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再看你一眼

    夏宁宁早已经看到清芳了，只是想知道叶欢在没有清芳的时候要说些什么，就没有告诉他清芳来了让叶欢自顾说下去，是抱着开玩笑的心理。她知道清芳的脾气，人很善良心眼好就是有点小疑心，笑道：“没有啦，人家怎么可能说你坏话，夸奖你还来不及呢，是说你眼光好知道东西好坏都听你的。哎——你这大半天就讲电话了，谁的电话呀？说了这大半天把叶欢晾在这儿不管，也幸好有我们在帮你陪着，你够可以的，还挑人家毛病。”
    清芳无所谓地说：“一个朋友，好久不见了所以多说了几句。哦，你们也来买东西，有没有买好，我们——可是要走了。”她的心思完全在刚才董凌云的电话上，无法腾出来追究叶欢说了什么更无法顾及夏宁宁这促狭的话语是什么意思。
    “哦，我们也买完了，也走的。这样，我们都出去，也好帮你们往车上搬。”程伟说。
    “那谢谢了，只是你们……”清芳看着夏宁宁，“你们忙你们的，我们自己就可以的。”因为心里对程伟有了另外的看法，不自觉地清芳就排斥程伟，不愿意让他帮忙。
    “别客气了，我们也买的差不多了，需要什么下次再来，走吧。”夏宁宁自然明白清芳的顾虑，无所谓地说道。
    董凌云点燃了一只烟，把自己笼罩在烟雾之中，原来夏宁宁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原来她是这样艰难，原来她的感情这样重……，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造成了……是他给她的伤害……
    宁宁，你自己觉得你过的好吗？你还好吗？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本来董凌云没有想到过还会和夏宁宁见面，那个时候夏宁宁转身而去，那样坚决，他就知道他再也没有机会和夏宁宁见面了，他也再没有勇气面对夏宁宁。可是既然知道了清芳的婚期也和清芳通过了电话，那么她的婚礼他是要参加的，他一直忐忑不安，他知道清芳的婚礼夏宁宁肯定在，他们肯定要碰面，自己和夏宁宁见面是一定的了，那么……，要不要和夏宁宁说话？夏宁宁还认识他吗？他知道夏宁宁不会忘了他，可是就算没有忘了他，他也是她生命中过去的人了，他给她留下的就是伤害，她还会再搭理他吗？他该怎么面对？他不知道，脑海中如同迷雾一般，手里的烟雾袅袅上升，在他的面前舒展卷曲，如同一个个奇怪的符号，他久久不动，如同石化。
    “车上小心，春运的时候车上人挤，小偷肯定猖獗，多注意。”夏宁宁挽着程伟的一只胳膊，紧紧地依偎着他。
    程伟另一只手拖着鼓鼓囊囊的行李箱，扭头莞尔一笑：“嗯，我会注意的，就算把我自己丢掉，也不要丢掉东西，就因为这东西是你帮我挑选的，我不能丢。”
    夏宁宁知道程伟是在故意开玩笑：“那就别走了，让你爸爸妈妈只当把你丢了。我现在就给你爸爸妈妈打电话，告诉他们说你把自己丢了回不去了，好不好？”说着话抬头顽皮地看着程伟。
    “好呀，你打吧。可是你要告诉我，留下我帮你干什么？”程伟笑着问。
    “是你把你自己丢了的，哪里是我留你了？”夏宁宁笑道，“狡辩，总是把别人扯上。”
    程伟也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我要是留下来的话可以和你在一起的嘛，你有什么事我都可以给你帮忙的。”
    “那你留下来干什么呢？”夏宁宁没有想到程伟有此一说，想了想才说，“留下来和我一起参加清芳的婚礼，那个时候人多呀，很热闹的。”
    程伟听夏宁宁这样说，心里明白她对婚姻的向往，内心一下子变得沉重。如果，如果……可是……，他茫然地看着身边来来往往拥挤的人，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就是一个空壳，又看看夏宁宁期待的眼神，轻轻摇摇头，因为说不出话，只能笑笑。
    夏宁宁看出他的笑很苦涩，有点奇怪：“怎么，不愿意了？”
    “宁宁……”程伟感觉到自己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叫这个名字，“我当然愿意。”他知道他愿意和她在一起做任何事情，如果可能，他想每一分每一秒都和她在一起，但是……
    “那你干脆别回家了，留下来和我一起参加婚礼。”夏宁宁天真地说。她是那样聪明，程伟微妙的表情变化如何能够逃过她的眼睛？但是他为什么会是这样，她却想不明白。也因为是春节了，程伟要回家，她不愿意疑问，不愿意说那些不开心的话。
    看着夏宁宁明艳的笑容，程伟感觉到难过，但无论怎么难过，也只能是独自吞咽，他故意做了一个孩子样的顽皮的微笑：“俺想妈妈，要回家。”
