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说不清的事

    鱼，肉，蔬菜……厨房里面摆的满满当当，周海晴看了一眼身旁忙着择菜的李文华说道：“文华，我想……要不让董凌云晚上过我们这边吃饭吧，你说呢？他一个人……你说……唉。”
    李文华心里并不愿意总是有人来打扰，可周海晴说出来了他也不好意思说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周海晴，只得说：“好好好，我知道你心肠好，我成全你做个好人，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周海晴一笑：“当然了，我老公也不坏哦。”
    李文华又看了看周海晴，用围裙擦了擦手掏出了手机，按了号码放在耳朵上：“凌云啊，晚上来我这儿喝酒。”
    “哎呀，客气什么，我和海晴准备好了，你过来就可以。”
    “别啰嗦，有什么不好的？海晴不会喝酒，你正好陪我两杯。一个人喝酒没意思你知道的，不喝又对不起桌子上的菜，所以才让你来陪我的，所以别臭美，不是专门请你，直接过来好了。”
    “好好，一会儿过来。”
    李文华挂了电话扭头对周海晴说：“客人我给你约好了，炒菜的事情我可不管，是你自找麻烦，到时候不准嫌烦。”
    周海晴只好笑：“哎呀，我什么时候嫌烦了？我这样不是可怜凌云嘛。他说心情不好不想回家的时候我劝了他好久都劝不下来，觉得他怪可怜的，就为了夏宁宁弄成这样，真是……我们医院去了好几个漂亮护士，我想给他介绍一个，看行不行。”
    说说笑笑吃了晚饭，夏宁宁伸手收拾碗筷。瑞凤站起身来按住女儿的手说道：“你别动手了，我来吧。今晚云海广场不是放烟花的嘛，你和伟伟去看吧，不用管家里。”
    “还早呢，妈，放烟火要等到晚上才可以，现在天还很早，我们出去干什么。”夏宁宁说话的同时飞快地看了程伟一眼，眸子里的笑意闪着粼粼的光，就像刚刚流出山涧的泉水，清纯洁净。
    程伟也站起来：“阿姨，天气还早呢，我和宁宁洗碗，你歇歇吧。”说着话，把瑞凤手里的碗接过来，和桌子上的摞到一起，然后捧起来也往厨房走去。
    夏镇守看着把目光落在走往厨房的程伟身上的妻子说道：“他们要洗就让他们洗去吧，他们手脚利索，用不了多大功夫的，你歇歇吧。”
    “你，你……”瑞凤不解地看着丈夫，心说哪有让人家客人给洗碗的道理？夏镇守明白妻子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声音很小地说，“让他们去洗吧。”说着话，眼睛示意，“给他们一个相处的空间不好嘛。”
    瑞凤恍然大悟，意会地点点头，无声地笑了。
    厨房里，夏宁宁把瓶子里的洗洁精倒入水里，程伟把所有的碗筷洗了一遍，然后把水放掉想再次冲洗一遍的时候，夏宁宁说道：“这次还是我来吧。”
    程伟抬头说道：“已经洗过一遍了，冲洗一下不是比刚才更容易的嘛，我来就可以。”
    夏宁宁却用胳膊把他推到一边，笑着说：“我知道，可是这一遍比刚才更重要的哦。一方面刚才洗不干净的话这一遍一定要洗干净，另一方面就算刚才洗干净了，这次也是要细心的，所以……”
    “哦，我明白了。”程伟也笑：“我可以把碗洗干净，但不一定能够把碗上的泡沫洗干净，是这个意思吧？”
    “是啊。”夏宁宁一边洗一边抬起眼睛俏皮地看他。
    “得了，这个容易，这一遍冲洗不干净的话，我再来一遍不是就可以了嘛，这有什么。”程伟无所谓地说。
    “那不行。你总是洗，都忘了这水也是要出水费的么。”夏宁宁故意严肃地说，“连日子都不会过。”却忍不住笑的几乎爬到洗碗池子里。
    “这……这样啊。”程伟恍然大悟，“那那我是差劲了。”
    “唉，这两个孩子看起来还真的挺般配的，什么时候把婚结了，我这心也就放到肚子里去了。”瑞凤的目光对着厨房门口和丈夫说道。
    夏镇守摆摆手说道：“这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他们什么时候结他们自己说了算，你就不用管那么多了，又管不了，安生地地把心放在肚子里算了，说这些没用的。”
    “我也知道没用，可是……由不得想说。这也不愿我啊。”瑞凤愁眉苦脸，“宁宁都快三十岁了，还不结婚，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这个当妈的，能放下心嘛。”
    夏镇守慢慢说：“别说了，让他们出来了听见。咱们说话不算数的，还是少说的好，随他们的便。”
