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3章：万分之一的希望

    当然。
    工作对他而言，最大的价值还是在于，收集天欲珠所需情绪。
    六种原始情绪中，喜悦、悲哀、恐惧这三种，在医院都能收集得到。
    工作已经开始。
    林昊坐在诊室里面，正在给一个患者看病，这是今天第22个患者，时间将近中午12点。
    事实上，他的患者不一定都是重病，大多数患者病情并不严重，其他医生一样能药到病除，只不过……
    谁不想找最好的医生呢？
    比如正在治疗的患者，他患的是顽固性脚癣，这种病虽然比较难断根，却很少造成严重后果。
    “照这个方子抓药，加三升水煮沸后泡脚，每次半小时——中途不能加水。”林昊把药方交给患者。
    “谢谢林医生，那什么……林医生，我能跟您合个影吗？”那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一脸腼腆。
    “抱歉，医院不允许。”林昊拒绝。
    好吧！
    这类要求其实很常见，比这更离谱的都有：患者要是能跟他合个影，足以成为在亲朋好友面前，吹嘘光辉事迹的资本。
    “林医生，您就通融一下吧，几秒钟就行了……”男人央求似的说道。
    “不好意思，这是规定，我要下班了。”林昊没打算通融。
    “我女儿从小没妈妈，我要上班所以顾不上她，我想送女儿一件礼物，她又特别喜欢你……”男人眼眶泛红。
    “……”
    林昊本来都准备走了，可是当听到男人的话，脚步不由停下来。
    片刻后，他走向里间治疗室，扭头低声道：“在里面拍照，别被其他患者看到了，要不然……总不能整天合影吧？”
    男人大喜过望，一边飞快跑进治疗室，一边对林昊千恩万谢。
    拍照要多久？
    也就是转眼间的工夫。
    两人一前一后从治疗室出来，男人拿着拍下合影照片的手机，再一次满脸诚挚跟林昊道谢。
    把患者送走，林昊顺便对诊室外喊一声，说是上午接诊正式结束，下午1点30继续开始工作，然后折身去收拾桌子，准备一会去吃午饭。
    咚！
    咚！
    咚！
    就在他收拾桌上的东西时，脚步声从外面传进诊室。
    “下班了，下午再来吧。”林昊背对着诊室门，随口说道。
    “……”进来的人没应声。
    什么情况？
    林昊条件反射转身，下一刻愣在了当场。
    两米开外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孩，有着堪称完美的五官，有着雪白通透的皮肤，还有一头漂亮的褐色长发，略微卷曲披散在肩头。
    “你……你怎么来了？”林昊目瞪口呆。
    赫然！
    竟是薇薇安！
    也难怪林昊会惊讶：上次在阿美琳堡宫，解决了王室危机之后，对方却在有说明的情况下，为他举办了隆重的婚礼——林昊很生气。
    当时，他不管现场众多宾客，质问了薇薇安几句以后，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后来他搭乘专机离开时，看到薇薇安光着脚追飞机，但他并没有让机师停下——他以为，薇薇安会就此放弃，彼此之间再无瓜葛。
    万万没想到……
    这才几天？
    她竟然再次来到古华国！
    “如果我说，那天我是身不由己，你会不会相信？”薇薇安微笑问道。
    “我不信。”
    林昊回过神之后，直接摇头：“无论丹麦守护组织，又或者是王室，都不可能威胁你，做不愿做的事。”
    “我……”
    薇薇安心知，那些言不由衷的话，骗不了这个聪明的男人，于是低声道：“我承认，我有顺水推舟的意思，但是……确实不是我提出来的。事实上，在祖母和父亲提出来时，我还不止一次坚持反对，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接受，可……当时我在想，也许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眶竟然有些泛红。
    没错！
    她是有私心的。
    但绝不是她提出来的，而且她也试图反对，可是……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呢？
    她的心理非常矛盾：理性上，她知道林昊不会接受，而且他一旦拒绝的话，还可能把双方之前建立的，很友好的关系破坏，然而感性上……
    她深深爱上了这个男人！
    大半年来，她穷尽所有办法靠近他，却连一丁点机会都没有，双方关系不得寸进，维持在普通朋友层次。
    她看不到未来。
    所以，她抱着那万分之一的希望，心想如果他真的答应了呢？
    万分之一的希望，何其渺茫？
    听到她说出这句话，林昊忍不住暗暗叹息。
    没人能做到绝对铁石心肠，但凡是个人都会有感情——他何尝不是？
