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中途起变故

    程伟嘴角带着苦笑，把手机装好，对夏宁宁说：“是……李丹，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所以……我让她来这儿……，我们去福音超市转一圈，半个小时后在超市外边的飞天塑像下等她，好吗？”程伟说的心惊胆战，他真的怕夏宁宁不高兴，李丹在他和夏宁宁在一起的时候已经不止一次出现，都造成严重的后果了，夏宁宁嘴里没有说出什么心里对这事不光颇有微词而是深恶痛绝，程伟当然心知肚明。那个时候他是希望夏宁宁生气和他分手，但因为打架事件的出现现在程伟心里很乱，不知道用这种方法故意伤害夏宁宁迫使她和自己断绝关系是不是道德，他始终在矛盾痛苦之中，——到底该怎么办？夏宁宁的无辜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但为什么总是让无辜的人受伤？他觉得他很残忍，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宁宁浅浅一笑：“如果不方便的话，我现在就走。放心，我没有不识好歹，不会在别人面前碍手碍脚的。”她隐隐约约听到了李丹的话，没有完全听清楚，不过从李丹的口气中听得出李丹的确是有事着急。如果不是那次打架事件在她的心里留下影阴，她也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不过，就算那件事情让她心里留下划痕，极好的修养使她懂得该怎么做，所以她没有冲程伟发火，而是选择离开。
    程伟慌忙拉住夏宁宁的手，诚惶诚恐地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她是有事，所以我不得不答应她来这儿，求你别走，好吗？我们看看她有什么事，她有事我不得不帮忙——或许，你也正好帮忙。宁宁，其实……其实李丹是很善良的，你别介意……”
    “程伟，我是恶人吗？我小肚鸡肠自私自利心胸狭窄容不得人吗？”夏宁宁十分生气，她知道程伟是在和他解释，但用的着和她说李丹如何如何吗？她知道他是情急之下有些词不达意，可这样明显给李丹买好，她还是生气。
    “没有没有，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你心胸宽广大仁大量我怎么不知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这些优秀品质了，我都懂，是我没有把话说好，请你别和我一般见识，原谅我好不好？”程伟急的脸色都变了。
    夏宁宁心里难过——又是为李丹吵架。严格地说这是她和程伟第一次因为李丹公开争吵。一直以来，她总觉得这种事情不是光明磊落，所以不好意思拿出来说。这次，却公开撕破了脸。
    爱情，是简单的，纯粹的，神圣的，如同自然，所以这些需要自然的呵护和维持，一旦有人逼近，试图破坏爱情维持的随意，处在爱情当中的人就感到了威压，有一种很明显的不适应，会反抗，然后就破坏了爱情的天性。
    夏宁宁感觉到一种将她驱逐出去的逼迫，对方虎视眈眈，她警觉地拿起了手里的盾牌。
    一时间，爱情感受了接拔弩张的紧迫。
    爱情，也如同一个禁忌，无法容忍外人肆无忌惮的剥夺，李丹一次又一次赤裸裸地闯入，就算善良和宽容如同深流静水一般的夏宁宁也有尺度被撑破的时候。最终，夏宁宁抱着被剥夺后无有着落的支离破碎想要离去。
    夏宁宁向旁边跨了一步，转身回头。
    程伟下意识地拉住夏宁宁的手。他忘了自己千方百计想要夏宁宁离开他，忘了自己曾经处心积虑的目的，看到夏宁宁一贯和颜悦色的表情生硬悲伤，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程伟感觉到心碎：“宁宁，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往昔的平静，就好像濒临绝境中的呼救。
    夏宁宁感觉到程伟的手在发抖而且冰冷，心一下子柔软下来，她也知道，如果这次离开，他们或许就是一辈子的隔离，今后或许一辈子不会再见面，她也不愿意。自己刚刚撒谎不就是在“曲线救国”吗，不就是为了和他将来的相伴永远琴瑟和鸣吗？
    “我想我还是不要打扰你们的事情，没别的意思。”夏宁宁解释说，口气已经缓和下来。
    “我只是想让你陪在我的身边，真的，我觉得……我需要你。别在我需要的时候离开我，好吗？刚才是我不好，请原谅，就当我没说好了。李丹找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也许你能够帮得上她的忙，我知道你的性格，需要你的时候你不会袖手旁观。李丹还是一个小孩子，你没有也不需要和她一般见识，就原谅她不知进退不合时宜不分轻重的打扰，好吗？……”说着话，程伟突然感觉到胸口有一个地方尖锐地疼痛起来，痛的连呼吸都受到了影响，他情不自禁弯下了腰。
