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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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好了一些,那俩人王珺到底没杀,而是关了起来。
    温润是忙活了快半个月,才回到了将军府。
    王珺虽然升了品级,但是办公和驻地都不用换,只是自由度高了一些,权力大了一些而已。
    这里原本五千人马,他可以扩展兵员,召集一万人马了。
    五千人马维护府城,五千人马他可以带出去溜达了。
    “什么溜达啊?”王珺哭笑不得:“可以带着五千人马出门剿匪,还可以其他府城的地界上办差,这次说实话,我是有点越权了,幸好那边的府城镇守也跑了。”
    要是在人家的地界上,起出来的脏银指不定就带不回来了。
    这边王珺得了这个官职,差事就不怕跨界了,为此,他特意在扩招了人马之后,带着三千人马分为三股,分别在遭灾的三个府城之间巡行。
    一旦遇到什么事情,顿时就下黑手收拾,这让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十分忌惮,根本不敢出来闹事。
    大水退去,人们重返家园,可是地里的粮食,颗粒无收。
    幸好官府有赈济发放,同时,被王珺宰了的那些人,空出来的位置,没那么快被填满,但是陆岑总督直接提拔了手下一些能臣干吏上位。
    比如说那个知府,他的政绩并不突出,全靠一群师爷们,以及他的两位同知处理政务,他基本上不怎么办公。
    于是,两个清白的同知里,年纪较轻的那个就成了知府,另外一个也顶替了一个实权知县的缺。
    反正是把江南半壁江山又给撑了起来。
    这边刚安排好,那边皇上的信使又来了。
    这次纯粹是私人通信,只不过,这通信的内容,十分的文雅。
    “这是让我们向朝廷实话实说啊!”温润拿着那小笺,上面是一首小词。
    “哪儿看出来的?”王珺凑了过来。
    “你看啊,这里写着,十月十日,晴朗天,风和云荡,鸟儿鸣不平。”温润解释道:“十月十日,现在可没到十月份呢,明显时间对不上,但是猜字的话,就是朝的意思;晴朗天,说皇帝心情不错;风和云荡,风起了云才会荡走,说的是咱们这里;鸟儿鸣不平,文官的官服前,绣的是各色的鸟儿。”
    “就是我说过的,都是鸟儿官!”王珺对文臣有一定的反感,因为他遇到的一些文官都跟他不对付,且有一些文官都是个大贪官。
    除了那几个真正的清官,跟他们同甘共苦之外,其他的都不咋地。
    “不对,你不懂就不要瞎说!”温润哭笑不得:“这官员官服身上的绣纹都是有说法的,可不是什么鸟儿官。”
    官员朝服上绣飞禽走兽是有规定的,按照不同的等级绣不同的动物。绣禽兽的这个位置又叫补服,也称补褂,外褂,前后各缀有一块“补子”,用以区别官职差别“明贵贱,别官品”。
    “这种规定起自武周时期,就是武媚娘那位女皇帝的时候,正式成为规定,是在前朝,文官绣飞禽,乃是惯例,一品绣的仙鹤,取其奏对天子之意。二品绣的锦鸡,表示威仪和显贵。三品绣的孔雀,表示贤德、文明;四品绣了鸳鸯,不是什么鹣鲽情深的意思,而是象征坚定忠心,眠宿如有敕令,喻其兢兢业业。五品就是白鹇,取其行止闲雅,为官不急不躁,并且吉祥忠诚。六品的鹭鸶,取其延颈远望,以侍察者官。七品就是鸂鶒,八品的是鹌鹑,这两个品级是接触民间最低的主事者,是”事事平安”和”安居乐业”的象征意义,也体现皇朝的规矩和威仪。九品的是蓝雀,取其绶带鸟之意。”
    “那武将呢?”温润的话,让王珺感兴趣了,他赶紧追问了一番武将都是什么说法?
    文官的那些他不感兴趣。
    “武官绣的是走兽。”温润指了指王珺挂在一边的官服:“武官的一品,绣的是麒麟,象征皇帝仁厚祥瑞,又象征皇帝”武备而不为害”的王道人君之意;二品的是狻猊,取其勇猛之意。三品的豹子,豹的神兽地位高于老虎而低于狻猊,亦是取其勇猛。四品的是老虎,老虎威武勇猛。五品的是熊,取其阳刚之意。六品的彪,取其对敌凶狠残暴之意。七品、八品的都是犀牛,取其犀利之意。九品的海马,不是吃药的那种海马,此处海马指马模样相同、背上长出两只翅膀的神话中的海兽。既能在天空飞翔,也能在汹涌的波涛中穿行的神兽。喻水陆皆可攻杀固守。”
    “哇哦!”王珺来了兴趣。
    没人跟王珺仔细谈过这些东西,他草根出身的人,都不知道,胸前的图案代表的意义。
    反正就是给他升官,他就要着呗!
