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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诵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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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亭阁内摆着几张桌子,桌子上有各种瓜果,甜点,还有着笔墨,琴棋。里面坐着六七人,有三个她是认识的:萧家大少爷萧子痕,萧家小姐萧雪颜,还有那个不主不仆的郑武。

    一个一身绿绸衫的女子正坐在古琴边,娇笑着向萧子痕招着手,萧子痕亦笑得温柔,起身缓步向她走去。云晴站着的位子,看不到那女子的正面,只能看到她半头的金钗银饰,金光闪闪,耀人眼目。不过依着那婀娜的身形,不俗的气质和女人的直觉,这个女子定是个绝色。

    在亭阁的另一边,本和萧子痕坐在一起的那个着粉衫黄缎的俏佳人,杏眼圆睁,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对着那女子投去了愤恨的目光,似乎积怨颇深。

    在这弹古琴的女人的旁边,萧雪颜正手执毛笔,不知是在写字还是在作画,郑武则立在桌子的一侧,目光并没有放在画上,而是专注的凝视着一门心思扑在纸上的萧雪颜。硬朗的五官变得柔和,带着暖人心肺的笑意。

    还有几个小厮,丫环站在桌边,吃着那些个瓜果,糕点。其中有一个小厮特别引人注目,他左手拿了一块糕点塞进了嘴里,右手中的糕点又送到嘴边,与此同时,左手还迅速把他左边那小厮刚拿到手里的抢了来,真让人无语。

    凌香顺着云晴的目光看到了亭中的几人,见云晴一直看着不走,便低声询问:”大少可要过去?”

    “啊?”云晴忙摇头,心中划过一丝失落,无论在前世还是在今生,这种朋友相聚的场合都没有她的份。唯一的区别是,前世是父母嫌弃旁人,今生却是她遭别人嫌弃。

    她呶呶嘴,扔掉手中摘下的一枝条儿,转了个方向,道:“过去做什么,徒招人不喜罢了。绕个道过去,别让他们瞧见。”

    这一次进北院和上一次并不是走的同一门,景致也有所不同,大多是花花草草,假山亭阁,没有什么特别惹人眼目之处。路上遇到不少的下人,纷纷对她侧目,但对她行礼道福的,还真是没有几个。由此可见,她这个大少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地位可言的。

    “嫂嫂,嫂嫂,等等我。”身后传来那日遇到的小男孩萧子楚的声音,云晴回过头去,那个小男孩正小过来,一身淡蓝色的长衫衬得他的皮肤更为滑嫩,让人看上去想捏上一把。

    “小少爷,别跑这么快,等等老奴。”

    枝叶的遮掩中,透出几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声,云晴笑容一顿,是那个吴妈。她还真是走运,几日来头次出北院,府中就那么两个相看两厌的人,竟都被她撞到了。

    庆幸的是,萧子楚跑到她的身前,并没有等那个吴妈,而是拉着她的手臂和她一起向前走着:“嫂嫂,我就在前面的楚苑内习诗,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萧子楚扑闪的大眼,让云晴拒绝的话咽回了肚中,她轻轻点了点头,笑道:“好,但嫂嫂只能待上一小会儿,嫂嫂还要去你娘亲那边有事。”

    萧子楚很是开心,连连点头,拉着她的衣袖带着她小跑着入了苑子。两人才刚进到苑中,就听到一个老头儿冷淡的声音传来。

    “萧子楚,你可知是何时辰了?”一个面无表情的白胡子老头刷的一下从树下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手中拿着一小木棍,只听得他冷冷的道:“把手伸出来。”

    “先生,今日因为知道要习诗,之颜晨起,在屋内看书,忘记了时辰,还请先行见谅。”|萧子楚的话说的是得体,但是从背在身后的紧紧交握的双手却可以看出他是害怕的。

    裴茂宁收回手中的木棍,却并未放下,一手捋着胡子,一边走了过来,缓缓的道:“晨起看书?之颜,莫非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敢欺瞒先生。”萧子楚见他不太相信,壮着胆子指向云晴道:“真的没有欺骗先生,嫂嫂她可以作证。”

    裴茂宁这才注意到在萧子楚身边的女子不是往常的丫环,婆子,若说是主子,打扮的倒是清淡了一些。清淡是清淡,却有着一种独特的气韵,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此人非仆。

    “裴先生,早起子楚确实是在习诗,他一直在朗诵,声音很大,不光只有我可以做证。”云晴称了声先生后,替萧子楚圆起了谎。正巧听到门前那急促的喘气声,笑着指了过去:“呶,吴妈她也听到的。”

    “我听到了什么我?我什么也没听到。”吴妈不明所以,却不愿被云晴所用,直接嚷嚷着,话一说完,就看到了萧子楚投来的气恼的目光,才想到一定是和小少爷有关。不由的捂了下嘴,小心的再次开口,道:“小少爷——”

    “本少爷晨起诵诗你没听见?”萧子楚硬生生的问。

    “这个自是听到的。”吴妈狠狠的剜了云晴一眼,讪讪的道:“裴先生,我家少爷今儿起得很早,在诵诗。”

    “诵得何诗?”裴先生捋着胡子,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事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吴妈愣住,不安的看向萧子楚,而萧子楚也是一怔,诵得,诵得连说了几遍,没有了下文。

    “子楚他晨时应该是在咏柳。”云晴拍了下萧子楚的脑袋,笑道:“那诗句我倒是能记得下来,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载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好诗,确是好诗,只是并未流传于世,不知是哪位高人所做。

    裴茂宁很是震惊,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看了看,最后看向吴妈,道:“这诗是之颜晨时所诵?”

    吴妈一早起来就去了夫人那,为了泄气儿,打了五月那丫头几耳刮子误了些时辰。回来时小少爷已准备出门了,她哪知道小少爷读的是哪首诗,见先生问,只得硬着头皮称是。

    裴茂宁又看了云晴一眼,嘴角露出笑意,却问向萧子楚:“子颜,这诗是你所做?”

    云晴此时才想起这朝代并非史记中的朝代,这首诗也不再是诵,而成了做。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做出这样的诗,别说那日日教书的裴先生不信,若是有人告诉她,她也不信。

    幸好萧子楚人小鬼大,稍一犹豫便答道:“先生,这诗是昨日嫂嫂教之颜的,子颜当时觉得意境很好,就记了下来。今日晨起诵读,渐入佳境,便误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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