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虚妄的距离（完）

    里维因为韩逐的话心口一窒，说不出任何话，心底有好像有什么往上冒。
    「我很害怕你会知道、你会看穿这件事，因此嫌恶我的心思，然后从此失去你。」韩逐失神的笑笑又面无表情起来，冷冷的样子。
    「我也害怕失去你。」里维有些心慌的抓住韩逐的手，传递着温度与心意。
    「我时常会想，如果我是omega或是beta也好，至少可以……」韩逐一时停下话语，他皱下眉又说：「有时候也会很噁心，为什么alpha和omega本能的相吸引呢？为什么我却……」
    「你很好，跑跑……」
    韩逐只是对他笑笑，又继续说：「喜欢你笑起来，尤其是很嚣张、很霸道的时候，可是也会很讨厌，又喜欢又讨厌你每一个举止，喜欢到想帮你达成所有的想望，讨厌到只想把你囚在我身上，让你眼中只有我。」
    「……」这是监禁宣言吗？
    「每天每天病态一样看着你，努力让你只依赖我……有时候，你不自觉得用温柔的眼神看我，我都像是要溺死一样。」韩逐神色复杂的看着里维，手抚着里维的脸又说：「这样你还要我待在你身边吗？」
    里维的手却紧紧抓着他。
    「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里维？」说着韩逐垂下泪珠。
    几乎听不下去的里维，起身将韩逐拥入怀中，呢喃着：「对不起，跑跑……」
    「我一直很想回到以前，回到还没有爱上你的时候。」韩逐双手也环上里维的背，韩逐闭上眼说：「这样你也不用这样留着我。」
    感受到韩逐身体的颤抖，里维说：「别说了。」
    韩逐摇摇头，笑说：「听我说，每一次看你身边一个又一个的omega，我都会想：『你身边只有我、你是我的』也许这就是alpha的佔有慾？」听韩逐说着，里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这时，韩逐拉开两人的距离，把里维推倒在床，执起里维的手贴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低着头看着里维说：「我爱你，里维，你可以爱我吗？」
    手心传来韩逐的温度与心跳，里维突然觉得他有资格去爱眼前的人吗？怔怔地望着对方。
    「我想亲你，我想要你，我想在你的身边。」韩逐发洩式的倾诉，伸手用拇指抚过里维的下唇，他问：「可以吗？」
    韩逐说着俯下身，唇贴上里维的唇，里维就这么看着韩逐低下头亲吻自己，韩逐轻轻地贴了一下就拉开距离，两人相视着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渐渐的韩逐缩着身子，低伏在里维的胸口上啜泣。
    里维空望着上方无以安慰他，只能等他哭尽，双手紧握着。纷乱的思绪纠结在身上，这个长年以为的好友，或者说他自己「想以为」的好友？在那层脆弱的纸被揭穿以后，变得无可选择？
    「跑跑……」他举起手摸在韩逐的发丝上。「这阵子我想了很多，这大概是我活到现在想得最久的一件事。」说着里维露齿笑了。
    韩逐默默听着里维的话语，以及他胸口传来的心跳声。
    「我才意识到，我一直都知道。」里维顿了一下又说：「但是我们都是alpha？alpha之间怎么可能呢？我一直觉得你只是错觉，还是我的错觉？我也不敢相信、不想相信。」说着里维脸上不解了起来，韩逐听着却停下哭泣，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里维仍自顾的说：「alpha和omega的结合才是正常的，我认为我爱那些omega……我以为我爱，才发现原来我不爱，才发现我根本不懂吧？我……」
    「里维，」韩逐像是抓到机会打断里维的话，坐起身紧蹙着眉犹豫的说着：「你说过我回来想做什么都可以……」
    「……嗯？」里维看着韩逐突然就坐起，正经的问他。
    看着里维良久，韩逐像是终于放下什么，锁住的眉展了开来，用着有些低沉的声音说着：「我要追求你，你最好要有所觉悟。」
    「……」
    「我会让你懂，我会让你爱我。」韩逐说完低下头，一手捏住里维的下顎，嘴就覆上里维的唇瓣亲吻。
    趁着里维脑袋当机，韩逐用舌尖顶开里维毫无防备的唇，侵佔着里头柔软的舌与之纠缠，画过里头的齿列与内壁，吸取、交换着渴望的口液，恍若如此便能相融相爱。
    当韩逐满足似的松开唇，就见里维既尷尬又气恼的瞪着他，韩逐问：「如何？」
    「很……奇怪。」这是他第一次被强吻，还是一个alpha、一个他最是熟悉的好友。
    「喔？」韩逐看他古怪的表情，笑得开心起来。
