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真人真面目

    程伟突然抓住夏宁宁的手：“宁宁，如果……就让我们这样待在一起，谁都不要离开谁，该有多好。”
    “你说什么，我们……不是要相守一辈子的吗？”夏宁宁心里涌起别样的说不出的滋味，她不知道程伟是什么意思，莫非他真是……和那个叫李丹的女孩子……，可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不会在她的面前说这样伤感的话，更不会有这样伤感的语气啊。如果说他是在做戏的话，也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假的毕竟是假的，她夏宁宁还是能够分别的出来，到底为什么？她如坠云雾。
    程伟自知失言，忙改换了语气：“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宁宁，我很喜欢现在的这种氛围，你就在我的身边，我们什么都不想，只简单的说说话，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不用动脑筋的话，多好？”
    夏宁宁心里刺痛，以前的程伟说话绝对不是这样，她还是了解的，就算当初他出了车祸躺在医院里的时候，说话也不是这样的语气。现在的他……肯定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说这样的话，他究竟有什么心事在瞒着自己？他看起来总是一副疲惫的样子，无论怎么掩饰还是无法让这种无力从脸上消失，看上去他也不愿意这样，他在挣扎，那种挣扎的难受更让夏宁宁揪心，夏宁宁无言地点头，然后说：“是的，这样的我们都没有心机，随便说什么都可以，自然，自由，随便，没有负担，没有压力，轻轻松松的，是很好。”说着话，她温柔地看他，希望用自己温柔的眼波融化他心中的隐忍。
    程伟看着夏宁宁灵动的闪着温柔波光的眸子，她的眸子清亮，镜子一般，潋滟了温存和爱抚，荡成了一波透明的爱恋，轻轻地覆盖着他，他只觉得感动，由衷地说道：“你……真好，宁宁，这辈子拥有了你，我满足了，死而无憾……”
    “别……”夏宁宁伸手捂住了他没有出口的话，“我不让你说这样的话，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等到我们老了的时候，还是会坐到一起，看夕阳，看星星，说那些没有心机、自由自在、随随便便的话的。现在，我们说一点好听的开心的话不可以吗？”就算心里委屈，就算心里难过，夏宁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让程伟心里不痛快，他身体不好，她需要他尽快康复，所有的事情，不管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也要等他彻底好了再说。
    进了医院的大门，马健良感觉到一丝胆怯，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惹出这么大乱子，还是怕的。他知道就算程伟有什么不对，他打人总归不好，何况又是把程伟打的住进了医院，这样的事情……他也觉得自己残忍了，让他直接面对对他来说不光是一种难堪，还有羞耻，他觉得他就像一个土匪。走的越近他心里的胆怯就越重，最终他还是停下了脚步：“丹丹，还是你自己去吧，你就说……代表我来的，所有的事情我愿意承担责任，这样可以吧？”他是那种心里服软嘴上也很强硬的人，直接面对自己的错误，他实在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害怕程伟会不搭理你或者不依不饶啊？”李丹笑道，她知道马健良的心思，想了想只能用激将的办法了。
    “怕他？”马健良果然上当，他的脖子一下子挺直，“我怕他什么？怕他吃了我吗？他不理我我还不理他呢，如果不是为了你，我绝对不会来。走！”说着话，大踏步往前走。他忘了是他自己的事情，就好像是给李丹帮忙一样。
    李丹心中暗喜，忙小跑着跟紧了马健良：“是啊，我知道你不会怕任何人的，何况你是为了我，自然会为我着想的。”说着话，心里不免还是有一点叹息，哄死人不偿命说的就是这个吧。
    马健良微微扭头看到李丹一脸讨好的笑容，心里也极为受用，自己的表情就有点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你走快一点，前面带路。”
    “好的好的。”李丹忙小跑几步来到马健良的前面。
    “甜吗？”夏宁宁用牙签扎了一小块儿苹果放在程伟的口中，程伟一边咀嚼一边点头，然后伸手直接从夏宁宁端着的盘子里拿起一小块把手伸到夏宁宁的嘴边，“你也吃。”夏宁宁微微呆了一下，张口接住，嚼了嚼笑道，“是很甜的。要不要再吃一块儿？”
