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彻底心碎

    【阿荣，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牛排店，我拿到号了，晚上一起去吃吧。】
    【有比赛。】
    【阿荣，我家人从日本那边寄来了青森苹果，超级好吃，给你拿点来好吗？】
    【要学习。】
    【阿荣，新上映的电影据说很好看，周末有时间一起看吧？】
    【球队聚餐。】
    璃真翻着她和荣治的聊天记录，全都是这样的内容。她想了想，两个人好像除了在床上之外没有约过一次会，甚至没有一起坐下来喝过一杯茶。她也给荣治送过情侣衫和情侣戒指之类的，也从未见他拿出来用过，不知道是不是被丢掉了。
    “真理子，”璃真抱着抱枕倚在沙发上，半阖着眼自嘲道：“我承认，有些人确实是捂不热。”
    “你想通了？”真理子喝了口手里的威士忌“不过心可以碎，手不能停。你马上回去接手家里事业，可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真理子虽然感情方面放肆了些，但是在工作学习方面跟璃真一样是个绝对的完美主义者。
    “嗯，马上冬季赛决赛了，我最后再去看一次。”
    “蛤？？还去？他不是不许你去吗？生怕别人以为他吃软饭还是怎么的，你就让他自生自灭得了，说不定人家离了你过得更快乐。”真理子捏着太阳穴对璃真翻了个白眼。
    “好歹也算是初恋，”璃真把头埋在抱枕里说“虽然没能恋起来。”
    “好吧好吧，我陪你去。”真理子无奈妥协。
    “就知道你最好了，这周六晚上八点，我来接你。”璃真笑着在真理子脸颊上亲了一口。
    周六晚的州立体育馆人头攒动，大部分都是冲着泽北荣治这个篮球明星的名号来的，在美国这近一年的时间内，他已经渐渐打出了名气，当然，璃真安排的健身教练和营养师也是功不可没。
    赛前热身时，荣治光是随便拉伸拉伸，就吸引了全场众多女观众疯了一般的尖叫声，真理子用手指塞住耳朵，大声地对璃真喊道：“知道他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了吧，他才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呢！”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别扎我心了好吗。”璃真瞬间脸色垮了下来，撅着嘴很委屈的样子。
    真理子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两个人找到自己位置坐下，买了两杯柠檬水各自喝了起来。璃真为了看得清楚，特地买了第一排最中间视野绝佳的位置。
    璃真低头喝着柠檬水的时候，感觉身旁真理子用胳膊肘捅了捅她，起先她以为是真理子不小心碰到的，?但随即看到真理子尴尬难看的脸色，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荣治站在场边，身旁是寺田Barbara。
    他低着头面带微笑地听她在说着什么，说到一半寺田还伸手摸了一下荣治的头，随即便一个吻印在了泽北嘴唇上。
    全场的喧闹好像停止了，璃真只觉得自己短暂地陷入了真空环境，眼前的画面仿佛被无限放大般的刺激着她的视觉神经。
    所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么，
    所以这就是一直拒绝她的理由么，
    所以自己无论怎么做都不如寺田轻巧一句话一个吻是么。
    璃真面上浮起哀戚之色，她只觉得四肢百骸无一不冷，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设定了程序一般一动不动钉在原地。似乎是感觉到了璃真炽热的目光，荣治朝她这里瞥了一眼，当即便愣在原地，原本垂在身旁的双手猛地推开了Barbara，急忙往璃真这里迈了两步，然后又想到什么似的顿在了原地。他就这么定定站在那里望着璃真，看到她溢满泪水的双眸，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双手也紧紧攥成拳，终是没有上前。
    真理子满脸担心地看着璃真，不敢多说一句话。
    “走吧真理子。”璃真深吸一口气，拭去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泪水，转身跑了出去。
    “好。”真理子忙不迭答应，见璃真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体育馆，她急忙小跑两步追上。
    身后是人群的喧闹和主持人激情介绍出场球员的声音，比赛要开始了。
    璃真的步伐如同迷茫的漫游者，她跌跌撞撞地走着，她不想回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漫无目的地四处乱逛。真理子就在距离她三步之内的身后，她知道此刻璃真需要一个人静静，所以她没有出声，只沉默地跟着璃真。
    璃真也不知道那晚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浑身无力，真理子就坐在自己身旁的沙发上担忧地看着自己。
    “宝贝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整整三天！”她用担忧又夸张的语气说道，顺便递过来一杯温度刚好的盐水。“快喝，你发了高烧，39度8还昏迷不醒，我都快吓死了，还好医生来了说打几瓶点滴睡几天就好，只是没想到你睡了那么久。”
    三天...自己睡了那么久吗？璃真撑起身子，只觉得身上筋骨都被打散了一般疼痛，嗓子眼更是要冒火似的焦灼。她虚弱地半躺着，安静地喝着真理子喂到嘴边的水。
    “教授来过电话，我说你病了，等你醒了给他回过去。还有佐佐木小姐来过信息，你等下好点了再回复吧。”真理子事无巨细地向璃真汇报。
    “你干嘛偷看我手机。”璃真虚弱地笑了笑，嗔怪道。
    “我不看，但它响个没停怎么办。”真理子白了她一眼“哦对了！泽北荣治！！他来过电话，我没接。”
    “哦。”璃真低头又喝了一口水，没再说什么。
    “你不给他回电吗？”真理子惊讶于璃真的反常。
    “教授打来应该是跟我说之前我申请提前毕业的事，佐佐木应该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要开始准备注册公司的事了。”璃真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说。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有点喘，她歇了一会又说：“如果教授同意，我下周就回日本了。”
    “什么？！”真理子惊得瞪大了眼睛“不是说下学期结束才走吗！为什么这么急。”
    “晚走不如早走，再说，我也想吃正宗天妇罗了。“璃真调皮地向真理子眨了眨眼”在这大农村啥也吃不到。“
    真理子知道璃真这是假话，她急于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虽然自己舍不得她走，但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她只能惋惜地说：“不着急，教授说等你身体好些了回电就行，你再躺一会，我去给你拿手机。”
    说完真理子走出了房间，璃真看向窗外，这是最后一个在亚利桑那度过的冬天了，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