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姐，小言怎么还不醒来？」
    坐在床边的莫欣若有些着急的问着自己姐姐。
    从她昏迷到现在已经足足两天了，却未见她有转醒的跡象，让莫欣若很是着急。
    毕竟，那夜莫言欢是为了留在自己身边，才会让父亲找到理由伤害她的。
    「别担心，医生说欢儿在受到伤害的时候，因脑袋记住太多东西，怕因疼痛而忘记，这才会不断的逼自己回想记忆的内容，因此，只要等她休息够了，就会醒过来了。」
    套一句医师当时的解释，莫言欢这样的病状，称之为用脑过度。
    大脑在高速运转的时候，人体容易觉得疲累，更何况，她身上还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口，这才使她的体力急速下降，也因此，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引发保护机制，令自己陷入长时间的昏迷，以确保大脑及其他器官不受到伤害。
    「但都两天了──」
    姐姐的话虽然稍稍安抚了莫欣若紧张的心情，但只要莫言欢一天不醒来，她的心就无法真的放下来。
    「别担心，欢儿应该快醒了。」见点滴内的药水已经所剩无己，莫欣顏示意管家换上一瓶新的，这才在莫欣若担忧的眼神下，继续说道：「小若，有件事，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
    「什么事？」
    听出姐姐语气中的慎重，莫欣若收回自己望向莫言欢的双眼，专心一意的看着姐姐。
    「那夜，欢儿会留下来，是因为我的要求。」
    莫欣顏的语气有些不自然，她明明知道妹妹会如此担心，是因为她认为莫言欢会受伤，有一部份是自己的责任，但现在，自己这一开口，便会让她发现，莫言欢当晚会留下来，与她一点关係也没有。
    她真的……无心让自己的妹妹失望啊……
    「我知道。」
    儘管难过，但莫欣若的表情却无一丝变化。
    她早猜出，莫言欢会留下来，一定是为了替姐姐做些什么，只是，她仍是气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如果，父亲在开口留住莫言欢的时候，她能极力争取一起留下的话，也许，莫言欢便不会受到那么严重的伤害。
    「小若，我……」
    「姐，你别想太多，我说过了，我把小言当妹妹呢。」
    和管家姐姐聊过之后，莫欣若想了很多，也许，事情的确如同管家姐姐所说的，自己对莫言欢，只是抱着感激的心情罢了。
    硬要说的话，或许，还多了点醋意。
    身为莫家二小姐的她，走到哪都是人们的焦点，但莫言欢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却令她十分在意，这才想做些什么吸引她注意，并不是她自以为的爱情。
    「嗯。」
    莫欣若再一次强调将莫言欢当作妹妹的言论，让莫欣顏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在乎两人之间的关係，但只要一想到，莫欣若曾有将莫言欢佔为己有的想法，她的心就像被一根刺扎着一样，虽然不足以致命，却也觉得有些难受。
    「姐，你是不是喜欢小言？」
    瞧见姐姐一脸吃闷醋，却又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一回事的样子，莫欣若好心的想替她解决心里的疑惑。
    「我当然喜欢欢儿。」没有任何犹豫，莫欣顏回应得相当乾脆。
    「我说的不是主人与宠物之间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是那种，被人称之为爱情的喜欢。」
    「怎么可能。」
    几乎是反射性的，莫欣顏在听见妹妹询问的第一时间，便立刻否绝了。
    她承认，莫言欢对她而言的确是有些不同，她的忠心，她的全心全意，让她能放心的把自己的后背交付给她，因此，她在自己的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但喜欢，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不会让自己存在弱点，更不会让自己去喜欢一个人。
    「但姐姐不喜欢哥看小言的腿、不喜欢我吻她，甚至不希望我和小言太要好，这些都像是情人之间才会有的吃醋行为，不是吗？」
    原本相当篤定的莫欣若，在姐姐的肯定的回应中迟疑了。
    难不成，真是她和心怡姐猜错了？
    姐姐真的只是把小言当成了宠物，这才会如此的疼爱她？
    「欢儿是我的宠物，我不喜欢别人碰她，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吗？
    不，当然没有。
    此刻，莫欣若信了。
    若姐姐真的将小言当成了她最宝贝的小宠物，那么依她的性格，会產生对她的佔有欲也不是不可能的。
    或许，真的是她和心怡姐猜错了，姐姐根本就不喜欢她，根本就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姐，你还记得小时候养过的那隻兔子吗？」
    莫欣若的提问，令莫欣顏皱起了眉头。
    她不晓得自家妹妹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问自己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但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她还是耐着性子回应。
    「嗯。」
    「我记得那是姐姐的妈妈买给姐姐的礼物，姐姐很喜欢牠，会跟她一起吃饭、一起睡觉，感情好得不得了。」
    莫欣顏沉默不语。
    但眼底的烦躁越发明显。
    「爸爸明知道你很喜欢牠，却还是以莫家继承不能玩物丧志为理由送走了牠，当时，哪怕姐姐很捨不得，却也不曾向爸爸争取些什么，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揉了揉眉间，胸口的鬱闷感让她整个显得有些暴躁。
    她的小宠物还没醒来，她实在没有心情和妹妹聊这些不相关的话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有一天，爸爸又要你将小言送走，那姐姐依然会像当初那般动于衷吗？」
    「他不会有机会的。」
    绕过了莫欣若的问题，她如此说道。
    她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势力，她不会再让父亲干涉她的生活，更不会让他有机会送走属于她的小宠物。
    「这样啊……」
    感觉姐姐好像回应了她的提问，却又好像没有回应她的问题，一时之间，莫欣若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个话题延续下去。
    最后，她选择了放弃。
    或许就如同她刚刚猜想的，她的姐姐大概、真的只是将小言当成一个特别的宠物。
    「小若，如果有天，我和父亲决裂，你……」
    没有将接下的话说出，但莫欣顏知道，她的妹妹一定会懂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我当然是站在姐这边，别忘了，我是姐姐带大的呢。」
    「虽然，他是我名义上的父亲，但却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丝的关爱，这样的他，才不可能得到我的支持。」
    对于莫宏远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莫欣若可是一点也不留恋，如果，他真的跟莫欣顏决裂，那么，她一定二话不说支持姐姐。
    「嗯。」
    妹妹的回应，让莫欣顏松了口气。
    突然有些庆幸她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这才让她能不着痕跡将心底的问题问出口。
    若是可以，她并不希望妹妹与父亲產生磨擦，也不希望她会受到伤害。
    在这段时间里，她会尽可能的保护她的安全，直到这件事安全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