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Chapter 4

    嗯,前面也曾经论及──我的生活已和上个学期呈现截然不同的情调，我俨然恋爱养成游戏中的女主人公,呼吸的意义被设定于增加心仪对象的好感度以及触发各种事件……回首过往,我一度坚信高中生的自己会不停地写小说，然而我却在高一的第二学期蓦然停笔,而且全然没有规划新的作品。我甚至对「双人舞是情侣的温床」嗤之以鼻,天晓得我竟是一b唯一在祭后交到男朋友的人……看来啊，人果然不能轻易妄下断论,毕竟只有命运才知道未来会何去何从。
    而在铃木适时地扣留住我的旅行手册后，无事可做的我总算能将全副注意力放在功课了。从期中考至今──顺带一提，这回期中考的成绩是本人有史以来最差的──累积下来的分量还真是怵目惊心！更不用说我还得从上回考试的进度开始恶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已借着学园祭和资优生藤木丽奈越发熟悉……古道热肠的她向来不怎么拒绝真正有难的人……再不然，我还有个理科强项的好朋友丹波森实。
    至于大我呢……正诚如铃木所言,无论是哪科，他的分数都糟糕透顶──原先我还不觉得这有什么，反正他注定是个要靠篮球吃饭的男人──所以不会解xyz的多项方程式、不了解潮汐和月圆的关联、不晓得芥川龙之介的代表作品也无所谓，然而我的天真很快就被教育制度给狠狠击溃……
    试想若是火神大我留级……那么三年后、成为大学新鲜人的我，岂不是要约会就得三天两头跑回母校诚凛去吗……那实在是很悲情耶！为了我俩光明的前途，我立刻把抢救大我的成绩一并纳入发愤图强的目标之内。幸好邻近期末考的那两周练习天数减少，而上个学期学长姐的补救教学颇有成效，所以他的学习成果倒也不是一蹋胡涂啦。
    不过大我念书时总是心烦气躁、神色又痛苦的犹如罹患长年胃疾……我在一旁看着也是于心不忍，我明白这对他来说是酷刑、折磨和不人道的对待，可是为了他着想，我不能心软！
    期末考前一天，我跑去大我的家为他复习全科，虽然我的程度也不怎么样，但是要教大我是绰绰有余的了。而进行到国语的时候，大我已濒临极限──他掀桌的可能性随时存在，首当其冲的是他手里握着的自动笔……何时被应声折断都不奇怪。
    「tiger，有点耐心嘛。」我试着安抚他的情绪。「我知道你的感觉，我也讨厌物理化学……但硬着头皮也要念呀。」
    他咬牙切齿。「可是……国语，太难了！」
    国语是我最擅长的科目没有之一，就算只有一点点，我也希望他能稍微体会国语的魅力……于是，我从大我的对面移动到火爆的他身旁。
    我手指着考试范围的某一段落。
    「你看，为了形容正在飞行的鸟儿，作者运用了大量的形容词和修辞，让文章的读者有身历其境的感觉。不过由于高超的写作技巧，所以并不会有累赘或繁冗……反而还更栩栩如生了呢！」
    我卖力的讲解，大我并未发表什么意见。我心想他大概真的快承受不住了，于是转头确认道：「你还好吗？我讲的会很难吗？」
    正是这一转，让我差点就要窒息－－我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俩的距离如此靠近！而大我之所以不发一语，原因就在于……他完全没在理会课本！他的视线就聚焦在我的脸上！他在想什么我无从得知，我们四目交接，我在他那双清澈的酒红色瞳孔里看到一个浑身僵直的少女……嘴唇还忘了阖上！
    我根本没办法思考！我的心跳快到几乎就要暴毙身亡！然后──
    大我吻了上来。
    我俩唇瓣相互迭合，湿润、柔软而小心翼翼……最先开始时我整个人无法动作，这不能怪我！接吻这码子事可是货真价实的第一回！不过看来大我也是如此……蜻蜓点水般地，他很快地就弹回了身子。
    大我满脸通红，没再看着我。惊呆的我则木然地望着他，过了几秒，我伸出手指覆上双唇，接着回想电光石火的那一刻──很……该怎么说呢？
    紧张之外，还有那触电一般的酥麻感……是先前从未有过的奇妙体验。
    「这就是……接吻吗？」
    说真的，我还没把接吻纳入交往后要做的事项列表里。
    「tiger！」
    「……嗯？」大我搔搔他的后脑勺，语有飘忽。
    「再一次……我刚刚太紧张了！再一次！」
    「哈──？」
    说完后，我不等大我的反应，二话不说径自捧起他的双颊，然后闭起双眼──这回我太过兴奋！整个人使劲过度，因此直接压在大我的身子上了。
