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事实难掩饰

    夏宁宁的心随着这个女人的话一下子落到了谷底，悲哀地看着这个女人，那种堵塞的感觉越发厉害。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因为什么离婚，却知道这是一个粗心的女人，这提醒了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必须认真仔细，不能粗心大意马马虎虎也不能慌乱，不然，肯定是出错。
    车停了下来，那个女人拎着好几个包匆匆忙忙跑下了车，夏宁宁看着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到底为什么？婚姻走到这个地步是谁的错？她茫然地从车窗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那个女人，很久才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手伸进了自己的包里，摸出手机后还是犹豫了一下，但她还是决定打一个电话。
    “我承认我和宁宁的感情很好，我相信我们的感情算得上是真正的爱情，这一点我毫不否认。那次意外，在最紧急的时候，是她不顾自己的身体为我献的血，你知道吗？”程伟用一只手攥了攥自己的手腕，接着说，“我的血管里面流着她的血。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我想过，今生今世我们两个永远不会分开，就因为我们的血流在了一起。那段日子，她身体虚弱还是尽心尽力地照顾我，那一切，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和你说起来，那个景象就在我的面前出现。”程伟感觉到自己的眼前雾蒙蒙的，夏宁宁的笑容在他的眼前晃动，她端着饭喂他，她把药片送到他的嘴里然后喂他喝水，她扶着他慢慢走动……“她是把自己看成了我的妻子在照顾我的，你……懂吗？……”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程伟停止了说话，掏出了手机，李丹定定地看着程伟。程伟迟疑了一下把手机放到了耳朵上：“宁宁，你回去了吗？”
    夏宁宁听到了程伟的手机里传出一丝轻微的嘈杂还有杯盘的轻微碰撞，知道程伟和那个女孩还在饭店，怔了一下才回答：“我也是有事在外边耽搁了一会儿，现在还在车上呢。你……你在忙？”
    “哦，我和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朋友在一起，在饭店呢，有点事情我们在谈，和我公司有一点点关系。你……自己注意安全。”程伟觉得羞愧，呐呐地说。
    夏宁宁尽管觉得难过，可听到程伟坦言说出了是和那个女孩在一起，苦涩中有了一点安慰，毕竟他没有骗她，说的是实话，于是柔声说道：“我知道了，那你们谈，我就不打扰了。”
    “好的，宁宁。我回去后给你打电话。”尽管程伟知道夏宁宁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可因为自己的事情不够光明还是有点心虚，听夏宁宁说挂电话，心中一宽。
    “好吧。”夏宁宁说了这两个字，慢慢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
    李丹一直在细心倾听，虽然她听到手机里的声音细弱蚊蚋，但还是听明白了那是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想到这样的女孩要受这样的遭遇，她心中为她难过，叹了一口气问道：“是你的女朋友吗？”
    程伟也是长长叹了一口气：“是的，是她。”想着夏宁宁，眼里的雾更加浓重，“如果不是我出事，我们……早就结婚了。可是事故……事故夺去了我们的幸福，让我们永远失去了幸福，而这些她不知道，我不能让她知道，她更不知道我用现在的手段迫使她离开。真的，李丹，我一点都不想伤害她，我也怕她受伤，可我……我有什么办法？我想如果我态度很强硬地和她分手的话，我怕她不能接受，我刚才和你说过了，她因为和前男友分手差一点连命都没有了，是我救的她，所以我不能采取那种方式，我怕她无法接受，我不能逼她上绝路。我只是希望她看出我的不足，讨厌我鄙视我，能够主动离我而去。我想这样的话，就算她的心中留有伤痕，也不会太深。”
    “唉，你可以说是用心良苦了。夏宁宁要是知道你这样做，指不定会难过成什么样的。”李丹定定地看着程伟，脸上也笼罩了悲伤。
    “只要你不说出去，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希望你遵守诺言，永远都不要说出去。”程伟用犀利的目光看着李丹。
    李丹用坚定的目光迎接程伟：“想要得到的爱是一种爱，想把对方送出去的爱是一种更伟大的爱，我怎么会不懂？我有的是感动，你懂吗？到最后就算我真的成了她眼里的第三者，是个卑鄙的女孩，我也认了，我会帮你到底的。有一句话说的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你放心。”
    “我……没有看错你，你还是那个善良的小女孩。”程伟心里感动。
    李丹轻轻摇头：“是你感动了我的，程大哥，我懂你的意思。”
