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2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跟以往不一样。
    以前，林昊虽然不止一次，帮了龙魂的大忙，但是意义并不特别重大，而且多数都是被迫的，而这次……
    当今世界有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
    但是！
    其中拥有绝强实力，对世界格局有重大影响的，说起来总共只有五个，分别是古华国、美利坚、沙俄、欧盟，外加隐世千余年的圣庭。
    由于圣庭隐世一千多年，始终没有介入国家利益冲突，因此龙魂并不是太在意。
    何况如果圣庭有什么想法，最有危机感的是欧洲诸国。
    此外，沙俄跟古华国虽不算真正朋友，却因为地理因素和国际格局，至少表面关系比较好。
    所以说，古华国最大的对手，就是美利坚和欧洲。
    今天这一战，欧洲可谓损失惨重，尽管没有被彻底覆灭，但由于元气大伤，最少未来几十年之内，绝不敢再兴风作浪。
    很长一段时间里，龙魂少了一个劲敌。
    如果不是为了对付林昊，欧洲诸国会跑来古华国吗？
    如果不是在古华国内，龙魂有这么好的机会？
    退一万步。
    如果不是林昊的关系，没有圣庭那边的联手，单凭龙魂依然不敢动武。
    总而言之，若非林昊带来的种种，这种机会不会出现！
    “如果你真心感谢，别算计我就好了。”林昊撇撇嘴哼道。
    “呵呵……”血儒一脸尴尬。
    他算计过林昊太多次，每次都用不同的方式，逼林昊做不愿意做的事，最终都是龙魂得利。
    “小子，干得不错！”
    出乎林昊的意料，说话的竟是谷千城，这个一心想杀他的老家伙，脸上带着赞赏之色：“不得不承认一点，你帮了龙魂大忙。”
    “呵呵……”跟刚才血儒的尴尬笑声不同，林昊的笑声充满冷漠。
    “我们走！”
    谷千城倒也没介意，一声令下带着龙魂人马，朝四面八方隐去消失。
    在这些人离开前，宁倾城用怪异的眼神，瞄了林昊一眼……
    按理说。
    这件事顺利解决后，林昊应该前往秦岭。
    可是，他没有马上离开。
    安保公司。
    地下密室。
    灯光一片通明。
    周建兵、姬如雪、何不凡几人，或坐或站在远处作壁上观，林昊则站在一字排开的，用钢筋混凝土打造而成的，几个十字形架子前面。
    架子上用镣铐绑着五个人。
    没错！
    居中年约半百的男人，正是林家上任家主——林振雄！
    退居二线之后，他成为隐藏在后面，权势更甚以前的核心层，然而……林家还有身份地位，比他还要高的核心，这次为了家族存亡，他只能被牺牲掉。
    至于另外四人就是当年，参与残害林昊母子的帮凶。
    一个都不能少！
    林昊从五人面前走了一趟，最后停在林振雄面前，一脸笑意看着他。
    林振雄并没有退缩，无论是武者的身份，还是在林家的地位，都不容许他偷生求饶，更何况他心里很清楚，求饶也根本没用。
    “小杂种！”
    他凶狠的瞪着林昊，吼道：“有种杀了我！来啊！”
    “这么急啊？可是……我不急。”
    林昊依然一脸笑意，记忆仿佛回到从前，喃喃道：“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冬季的哥本哈根很冷，比汴州可要冷得多了，我几天没吃东西了……”
    他在说故事。
    这个故事不是杜撰的，而是二十年前的经历，他此生都不会忘记！
    因为有人从中作祟，他和妈妈不仅得不到官方救济，甚至得不到民众的援手。
    没有食物。
    没有棉衣。
    甚至连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他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妈妈也一样没东西吃，母子二人蜷缩在街边角落，眼睁睁等待死神降临。
    终于！
    就在他又冷又饿，快要坚持不下去时，妈妈好像疯了似的，朝街上一对男女冲去——只因，那对男女从超市出来，提着一大袋食物。
    饥寒交迫让妈妈瘦骨嶙峋，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竟然抢来了一袋面包。
    妈妈把面包给他吃。
    可是……
    他才刚吃了几口，就看到被枪了面包的男人，带着一群人折返回来，妈妈被几个男人包围。
    在寒风中，孱弱的妈妈遭到一群，身强力壮的男人殴打，全身都是血。
    最终，本就身体虚弱的妈妈，因为遭到殴打撑不下去——他眼睁睁的看着，妈妈死在自己怀里。
    然后呢？
    他嚎啕大哭却无能为力，再后来他也撑不下去了。
    直到丫头递来一杯热奶茶，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正式进入猎神训练营……
    然而，真相到去年才浮出水面！
    原来一切都是阴谋！
    “当年为了不留痕迹，我才让人暗中推波助澜，早知道……就该直接杀了你！”林振雄狞声吼道。
    “对啊，你为什么不那样做？”
    林昊露出诡异地笑，轻轻摇头：“千金难买早知道。可惜了，当年你没弄死我，更没想到真相会曝光，甚至会落在我手里，所以……我该怎么做呢？”