    「……」里维心有不甘的觉得韩逐笑得令人生气，于是报復般伸手扯着韩逐的后脑翻身，就吻了上去。
    有点自暴自弃的发狂似地又咬又舔着韩逐的唇舌，里维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亲吻上去，如此轻易。
    随后，里维放过韩逐的嘴唇，额碰上额、鼻尖抵着鼻尖，开口说：「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
    「我把你调回我的副官了。」说着，里维裂嘴一笑。
    「……」这可以算监守自盗吗？
    想是这么想，韩逐还是没有压力的赴任。
    只不过，看到柯林走来眼睛上上下下的扫射自己，韩逐还是觉得被看穿的感觉很差，尤其还是柯林还是比自己小的晚辈。
    「你们，现在是？」柯林一点都不避讳的问。
    「如你所见？」韩逐耸肩。
    柯林不动神色的打量一下才说：「嗯，加油。」
    这是被鼓励了就是了？！韩逐觉得他有必要重建自己的形象。
    「你们站在那里干嘛？」里维走过来不悦的问着，一副觉得你们又再说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在替你们，加油。」柯林直说。
    闻言里维一愣看向韩逐，只见韩逐露出笑容，里维就说：「你只是为这个来？」这是都没事干了？
    「关心一下新到任的副官，来看，是不是同名同姓而已，我以为我看错。」老实说看到调令的公文时，柯林是很意外的，光是里维回来、韩逐又来通讯，看来他对里维的认知要改观了。说完柯林也乾脆的示意离开。
    当然这件事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或是传言，毕竟知情的人太少。
    不过波西得知以后，倒是特地与里维通讯了一下，母后也一直透过他在了解，但是里维不多说也无从得知，他也不好去问韩逐或是其他人，只是，一日在宴会上，波西却是看到安佟与韩逐说了一会话，让他十分好奇，无奈只能放在心上。一知半解真的很折磨啊……
    里维见韩逐礼貌地亲吻安佟的手背，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他不得不想，韩逐在omega之间也是很受欢迎的，就见韩逐向她致意完走回自己身边。
    「你跟她有什么好说的？」
    韩逐转头看他，又望向前方说：「我可以解读你这是在吃醋？」说着勾起唇角。
    「……随你。」
    「以omega而言，安佟是个不错的选择。」韩逐平淡地说。
    里维挑眉说：「我以为你会讨厌她？」
    韩逐笑说：「我是以欣赏的角度来说，如果用情敌的角度看当然不一样。」
    「我一直想问，你对omega真的没感觉？难道，你跟柯林一样冷感？所以才……？」里维一直不解这件事。
    「没什么，」韩逐笑意淡了下来，说：「只不过是因为我喜欢你。」说着韩逐瞪了里维一眼就说：「不是要走了？我去带荷利斯。」韩逐说完就快步走去。
    「这个人真是……」里维笑着看着韩逐的身影走去后，才往大门口而去。
    等韩逐抱着玩累的荷利斯到大门口前，就见里维身边围着男男女女的omega。也是呢，谁会想放过这位黄金单身汉？单身的魅力无穷，韩逐恶俗的想。
    荷利斯见韩逐站着看向自己父亲的样子，就说：「叔叔……」
    「嗯？」韩逐笑着拨着荷利斯散落下来的发丝，等他说。
    「父亲问我……想叫你爸爸吗？」
    「……真的？」
    点头如捣蒜的荷利斯又说：「我可以这样叫你了吗？」荷利斯睁着晶亮的眼，渴望得看着抱着又溺爱自己的韩逐。
    韩逐看着荷利斯的小脸，笑了起来说：「我们去问你父亲？」遂走向里维的所在之处。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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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结束了，结尾原来很担心会很难收（苦笑），虽然也花了不少时间在这里。对于这样收尾我自己也相当挣扎，只是对我来说，我无论写什么都画蛇添足了（自我感觉良好orz）。
    还是写得很滥情（鸡皮疙瘩），跟〈林间曙光〉不同的是，这篇用了好多爱来爱去（烦），〈林间〉一文其实我刻意在避免用爱这个字眼，可是这篇真的很难不写到，当然两者会不同也是正常的，也许这是我功力的问题了……
    接下来就是番外了是吧？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