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委託

    隔天──
    「这里吗？」我们一行人，三个宅男加一隻猫，走出移动术后另外俩人有点晕。
    「习惯不了......」槿仁尤其是晕的严重，腿都有点抖了。
    「一般人的身体无法适应这种骤变式的空间转换，但多来几次就好了！」罪幽幽的说着，直接往私立小学气派的大门口走去。
    我们用移动符文来到委託人的见面地点，一所委託人公司所属的私立小学，其实还包括了国、高中部，整个校区大，校规严谨，学费夸张，典型的贵族学校。
    「这样的学校不见得比较好，有些天才甚至不上学，直接贡献社会了。」燁洵瞥了一眼华丽校门上那些炫耀学校升学率的海报，口气很不屑。
    「那你怎么还没贡献社会啊？」槿仁吐槽得很快。
    「因为那会没时间看动画！」
    「出现了......宅男发言......」我摇摇头，跟在两人一猫背后走入大门。
    「找谁？」地中海的警卫拦下我们，「少年仔，这里不开放打球喔！」他看我们是学生，想说我们一讲就走了。
    「抱歉，我们不是来打球的。」我礼貌性的点点头，拿出委託信到满脸疑惑的地中海前面。
    地中海扫过了信上内容，最后他瞥见信上有他老闆的印章和亲笔签字，瞬间变脸。
    「啊啊！歹势歹势啦！各位是董事长请来的『老师』吧！失礼了，我带你们进去吧！」大叔脸上立刻出现尊敬的表情，热心的为我们带路，十分高兴的样子，看来他是目睹过或值夜班深受鬼魂扰神的受害之一。
    「你这三流术士，也有人叫你老师......」燁洵在耳边打趣的开我玩笑。
    「是啊，老一辈的人会常称我们是『师傅』或『老师』，可能是受东方传统道士的影响吧，不过其实有时候做的事情差不多，只有使用的术法类型不同罢了。」我耐心的解释。
    暑假里国小校园没有什么学生，行政的老师也大多在办公室内，我们由旁边走廊绕过诺大的操场，从这里还可以看到有溜滑梯盪鞦韆的游乐场，虽然是白天，不过这样的静謐像连鸟虫都不存在校园一般，让人不禁有点感到诡异。
    「真庆幸你们来了，」地中海大叔走在前面，很想聊天的样子，「最近喔，晚上值夜班的同仁都会看到盪鞦韆附近有人站在那边，是个女人，而且像是国小还是国中生这样，我也有看到喔！可是走过去看又马上没人，在附近有时会听见女孩子的笑声。」
    「但是光是这样有必要闹到你们老闆亲自请人来解决吗?」槿仁质疑，同时手摸摸背包的气枪。
    「晚上有就真的算了！全台湾到处有学校闹鬼啊！不过上个月开始真的发生了夸张的事。」地中海语气开始害怕。
    「是怎么了？」我问，感觉实在有些奇怪。
    「就是啊，我们有个同仁一大早要去开门，结果一样看到那个鬼女生，看到还好，他又是不太会怕鬼的人，没理他就从祂面前走过，却听到祂叫住他，我那同仁回头看祂，据他说是看到一个长得很像过世的董事长千金的女生，就昏倒了......那天之后，就一直有人看到，而且常常在白天，有时候甚至是很低年级的小朋友看到然后倒在大门口，这样真的很危险！有些昏倒的人现在还没醒来，真的越来越严重了......」
    『大白天啊......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共通点，那些昏倒的人......』听了这些还冷静分析的一定是帝斯，话说今天怎么没听见其他人格鬼吼鬼叫？
    『有些人无法出声，这里太阴了，这里的灵场压迫到我们的意识，我们光是维持清醒和顺便保护你就有些吃力，只有我或烈、影比较强势的人格才勉强能和你说话，你看看你两个兄弟都有点难走路了......』
    我瞄向两人，真的，他们时不时皱起眉头，然后步伐越来越无力......怎么回事？
    『嘻嘻......我们附近有怨力强大的灵体喔，槿仁和燁洵小弟弟因为不像警卫大叔长期在这工作，所以精神方面会接收到这灵体的杂音。』影十分幸灾乐祸，听起来声音就十分有馀力。
    怎么办......只好先下道保护用的符文......
