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推荐阅读:从斩妖除魔开始横推无敌神农序列我有一身被动技从短棍开始,肝成宇宙主宰复活全人类女帝座下第一走狗我有一个修仙世界我在诡夜斩神魔斗罗:绝世唐门之写轮眼截胡天梦长生不死:我能吸取亡灵记忆

    “我是在想既然大家都要待在这个地方,要是有什么不对,可以说出来讨论,不要有事没事就跑去跟纳尔图打小报告,这样真的很难做事”说到这儿,毓龄见她们一脸呆滞,不得不问:“你们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两名婢女面面相觑,又不敢说听不懂。
    “奴婢明白。”她们只好这么回答。
    “那就好。”毓龄稍微安心了些。“要是哪里做错了就直接跟我说,不要跑去跟纳尔图告状,这种行为实在令人很不高兴。”
    “奴婢错了”她们可听懂“告状”这个字眼是什么意思,两名婢女立刻惊慌地跪下。“请格格原谅。”
    见状,毓龄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呃、嗯,你们不要这样,快点起来,我不会去跟上头的人说的,不要担心”
    她也不过是希望能跟身边的人相处融洽,不要在背后玩阴的,那可是她最不齿的行为,当然自己更不会那么做了。
    “是,格格。”两名婢女猛点着头。
    毓龄见她们都理解自己的意思,总算可以松了口气,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个叫纳尔图的男人了。
    虽然天气还很冷,不过连着几天早上醒来都发现外头出太阳,让毓龄终于忍不住将门扉拉开一条缝隙,探头出去看,当她瞥见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廊上,顿时愣了好久好久。
    “在这个地方不只能看到月亮,居然还有太阳”她开始怀疑这里不是人家说的“阴间”
    我真的死了吗?
    毓龄不免开始起了疑心。
    可是若没死,那么眼前这一切又算什么?
    “难道我是在作梦?”毓龄用手指掐了下自己的脸,还真的会痛,她的皮肤是有知觉的。“不是梦”
    之前她总是先认定自己已经死了,所以就算有什么奇怪或想不通的地方,也都可以自圆其说,认定是这里的规矩,不再去追根究柢,可是待的时间愈久,就愈觉得不对劲。
    这个问题让毓龄很纠结,从早上到现在,想得头都晕了,最后决定自己来找答案,于是转身拿了披风,然后便悄悄地踏出寝房。
    “求人不如求己”因为她不像别人,身边有父母和亲戚朋友可以依靠,自然相当了解这个定律。
    待毓龄系好披风的带子,脚上踩着绣花鞋,这还是她特地拜托两个婢女另外准备的,总算可以好好走路,不用担心跌倒。
    因为一路上都没看到半个人影,毓龄便很自然地顺着长廊走下去,跟着四处乱晃,想说等看到有人再问路就好。
    毓龄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走出了居住的院落,心想这个地方还真大,而且跟那些古装戏里头,大户人家住的房子很像,有假山、流水,还有花园、凉亭,更能呼吸到沁冷冰凉的空气,感觉到空气进入肺部时的起伏。
    如果死了就不需要呼吸空气了不是吗?
    这个问题又让毓龄停下脚步思考。
    就在这时,她终于看到不远处有个穿着短袄的奴才正拿着竹扫帚,专心地清扫地面,于是开口询问对方。
    “请问一下”毓龄不过说了四个字,就见那名奴才脸色大变,立即丢下竹扫帚,当场彬下来请罪。
    奴才吓得声音不禁发抖。“福、福晋吉祥奴才没看到福晋”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她不太确定地问,先是“格格”现在又是“福晋”这两个称呼她真的确定自己曾在哪里听过。
    “奴才马上去做事”奴才嘴里迭声嚷着,然后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见对方活像是遇到鬼似的,毓龄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我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毓龄只好又往前走,没走多远,同样的事又发生了。
    “福晋吉祥”婢女把端在手上的茶壶都打翻了。
    她担心地上前问道:“有没有烫到?”
