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牵强的解释

    董凌云醉醺醺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夏宁宁悲伤的面容还是在他面前晃……晃……尤其是夏宁宁避开她男朋友转身跑走的身影那样清晰那样……鲜活，董凌云不知道是喜是悲。她和她男朋友闹翻的话他是不是就有机会了？潜意识里他希望夏宁宁赶快和那个男人分手，但看到夏宁宁悲伤的面容他又多么希望那个男人对夏宁宁好一点夏宁宁快乐一点。心里的矛盾复杂翻卷着汇成一股洪流在他胸腔里不住地乱窜让他好难受好难受……董凌云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给周海晴打电话：“海晴，在干……嘛，忙什么呢？”
    周海晴皱着眉头：“你又喝醉了，为什么呀，总是醉酒可是对身体不好的，我告诉你。”她从董凌云不太流利和变样的声音中听出董凌云又喝醉了。
    董凌云伸出右手划了一下：“别……教训我，好不好？我知道……知道你是医生，但是别……给我上你的专业课。我和你说，我看到……夏宁宁和她的男朋友闹别扭了……”说着哈哈地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眼泪却不自觉地滑出眼角。
    “你说什么，哎哎，”周海晴一下子就急了，“怎么，你去见过夏宁宁了？你怎么知道她和她男朋友闹别扭的？”周海晴大吃一惊，她十分后悔自己多嘴说她见过夏宁宁的事情，还和他说了夏宁宁公司的地址，她很怕董凌云再去和夏宁宁纠缠，董凌云的话让她就要跳起来。
    “哪里啊……，夏宁宁是，……是别人的……女朋友了，我去见她干什么？我……不过是跟踪她，跟踪……知道吗？”董凌云哈哈地笑了一通，接着说，“我不过是想……看看她，所以……就跟踪，我和她没关系了，我……见她干什么。”
    “跟踪？”周海晴一下子急起来，“别……，凌云，你可千万别惹她，你们已经不可能了，你也明白。”周海晴真恨自己的嘴。她说出夏宁宁的事情实际上是好意，希望董凌云不要在惦记夏宁宁，死了心另外寻找幸福的，没想到董凌云在知道了夏宁宁公司的地址时还去跟踪夏宁宁，万一有一天出事了，这可怎么好？她暗暗叹息，好人做不得了，有时候好心会把事情搞坏。
    “哈哈……”董凌云笑起来，“跟踪……是妨碍别人自由……，犯法的，我知道，你……放……放心，我懂。”董凌云的话越来越不利索。
    李文华看到周海晴手里提着手机呆呆地发愣，走到周海晴的面前问道：“你怎么了？”
    “坏了坏了，李文华，这可怎么办？”周海晴有点六神无主，求救似的望着自己的丈夫。
    “怎么事情嘛，说啊？”李文华看着周海晴皱起了眉头。
    周海晴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去：“还不是董凌云，他刚刚打电话说他跟踪夏宁宁了。”
    李文华也是一惊：“跟踪？”他一下子想到如果不是周海晴和董凌云说了夏宁宁的公司地址，董凌云怎么会去跟踪夏宁宁？夏宁宁明明已经有了男朋友……，这董凌云要去凑合，这算什么？都是周海晴多嘴惹的祸。狠狠瞪了周海晴一眼，然后定定看看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李文华突然很生气，正要开口埋怨又想到事已到此埋怨不管用了，关键是让董凌云不要去打扰到夏宁宁就好。他蹙着眉头沉思一下说道，“你放心，董凌云是理智的人，也不过是忘不了夏宁宁背地里跟着去看看她，情有可原。我想董凌云也是懂道理的男人，不会做出什么对夏宁宁不利的事情的，你们不是老同学嘛，你不是了解他嘛，如果你对他不信任的话，我想你也不会告诉他实情的，是不是？抽时间了把董凌云约到家里，我们好好说说他。”看到周海晴惊恐的样子，他只好安慰她了。
    周海晴长长叹口气：“我也知道董凌云不会对夏宁宁怎么样的，只是……他这样做不好。我本来是想要告诉他夏宁宁有了男朋友，他不要再在夏宁宁身上费心，希望他知道这个结果后自己也去寻找合适的女朋友的，谁知道他会这样的啊。这感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宁宁默默坐在程伟小小的客厅里，思考着怎么把事情和程伟说清楚。既然程伟说了那样的话，肯定另有隐情，夏宁宁不愿意就这样和他不明不白地下去，她也是很有自尊的女孩，既然程伟说了那样的话，她不想赖着他。只是……程伟的话是她偷听到了，直接说出来有点难为情，——就算她是无意之中听到了，也觉得自己的行为不是光明磊落，所以她犹豫不决。