    「你不是有先做好符文在纸上吗？快给他们。」不知何时在我身后没被地中海发现的罪轻抓我的裤角。
    对喔！我赶紧掏掏口袋，翻出那三张下有光属性的「护」符文，这些事先画好，加上术力就能使用的，当作护身符很好用。
    我在三张符文中灌入少许光属性的术力，「喂，燁洵、槿仁！拿着，会舒服一点。」
    两人点点头收下放进口袋，脸色稍微好了些。
    「到了，董事长在里面啦！谢谢喔！」地中海带我们到校园离门口最远(对角线)的一个角落，然后指着一个好像很大的房间门牌写着「会客室」。
    和外面闷热的气温不同，室内的冷气开到让人彷彿置身极地气候，待在里面三分鐘不穿外套就会有点冷得发抖了。
    里面的摆设除了大理石铺的墙壁、地板，墙上还掛了一幅佔了几乎半面墙的水墨画，一套看起来就是真皮高档货的灰色沙发，天知道光是这样就花了多少钱，还有吊在我们头顶上那雕工精緻的水晶灯，这里真的是小学吗？！
    「各位，请坐。」视线从华丽的摆设转移回在高级沙发上西装笔挺的一位大叔，不是，是位老闆，带了十分和蔼的微笑，眼神也看似十分友善，不过......
    「啊，谢谢......」我们三人坐下，罪不知消失去哪了。
    「你们好，我是学校的董事，我叫柯绍德」他笑顏着向我们递名片。
    『羽啊，这傢伙是怎么回事？眼睛里像长了细针，直直刺人啊！真是火大......』烈十分不满的叫嚣着，的确，表面上很和善，眼中却充满瞧不起的眼神，大概是认为我们学歷一定不高，就在做类似道士的工作觉得没出息之类的......
    不过我们不是没遇过这种事，不必太在意了，烈。
    『不是喔~羽小弟你再仔细看看，那是更加轻袜的眼神，甚至可以说他应该觉得想吐！』影说得十分愉悦，他的个性就是喜欢人的负面情绪，看来这房间充满很多这样的氛围。
    柯绍德眼神稍微一转，似乎正准备说委託的事，没有想再多间扯两句的意思。
    「我们已经看过委託内容了，大致上已经了解工作内容，应该不需要再解释了。」槿仁快他一步说话，他的眼镜被灯照得反光，我看不出他的表情，不过我想可能心情不太好。
    「喔......呵呵，是吗~那我们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了！那需不需要其他协助呢？」柯绍德持续用那种假笑的表情问，话中已经有透露他不想与我们多说。
    「我想不必了，但请给我们其他详细的资料，例如这次事件的相关人士等。」槿仁很冷静，冷到像冰块一样。
    「嗯，可以，这很简单，等等我会派人给你们，事件主要地点就在那个游乐场，希望越早解决越好！」柯绍德笑瞇瞇的说，同时站起身，「我还有事，先去忙了，各位先坐坐，等等会拿资料给你们。」
    「谢谢。」我们一齐说着，对方没回头就走出门口扬长而去。
    「fuck！」燁洵压低声音骂道，槿仁拿出气枪来打开保险，看来两人都感觉到那位董事长的态度了。
    「等等我们先到那个气氛恐怖的游乐场看看吧！别再想那浑蛋了......」我安慰他们，他们一个气炸等等我们说不定上社会新闻。
    不过刚才柯绍德只说了事件，完全没说他女儿的事，难道他真的只把这些事当成一个阻碍他的事件？
    「夏雀大哥说的就是这种状况吗？」槿仁表情不满的推了推眼镜。
    「大概吧，」燁洵说着，眼神被什么吸引而往门口看去，「喂，门口有萝莉喔，槿仁快抓住褚羽这萝莉控！」话音一落，我就被槿仁架住脖子。
    定睛往门口一看，果然有个穿着这所小学制服的小女孩，绑着到肩膀的双马尾，果然是萝莉！眼睛大大脸蛋小小红润红润的，真的很可爱！
    『喂！不要耍这种变态思考！我们都听得到！』帝斯突然暴怒！
    真是的，难得我见到如此可爱的小女生说......