    于是在首次接吻结束的不到一分钟后，我们又来了个很长、很久──又很热情的吻。虽然唾液……确实地交换了，彼此的舌头还交互缠绕，不过由于对方是大我，所以一点儿也不令我作呕，还非常地让人享受和渴求！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和大我吻了多长时间，不过当我俩起身时，筋骨和肌肉都有些酸麻了。
    我俩相视而笑。
    「妳还真是惊人！说什么再来一次──」
    「难道你不喜欢？」
    「……妳明知故问。」
    大我说的对，我的确是故意这么问的──于是我嘟起嘴表达不满。「你才是避重就轻！」
    「杏里，妳还真坏心眼啊……」
    大我莫可奈何，最终大手放在我的头顶上，低声答道：「不管妳想要几次，我都不会拒绝的。」
    我得瑟地笑了笑──即便大我抗拒，我也绝对会来硬的！我好喜欢接吻，而大我是整个宇宙之中我最想亲吻的男人……我怎么能够忍受他的拒绝呢？
    要不是隔天还要期末考，否则我还真想吻他个天昏地暗和不省人事。
    而这就是初吻的经过了，后来大我也不再那么心烦意乱，总算能认命地学习国语了──虽然仍偶有几句牢骚就是。
    至于期末考在本人的悉心营救之下，我有自信要及格不成问题。铃木也兑现了他的诺言，我如愿取回了那本洛杉矶的旅游书──只不过都做到这般地步了，假如大我还是不幸留级……那么我也只好屈服和接受了，和身着高中制服的男友牵着手走在路上，可能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忍受啦……
    由于落合慧归心似箭，寒假首日他便搭了当天班次最早的一班巴士。早上我才刚把房间门打开，就听见他那洋溢着朝气的声音自饭厅里传出。
    心情愉悦的时候，就连慧都惹人怜爱了呢！哈雷路亚！
    实际上寒假放的并不多，就是连一个月也不满。即便使是久违的假期，大我也继续将重心放在练球……他的行程大致上是如此的：首先，丽子学姊的同班同学家里是经营旅馆的，于是举队先至提供优惠价的温泉旅馆放松身心，然后再展开针对冬季选拔赛的严格训练，接着大我才会前往美国……最晚他会在冬季选拔赛开打前返回日本。
    再怎么说，如果我执意要和篮球队一起去泡温泉……未免也太招人烦了，我又不是经理什么的，对他们事前的准备无法产生任何的帮助。我别无他法，只能自己杀时间──在赴往到洛杉矶的前一个礼拜，日本的气候已变得相当寒冷，不少地区还降下了雪──我索性成天和慧窝在被炉中，反复地规划洛杉矶之行和无限循环的打电动、看漫画和电影。
    我与慧的机票费用由爸爸全额负担，而住宿──大我说住在他家即可，这样见面比较容易，还能省下一笔不小的住宿费……只不过这就意味着我得和火神夫妇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那几天我可要收敛点才行！要是把平日在家积习已深的恶习带到男友老家……光是想象我就起鸡皮疙瘩了。
    而旅游的盘缠嘛──我和慧一道去银行提领存款，提完之后我的户头仅剩不到两万円……。
    「你提了多少钱？」
    我凑到慧身旁，窥探他面前的机器屏幕。
    「我打算先领个十万円。」
    「什么……！整整是我的一倍耶！」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屏幕。「你居然这么有钱……！」
    慧的账户里有我们这年纪难以轻易实现的大笔金额！
    「你的薪水不是都拿去缴手机通话费了吗！」
    「妳在说什么啊？」慧觉得我很可笑。「通讯费用跟我存下的钱相比，只是几个零头罢了。」
    然后他淡定地从出钞口抓起一把钞票。「美国的物价也满高的，多兑换点美金比较保险……咦？杏里，妳在干嘛？」
    我将慧的十万円连同我的部分一齐收进我的钱包里。「就交给我保管吧！你太冒失了，带这么一大笔钱很让人不安。」
    「啊？」
    「到洛杉矶时要花钱再跟我拿。」
    「啥──！？」
    于此之后，我无视慧从未停歇的各种抗议和反对，坚决不把他的旅费交还给他──爸妈也非常赞同我的作法，他们同样不太放心让慧独自携带巨款并远赴重洋。
    不过，我的理由则是──若是财务紧缩的我对着当地的高消费干瞪眼时，我的亲生弟弟却在我面前毫不在乎恣意挥霍财富……那也让人太不是滋味了吧？这牵涉到的是身为姐姐的面子和尊严问题。
    而明天……我就要和大我在机场会合，往我引颈期盼的洛杉矶出发啦！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我可以在这里呼唤阿却吗？
    就是却下玲珑的阿却>
    好久没见著你了,让我有点担心...
    银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