    夏宁宁看到程伟脸色变白，额头泌出了汗珠，一下子急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说着话连忙伸手搀扶，没想到自己的一句离开竟然让他受到这样的刺激，她很后悔自己的冲动。
    程伟丝丝吸气，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了。稍微待了一待，那种疼痛突然消失，就好像电光石火，来得快去得也快，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慢慢站直身体，感觉一切如常，看看一边惊慌到不知所措的夏宁宁，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事了，我没事了。怎么刚才……”
    “是装的，故意吓唬我，是不是？”看到程伟恢复如常，夏宁宁放下了紧张的心，故意说，她想让他高兴，就用了这句玩笑让气氛轻松。她是真的害怕，程伟经历的痛苦已经够多，有时候她都恨自己无法去代替，万一他又出现什么症状，该怎么办？好在有惊无险，夏宁宁总算把一颗提起来的心放到原位。
    程伟明白夏宁宁的意思，心里终于不在难受，他也知道刚才的情况就好像装的一样，窘迫到脸都红了：“我是看不得你不高兴，你不高兴我就感觉到痛，是真实的，有多痛我知道。所以……别生气，你生气我就痛，你不愿意让我痛死吧？”他的话十分伤感，也情真意切。
    夏宁宁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别给我胡说。”她是真的怕，短短的时间，程伟已经两次住院了，一次是车祸，一次是被人打伤，虽然后者是自食其果，但她总是心痛的。
    “走吧，我给你买东西吃，你想要什么我都买，我真怕有一天我不在，就没有这个机会了。”程伟笑着说。
    夏宁宁突然心酸，眼里慢慢含了雾。使劲点头说：“好，我们把超市里的东西都搬回家。”
    马健良拉着李丹奔到十字路口，伸手拦了一辆翠绿的出租车，说：“我就在这儿的茶室等你，完了早点返回来告诉我消息，我急着呢。”
    “好好，我会尽快的。”冯佩兰说完进了车子。
    马健良看着车子启动，加速，然后一溜烟跑出视线，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真为自己的愚蠢懊悔，怎么又办了坏事？那样辛苦地跑到那家很远的医院，又不知道那个女护士在那儿，问了这个问那个，好不容易找到她了，她却因为自己是要报复董凌云而不肯把电话号码告诉他，好说歹说解释了大半天才说服了她得到董凌云的电话号码，却给程伟带来难堪。看来自己是程伟的灾星了，一次又一次，马健良苦笑着搔了搔自己短短的头发，心里只期盼他们两个人之间不要有什么冲突。
    李丹来到女神塑像下东张西望，程伟却无影无踪，她喃喃地自言自语：“不会是没有来，放我鸽子吧？”低头从包里拿出手机就给程伟打电话。
    “这个，很好的。”程伟拿起一包包装很精致的点心对夏宁宁说。
    夏宁宁看了看价格标签，从程伟手里把点心放回去：“这个太贵，这样一点点就要八十块钱，我们是吃食物，不是吃钱的。”
    程伟哑然失笑：“这样贤惠的会过日子的好女孩哪儿找呀。”
    “好了，再买我们两个都拿不了了。”夏宁宁说着往收银台走，“一会儿要耽误你约会了。”
    付了款，两个人刚刚走出超市的门，李丹的电话就追了过来，程伟忙说：“我们到了，请稍等。”
    李丹愣愣地挂了电话，不知道程伟说的“我们”里面还有谁，举着手机呆了半晌才把手机放回包里，她抬头四下张望时，程伟和夏宁宁已经来到女神塑像下面。其实夏宁宁在走出超市的门就向女神塑像的方向望去，因为目标比较小，她很容易就看到了焦急地东张西望的李丹，看李丹的样子，的确像是有急事来找程伟的，并不是无理取闹，夏宁宁暗暗埋怨自己疑心病太重，李丹这样看起来很单纯的女孩子难不成真有把程伟据为己有的想法吧。
    两个人走到李丹的面前，李丹愣愣地看着程伟身边的夏宁宁，思维出现一瞬间的短路，接着想到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以让夏宁宁知道，她一时情急，忙对夏宁宁说：“对不起，宁宁姐，我有事要跟程哥哥谈，请你稍等一下。”说着话，伸手就扯程伟，“跟我走。”本来无意也无心，但这个做法比往日程伟和她约好的更要真实。
    程伟一时懵懂，也没有想到李丹这次是真的全力带他离开夏宁宁，踉跄着脚步语无伦次：“别，别……就在这儿说好了，我和宁宁还有事情。”
    “我的事情很重要，不能让别人知道，几分钟就可以。”李丹不容置辩，急急地对夏宁宁说，“对不起了，宁宁姐，就几分钟，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和程大哥说，真的，请你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说着话，已经把程伟扯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