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心眼儿

    “这两天去哪了？电话打不通，消息也不回，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男朋友？”
    严肃的话生硬的语气，如果忽略正被眼前的女孩涂成粉色的指甲，邹羡还真像个要吵架的男朋友。
    “去外地了嘛...别动！”
    僵了下放松手筋，邹羡抬眼淡淡环顾了一圈，那些翘着耳朵听八卦的同学就缩回了脑袋。
    “好了...晾晾。”举起他骨节欣长，手指笔直的手对回头趴在她桌子上偷笑的何盈盈晃了晃，“好看吗？”
    “...好看。”坏笑都要忍不住了，何盈盈在吃饭后清口糖，递给忙活完的黎乔两个，“桃子味的。”
    坏心眼的黎乔拆开先在他染好的指甲旁比了比，才塞进他的嘴里：“说谢谢盈盈。”
    “谢了。”邹羡给了何盈盈一个眼神，又认真看向黎乔，“不准不接我电话，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行，晚上我得去莹莹家补课呢。”
    这才正眼看向何盈盈，上下打量了一下，皱了下眉毛又看向黎乔：“不是一起，她怎么光感谢你？”
    隐晦的话语好歹是记得黎乔的嘱咐，但何盈盈也听明白了，捂着嘴看向他：“...那天你也在啊？”
    “她小胳膊小腿的，能吓到谁？”
    “谢谢啊...”
    “小事，不过你要是真谢我，我也要去你家。”
    啊了一声，何盈盈为难看向黎乔，黎乔也狠狠敲了下邹羡的脑袋：“随随便便去女孩子家，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女朋友放在眼里？”
    “我当着你面说的，怎么没有？”
    看着两人又拌起嘴来，何盈盈偷笑，想了想，还是弯下腰藏在书桌下偷偷打了电话。
    “我爸说可以。”
    拌嘴的声音戛然而止，黎乔垂眸掩盖住眼里的懊恼跟忐忑，把气都撒在了邹羡身上。
    “指甲油不准卸我才带你去！”
    “不卸就不卸！”
    午休要结束了，黎乔的同桌回来，邹羡别扭起身，也不在乎有没有人看，握着她的后颈低头吻她：“粉色粉色...你怎么这么喜欢粉色！”
    “就喜欢！要你管！”
    敲了下她的额头，才终于离去，回到教室，也不掩盖自己的粉嫩指甲，撑着头看书，不知道闪瞎了多少人的眼睛。
    “你爸真说了啊？”不死心，还是再确定一遍。
    “嗯嗯，他说正式感谢一下。”
    正式？怎么正式？
    放学坐上车，黎乔看着路边的倒影，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到了何家，上了电梯，黎乔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一只手突然握住黎乔有些微颤的手，黎乔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抬头看他。
    就在这时，电梯门叮一声，开了。
    “冷？让你多穿点。”
    抬头就看到了小情侣亲亲热热握着手深情对视，何青山面色无虞，对何盈盈微微点头。
    “爸爸，这是邹羡，嗯...”也看到了两人交握的手，何盈盈瞥了眼黎乔，眼带揶揄。
    “何叔叔好。”
    邹羡还牵着黎乔的手，不卑不亢面向何青山。
    他记得这个人，在岑西宁的生日宴会上，爸爸提过一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这里，很神秘，也很...危险。
    点头微笑，又看向黎乔，好似在等她打招呼，黎乔手心都出汗了，艰难露出笑容。
    “...何叔叔。”
    “好久不见，黎乔同学。”
    昨天还在她身上咬了好几口。
    抬头干笑，邹羡还以为她紧张，握着她的手跟着往里走：“那次只是偶然碰到了而已，何叔叔没必要这么隆重。”
    “家常便饭而已。”
    一整张长桌都被摆满了，就算是邹羡，也不会觉得这是家常便饭。
    坐到邹羡拉开的椅子上，黎乔又浑身不对劲了，他怎么让自己挨着何青山啊...
    怕何青山懈怠对待家境一般的黎乔，邹羡特意将姿态摆得有些低，但当他将切好的小排换给黎乔时，还是听到了低低的笑声。
    “邹羡同学与黎乔同学的感情很好，在一起多久了？”
    “半个多月。”
    疑惑似的奥了一声，黎乔闭了闭眼睛，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盈盈是一个月前...”好似恍然大悟一样，不说话了，捏着酒杯晃了晃，轻抿了一口。
    在一起半个月，那一个月前怎么去酒店了呢？
    就连何盈盈也顿住了动作，偷偷抬头瞥了两人一眼。
    眼皮颤了下，邹羡并没有慌了阵脚，反而抬手示意佣人给黎乔添点温水。
    “我一直在追求她，她没同意。那天也是我纠缠她，在酒店外看到了那人，才有了后面的事。”
    好似在认真听，还微笑点了下头，真像一个和蔼的长辈，何青山眼神从两人身上绕了一下，也没再继续。
    已经吃饱了也不敢说话，黎乔抿着温水，听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交流，也不抬头。
    粉指甲的手又握上了她桌下的手，人还在说话，黎乔愣了下，才抿唇握住。
    刚要抬头看他，就僵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上来的皮鞋尖从小腿蹭到了膝盖，又要撬开她夹紧的腿缝，马上就要往危险的地方深入，黎乔缓缓抬头先不可置信一样看了眼还带着温和笑容与邹羡对话的何青山，才捏住水杯转头看向邹羡。
    “怎么了？”
    炸药桶在正式场合下也是温和有礼，微微靠近了一些黎乔，手就在她的大腿上与她的手交握，皮鞋尖马上就要从膝盖到大腿内侧了，黎乔突然起身，吓到了对面还在纠结要不要吃甜品的何盈盈。
    “我去趟洗手间，盈盈...”