    “林，我不祈求跟你……”
    薇薇安昂起头，展颜一笑：“我只想回来当医生，希望等你什么时候有空，能继续教我中医，希望……我们依然是朋友，可以吗？”
    她知道，那件事势必留下了芥蒂，她已经无力要求更多，哪怕只是同在一家医院，能有机会多看他一眼，对她而言也是好的。
    “薇薇安，你该明白……”林昊开口了。
    突然！
    就在他刚开口，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时，手机铃声突然大作。
    掏出手机一看号码，显示的竟然是座机，他随即按下接听键：“喂……妇产科？好！我这就过来！”
    “怎么了？”薇薇安一愣。
    “妇产科有急症，我要立刻过去。”
    顾不上跟薇薇安多说，他飞也似的朝外面跑。
    电话是张伯涛打来的，说是妇产科遇到大麻烦了，让他立刻过去一趟。
    妇产科？
    林昊一边往外跑，一边心里充满疑惑。
    妇产科是生孩子的地方。
    以当今的医疗水平，产科出现危险的可能很小，即便遇到大出血、羊水栓塞等，这类比较危险的突发症，不是还有上帝之玥吗？
    他只有一个人一双手，不可能说只要遇到大病，都要他亲自出手施救。
    否则……
    每天有无数人重病死亡，就算会分身也忙不过来！
    五楼。
    西医住院部，妇产科。
    林昊刚从电梯出来，护士长就快步迎上：“张主任跟儿科专家，正在急救室里面。”
    “儿科专家？”林昊一愣。
    “新生儿患有重病。”
    护士长领着林昊，往急救室那边跑去，顺便气喘吁吁解释。
    片刻后，林昊进入急救室。
    只是……
    张伯涛跟几个儿科专家，并没有对新生儿实施抢救，而是一个个愁眉苦脸，倒是有两个小护士，在照顾哇哇大哭的婴儿。
    气氛很奇怪。
    按理说，既然新生儿患有重症，而这里又是抢救室，应该正在紧急施救。
    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主任，这……”林昊走过来。
    “去看看孩子就知道了。”张主任苦笑说道。
    “哦……”
    林昊立刻走向不远处，由护士照看的新生儿。
    这一看，他当场惊呆了！
    什么情况？
    婴儿身上裹着层层纱布，那两个负责照顾的护士，其实是在用更多纱布，对婴儿身体各个部位包扎，只因……婴儿身上有大量破损！
    一眼看去，就像遭到严重烫伤之后，皮肤被生生剥下来一层似的，难怪婴儿哭得撕心裂肺。
    “这怎么回事？”林昊说话间，把手伸向婴儿手腕，习惯性的把脉。
    “别碰！”张伯涛惊呼。
    可是……他开口时已经迟了。
    林昊的手搭在了，婴儿其中一只手的手腕上，当他听到张伯涛大喊，条件反射下立刻缩手。
    下一刻，他不可置信的看到，婴儿被他碰到过的手腕，娇嫩皮肤出现印记。
    “怎么会……”林昊吓了一跳。
    “大疱性表皮松解症。”张伯涛低声解释。
    “那是什么？”
    林昊的医术，主要表现在中医造诣方面：借助中医知识加上灵枢九针，能治疗大多数常见疾病。
    但是，他对西医方面的了解，特别是一些罕见病症，了解程度远远不够。
    好在他接受能力极强，又有足够的医学功底在，经过张伯涛的详细解释，终于明白前因后果。
    一个小时前，妇产科有个婴儿降生，然而婴儿刚出生时，皮肤出现大量水疱和血疱，而且疱疹短时间内溃破。
    情况上报之后，经过多位专家诊断，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负责接生的医生对婴儿身体，有过频率触碰和摩擦。
    接生时怎么可能不碰到婴儿？
    碰一下皮肤怎么会破损？
    原因只有一个：婴儿罹患了非常少见的，一种极度棘手的遗传疾病——大疱性表皮松解症。
    这种疾病的病征是，只要皮肤受到触碰摩擦，哪怕只是轻轻握一下手，对应区域的皮肤就会出现，水疱或血疱并且很快破裂。
    患者该疾病的新生儿，通常会在两岁内死亡！
    治不好吗？
    放在以前确实治不好，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理论上，上帝之玥能治疗所有伤病，甚至能治疗各种基因疾病，皮肤松解症就是基因疾病，当然也可以治好。
    可是……
    上帝之玥治疗机理是什么？
    通过抽取患者生命力，换取疾病恢复的动力，会带来两个副作用。
    长远的副作用是生命力耗损，寿命受到一定程度减少，减少程度跟病情有关——病情越严重，上帝之玥修复的过程中，会消耗更多的生命力。
    近期副作用呢？
    生命力是所有生物的源泉，一旦耗损就导致体质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