    “好，我明白了，我会做好，请放心。”程伟一边把手机从耳朵边拿下来一边走到夏宁宁身边坐下去，“不好意思，公司的电话，宁宁。”他笑着和夏宁宁解释。一踏进家门他就开始接电话，一直把夏宁宁晾在那儿，看着夏宁宁毫无表情的脸，他微微紧张。
    “是工作上的事情吗？是不是我影响了你？”夏宁宁不冷不热地说。如果不是他强硬的态度，她今天绝对不会坐在这儿。
    “没有啊，宁宁。”程伟生怕夏宁宁又有想法，忙笑着站起来，“宁宁，你喝什么，咖啡还是茶？哦，上次买的柠檬还有，你喝哪一个？”
    看到程伟讨好的笑容，夏宁宁叹了一口气，她不忍心让程伟为了讨好她而这样，也感觉到自己有点过分，于是缓和了一下脸色说：“我来吧。”
    这个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在哪一个位置，她比在自己家里还熟悉，所以竟自走到柜子前面，从里面拿出咖啡罐子和装着柠檬片的瓶子，一只杯子倒了一些咖啡粉，另一只杯子里放了几片柠檬，然后去冲了开水，端到了茶几上。
    程伟一动不动地坐着，只是目光随着夏宁宁的移动而移动，等到夏宁宁把杯子端到茶几上，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时，他起身走到了她的身边，然后在她的旁边坐下，轻轻地拥住了她，声音里有微微的哽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夏宁宁不明白他的这个对不起从何而来，是指他说的那句话吗？听起来又不像，何况她并没有说什么。看着程伟难过，自己心里也难过，可她还是想知道他这句话的来由，于是问道：“为什么？”
    程伟没想到夏宁宁会有此一问，心里越发难过，可自己心中的苦怎么能够让她知道？抬手轻轻捋了捋夏宁宁的头发，仰头看着天花板说道：“我最近很忙很累，所以情绪不稳，说话有时候……不加考虑，都不顾你的感受，我……太自私了。”
    夏宁宁听他这样说，语气有点悲凉：“仅此而已吗？”
    “仅此而已。”程伟果断地说。话是这样说了，毕竟心虚，心跳不由加快。
    夏宁宁心中哀叹，事到如今，装下去也没意思，还不如开门见山地说出来，因为事情总有了断，这样不明不白下去徒增痛苦，还是说出来的好：“程伟，别装了，你的话我已经听到，什么意思请你直接说，我夏宁宁就算没人要也不会赖着你。”
    夏宁宁的话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把刀子往他的心里扎，他痛的恨不能让自己碎掉然后消失，但他的神志清醒，知道自己无法逃避，脸上的痛苦闪过，他更紧地抱住了夏宁宁：“宁宁，我知道你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宁宁，我是男人，男人就要肩负责任，对自己爱的女人负责任。我只希望自己给你好的生活，一切都给你最好的，我要在配得上你的时候在和你结婚，而我的爸爸妈妈逼我赶快结婚，我急了，所以……才和妹妹顶嘴。你也知道，现在的我还没有多少能力，还不具备给你幸福的能力，所以我想要好好努力，等我的条件好了在和你说结婚的话。现在，我只想要好好工作，我要那个职位，那是我能力的证明，我要配的上你。”
    夏宁宁慢慢低头，她还是相信程伟的话，觉得理解了程伟的意思，但她还是说：“职位对你就那么重要吗？钱对你那么重要吗？”
    程伟深深叹口气：“这些也许不是很重要的，但是对一个男人来说，却不能不看重，所以我没办法的，宁宁，我要让你在别人的面前能够理直气壮地说话，走到什么地方都风风光光的，你……懂吗？我们无法和现实脱离，所以你的位置也是需要我来垫底的，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有一句话叫‘夫荣妻贵’，虽然很扯淡但我们无法改变它在现实里的作用，你……还是画家呢，如果我一无是处，我怎么配你？你和我在一起别人会笑话你的，所以我必须努力，为你为我，我希望你能够理解。”他知道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自欺欺人，连自己都觉得脸红，可他没有办法，只能虚伪。
    夏宁宁对他不着边际的解释有点生气：“我说的是什么你很明白，为什么要拿这些牵强附会的理由搪塞我？……”正说着，手机的铃声打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