    要跟温润好好聊一聊这些的时候,温润却打断了他的兴趣:“这上面说,鸟儿鸣不平,就是说,朝上的文官们都在讨论此事,且对你很是不满!”
    “对我不满什么?”王珺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又没抱着他们家孩子跳井?”
    第318章 中秋节的皇赏
    “你是没抱着他们家孩子跳井,可你却直接杀了他们的人。”温润无奈的道:“这些文官们抱成一团,无非是觉得你这人杀戮太重,而且都不给任何人机会,那些贪官可能罪不至死,可你一来,甭管是贪了十万两银子的河道总督,还是贪了一万两银子的江阴县令,你都一刀切了!”
    一点机会都不给,一点活路都不留,这谁受得了?
    最主要的是,你是一个武将!
    而对方全都是文官,虽然有半个江南官场的文官支持你,可在朝堂上,他们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开了武将宰杀文官,却没有被问罪的先例。
    以后那帮武将都这么干,文官们的安全堪忧啊!
    这就是那帮人的意思。
    弄不死也搞不定你,就在大义上叽叽歪歪。
    “犯错就得抓,犯法就得杀!何况他们死有余辜,江南半壁都成了泽国,堤坝竟然使用泥沙夯土修筑,水一冲就散了!”王珺不服气的低声怒吼:“那是修筑堤坝吗?那是草菅人命!江南大水,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不该杀他们吗?”
    他是见过灾民惨状的人,要不是他跟温润及时出手稳住了局面,百姓们几乎要到了易子而食的境地。
    要不然他也不会朝那些贪官污吏下黑手,他也不喜欢杀人,可是那帮人不该杀么?
    那被水冲垮的堤坝,槽烂的麻袋里裹着的是稻草和沙土,他看了都心寒:“跟着皇上打下来的万里江山,不能都毁在这帮子贪官蛀虫的手里!”
    温润赶紧堵住他的大嘴巴:“你少说两句,什么叫跟着皇上打下来的万里江山?这江山社稷,是先帝传给当今的,可不是你们打下来的。”
    这话说着怎么就那么“造反”呢?还是别说了。
    不过随后王珺就纳闷了:“以前我跟皇上通信,也没这么复杂啊?怎么这次还这么文雅了呢?皇上应该知道,我是个大老粗,这么文雅的内容,我肯定看不懂。”
    “应该是从写得信里头,看到了不同。”温润道:“这不是写给你看的东西,是写给我看的呢。”
    王珺连一首像样点的小诗都写不出来,何况是文雅一些的书信了。
    温润写的再直白,那也比王珺写的客气一些,毕竟那是皇帝,相当于总统的存在,总统还不能世袭罔替呢,皇帝那必须世袭罔替啊!
    “皇上知道是你写的信啦?”王珺有点惊讶:“这都能看出来?”
    明明是他写的信啊,虽然是抄写了一遍,但是里头的内容,他也看过了,跟他以前写的没什么不同。
    “你不懂。”温润难得给他捋顺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皇上既然这么暗示了,咱们就这么办吧!”
    就算是没有什么皇权特许,他们也不会放任江南水灾继续恶化下去。
    有了皇上给他们撑腰,他们能放心大胆的去干了!
    温润跟王珺分别行动。
    王珺招募人手,扩充兵员,同时也是给一些军户人家,成了丁的男子一个活路,那就是入大营当兵卒。
    每个人都有十两银子的安家费,进了军营就有三套衣服,四双鞋子,一套被褥,都是新的那种。
    新兵入营头三天,都是吃的红烧肉,东坡肉,狮子头。
    第四天开始,一天两顿饭,中午有肉干或者是肉饼吃。
    最重要的是,一天到晚都有汤汤水水的喝,多数时候都是肉汤,不过偶尔有瓜菜汤、蛋汤等等。
    这些新兵训练了一个月,才敢正式让他们入了军营,分配给各个队伙。
    王珺忙着他自家的事情,温润这边也没闲着。
    首先他去了府城书院,马上就要中秋节了,弟弟们要在中秋之后,北上京城,他们要在京城过年,然后参加会试。
    如果考中了,当然皆大欢喜。
    考不中也无所谓了,他们家心态非常的平和。
    但是这个时候,这帮学子们,还能不能安心北上,可就未必了。
    他到了府城书院,果然如此!
