你就是我的愿望

    我赶紧把书合上，并走到床边坐下，装作若无其事。
    「赖采宣！」听见陈翔在客厅大喊我的名字，我身子抖了一下，立刻回应：「我在这。」
    我坐在床上见他慌慌张张跑进来，深刻了解我在他心中实在太重要，对，重要到为了我离开台湾而出国研究als。
    「抱歉，我情不自禁就走进来了哈哈哈。」我皮笑肉不笑，心里还在想该不该问他出国的事，为何他都不告诉我，去了又是何时回来。但今天我们好不容易一整个晚上在一起，我不想把气氛弄得尷尬。
    他不理会我的白痴回应并问：「……你洗过澡了？」
    「哦，对，今早洗过了。」
    刚从浴室出来的陈翔，带着一丝丝雾气，没擦乾的身躯，使白色上衣紧贴在他那古铜色性感的腹肌上。他身上及发丝上那莹莹的水珠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隐隐烁光，他用毛巾擦拭头发时，我看得怦然心动、神魂颠倒、目不转睛。
    「喂，你在干嘛？」他停止擦拭的动作，看着我问。
    「欸？什么？」我回过神，才发觉我正拿着手机连按拍照键。
    「不、不可以拍吗？我想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看啊。」我滑开相簿，眼睛开花，想挑一张设桌布。
    「你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他挑一下一边的眉毛，把毛巾丢一边，见他微湿的胸膛及性感帅气的脸蛋慢慢逼近，我的心跳严重漏拍，少跳好几下。
    我吞口水，从床上慢慢后退，直到背部碰到冰冷的墙壁，陈翔跪在我前面，一隻手压住墙，一隻手把我……把我手里的手机抢走？
    这个后续怎么好像不对？
    趁我没注意，他已打开我的相簿——全是陈翔。
    「你是变态吗？」他一脸嫌弃地滑着他自己的照片说。
    「我、我就想拍自己喜欢的人嘛。」怕被讨厌，我不想再乱找藉口，于是诚实说出原因。
    见他表情有些心动地瞄我一眼后，继续把我的相簿往上滑。
    「好了，不要看，还给我！」我伸手要回手机，他转个身子闪开，我准备倒向地板。
    他一隻手伸在我前面扶住我的腰把我大力拉回，此时，我们两个一起躺在一张床上。
    陈翔发丝的香味扑鼻，是薄荷的味道。我将脸和身体转向他，静静地看着他立体又俊美的侧脸。
    他一隻手臂放在额头上，发现我正在看他时，便把手臂盖在双眼上。
    我脑中一直浮现刚刚猛然发现的机票。下个月他就要离开了，到底为何现在还不和我说？我知道他不会丢下我的，不会的。我努力说服自己这么去想，但忐忑不安的心情却一直在作怪。陈翔对我的爱到底有多少我不清楚，但我敢肯定，我喜欢他的份量一定比他喜欢我还要多上好几倍。我现在身边不能没有他，我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他在身边了。
    「陈翔。」我轻轻在他耳边呼叫他的名字。
    「嗯。」
    「你说过我的愿望你都会帮我实现对吧。」
    「嗯。」
    「我有一件事想请你现在和我一起做。」
    「是……」他将手臂移开，见我就在他前方「……什么？」他睁大双眼，嘴巴也微微打开。
    我坐在他身上，亲吻他的唇、脸颊、脖子，我将一隻手伸进他的白t里，一隻手试图脱掉它。我继续亲吻他的胸、腰、肚子，我开始听得见他的心跳声，不只声音大，跳动频率也非常快，然而现在是冬天，他的身体却很滚烫。
    「喂，住手。」他快速把衣服往下拉，并想坐起身。
    「陈翔，我的愿望……」我将他压回床下。
    「这不行。」他不等我把话讲完，立刻拒绝。
    「为什么？」你就要离开我了。
    「就是不行。」他将脸别开，不正面看我。
    「因为我们才17岁吗？还是没有保险套？」对，这些原因好像都很严重，但我现在不想管这么多了。
    「你很清楚为什么还要做？」他还是不愿意与我对眼，将头埋在手里。
    「因为我想做！」我大喊一声后，大力贴上他丰满的小唇，并把舌头伸进去。
    我将舌头硬伸进去时，他全身抖了一下，他并没有与我缠绕，而是保持不动。
    「够了。」他推动我的肩膀，把我从他眼前推开。
    「……呜……」我知道陈翔讨厌眼泪，但我的泪水真的忍不住了。
    他听见声音急忙坐起身，并用手擦拭我的眼泪：「……喂……我不是拒绝你，是现在还不行。」
    「呜……陈翔……你是不是要出国？」与其等他告诉我，我寧愿自己主动开口提问。
    他看着我的脸足足有一分鐘才开口说话：「…………你怎么知道？」
    「我……呜……刚刚……不小心……发现的。」我越哭越大声。
    「抱歉……我很早就已经决定……只是一直没和你说。」陈翔哭丧着脸，声音明显地颤抖着。
    「为什么？」我抽起一旁的卫生纸擦拭鼻涕和泪水。
    「……在帮你完成所有愿望前，我不想看见你的眼泪。」虽然他声音平调，听似无任何感情，但表情却很痛苦、悲哀。
    我努力让自己停止哭泣，「陈翔，你就是我的愿望。」我向前靠近，并抚摸他的脸，把他原本一直不注视我的视线转向我。
    「我身边不能没有你。」我用泛红的眼眶注视他深褐色的美丽瞳孔。
    「我未来也不能没有你。」他起身离开床去书桌上拿那本夹着机票的《了解als》书籍。
    「英国是最早研究als的国家，现在有团队还在调查治疗方法，我必须去一趟那里。」他翻开书籍给我看，但我因眼眶是泪水，字非常模糊，看不清。
    生命中总有些来势不可挡。比如要亮起来的黎明；比如要暗下去的黄昏；比如宿命的邂逅；比如预知的离别；比如摧枯拉朽的爱情；比如生；比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