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语恩低垂着头，不发一语。
    她已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她这样紧急叫停对男人来说是很痛苦的，因而对他的体贴感激不已。
    即使已经渐渐接受了两人交往的事实，语恩却没有想到两人会这么快就进展到这一步，是以才会反应这么大；而且，说她食古不化也好，说她传统也好，在她的观念里，发生关系应该是在结婚之后，不能像今天这样冲动行事。
    “走吧。”夏云朗取来车钥匙和外套。
    考虑到小巷子回车困难，语恩让夏云朗在巷口让她下车。
    走没几步，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怎么了？”还想说这么晚了，会有谁找她，结果竟是才刚刚分开的夏云朗。
    “没事，只是开始想你而已。”电话里传来的，是夏云朗平稳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路上的喇叭声。
    “喔”语恩的脸又红了。
    她不自在地四下看了看，就怕这么肉麻的话会被人听到。
    “你还没回到家？”夏云朗问。
    “嗯在找钥匙。”语恩低头，在昏暗的路灯下努力地在包包里翻找钥匙。
    “啊！”一个黑影挡住了她的去路，让她惊呼出声。
    “怎么了？”夏云朗在电话那一头关心地问，可是语恩已经没有心思回答他。
    “benson？你怎么会在这里？”语恩的声音里有一丝慌乱。
    不只是因为夏云朗不在身边，这么昏暗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还因为benson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生气，眼神里闪着疯狂的光芒。
    “有、有事吗？”她悄悄地退了几步，慌张地问，一手仍然在包包里搜着钥匙。
    为什么偏偏这种时候平常一摸就可以拿到的钥匙却像是存心跟她捉迷藏似的，怎么摸就是摸不到？
    “你跟那个男人去哪里了？”benson咬牙问。
    “关你什么事？”她跟他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没道理去哪要让他知道吧？“我们去约会看电影也要跟你报告吗！”
    “说谎！”benson气得大吼。自从那天在会议厅外遇到她之后，他才知道她是调往行政部门，为此，他天天在五点时守在出入口等她，可她下班的时间似乎很不固定，让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今天下午五点，他好不容易看到她准时下班，却是坐着那个自称是她男朋友的车离去。
    “我都看到了。”居然还想骗他！“你和那个家伙去了一个酒会，后来还去他家待了好一阵子。”
    因为遇到她的机会那么少，所以当他一看到她，立刻就招了计程车跟上去，才会对她今晚的行程这么了解，甚至连她在夏云朗的住所待了三个小时又十五分钟都一清二楚。
    “你跟踪我？”语恩有些错愕。
    原来她在酒会会场向外看时，看到的对街黑影不是她眼花，也不是幻觉，她那时还想着那个黑影似乎有点像benson，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他。
    “你这个贱人！我这么喜欢你，你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benson这会儿的声音就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还和那个男的在屋里待了那么久。说！你们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一开始，看电影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过电影播到一半之后，事情就开始往“见不得人”的方向发展想到这里，语恩的脸红了红，不过她随即想到这种事她根本不需让这个跟踪狂知道。
    看她一脸欲语还羞，benson更是妒火中烧，一步一步地朝颜语恩逼近，狰狞的表情让她心惊胆跳。
    “你、你要干什么？”原本想充满气势地喊一句“跟你无关”的，可在看到他眼里透出疯狂的愤怒时，她决定还是不要再激怒他的好。
    benson的一再逼近让她心里的警铃大作，她干脆转身，迈开脚步想要离开。
    不过benson既然执着到这种程度，当然不会就这样放她走，他很快地就追上因为穿三寸高跟鞋而跑不快的她。
    他一把抓住她，将她按在一边的墙上，夏云朗替她披上的薄外套被挥落一旁。
    “放开我！”语恩尖叫着挣扎，握在手里的手机掉在地上，电池应声脱离了手机，她还来不及跟夏云朗求救，就看到手机发出的光暗淡下来。
    benson狞笑，在昏黄路灯的照射下，更显吓人。“哼！装什么圣女！那个男人可以碰你，我也可以！”
    “走开！”语恩慌张地四下张望，这个时间的巷子非常的安静，让她的尖叫声显得异常清晰，可是四周居然没有亮起任何一盏灯，估计是现代人不想多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的心态。
    benson忽然一动也不动地，她以为他打算放过她了，但是定睛一看，却发现他的视线胶着在一个点，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正贪婪地盯着她因为挣扎而致肩带滑落一边的肩膀。
    benson的眼神在一瞬间狂热起来，他涎笑着，几乎要流出口水。
    “不要！”语恩哭喊，却仍然阻止不了benson的动作。
    他瞪着她另一边的肩膀，觉得上面还覆着衣物真是碍眼，干脆动手扯开；晚礼服的布料本来就稀少又轻薄，被他大力一拉，很快就让颜语恩衣不蔽体。
    匆忙赶到的夏云朗入眼的就是benson正要侵犯颜语恩的画面。
    他冲过去，将他扯离她身上，迎面给他重重两拳。
    “混帐！你给我离她远一点！”这家伙居然敢这样对待语恩，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上前对着他补了一脚。
    benson好不容易才从剧痛中恢复，站起身，但他看也不看夏云朗一眼，依然朝颜语恩冲过去。
    “我就要碰她！怎样！”他一边大喊，嘴角挂着疯狂的笑。