    『囉嗦！』帝斯看我不正经的样子时就像槿仁看到我对女生投以「欣赏」的眼神时，一样会发怒，是不同层次的暴力。
    「小妹妹有事吗？」槿仁缓和了表情却仍架着我问道。
    「嗯......你们是爸爸找来的人吗？要来消灭姊姊的？」女孩眼神有些畏惧，而她说的话令我们三人都一愣。
    「你说爸爸？是说那个董事长？」我正色问。
    「嗯，我叫柯茵茵，五年级。」可爱的童声说着，「所以你们要消灭姊姊的灵魂？」
    「不算是，我们也不希望。」槿仁放开我后回答。
    「拜託你们不要伤害姊姊......」茵茵的声音感觉快哭出来了。
    「喂喂......先别哭啦！先说怎么回事吧，茵茵。」我安抚她，摸摸女孩的头，她高度只到我腰部。
    「......」看到我摸茵茵头的举动，两个自觉正义感十足的宅男不约而同瞪着我。
    ***
    「姊姊对我非常好，平常不管是在家或在学校都一直保护我，可是......可是......」小女孩说着说着就哭了，这次我没安慰她，槿仁抢在我出口前说：
    「茵茵你先别哭啊！你能告诉我们你姊姊发生的事吗？」
    虽然不一定问得出来，毕竟是五年前的事了。
    「......我不知道，只记得一点......当初只看到姊姊倒在盪鞦韆下，我跑过去，姊姊的耳朵、眼睛、鼻子、嘴巴都流血了，好恐怖，然后我跑开，后来被人发现，警察和救护车就来了......」说完又哭了，看来这件事一直给她带来很大的阴影，一个小女孩怎么有办法藏住这些五年？
    「嗯，燁洵你觉得呢？」我脸色完全严肃起来，这些如果是真的，那这位女孩的死后面定是有术者操控。
    「看来祂的死因是咒杀类的法术，也不排除这女孩本身触碰禁忌走火入魔的可能，七孔流血，想必造成很大的轰动，消息也被压得很紧，大部分家长也不太知情，这次的事件如果是人为召唤亡灵，一定是和学校有恩怨有意让他们招不到学生。」燁洵冷静的分析出诸多可能性，而且颇有道理，不过对术法不了解的槿仁当然一头雾水，先去安慰哭泣中的女孩。
    「茵茵，这件是你有告诉其他人吗？」槿仁递了张面纸给小女孩，让她把眼泪拭乾后平復心情。
    「嗯......有，不是爸爸，可是......」茵茵样子十分犹豫，我看有些不对劲。
    「茵茵小姐，你在这里啊！」
    这时候门口又出现了一位青年，看起来十分斯文，他叫茵茵小姐，应该是柯家手下的人。
    「啊！是林老师......」小女孩脸上出现笑容，跑向那位林老师身边。
    「真是的，怎么一不注意就乱跑呢？嗯......你们几位是？」他对我们问。
    「我们是柯董事请来的人，刚才茵茵好奇跑来，我们才在想要不要叫她回去呢！」
    「喔，这样啊，」林老师爽朗的笑了，「现在是暑假，但柯董事还是很注意孩子的成绩，所以我这个家教老师也要帮她复习，没想到今天茵茵小姐偷跑出来玩了，我想一定是在学校，就来找她了。」
    家教老师啊......果然是有钱人的风格，我再次开口问道：「林老师你在柯家服务很久了吗？」
    「不算久，六年多一点而已。」他脸上的微笑很温柔，看起来是个清爽的人。
    六年啊，刚好是他们家大女儿出事前一年的时间。
    「人家想休息嘛......」茵茵无辜地噘起嘴。
    「不能这样任性，」林老师轻拍了小女孩的额头，对我们挥挥手：「我先带小姐回去了，啊，对了，我叫林文洋。」
    突然之间报上名字让我愣了愣，看着林文洋牵着柯茵茵离开视线。
    「这一家人都很奇怪。」燁洵做出结论，我们其他俩人也点头，看来老师说得不单纯是指这些？
    『羽啊~偷偷告诉你喔，那小女生啊......』影声音邪魅地说着，『带有强大的术力喔......』
    什么？怎么可能？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啊，正常来说带有术力的孩子，都会因为某些能力方面的强大而对周遭环境有所隔阂，在茵茵身上完全看不出来。
    「褚羽，你怎么了？发呆喔！？看来该走了。」槿仁巴了我后脑一下，他们都收好东西准备离开了，等等要先去看游乐场吧。
    「痛......想事情......」我简单回答。
    「想萝莉喔！？变态！走了啦！」槿仁把我的东西丢到我手上，竟然帮我收好了。
    我一笑，回嘴：「死妹控，刚刚明明也暗爽！」
    死妹控一时语塞了，燁洵在旁边吐槽：「我不懂萝莉和妹妹有什么好......」
    我和槿仁突然间默契一致：「巨乳控闭嘴啦！」
    我看了一眼那游乐场，那个地方的气息我不是很喜欢。
    「我们去找一些资料好了，我想如果现在就在那里调查也查不到什么。」燁洵提议，我非常赞同的点点头。
    「我知道一个地方找得到我们需要的东西，但不能太多人去，我看......燁洵你跟我去就好。」槿仁一手放在太阳穴上，思索着。
    「为什么？」我疑惑，不能太多人去的地方是......
