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你来了，春天就来了

    “奶奶，奶奶……”
    凉子晃着花子的手，说道：“呆子姐姐叫了你好多遍了，你怎么了？”
    花子笑了笑，眼泪顺着苍老的皮肤滑到嘴边，樱雪只顾着吃糖，并没有注意到。
    但是夏油杰看到了。
    “花子，这个糖好好吃！和我树上的一模一样诶！”
    花子笑了笑，低头和凉子耳语了两句。
    “这个糖吃多了会变聪明，但是你小心蛀牙。”花子提醒道
    “杰！你听见了吗？少吃点！”
    樱雪说完，又剥了一颗进嘴里。
    夏油杰：……
    “花子婆婆是在说你。”
    夏油杰弯着手指，敲了一下樱雪的脑袋。
    花子从刚刚就注意到了樱雪旁边的人。樱雪注意到花子的眼神，开口道：“我忘记介绍了，他叫夏油杰，是我的朋友。”
    樱雪回答的回答让一室无声。夏油杰身体微僵，他和樱雪已经亲密到这样了，在樱雪心里他们只是朋友？
    “朋友？”花子可没忘记刚刚两人紧握的手。
    看到夏油杰和樱雪的表情，她大概也能猜出来一些什么。
    “她就是个笨蛋，你不要放在心上。”
    花子看着樱雪，话却是对夏油杰说的。
    “奶奶，我拿来了。”
    凉子把一个木盒递给了花子。花子移着轮椅，来到樱雪身后，说道：“笨蛋，别吃了！先抬起头来，我给你弄头发。”
    “花子，你好凶！凉子，你奶奶一直这么凶吗？”
    樱雪鼓着脸问道。
    “奶奶说过，她只对笨蛋凶。”
    “噗…”夏油杰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还是没忍住笑。
    “杰！”樱雪锤了他一下，夏油杰伸手接住，“听话，坐好。”
    樱雪挺直了背，花子帮樱雪梳好了头，将头发挽起，梳上发髻，又系好发带，又往头发上簪上了花簪。
    凉子贴心的拿来了镜子。樱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惊喜地扭头，握住了花子的手，“花子，你的手也太巧了吧！好厉害！”
    花子的手轻颤了一下，眼泪差点又要流出来，好在只是留在了眼眶。
    “那是。”花子颇为骄傲，“当初有个笨蛋怎么学也学不会呢。”
    “那可能她是真笨！”
    樱雪吐槽，花子笑了出来。两人的举动在夏油杰看来，说不出来的和谐和怪异。
    “奶奶！来我给你们拍照。”
    凉子背对着拉门，小手举着手机。
    花子这才惊觉自己也变笨了，怎么都忘了拍照呢！
    樱雪一手拉着夏油杰的手，一手牵着花子的手，笑得灿烂。
    相机咔嚓声不断响起，屋里传来了喧笑。
    等两人再出来时，时间已经很晚了，路上是三三两两回家的人。
    “杰，很晚了，你……要不，不要回去了？”
    这么晚，班车肯定都没有了吧。
    夏油杰倒也不想回去，但是看着不远处早川家门口站着的男人，他觉得自己应该留不下来。
    想到那个男人看樱雪的眼神，夏油杰勾了勾唇，突然低头吻住了樱雪。
    樱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到，反应过来后乖巧地闭上了眼睛，手自然地揽上了他的脖子。
    早川空看着路灯下耳鬓厮磨的两人，拳头捏得咯吱响。
    良久后，夏油杰松开了樱雪，牵着樱雪的手把樱雪送到了早川家门口。
    “诶？空，你在等我吗？”
    樱雪走近才注意到早川空。早川空没有回答，只是冷着声说了一句“过来”。
    目的达到了，夏油杰愉悦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的头，“雪酱，回家去吧，明天见。”
    樱雪长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夏油杰的手，“那你回家注意安全，明天见，杰。”
    还明天见！早川空一把把樱雪拽了过来就往屋里走。樱雪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早川空的情况，只是踉跄跟上他步伐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和夏油杰挥手。
    夏油杰坐着飞行咒灵回了家，路上还在想着花子和樱雪的事。
    看来，这个花子，应该知道点关于雪酱的事，改天有时间，去拜访一下她。
    然而另一边的樱雪可就不好受了。
    “疼，手疼。”樱雪喊到。
    早川空将买来放在桌上的丸子一脚踹到了地上，发泄着内心的怒火。
