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拾荒老头

    “你在卫生间可以换啊，我又不会偷看。”我气道。
    “那也不行。”王悦婷十分霸道地说道：“记住，晚上八点之后才能回来，我换好衣服还得洗澡，怎么也得两个钟头。”
    靠，我心中暗骂，你那一身皮是什么做的？需要搓两个小时？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王悦婷的推搡中，我只得郁闷地离开了酒店。
    在街上溜达了一圈，见旁边有座公园，便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不知不觉，天色就黑了下来，夜幕下的苏城，宛如一座梦幻之都。远处的马路上，不断有穿着时尚、身材高挑的摩登女郎招摇而过。
    不管本身姿色如何，在霓虹中的衬托下，她们雪白的大腿、精致的面容、看起来都特别漂亮的样子。
    看着看着，我突然想了周冰燕来：“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睡觉了没有，她会不会也在想我？”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天晚上，在她的出租房的激！情一幕，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幸福甜蜜的笑容。
    别看苏城美女多，真要比脸蛋来，很少有超过周冰燕的。
    可惜那丫头不喜欢穿高根鞋和黑丝袜，这个习惯可不好。等我回去之后，说什么也得让她穿上黑丝袜试试。
    想到那种画面，我竟然可耻的硬了。
    又坐了一会，见时间差不多了，我便拍拍屁股，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叱咤——”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
    我转过头，看到在对面的马路上，一辆路虎越野车正歪歪斜斜地停在路边，车头旁边还侧躺着一名老人。
    撞死人了？我定睛一看，发现那位老人的身体还在微微蠕动着。
    “老不死的，你走路不长眼睛啊，想碰瓷咋的？草你麻的。”路虎车的玻璃窗拉下，从里面伸出一个铮亮的大光头，对着老人破口大骂起来。在他脖子上还栓着一条拇指粗的金项链，满脸横肉，气焰嚣张之极，一看就不是善茬。
    听到这里，我感觉特别生气，这王八蛋撞了人，不仅不赔礼道歉，竟然还敢这么凶？
    “老人家，你怎么样，受伤没有？”我马上跑过去，担心地在老人身上观察着。
    看过之后，心里更加难受了。
    这个老人不知多大年纪，满头白发，身材瘦巴巴的，除了皮就是骨头，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在他身边不远处，还扔着一只破旧的蛇皮口袋，里面装满了一次性塑料瓶子，和废旧纸盒。
    很明显，这位老人的职业是位拾荒者。
    在我的搀扶下，老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身上似乎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胳膊上蹭破了点皮，他嘴唇哆嗦地瞪着那位光头男，眼中带着怒气。
    “穷鬼就是穷鬼，这样都撞不死，靠，下次走路小心点。”光头男又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接着便把大脑袋缩进车里，摇下了车窗。
    我见他要趋车离开，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胆量，马上跑过去冲他吼道：“撞了人，你就想一走了之吗，必须赔礼道歉。”
    其实我也知道，这个光头男一看就不好惹，弄不好还是混黑！道的，惹怒了他，肯定不会给我好果子吃。
    但我当时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懦弱本性，只想替老人讨回一个公道，哪怕被他揍一顿，也认了。
    “去你妈的，滚蛋！”光头男大骂一声，突然踩下了油门，车子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就那么绝尘而去。
    当车子往前冲的时候，我躲闪不及，大腿被突然刮蹭了一下。吓得我赶紧跳到路边，身上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什么东西，迟早得报应。”我惊魂未定地暗骂了一句，这才想起那位老人来。
    只见他默默地朝自己的蛇皮口袋走去，捡起来之后，拍了拍上面的土，吃力地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我见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右腿好像有些不利索，也不知本来就是瘸子，还是刚才被车撞伤了。
    “大爷，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马上搀扶住他的身体，问道。
    “小伙子，大爷没事，刚才谢谢你啊。”老人慈祥地笑了笑，接着又捂着胸口，沙哑地咳嗽了两声。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身上，我突然看到了父亲的影子。
    那岣嵝消瘦的身躯，蜡黄苍老的脸色，就连咳嗽声，都那么的相似。
    “大爷，你住哪儿啊，我送你去吧。”我不由分说从他肩膀上躲过蛇皮口袋，背在了自己身上。
    老人怔怔地看了我一会，脸上露出笑容：“好。”