    夏宁宁也笑：“俺会成全你的孝心，让你回家看望爸爸妈妈的。但是，——别忘了我哦。”
    “不敢，我忘了我自己也不会忘了你。”程伟郑重其事地说。他知道自己这句话没有一点点夸张，这辈子，他永远记得她，无论天南地北他都不会忘了她。说着话，程伟终于经不住有点伤感，“宁宁，假如有一天我……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夏宁宁一惊：“胡说什么，我们永远都不分开的，这话是你说的，怎么忘了？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用紧张。”程伟看着脸色微变的夏宁宁急忙安慰，“我怎么舍得？”
    “我知道你是说说而已的，但这也不行，说说也不行，以后永远不能说这样的话。”夏宁宁表情严肃。
    说着话，到了进入候车厅的检票口，排队的人如同一条长龙。程伟按照顺序站在后面，对夏宁宁说：“我一会儿就走，你回去吧，站在这儿时间长了会冷的。”
    “等你进去我就回家，好吗？”夏宁宁抬起眼睛的时候，眼泪就要流下来。其实，程伟回家不过是过节而已，也没有几天就会回来上班，那时他们仍旧在一起的，又不是长久分离，不值得这样依依不舍，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难过，就好像以后见面是遥遥无期一样。
    “宁宁……”程伟看看夏宁宁，却再也说不出话。她的感情她的心就此一句话完全包含，她不走的愿意也就是为了多看他一眼而已，一眼……
    “漂亮吗？”清芳穿着雪白的婚纱，原地转了个圈，一脸甜蜜地看着夏宁宁。
    夏宁宁注视着飘逸动人的清芳，伸出大拇指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新娘都是最美丽的，你当然也不会例外，何况你本来就天生丽质，怎么会不漂亮？”她说的是真话，在她的眼里新娘都是最漂亮的，清芳又是她的女朋友，在她的眼里当然是更有风韵。
    清芳瘪了瘪嘴，很不客气地提出了她的质疑：“哎，我说宁宁，还有那儿不恰当赶紧提个建议，现在修改一下还来得及哦，我怎么听你的口气里有将就的成分呢，人生就这么一次，我可不想将就。”她错以为自己的礼服有不合适的地方，不然夏宁宁怎么把她和所有人都放在一起说？她希望自己与众不同，希望自己出类拔萃，希望自己是所有新娘中最漂亮的，所以对夏宁宁把自己和旁人混为一谈的说法极不满意。
    夏宁宁心里明白清芳的意思，笑了笑说：“哪里有不合适的？你见过谁的新娘礼服不合适？你真的是最漂亮的新娘，在我眼里是所有漂亮新娘中最漂亮的，懂吗？结婚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每个女孩都希望自己是最最漂亮的新娘，所以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婚纱有瑕疵的，这就是我说的新娘都是最美丽的。你呀，你的婚纱很合体，你穿起来端庄典雅飘逸动人，真的很好很适合你的身材和特点，如果修改的话会破坏了这个最和谐的效果，你怎么不懂我的话呢？你……，我想到时候你听到的赞美之词会盈满耳廓，所以嘛，我想‘漂亮’二字我说不说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你是最幸福最满足的新娘。”说着话，她真诚地望着眼前公主一般的清芳。
    清芳一直微笑着听夏宁宁说话，看着夏宁宁郑重其事的脸，她知道夏宁宁的心事，明白她的意思，由不得对夏宁宁的话心里生出感动：“谢谢，我明白你的意思，还是老朋友懂我，我决定不辜负你，就完成你的希望喽。”
    清芳明白夏宁宁心里的疙瘩。夏宁宁两次恋爱，都是自己谈的，但是到了现在都没有结婚，她明白夏宁宁看着她会触景伤情心里难过，所以才有了这一番感慨。
    清芳和叶欢是经过别人介绍然后走到一起的，他们在一起的过程十分顺利。见面后都对对方满意，然后开始接触，慢慢有了感情，接着继续交往加深感情，一直走到现在，中间一点儿波折都没有。
    而夏宁宁在高三的时候就开始和董凌云恋爱，两个人好的如胶似漆，知道他们情况的同学都说他们是天生一对，将来肯定不会像那些普通的同学那样过了这个阶段，在走到不同大学以后就很自然的分道扬镳，他们都说夏宁宁和董凌云肯定能够走上婚姻的殿堂。开始的情形也的确如同学们预料的那样，他们两个人没有因为走进不同的大学而彼此冷淡对方，反而联系更加紧密，夏宁宁还一脸幸福地告诉过清芳，说董凌云现在就着手做打算了，他们大学毕业就结婚，她要清芳做她的伴娘。说这些话的时候夏宁宁满脸都是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