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對不起

    蔷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生气，却又毫无办法。
    望着眼前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抱胸的凯莎，还有客厅桌上的那些资料文件，蔷薇觉得自己现在站着低头不语的模样，好像一个因为翘课而被带去训导处责骂的学生。
    「蔷薇，你工作迟到早退的情形满频繁的，你若是我的员工我早就把你开除了。而且这还不包括你高中大学的纪录，不过这有一部分是凉冰的错。」凯莎边说边盯着一旁正在泡茶的凉冰。
    「你知道提早工作是不成文的规定吗？上班时间若是八点半，你必须提早十分鐘就全部做好准备了，更甚，你八点就应该出现在上班地点。」
    「有这么严重吗？要不要那么夸张？」蔷薇傻眼。
    「蔷薇，你是老闆吗？你只是一个小员工。我的意思不是要你拼死工作，是要你随时保持那种态度。我说实话，要不是凉冰爱你，我早就揍你了。」凯莎说话毫不客气。
    「你到底凭什么教……」
    「那是因为凉冰从来没有教训过你！」凯莎突然大声咆哮，并且站起身瞪着蔷薇。
    凉冰泡好茶，原本想劝她们冷静一点，但她发现自己根本没脸打岔。
    「因为凉冰对你有私心，她把你当成陶瓷娃娃一样保护起来，怕一个风吹草动你就崩溃。但我不一样，在我认为安全的范围里，我会让凉冰掉进水里、去跳火坑、落入深渊，所以她才是现在的样子。」
    此话一出，蔷薇其实挺欣赏凯莎的。
    「但那也是我的错，因为我从来没有教凉冰怎么样教小孩。所以杜蔷薇，我现在教你。如果你还想跟凉冰结婚，就最好让我满意，听我的话，否则我就算死了也不会答应。」
    「谁说我要跟她……」蔷薇忽然脸红。
    「你若不想跟她结婚，那你现在就给我滚出这个家！」凯莎的怒气瞬间爆发，凉冰及时抓住了凯莎原本要打蔷薇的那一个耳光，凯莎怒视妹妹，凉冰低头但不松手。蔷薇则是一脸不明白，也是吓坏了。沉默数秒后，凯莎才放下手，凉冰也放开手。
    「杜蔷薇，你早就过法定成人的年纪，凉冰随时都可以跟你解除收养关係。没有这份关係，你们就没有义务扶养对方，你要搞清楚，到那时候，你是没有资格留在这个家的，你若再让我听到这种你不爱凉冰的话，我就把你从阳台丢出去。」
    对谈到此，蔷薇终于听懂了，凯莎是认真的。
    「凯莎姊姊，我、我只是想……」
    「只是想跟妈妈在一起？」凯莎的语调带着轻蔑。
    「可笑，蔷薇，你跟凉冰上床多少年，你是瞎啦！」
    「姊……」
    啪啦－
    凉冰的那一声姊还没叫完，凯莎凶狠的看她，左手的小茶杯同时被捏破，滚烫的茶跟鲜红的血融为一体，从凯莎的指尖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蔷薇，自我欺骗也要有限度，你捫心自问啊，你上次对凉冰说我爱你是什么时候？别跟我打迷糊仗，是哪种爱你心里没数吗？再跟我扯母女之情，你们两个都会被我打！尤其是你，凉冰，最糟糕的就是你！」凯莎最后的怒吼逼哭两人，一个是心疼，一个是愧疚。
    「我要去开会了，你们自己看着办。灵溪，收回凉冰名下为蔷薇买的所有东西，包括信用卡、重机。还有我给她一天的时间，请她搬出去，这里是别墅，她住不起。」
    「是，Boss。」
    语毕，只见蔷薇虽没哭出声，但眼睛已经跟她的头发一样红。母女俩四眼相望，虽然凉冰只有左眼流出一道泪，但眼中对爱人的歉意很深很深，这个剎那，蔷薇感到无地自容，她觉得自己才是应该说对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