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告白

    余淼感觉自己就像个被抓住的小动物一样，被杨威紧紧地抱在怀里，不断地被亲吻着。额头、鼻尖、眼睑、脸颊、嘴唇、下巴，还有耳垂，无一被冷落。
    到后面，余淼都困得有些睁不开眼了，迷迷糊糊中还能感觉到对方温柔地亲吻落下，仿佛带着十分的爱意和珍惜。
    余淼笑着，坠入梦中。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病房里，窗外阴蒙蒙的，看不到阳光。房间里都是白色，缺乏生机的干净，对于免疫力低下的病人来说，是最佳的。消毒水的气味永远也闻不习惯。
    余淼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无声地掉着眼泪。
    不想待在这里。可是自己出去了，真的能融入大家吗？仿佛站在悬崖边上，身后是熟悉的冰冷，身前是望不到底的悬崖一样。恐惧和不安充斥着她一整颗心。
    直到她感觉到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把她搂入包裹住。对方把自己抱得很紧，仿佛一松手自己就会消失一样。这种感觉很陌生，对于余淼来说。她不适合和别人太亲近，别人身上的一个细菌，可能就能要了她的命。
    但是这种被紧紧抱住的感觉，太让人迷恋了。
    喜欢……感觉自己很安全……不想离开。
    余淼伸出手，回抱住了对方。
    再次睁开眼，她感受到的是温暖的怀抱。余淼忍不住把头埋进去，用脑袋拱了拱。
    杨威被这个动作吵醒了，忍不住低低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头：“夫人睡醒了？”
    “嗯……”余淼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是还没睡醒的小猫一样。
    杨威亲了亲余淼的额头，还想接着往下亲的时候，被余淼的手捂住了嘴唇挡住。杨威也不恼，顺势亲了亲她的手心。
    余淼一下脸就红了。
    “请……不要再亲了。”余淼的声音细如蚊蝇，带着一丝窘迫。
    “好。”杨威的话语里还带着一丝明显的笑意。
    “先生……”
    “怎么了，夫人？”
    “我们现在还是形式婚姻吗？”余淼试探着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从来没说过我们是形式婚姻，夫人。和你结婚，我是认真的。”杨威说完，又忍不住亲了亲怀里的小妻子的脸蛋。
    余淼抬头看他，屋内光线昏暗，但是杨威的眼睛很亮。刚睡醒没戴眼镜的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年轻了。余淼的手指摸上了他的眼角：“你想和我过一辈子？”
    “当然。不然夫人觉得我为什么会和你结婚呢？”
    余淼心下一紧，是啊，他为什么会和自己结婚呢？因为小说的先入为主，所以自己一直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两个人结婚是顺理成章的。可是真的是这样吗？虽然自己没管过余家的生意，但是上次双方父母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也听了一些。两家合作已久，并不需要这桩婚事锦上添花。
    这里真的是小说世界吗？就算是，一切就真的已经被写定了吗？很显然不是，不然自己此刻就不会和杨威躺在一张床上互诉衷肠了。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余淼诚实地回答道。“可是我们结婚的时候才见过一面，我们当时才认识第二天，怎么想也不是认真的。”
    “和时间没关系。我比夫人年长不少，我已经见过很多很多人了，我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夫人坐在窗边的位置，低着头玩手机，笑得很甜。你的腿时不时晃一下，一点也没有淑女的感觉。可是我就是被你吸引了。”
    “可以感觉出来，你并不是自愿来相亲的，和我聊天的时候也不甚热络。所以你提出结婚的时候，我很惊讶，但是又觉得是个好机会。虽然我也有别的方法让你自愿和我结婚，可我并不想对你用那些手段。”
    “你只是坐在那里，就足够了。无关时间，无关其他。整顿饭下来，我一直在想如何把你留在我身边，慢慢走进你的生活里，得到你的心。只不过我还没行动，你就像莽撞的小动物一样，自己撞进了我的陷阱里。”
    “我从来不相信命运和缘分，只觉得这是无能的人的借口。但是自己真的遇到你了，才觉得有些事，和能力没关系。淼淼，我很开心，你愿意和我结婚，愿意和我一起生活。”
    杨威说完这些话以后，余淼一直没回应，她把头埋进杨威的胸口处。
    杨威以为是自己的告白太多太直白，吓到了小姑娘，过了一会感受到胸口处的睡衣湿了，才意识到余淼哭了。
    杨威一下有些慌了，摸着余淼柔顺的长发哄她：“夫人怎么哭了，是我说错话惹你不高兴了？”
    余淼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又抽噎了一下，没说出来。
    杨威无法，只能按下床头的按钮，让窗帘自动打开，光线照进房间里，然后微微坐起身靠在床头，把余淼搂进怀里。
    他不厌其烦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背，亲吻不断落下在她的发顶和额头，直到余淼稍微冷静下来为止。
    余淼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偷瞄了一眼杨威，却发现对方正温柔地笑着看着自己。看到自己看过去，笑意更深。
    余淼牵住他的手，手指慢慢地插入他的指缝，让两个人的手十指紧扣。
    “先生，你会不会喜欢别人？”余淼心下还是有些不安。
    “不会。”杨威立即回答。
    余淼想了想，说了一句杨威听起来很奇怪的话：“喜欢上别人也没关系，但是一定要和我说，不可以偷偷和别人发展，也不可以骗我。”
    杨威眉头皱了起来，但是看着余淼不安的眼神，还是应下了：“好。”
    本来在杨威面前就爱撒娇的余淼在两个人心意相通以后变得变本加厉起来。她红着眼睛，向着杨威伸出手：“先生抱我去洗漱好不好，不想走路。”
    杨威自然是不会拒绝这明显是撒娇的要求，抱着余淼去了浴室，细心地帮她洗漱了。
    两个人一起甜甜蜜蜜地吃了早饭，又一起去上班。
    杨威先送余淼到渺烟楼下，余淼刚要下车的时候，就被杨威拉住了手臂。
    她有些疑惑地回头看他。
    “想问夫人要一个告别吻，以安慰我接下来一天都见不到夫人。”杨威笑眯眯地毫无害羞意味地提出了请求。
    余淼脸皮薄，往车窗外瞥了一下发现没人在看这边，才快速地靠过去亲了亲杨威的脸颊，就落荒而逃地下了车，进了公司里。
    杨威看着余淼脚步匆匆的背影，还有红了的耳根，心情十分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