    程伟自己伸手拿了一块儿放在嘴里说：“吃东西都让你喂，真不好意思了，我自己来。”说着话紧紧地盯着夏宁宁的脸。
    夏宁宁被他亮的如同星星一般的眼睛盯着，突然感觉到浑身不自在，不好意思地说：“怎么用这种目光看我？”
    程伟仍然看着夏宁宁，正要开口说话，突然传来敲门声，他没有出口的话一下子打住，夏宁宁说：“我去开门。”
    等她拉开门，猛然之下愣怔了——门外是昨天带走程伟的李丹和一个双手提满了东西的男孩。
    昨天晚上在她们两个人面对的时候，李丹无地自容的神态在她的脑海留下了深刻的影响，夏宁宁以为逃一样离开的女孩肯定不会再来，没有想到她还又一次再来，那时尽管她说了要带打伤程伟的朋友来看程伟给程伟道歉，但夏宁宁以为她不过是一个离开的借口而已，她不会再来。因为她的尴尬和羞愧夏宁宁亲眼目睹，夏宁宁以为没有人会顶着这样的压力再来遭受羞辱的，尽管夏宁宁没有羞辱她，但带走人家男朋友又导致人家男朋友受伤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如果被别人当面再一次指责的话，那种难堪……
    夏宁宁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还很幼稚的女孩会真的有担当和这种不怕别人笑话的勇气，但她的脑海突然闪出“不识羞耻”四个字，——一个女孩，应该知道进退，知道廉耻，知道自尊和自爱，她这样的做法……夏宁宁心里一下子起了警觉，这个女孩没有她的表面这样单纯，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但她表面不动声色，平静地说了一句：“请进。”
    李丹看到瞬间诧异了一下又回复了正常的夏宁宁，心里“别别别”跳的很急，她知道夏宁宁心里一定是百转千回暗潮汹涌惊涛骇浪，但夏宁宁能够在表面做到不动声色，这让她暗暗佩服，不管怎么说，没有让她出去反而用了“请进”两个字说明夏宁宁还是大度的，宽容的，当然李丹也想到过“府城”两个字，不过不管怎么样，没有让她赶快离开还是让她释然，忙把服务小姐那样的招牌微笑挂在脸上说了一句“夏姐姐好，”又扭头示意马健良和她一起进来。
    马健良在看到夏宁宁的一瞬间相信了李丹的话，——程伟不可能是抢了他的女朋友，因为面前的夏宁宁够漂亮够温柔够派儿，虽然年龄大一点，但她脸上身上的成熟显示了知识分子女性那份优雅高贵的气质不是所有女人都有的，还有，就算同样是知识分子，也不是所有知识分子的女性都这样典雅动人的，马健良在极短的时间里对夏宁宁产生好感产生崇拜产生敬仰。尽管因为歉意对屋子里的那个人觉得别扭，但在夏宁宁这样宽容醇厚的氛围里，他还是压制了心里的那份忐忑走了进去。
    床上的程伟看到走进来的两个人，眼睛一下子直了，心跳在刹那间漏掉半拍，李丹……你这不是添乱的吗？他心里清楚李丹是好意，可是……她现在来的是时候吗？程伟不知道此时此刻李丹的到来对他来说是福还是祸，当然了，他知道现在就算责备李丹也没有用，她已经来了他还能说什么？程伟不是怕夏宁宁和李丹齐冲突，而是另有盘算，他对夏宁宁还是了解的，夏宁宁现在对他很好，但如果李丹不出现夏宁宁会以为李丹会是“做贼心虚”从而误会他和李丹的关系，这样的话……说不定夏宁宁在他伤好以后会因为他这段“不明不白”的背叛而选择离开他，那么，他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可李丹坦然自若而且还把那个男孩子带来，自然是表明了他和她没有任何暧昧关系，是给夏宁宁看的，这样一来，他的努力等于白费……
    可是没办法了，李丹的出现让他明白了自己不能掌控全局，所有的事情也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他的心里哀叹：命运……为什么要给他造成这样尴尬的处境？
    命运……命运又是什么？命运是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如同空气一般，缭绕在所有人的身旁，仿佛触手可及却永远都不能掌握。它的强悍和庞大没有人能够改变，它就像一个大人，而我们就好像无能为力的婴儿，处处都受着它的操控，很多时候我们不甘心，也试图通过各种方法来改变，但总被它设置的障碍破坏，我们也只是徒劳地挣扎，最后还是乖乖接受它的摆布。
    程伟精心设置了改变的方法，但最终还是因为这无常的变化而宣告失败，——他的心机白费了，而且未来再也不是他所能预料的了。看着一步步走近的李丹和马健良，他的思维出现了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