    我马上搀扶着他的胳膊，另只手提着蛇皮口袋。我们两个踏着晕黄的街灯，不急不慢地朝前面走着，很快，前面出现了一座城中村。
    老人在一间破败低矮的房子前站住身子，然后从怀里拿出一窜用红绳子窜起的钥匙。
    我朝四周看了几眼，见门口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废品，蚊虫乱飞，旁边还有一条臭水勾，夜风吹来，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小伙子，进来吧，喝口水。”老人进屋之后，笑着朝我招呼道。
    “好的，大爷。”
    进屋之后，一股闷热之气扑面而来，简直像个蒸笼一样。
    房间非常小，但出人意料的是，里面却十分干净整洁，所有桌椅板凳都擦得干干净净的。
    屋子中间摆着一张暗沉色的老式八仙桌，上面有套紫砂茶壶，看品相，应该还不便宜。
    而在紫砂茶壶旁边，还放着一碟皱巴巴的咸菜萝卜，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小伙子，坐下喝杯茶吧，大爷这里也没啥好招待的，别嫌弃。”老人说着，转身拉开抽屉，似乎在里面找水杯。
    我忙说：“大爷，别麻烦了，我不渴。”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大爷这里好久没有陌生人来了。”老人看起来心情似乎很不错，笑呵呵地拿出一只塑料水杯，坐下之后，便拎起了那只紫砂茶壶。
    我也不好再推辞了，静静地看着他倒水，心里倒是挺好奇的。
    没想到他一个收废品的老头，穷得连菜都吃不起了，竟然还有品茶的爱好？
    “小伙子，来，尝尝大爷的茶。”老人把倒好的茶水递了过来。
    我马上伸出双手，恭敬地接了过来，想也没想，便喝了一大口。
    “感觉怎么样？”老人满脸期待地看着我，好像在等待着我的评价。
    我心里有些好笑，心说，你一个收破烂的老头，还能藏啥好茶叶？
    不过在他期待的眼神中，我还是装作模样地砸吧砸吧嘴，说：“嗯，感觉挺香的，好喝，比我爸的茶叶好喝多了。”
    老实说，我一点也不懂得品茶，而且也不太喜欢喝这种东西。
    但我爸却喜欢喝，不过他喝的都是那种十几块一包的劣质茶叶。有次我好奇喝了一口，感觉又酸又涩，好悬没给吐出来。
    但老人的茶叶，却没有半点涩味，入喉之后，香气弥漫，令人唇齿留香，而且还有点甜甜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茶。
    “呵呵，好喝就多喝点，别看大爷是个收废品的，这烹茶的功夫啊，整个苏城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我……”老人眯起眼睛，很自得地笑道。
    我边喝着茶，边打量着老人的房子，发现在墙角的凳子上，还放着一只电饭煲。
    里面咕嘟嘟地冒着热气，似乎在煮着饭。
    “小伙子，吃过饭没有啊？要不，在大爷这里吃点？”老人又问我。
    “大爷，我吃过了。”我看了看天色，站起身道：“大爷，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以后有时间，我再来看您。”
    老人点了点头道：“那行，天黑，路上小心点啊。”
    我笑了笑，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经过那只电饭煲的时候，偷偷地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煮的是小米粥。
    等我走出房间之后，又回头望去，只见老人拿出碗筷，正在用勺子盛饭，那佝偻苍老的背影，看得我心里一阵发酸。
    走出没多远，见前面围着一群人，原来是个卖熟食蔬菜的摊子。我想了想，便走过去，买了十块钱的凉菜拼盘，又加了两个鸡腿。
    看到我去而复返，老人十分惊讶地问道：“小伙子，是不是有东西落下了？”
    “大爷，我没东西落下。”我马上把买的熟食放在桌上，对他说道：“以后别吃咸菜了，对身体不好。”
    说完，不等大爷回话，我便马上转身走了。
    来到村口的时候，突然一辆乳黄色的法拉利跑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长这么大，我还只在电视中见过这种豪华跑车，不禁多看了一眼。片刻之后，车门打开，首先从里面伸出一双银色高根鞋。再往上看，则是两条雪白笔直的性感美腿。
    一看到这两条腿，我不禁心中一荡，暗道，好美的腿，曲线修长，骨肉匀称，散发乳汁般的白皙光泽。
    不管对方的姿色如何，光这两条性感的美腿，就足以让男人魂不守舍了。
    紧接着，一位身穿黑色雷丝吊带裙的大美女，从车里走了出来。
    我眼前一阵恍惚，刹那间，有种见到大明星的感觉。这个女人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妩媚的锥子小脸，媚眼如画，肤白如雪，美得几乎令人窒息。
    低v领口下的雪白深沟里，一颗紫红色的钻石，闪烁着光彩夺目的光芒，将她白皙的胸脯映衬得更加粉嫩诱人。
    走下车后，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便扭着性感妖娆的蛮腰，朝城中村里走去。我有些自惭形秽地低下头，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可侵犯的高贵气息，一看就是个非富既贵的富家小姐，根本不是我这种穷屌丝可以奢望的。
    “没想到在这个城中村里，还住着这么漂亮的女人，真是个绝顶尤物。”看着她远去的苗条背影，我抽了抽鼻子，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