    瑞凤和夏镇守说话的声音不大，所以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夏宁宁和程伟并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夏宁宁笑着走近：“妈，爸，都收拾好了。我们……要出去了。”
    夏镇守一边微笑一边看着女儿和程伟说：“去吧，家里也没事，出去多玩一会儿。”
    “哦，天气冷，大晚上的在外边，多穿一点衣服别冻着了。”瑞凤嘱咐。
    “我们知道，妈。”夏宁宁说着话，走往自己的房间穿衣服。
    “真对不起，小慧。”董凌云含着歉意对小慧说道，“我不知道海晴竟然……竟然真的帮我约了你，我说了我不的，真是不好意思。”董凌云十分尴尬，“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她……她……”
    小慧闪着灵动的大眼睛看了看董凌云，无所谓地笑道：“没关系，就算我们不谈恋爱，做普通朋友也是可以的啊，能够认识你很高兴的。我早就听海晴说起你，说你十分优秀，所以对你我也是十分向往的，能够见到你，交到你这个朋友，我很高兴啊。真的没什么。你能够对自己以前的女朋友念念不忘，至少说明你很重感情，所以你不用对我感到抱歉。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够感动你的前女友，你们能够重新开始。”
    董凌云苦笑：“我们不可能了，当初是我先提出的分手，我对她伤害很深，她不会原谅我，我也没脸和她回复之前的关系，所以我们不可能了。”他以为周海晴让他和一个女孩见面仅仅是说说而已，他不同意周海晴不会安排的，没想到周海晴不听他的解释，把女孩子给约了出来，让人家在外边等他，所以他不得不出来应付。他知道周海晴和李文华说的对，知道他们说的“天涯何处无芳草”是为他好，知道他们让他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完全是好意，他对他们夫妻是感激的，可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一个女孩，也不想再伤害。周海晴不管他的反应，只是霸道地告诉他女孩所在的地点，让他去解决，董凌云知道他不能让人家在外边久等，所以无可奈何地出来赴约。
    看到女孩第一眼的时候，董凌云经不住心跳加快，女孩是那种灵动飘逸的类型，在某种程度上和夏宁宁差不多，怪不得周海晴硬是要他和女孩见面，原来……如此。可是，面前的女孩小慧不是夏宁宁，他无法让另一个女孩代替心中的女孩，不行，他做不到。小慧聪明伶俐而且善解人意，在董凌云说出自己现在不想恋爱的时候，小慧竟然毫不介意，笑着说不做那种关系的朋友，就做一对普通的朋友也可以，没关系的。心里纠结的董凌云被小慧善解人意的豁达感动，心情自然放松。
    小慧低头一笑，然后扭头问他：“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女朋友……是不是还爱着你啊？”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董凌云眼中掠过一片黯淡，“我们没有联系，完全结束了。”
    “哦？既然是这样，难为你还一心一意想着她……”小慧说着叹了口气，这样的男人够痴情的了，如果他能够把这份心思转移到自己身上，自己是要珍惜的。
    “呵呵，我们不谈这个，还是去云海广场吧，一会儿人多了会挤不进去。”董凌云说道。
    夏宁宁挽着程伟走出了家门，天色太早，两个人并不着急。夏宁宁仰头看了看程伟问道：“你喜不喜欢看烟花？”
    “喜欢……也不喜欢……”程伟神情恍惚仿佛做梦，只是含糊地回答，他听清楚了夏宁宁的问话，但是并没有去认真地想，他是完全的心不在焉。
    夏宁宁的目光一动不动落在程伟的脸上：“你干嘛呢？我问你话呢，你这是什么意思？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样的回答是什么意思？敷衍我？”看着程伟心不在焉的表情，夏宁宁微微有点不痛快。
    “哦……哦……”夏宁宁微愠的话惊醒了程伟，他忙笑了笑，“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正在思考你的话吗？我说喜欢是因为烟花的美，你想想，那样璀璨的光芒在夜空闪耀，五颜六色的，所有烟花又是穿金镶银，深深地把天空变成惊心动魄的绚烂，没有人不喜欢吧，没有人不被感动吧。可是……烟花就算绝美总不能长久，光芒散尽天空马上又归于沉寂，让人的心来不及体会美妙就由激荡跌入黑暗，巨大的反差实在让人遗憾，遗憾中藏着难过，所以我说不喜欢。我……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