    「反正，看你要在这里继续术法调查或回去，就是不能跟我们去就是了。」槿仁认真的说着。
    好吧......
    「先去游乐场看一下再走。」我们打定主意，离开这间办公室。
    ***
    三人走往游乐场，我先在槿仁枪上植下净化符文术，然后我们三个都套上保护符文。
    现在接近中午，周围的阴气似乎降低了不少，证据就是人格们又开始有声音了。
    『哈哈！刚刚有点危险呢！差点消失！』马克实在是神经大条，这样都能笑。
    刚刚似乎有瞥见罪在这里啊！可是一出来又不见那隻猫。
    「蛮普通的，这个游乐场。」槿仁探查一下四周，这个游乐场比一般小学的大，不愧是贵族学校啊，游乐器材也用比较好的材质做，看来是为了兼顾安全与耐用而採用的，不过唯独盪鞦韆看起来最新，应该是这几年换的。
    「萝莉控，这里有没有异样？」燁询也四下张望一会儿，皱着眉头问我，因为他完全没有对术法气息或灵魂的感知能力，所以有异样他也不太能知道，顶多是像刚刚一样被影响。
    「我只觉得附近的气氛很奇怪，而且......」我杵着下巴，考虑要不要说。
    『盪鞦韆那块区域有灵体的痕跡，可是离开了！羽，你感觉到了吧。』脑中响起的声音是帝斯，他查觉异样很久了，其实整间学校都很奇怪，是受到学校主人的影响吗？
    「有什么地方不对？」两人都问着，但我想先不要告诉他们。
    「不.......没有。」
    不是地缚灵......我还以为是在这块土地的地缚灵，但是不是，因为这附近的地方都有过灵的痕跡，也就是说是「飘游灵」，可以在范围内移动的，也就是说这个范围是这所学校，这是最合理的推论，这所学校不小，白天要找可能有困难。
    「我们晚上再来？」我提议，其他两人表现出不敢相信。
    「你白痴吗？现在回去晚上还再来？」槿仁瞪了我一下，一定是不想在晕传送术了。
    「你这样很不合经济效益，这里通车又挺远的。」燁洵瞇起眼，「晚上来比较容易找对吧？」
    『还是燁洵小朋友聪明！嘿嘿！』库利德有些邪魅的声音笑着。
    「那不然你们先回去？我在这待着。」我想他们先回去比较好，反正我常在晚上开工。
    「你确定吗？夏雀大哥不是说这个比较麻烦？」燁洵很担心的样子。
    「一般人类就回去吧！」这时又突然出现在溜滑梯上方的罪，用欠揍的方式说着话：「接下来我跟这只有一点用的傢伙处理吧！你们两个一点用也没有，先离开吧！别碍手碍脚！」
    两人听了青筋都冒出来了，燁洵哲手指关节发出「喀、喀」的声音，而槿仁拿出我加过符文的枪指着那隻黑猫。
    我这时当然拿出口袋里写好攻击性的火焰和水符文，灌上术力，准被丢那隻猫。
    『喂！别衝动！』平时最衝动的烈竟然叫我别衝动。
    「白费力气。」罪打了个哈欠，红眼一瞪，双尾出现轻轻一摆，颳起的大风沙，让我遮起自己的脸部。
    「该死......」我咒骂一声，风一停我回过头，那两人竟然不见了！
    「我把他们送回去了。」元兇淡淡的说着，幽幽的打着哈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