    吕山长嘴巴上都起了燎泡:“你怎么有空来了?驿站那边闹腾完了?”
    “你怎么知道?”温润有些吃惊。
    “这么热闹的事情,我要是不知道,那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吕山长请他落座:“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王将军做得对!”
    这位吕松吕山长,虽然是名士出身,又当了山长,可这脾气呀,还是不减当年,依然是热血,毛头小子一样。
    “先别说他了,这眼看着就八月十五了,秋收咱们这里也没什么可收的,百姓们都在指望衙门的赈济填饱肚子,堤坝上的河工们,也指着那点活儿,挣足了银钱,养家糊口过冬呢。”温润道:“灾民回去了,可乡村里还是缺衣少食,缺医少药,不知道书院里学子们,学得怎么样?”
    “他们学的挺好,起码会看药包发放防瘟疫的草药了。”吕山长道:“还会简单的包扎,止血和裹伤。”
    “那就好,让他们组织一下人手,下乡去走访。”温润道:“看看那些粮食啊,银子铜板的,到没到乡亲们的手里头?乡亲们还缺什么东西没有?现在他们有粮食,有盐巴,发了腊肉下去,秋天了,一些野菜和水菜也能吃了。”
    其实,温润想让大家腌制一些菜,过冬的时候,也是个吃食。
    吕山长想了想:“我这就安排人手,尤其是咱们一些学子的家乡,让他们都回去看看吧,这不看是不行了,都担心呢。”
    “是啊!”温润道:“让他们回去看看,都是当地的人,万一有人阳奉阴违,乡亲们也会跟他们说的,到时候,他们回来就找知府大人去。”
    “你这是?”吕山长皱了皱眉:“怕有人阳奉阴违?还敢贪污?”
    “那是必须要贪污啊!”温润笑了:“什么村长啊,族长啊,那万一有了私心,这家扣点儿,那家扣点儿,他们家不就肥了么?乡亲们也不认识字,不知道朝廷发下的榜文上,每家每户能得多少粮食的赈济,学子们不同,他们都是心思澄清的读书人,读书识字明事理啊!”
    这些学子归乡,就好比是民间监察的人。
    谁有个什么,他们立刻就能知道!
    这也是为什么,温润让各个衙门都放出来榜文,上头说了,每一家每一户该领多少银米。
    “去京城会试的举子,也要熟读那些榜文,以后到了京城,如果有人问起来,记得告诉他们,我们这边安置的各种方案。”温润道:“如今京中,也不太平,江南水患,赈灾的钦差大臣那样子,让我们的学子小心一些吧。”
    “我明白。”吕山长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读书人,他知道这个时候,朝中的事情,肯定相当的复杂。
    吕山长叫了十几个举子,这是永清府要去赶考的所有举子。
    包括温润的两个弟弟在内。
    吕山长叮嘱他们一番,过了八月十五,就要他们北上备考。
    “放心吧,到了京城,有人接待你们。”温润道:“他们俩的一个哥哥,在京城那里,因为每年赶考的人很多,尤其是大比之年,会试的时候,天下举子,汇聚京城,那客栈的价格可是很贵的哦,而且未必能找到安静的住处,早在半年前,我就让人送信去京城安排了,你们到了有人照顾你们。”
    许攸在京城买了一栋宅子,但是温润委托他在京城买了一栋大宅子,紧挨着许攸的那栋宅子,用来安置这些赶考的举子们。
    王珺也委托了刘老妖多多注意下那里,那里是闹中取静的地段。
    并且雇佣了两户人家,负责洗洗涮涮和做饭,打扫卫生什么的。
    还给那栋宅子一些银钱,用来购买口粮和食材,让所有去赶考的举子,不用操心别的,只管一心读书赶考即可。
    “多谢温雅士。”所有人都深深地一鞠躬。
    温润给他们安排的很好,他们虽然是举人,但是会试去京城,未必能真的如愿以偿,而且在会试之前,吃住都很不方便。
    人生地不熟且不说,就这南北方之间的差异,就够他们闹心的了。
    再住在闹哄哄的客栈里,哪还有心思温习功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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