    程伟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不管怎么说，我谢谢你，谢谢你帮我的忙。”
    李丹也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说起来还是我要谢谢你的，你让我懂了真正的爱情是什么，也让我知道了该怎样对待自己的爱人。”她看了看程伟，好像是鼓了好大的勇气才说：“可我觉得你不要对自己失望，你的病说不定能够治好的，你不要灰心好不好？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好的，那个时候你们不仍然是很好的一对吗？如果你现在用这种方式逼她离开了，有一天你的病治好，你……不是要遗憾终身吗？”
    程伟声音嘶哑：“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该知道，夏宁宁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她的家人都让她赶快结婚，我如果这样拖下去一直耽误她，万一我的病好不了，不是要误她一生吗？就算我的病能够治好，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啊，你知道我不是轻易放弃的人，总该知道我是把能够去到的医院都去了的，结果……不行，所以我才这样……你不知道，我……有时候……死的心都有……”他伸出手掌紧紧地捂住眼睛，胸口澎湃的热浪冲击着，让他想要哽咽，他真的怕自己在这个小女孩面前哭出来。
    瑞凤把饭菜端到了餐桌上，一边坐下去一边对夏镇守说：“这个孩子，不回来也不说打一声招呼，让我们等到了现在。”
    夏镇守看着妻子：“宁宁没有和我们说她不回家吃饭，是不是只是迟了一点点呢？要不我们再等会儿吧。”
    “这菜烧出来的时间很长了的话就不好吃了，我们还是吃吧。她是不是在外边吃忘了和我们打招呼呢？这样吧，我去给她打个电话问问，看她是不是不回来了。”瑞凤说着起身去打电话，刚刚走到电话机旁拿起了听筒就听到了门响。
    “爸，妈，我回来了。”夏宁宁走进门，笑着和爸爸妈妈打招呼。
    瑞凤扭头看到是女儿，忙把电话听筒放回去：“我正说要给你打电话问问你是不是不回来吃饭了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是公司有点事情我处理了一下，所以晚了一会儿下班。”夏宁宁平静地说道。
    夏镇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说道：“公司有事需要加班也是正常的。快去洗手吃饭，你妈妈刚刚还说菜炒出来放的时间长了就不好吃的，快去洗手。”
    “好的，爸。”夏宁宁说着走进卫生间。她拧开水龙头让纯白色的水哗哗地在手上流着，目光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看着眼睛里汪上了两汪泪水，她捧起水来覆盖到自己的脸上，水顺着手掌连续不断地流淌，她不知道是泪水多还是自来水多，哽咽了一会儿拿起毛巾擦了脸，也把手擦干，然后又把再次流出的泪水擦去，定了定神才走出卫生间。
    “加班有没有加班费？”瑞凤从盘子里一边把菜夹到女儿的碗里一边问道。
    夏宁宁一笑正要开口，夏镇守接过了话头：“加班也不完全都有加班费的，有时候事情做不完了需要员工晚一点点也算正常，不一定就要卡的那么死，说几点下班就是几点下班。”
    夏宁宁笑着点了点头。
    瑞凤白了丈夫一眼：“几点下班就应该几点下班，不然要规定干什么？到了下班的时间不给下班，让员工加班也不给加班费只能说明老板不地道嘛。你还说呢，谁和你一样，整个一傻子。”
    夏宁宁知道妈妈划拉爸爸是因为爸爸在之前总是喜欢很晚才回家，问他干什么他说加了一会儿班。妈妈的话让她又想起了程伟，现在的程伟和那个时候的爸爸一样，也是下班了还要加班。程伟加班的目的很明确，他说他要竞争那个企划部总经理的位置，夏宁宁知道职位在男人的眼里为什么那样重要，因为那代表了能力，可像程伟这样坐不上职位连婚姻也不要的男人还是不多的。她轻轻地摇头，也不全是啊……如果程伟不是出了车祸的话他们已经结婚了，那个时候程伟也没有总经理的职位，甚至他都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为什么在车祸以后他突然变成了这样？想到这些，夏宁宁心里满是疑团。
    “得了，别教训我了，我是男人的嘛，男人自然是以事业为重的。”夏镇守笑着说。
    夏宁宁默默地把碗里的饭吃完，放下了筷子：“爸，妈，我吃饱了。”
    “你才吃了多大一点就吃饱了？”瑞凤扭头看着女儿，“你看你最近瘦的。”
    夏镇守也看着女儿：“都一整天了，怎么不多吃一点。”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我有点累，先休息一下。”说着，站起身来，走往自己的房间。
    瑞凤扭回头来：“这孩子，好像有什么事情似的，你觉得呢？”她把询问的目光放到夏镇守脸上。
    夏镇守叹了一口气：“孩子长大了，有什么事情她自己会处理，我们不用操太多的心，不管用。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