    还以为她是来例假了，何盈盈赶紧起身揽住她的手臂去向自己的房间。等感受不到那两道视线，黎乔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我就是有点紧张，你爸太吓人了。”
    “这还吓人？你是没见过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我都不敢说话！”
    苦着脸坐在床上，何盈盈拉过毛绒玩具狠狠锤了两拳。
    两人坐了一会儿，黎乔也不好真拖延，磨磨蹭蹭又回去，快到了餐厅还是胆怯了。
    “我去趟卫生间，马上回来。”
    尿遁转身，黎乔找到了盥洗室，低头搓着手，门就被打开，还没抬头，门就被反锁上，她的腰也被温热的大手握住。
    “何叔叔？”
    垂眸冲干净手，拿起毛巾，才抬头看向镜子里似笑非笑的何青山。
    “那叫什么？哥哥？盈盈要管我叫阿姨吗？”
    靠到她的后颈间，何青山舔吮着，看着那个新鲜的瑰色印记，才低低笑出声：“叫妈妈都可以。”
    跟自己一样大的女儿？想想黎乔都头皮发麻了。
    转身推他，推不动，黎乔咬唇看他，神色怯怯。
    “出去吧...”
    “你带着男人来我家吃饭，不该说些什么吗？”
    明明是他叫邹羡来的！
    抿唇踮脚靠近他，在他下巴上盖了个吻，就又开始推他。
    眯眼看着没良心的，手试探着就要深入她的衣服里，逼着小孩抱住自己的肩颈啵啵啵给自己脸上盖了十几个吻，才勾起唇角松开了手。
    “去吧，上了甜品，去尝尝。”
    嘿嘿一笑落荒而逃，何青山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意味不明哼笑一声，慢条斯理洗手擦干净。
    “闹肚子了？”
    她去了太久，邹羡都有些担心了。
    “没，接了个电话。”
    拉过精致的甜点，挖了一块先喂到邹羡嘴边，看他吃了自己才动，入口即化的糯感，熟悉的栗子香气，黎乔愣了下，才露出小小的笑容。
    “好吃。”
    觉得一般的邹羡又吃了一口，还是觉得一般，放下甜品叉放松倚到椅背上，看向低头吃得认真的黎乔，笑了声刚想开口，就凝住了目光。
    “邹羡同学不吃了吗？这味栗子慕斯还不错，我以为你们年轻人都喜欢。”
    重新落座的何青山看着邹羡还停留在黎乔后颈出的目光，勾起的唇角愈发向上。
    转移目光，邹羡看向这个莫知的男人，几息，也露出了微笑。
    “当然喜欢，但何叔叔这个年纪，还是少吃些甜的。”
    现在的小孩，牙尖嘴利。
    轻笑着端起酒杯，认真看着晃动的酒面，淡然开口：“邹羡同学这么年轻，不节制的话，到不了我这个年纪就牙就坏了，是不是，黎乔同学？”
    咽下栗子慕斯，黎乔拿过温水冲淡嘴里的甜味，迷茫抬头看他俩：“嗯？什么？”
    小东西，装傻充愣的功夫真是一绝。
    “没事，好吃吗？”
    微笑看着她，放松的姿态跟毛都要炸起的邹羡对比真是明显。
    “还好。”转头看向邹羡，小声开口，“你怎么不吃？”
    吃？他现在都想撕了何青山，还吃？
    “吃饱了。”生硬开口，邹羡拿过餐巾擦了擦手，“太晚了，我们该告辞了，多谢款待。”
    “嗯？不补课了？”
    茫然抬头，何盈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咬着勺子的黎乔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抬眼看向何青山，他也是一脸惊讶。
    妈的，真能演！
    “今天就算了吧盈盈，等下次。”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但还是选择跟邹羡走，黎乔放下勺子起身，歉意看向何盈盈，“他喝酒了，我不放心。”
    就喝了一杯红酒，有什么不放心的？
    抬着下巴看向首座的何青山，随意颔首的样子一点都不礼貌，邹羡拉上黎乔的手，转身就走。
    “怎么了？太不礼貌了吧？”
    靠在他身侧小声开口，黎乔回头看了眼父女俩，何青山的笑容很深，她还没来得及打摆子就被邹羡转过了脑袋。
    “礼貌？”
    将她塞进车里，邹羡咬牙的声音黎乔都听到了，手摁上她的后颈上的吻痕，冷笑一声。
    “我的女朋友都让别人吃了，还要怎么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