    夏云朗当然不会让他得逞，也跟着冲过去，和他扭打成一团，幸好两人并没有僵持很久，因为当夏云朗在电话中发现情况不对，在折回的路上就已报了警。警察出现之后，很快就制伏了benson。
    “我一定要得到她！”benson在被警察架上车时，还这么喊着。
    稍微跟警察交代了事情的始末后，夏云朗朝颜语恩走去。她抱着身体蹲在墙角边，满脸的泪痕，让他看了心疼不已。
    “语恩，是我。”他伸手抱她的时候，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瑟缩了下，他捡起掉在一旁的外套，为她披上。
    回过神，看到夏云朗的脸，语恩终于放松下来，哇地一声扑进他怀里。
    “好了，没事了。”他轻拍她的背安抚。
    是他的错，他应该要坚持送她到门口，且要看着她上楼才对的。
    幸好他打了那通电话，要不还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她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他会自责一辈子的。
    “我送你上楼吧。”他替她捡起掉在地上的包包，替她拿出了公寓的钥匙。
    “不、不要。”语恩还在啜泣，却摇头拒绝他的提议。
    夏云朗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说不要是什么意思。
    “室友都不在，我会怕。”语恩小小声解释。
    江晨星回老家去，李蓉则说今晚不回来，原本她觉得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可是发生了benson的事后，她现在想到一整晚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就害怕得直发抖。
    “我不要一个人。”抬起头，语恩语带哽咽地说。
    听她这么说，夏云朗原本就不打算让她一个人，再看到她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只觉得更心疼了。
    他家里有客房，收留她不成问题的。
    “你没事吧？”扶颜语恩到沙发上坐下，看她脸色还白得像张纸，他担心地问。
    语恩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交叠在膝上的双手还微微地颤抖。
    夏云朗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兰地和酒杯，替她倒了一杯。
    “喝一点，可以压压惊。”
    语恩依言接过酒杯，一口就喝干里面的液体，一股温热感从胃部升起，然后传遍四肢百骸，让她全身温暖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又倒了一杯，一样一古脑儿地灌了下去。
    夏云朗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如此豪迈的饮酒方式，先是佩服她的酒量，下一刻却发现她的双眼开始迷蒙起来。
    “这么晚了，你还是先洗澡吧。”他替她准备好干净的浴巾。
    他的住所没有女性衣物，只好拿自己的衬衫给她，催促着她去洗澡。
    语恩乖乖地点头，接过他递来的浴巾衣物，踩着摇摇晃晃的脚步进了浴室。
    夏云朗盯着墙上的时钟。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浴室外也听不到水声了，可仍不见颜语恩出来。虽然一般女人洗澡会花比较多时间，但这也太久了吧，而且水声都停那么久了，不太可能还在洗吧？
    “语恩？”他来到浴室门口，叫着她的名字，却没听到她有任何回应。
    “语恩？”他提高音量，再叫一次，还是没有反应。
    瞪着那扇门，夏云朗终于还是伸手去转开门把，他担心她在浴室里出了什么意外。
    门开了，里面的画面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颜语恩居然光luo着身体，抱着马桶睡着了！真是的，就算他的马桶再怎么干净，她也不能就这样睡得那么香甜吧？
    看她头发湿漉漉的，估计应该是洗好了，他拿过浴巾，将她包住，抱了起来，往客房走去。
    将她平放在床上，夏云朗打算要关灯离开，却看到她睁着晶亮的眼睛看着他。
    “睡吧。”他替她拉好被子。
    出乎夏云朗意料之外的，颜语恩并没有合上眼睛，她先是傻兮兮地笑了笑，然后坐起身来，一把抱住坐在床边的夏云朗。
    看她这副样子，夏云朗知道她醉了，而且醉得十分彻底，亏他刚刚还在赞叹她好酒量。
    “语恩，你快睡。”夏云朗没忘记她是不着寸缕的，一时之间眼睛也不知该往哪儿放，可是颜语恩像是没听见似的，还是只顾着傻笑。
    脖子上的雪白双臂又圈紧了些，他可以感觉到有两团软绵绵的浑圆蹭着他的背。
    “语恩，快放手。”他扯着颈间的双手。
    “不要。”语恩将身子更贴近了些，没有察觉夏云朗的声音变得既低沉又沙哑。
    “夏”她附在他耳边唤他，唇一路搜寻来到他唇边。
    沐浴乳的味道混着白兰地的酒气，形成一股诱人的香气，一个晚上接连两次受到刺激，实在大大超出了他的自制力范围了啊。
    夏云朗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的双颊酡红，但夏云朗想，这应该是因为酒精而不是因为害羞，而她的双眼虽然有些迷蒙，但仍然盯着他瞧。
    他轻抚着她，感受那宛如丝绸的细致肌肤，她的身体因为他的抚触而一阵轻颤，有一道热气从下腹开始蔓延至全身。
    “夏”语恩嘟着嘴推开夏云朗，后者皱着眉头，以为她又拒绝了他一次。“为什么我没有穿衣服你有穿？这样不公平。”
    说着说着，居然动手去脱他的衣服。
    “语恩”他的气息有些不稳。“再这样下去，今晚不会放你走了喔。”他的自制力虽然不错，但也没有好到可以当圣人的境界；她的一再撩拨，已经快让他失控了。
    颜语恩给他的回应是——将一双修长的腿缠上他的腰，瞬间引发的燎原大火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他低下头，吻住她，她伸出舌头轻舔他的唇，热情地回应着他。
    兜了一圈，看来注定今晚他要完成该完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