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装傻

    “小川，小川？”
    晚上下班回来，阿姨说白川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天不吃不喝，白兰有些担心。
    敲门声不急不躁，白兰对于这个从小省心的孩子没什么脾气，可敲了许久也没人开门，白兰垂首想了下，还是让阿姨拿来了钥匙。
    “妈妈进去了。”
    说完才开门，没开灯的房间只能勉强看到人在哪里，白兰小心走过去，就看到了儿子坐在床边，那这张照片发呆的样子。
    照片上是小时候的他，还有黎乔，两人第一次在幼儿园得了小红花，高兴抱在一起。
    叹了口气，白兰扶着床坐到了白川旁边。
    “去看小乔了吗？”
    “...嗯，昨晚就去了。”
    “今天怎么没去？”
    “...忘了。”
    摸上儿子的头发揉了下，白兰松了口气。之前，这个是儿子，那个也是儿子，她不好说什么，现在听说邹羡跟小乔在一起，她终于能说两句。
    “喜欢小乔？”
    捏紧了照片有松开，白川转头看向母亲，声音沙哑：“喜欢，从小我就喜欢，可我不能再喜欢她了...”
    “为什么？又不是结婚了。”
    说到这，白兰也眼神黯淡了下。
    邹羡？
    白川抿紧了嘴唇，都发白了。
    “要是真喜欢，就去争取一下。”回过神来捏捏儿子的肩，白兰眼神放远，“万一小乔也喜欢你呢？万一...她就一直在等你呢？现在错过了，以后会后悔的。”
    母子两个都陷入了沉默，这时候孔辉生回来了。
    “怎么了？也不开灯。”
    温和的声音传来，白川却不像往常一样开心喊他，反而赶紧放好了照片，隐藏好神色。
    “我跟小川商量着一会儿吃饭完去看看小乔，你去吗？”
    “好啊，哪家医院？”
    攥紧的拳越来越用力，白川马上就要隐藏不住情绪，这时候，母亲温暖的手覆盖上来，几秒后，白川还是泄了力。
    “...三院。”
    “嗯还挺近的。”拉着儿子起来，白兰把声音都放温柔了，“阿姨做了你喜欢的糖醋鱼，吃点吧。”
    “...嗯。”
    饭桌上白川罕见的沉默，白兰跟孔辉生还以为他是担心黎乔，也没太在意。
    直到开车去医院时，白兰刚要坐上副驾驶，就被儿子拉到了后面。
    “妈，我想跟你说说话。”
    结果两人坐到后面，白川躺到妈妈的腿上，一句话没说。
    看向后视镜，那母慈子孝的画面，白兰也无奈看着他，孔辉生弯了下眼睛，笑意不达眼底。
    而另一边的美满家庭，也出现了摩擦。
    “我吃饱了，走了。”
    “等等！”刘月梨第一次这么语气强硬，“羡羡，不准去了。”
    “为什么啊？她是我女朋友。”
    邹羡不以为然，但还是停住了脚步。
    “小孩子家家的什么女朋友，你们同学之间关系好也别随便说这种话。”
    “她就是我女朋友，我喜欢她，她还救了我，她也喜欢我，怎么不是我女朋友？”
    邹羡的倔脾气上来了，穿上衣服就要走。刘月梨面对自己宠出来的混世魔王，还是发了脾气。
    “她姐姐是个交际花！你懂吗？高级妓女！羡羡，你要跟这样的人交朋友吗？！”
    穿鞋的手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认真系鞋带，邹羡头也不抬，语气也淡淡的：“我喜欢她，又不是喜欢她姐姐，她很好，救了我，还不怨我连累她，我就是喜欢她。”
    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邹羡转过头来，笑着自己母亲：“妈，她很好，还给我剃鱼刺呢。”
    油盐不进，刘月梨还能不懂自己儿子吗？
    但她不能不说，她不能看着自己儿子喜欢上那个女人的女儿！
    漂亮的指甲都要掐断了，刘月梨冷静下来，也过来拿了外套。
    “我跟你一起，叫你爸也过去，你爸说了，要给人当面道歉。”
    嘿嘿一笑搂住冷脸妈妈的肩膀，邹羡就知道妈妈会妥协。
    刚醒了正在跟姐姐说话，黎乔还不知道今晚会见到所有自己想见的人。
    “...他是我爸爸。”
    捏着报告，黎娇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黎乔却是一脸纠结，邹羡，是自己表哥，也是自己同母异父姐姐的同父异母哥哥。
    “...这些大人太会玩了...”
    嘟嘟囔囔的话黎娇没有听见，她现在还在混乱中。
    妈妈找的人就是他，可为什么最后，被孔辉生关起来了呢？
    真的是邹明把妈妈喊回国的吗？
    刘月梨...刘月梨。
    刚想说什么，手就被黎乔捏了一下，黎娇回过神来转头，愣了几秒才摆出笑容。
    “叔叔阿姨，小川，你们怎么来了？”
    姐妹俩都掐了下手，才能冷静面对这个，罪魁祸首。
    “小川想妹妹了嘛，我跟你叔叔也记挂着。”什么都不知情的白兰没看到儿子突然难看的脸色，还一口一个妹妹，“怎么样了小乔，好些了吗？”
    “本来就没什么大问题，还劳烦你们过来一趟。”黎乔不好意思了一样，垂头摆弄着手。
    听着姐姐跟白兰聊了两句，时不时还能听到孔辉生的声音，却一直没听到白川的声音，白兰也发现了，还以为是家长在这他不好意思，就借口拉着黎娇出去了，只剩下两个小孩在房间里。
    呼吸声一深一浅，黎乔摆弄完手指，掩盖住眼里的情绪，抬头笑着看他：“怎么也不说话？哑巴了？”
    “...干嘛要帮邹羡挡刀？”
    “我没挡，哎呀，有些复杂。”
    不在意般挥挥手，黎乔想喝水，起身拿杯子，白川先一步过来，拿了递给她。
    两人手指相触，白川克制住想要握住她手的冲动，将杯子牢牢放进她手里。
    “听姐姐说你昨晚抽血了，疼不疼？”拉过他的手臂，能感受到他的僵硬，但黎乔还是自顾自的说下去，“你晕血献什么血啊？还不够折腾的。”
    “...所以我临阵脱逃了，没献。”
    白了他一眼收回手，却被他又握住。但他又不说话，只一直看着她，黎乔疑惑摸了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又靠近了一些，白川也左右仔细看着，两人靠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黎乔的手都被他攥疼了，也没说话。
    带着狠劲的吻咬到了唇上，黎乔被子底下掐紧了的手终于松开。
    “...没有，还是很漂亮。”
    跟从前一样漂亮，也跟从前一样狡猾。
    他也跟从前一样，喜欢她。
    他想到那次他叫小乔妹妹，小乔脸色难看，就知道小乔是知道的了。但小乔装不知道，他也装。
    现在就是两人都知道，两人都在装，两人都知道对方在装，但都以为对方认为自己不知道
    岑没告诉他乔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