    “小杂种！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出来！”林振雄大声咆哮。
    “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有骨气。”
    林昊慢腾腾拿出针袋，取出一枚足有四寸的银针，直接刺入林振雄丹田：“武学是武者的第二生命，对吗？”
    唔……
    林振雄全身突然紧绷，那张老脸顿时一片煞白，丹田处传来钻心剧痛。
    只因，他的丹田被林昊用银针刺穿了！
    何止是痛？
    正如林昊所说，武学是武者的第二生命，特别是对于林振雄这种，修为达到天武的强者而言。
    如果一身修为消失了，对他来说比死还痛苦。
    这是林昊的复仇！
    面对害死妈妈的人，他可不会那么便宜的，一剑杀了他们！
    无论以前还是来到汴州，他前前后后树敌无数，然而那些敌人对他来说，仅仅是敌人并非仇人——让他背负血海深仇的，就只有眼前这五个人。
    “只是用银针刺破，这样的话……”
    林昊的笑容变得宁谧，甚至给人感觉很温和，一如他温和的声音：“大概需要两三天吧？呵呵……你会看着，一身得之不易的修为，一点点不受控制消失。”
    林振雄修炼数十年之久，一身修为是他的骄傲和资本，可是接下来他只能看着，修为逐渐消失却无能为力。
    那是怎样的精神折磨？
    “杂种！你这个该死的杂种！有种就杀了我！”林振雄厉声嘶吼，用尽全力挣扎。
    可惜……
    他一身修为被封住，也就比普通人强一点，哪能挣开精钢镣铐？
    现在的他，连自杀都做不到！
    “刚开始就受不了了？”
    林昊取出第二枚银针，相比之下要短得多，他笑吟吟的把银针，刺入林振雄左胸：“好久没用过鬼门十三针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啊，或许你能坚持到最后呢？死也要死得有骨气，不是吗？”
    银针入体。
    先前丹田被刺破的痛苦，跟鬼门十三针相比，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
    林振雄当场全身痉挛，咬紧牙关发出痛苦闷哼，细密汗珠从毛孔沁出，衣服瞬间就湿透了。
    “这才第一针呢。”
    林昊说话间，把那种很长的银针，分别刺入另外四人丹田，给他们每人补上鬼门十三针的第一针，随后捏着银针走到林振雄面前，笑呵呵说道：“这第二针嘛……不急，等下次过来再扎。”
    嘎！
    远处的几个人，纷纷露出震惊神情，特别是姬如雪。
    她以前跟林昊是敌人，也曾尝试过林昊的恶魔手段，而且她知道鬼门十三针：林昊曾不止一次，在敌人身上用鬼门十三针，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看他的意思显然是打算，把银针长时间放在林振雄身上，要让他承受一天又一天，甚至是一年又一年的，非人的痛苦和折磨！
    关键在于，鬼门十三针造成的痛苦，一针比一针更强烈。
    以顶尖武者的心性，第一针完全可以承受，这意味着……林振雄和四个帮凶，会一直承受这种痛苦，根本就死不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建兵。”
    林昊收起针袋，扭头看向远处的周建兵，微笑着吩咐：“食物和水不能少，不吃就给我塞进去，派人24小时盯着，他们要是死了我唯你是问——我要让他们这辈子，都生不如死，明白么？”
    一辈子！
    一辈子！
    一辈子生不如死啊！
    从林昊带着微笑，说出这么一番话时，大家能真切感受到，他的恨意有多强！
    “是，师父！”周建兵赶忙应是。
    “我先走了。”
    林昊说完转身就走。
    原本何不凡想要说什么，却被姬如雪一把拉住，暗中使眼色。
    直到林昊离开之后，何不凡皱眉道：“他现在心情很不好，我觉得咱们应该……”
    “他需要冷静。”
    姬如雪轻轻摇头，低声道：“二十年的仇恨一朝得报，还是害死母亲的血海深仇，他现在心情非常激烈，跟他表现出的冷静相反——你没看到，他面对我们时在微笑？就因为，当着我们的面他根本不会，把极端情绪发泄出来，你现在去只会适得其反，他更没办法发泄了，懂吗？”
    轰隆隆……
    距离安保公司几公里外，荒野之中传来震耳巨响。
    一道道六色剑气，仿佛激光似的四射飞溅，所过之处草木化为齑粉，地面仿佛被犁铧犁过一般，撕开一道道巨大沟壑，触目惊心。
    是的，这都是林昊干的！
    此刻。
    他好像疯了似的，毫无目标疯狂挥洒剑气，仿佛要毁灭眼前一切！
    巨响声无休无止，周遭已一片狼藉。
    五分钟……
    一刻钟……
    半小时……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至自然之力消耗殆尽，直至他脸色一片苍白，再也发不出一道剑气……
    扑通！
    他突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撑在地面低声自语，泪如雨下：“妈……我帮您报仇了……儿子帮您报仇了！那些杂碎，我会让他们后悔活在这世上，我不会让他们那么容易去死，我要让他们一生一世生不如死，让他们痛苦十年、百年，让他们活在人间炼狱里，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