    樱雪没明白早川空这又是怎么了。
    手腕太疼，樱雪用另一只手想抠开早川空的手指。
    早川空一把握住樱雪的双手，将人压在墙上，另一只手捏着樱雪的脸，吻了上去。
    “唔……唔唔……”
    樱雪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嘴巴完全被占据，舌头也被缠着，呼吸不上来了。
    樱雪以为自己会晕过去的时候，早川空才从樱雪嘴上离开，不过并没有松开樱雪的手。
    樱雪的嘴被捏得生疼，说不出话来，眼眶里已经蓄起了泪水。
    早川空看了许久，终于还是松开了樱雪。
    “我再说一遍，你离那个家伙远一点！”
    樱雪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捂着脸回了屋。早川空看着离开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他很想追上去，把她压在身下像之前那般操弄，让她眼里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可是他突然觉得好挫败。
    夜里，樱雪没有睡觉，早川空拉开了她的房门。
    见是早川空，樱雪并没有诧异，反而还挪了挪位置。
    早川空配合地在她身边躺下。
    “雪酱，离他远点好不好？”
    早川空把头埋在樱雪的脖颈间，声音低落。
    樱雪揉了揉早川空的头发，一脸不解，“为什么？杰又不是坏人。”
    “我不喜欢他。”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不行！爸爸妈妈不是经常说，要与人为善，要和睦相处吗？”
    “他不行。”
    “你无理取闹。”
    “我就是无理取闹。”
    “……”
    樱雪觉得早川空这性子，这么多年是一点都没变过。
    “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我好不容易交到朋友。”
    “雪酱只是把他当朋友吗？”
    “那不然是什么？”
    “那雪酱把我当什么？”
    “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
    他就知道。
    早川空觉得自己就是纯粹在给自己添堵，也不再跟樱雪争论，抱着樱雪睡觉。
    新年伊始，樱雪还是每天都去找夏油杰。早川空过了新年就回东京了，早川夫人似乎也和她达成了某种默契，让她每天可以出去一段时间。
    冬天快要过去的时候，夏油杰的生日到了。
    积雪在慢慢融化，光秃秃的树上立着新生的芽孢。
    樱雪从兜里掏出了糖果，放在了夏油杰的掌心里。
    “少吃一点糖，会蛀牙。”
    夏油杰弯着手指敲了敲樱雪的头，樱雪吃痛，“杰，你也是笨蛋，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夏油杰顿住，这才想起来，明天都要立春了。
    “你不会忘了吧，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过吗？”
    他没忘，只是觉得生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对他而言，都只是这无聊生活中的一天罢了。
    夏油杰收起了糖，牵着樱雪的手在路上走着。樱雪指了指路边灌木的芽孢，“呐！杰，接下来就是春天啦！这代不代表，杰，你来了，春天就来了！”
    樱雪的话就像春雨，让他那颗本来快干涸沉寂的心，恢复了生机。
    “杰……唔……”
    嘴唇被吃的有点痒，樱雪动了一下，夏油杰松开了她，手细细抚摸着她的脸，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雪酱，谢谢你。”
    “嗯？”
    谢她什么？
    “没事，笨蛋不懂也没有关系。”
    夏油杰放开了她的手，转身跑开。
    “……夏油杰！你被花子带坏了！”
    樱雪追上去时，他又张开了怀抱，把人抱在怀里，转着圈。
    “哈哈哈，杰，那儿有人在放风筝诶！”
    夏油杰把樱雪放了下来，顺着樱雪的视线看了过去，几个孩子正在放风筝。
    “我还没放过风筝呢，我们去看看，去看看。”
    樱雪急冲冲就要过去，夏油杰迈着步子跟上，还不忘提醒樱雪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