    婢女以为福晋又要动手打人了,吓得倒退两步。“奴婢没事奴婢马上收拾干净”说着,也顾不得会不会割到手,蹲下身子把碎片都捡了起来,然后惊慌失色地逃走了。
    “欸”毓龄才要开口叫住她,可是想到对方惊惧的表情,只得打消念头。“难道我就这么顾人怨?”记得身边认识的人都说她的个性很好相处,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她偏不相信会有这种事。
    于是,她决定再试一次看看。
    只不过接下来的发展,让毓龄不得不认为问题真的出在自己身上。
    就见不管男男女女,每个人远远地见到她,不是装作没看见,故意绕其他路走,就是用一种戒慎恐惧的态度,朝她躬了下身,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毓龄试着跟他们说话。“等一下,我有些事要跟你们”结果才起了个头,那些人跑得好像后面有狗在追。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视线所及,已经没看到半个人影。
    不知过了多久,毓龄才垂下眼睑,苦笑一声,再怎么迟钝也能感受到自己是被人排挤的,这种滋味还真不好受。
    才这么想,一个男性浑厚嗓音冷冷地响起——
    “你在这里做什么?”
    纳尔图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不远处,神情淡漠。
    他听到奴才来报,说妻子在没有婢女的陪同之下,一个人在府里走动,所以出来看看她想做什么。
    “纳尔图,我”毓龄才说到这里,陡地打住了。
    她看见刚刚那些跑得无影无踪的男男女女全都站在纳尔图的身后,而且都用一种疏远的眼神瞪着自己,教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那些人和纳尔图才是一国的,而她是被孤立,是不受欢迎的人物。
    “为什么离开寝房?伺候你的婢女呢?”纳尔图用没有感情的口吻问道。
    “我只是看天气很好,所以出来走一走”毓龄眼眶有些热热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这没什么,反正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不要为这种事情觉得难过
    “快点回房去!”若是受了风寒,或者伤势加重了,岳父又会怪自己没有照顾好他的女儿。
    听见纳尔图用这么冷淡的命令口气说话,让毓龄畏缩一下,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儿惹人嫌。“我也想回去,不过不记得路,可以告诉我怎么走吗?”
    闻言,纳尔图定定地瞅着向来说话就颐指气使的妻子,居然会用这么有礼的口吻跟他说话,脸色更冷了。
    不记得路?这又是什么把戏?
    “我来带路吧。”纳尔图两手背在身后,面容冷峻地向她走去,不管这女人想玩什么花样,他都不会相信她。
    她情绪低落地点了下头。“谢谢。”
    “你说什么?”纳尔图脸上有着明显的错愕,怎么也无法相信“谢谢”这个字眼会从妻子口中说出来。
    “没说什么。”毓龄不许自己哭,但是打从张开眼睛那一刻,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想要保持乐观的那份心情已经快崩溃了。
    他狐疑地觑着荡漾泪光的美目,还有虚弱无力的声音,一点都不像平日的她,墨黑的瞳眸又望向毓龄随意披散在脑后的青丝,成亲三年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妻子衣衫不整地步出寝房。
    “往这边走。”纳尔图开口引导她。
    毓龄就算没有抬头,也可以感觉到射在头顶上的两道视线,只是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理会。
    一直以来她都是很坚强的,遇到困难或挫折,也会把眼泪擦一擦,不肯轻易放弃,可是只要是人都会有软弱的时候,就像现在。
    毓龄垂头丧气地看着地上,一步步地跟着身旁的高大男人往前走,可是愈想愈不甘心,就算被人排挤,都没有人喜欢她,她也要知道原因。
    就在纳尔图带着毓龄回到居住的院落,两名婢女正急着到处找人,见主子回来了,总算放下心来。
    “你头上的伤刚好,不要到处走动,要出去散步,也得等天气暖和一点再说。”话一说完,纳尔图马上作势要走,连片刻都不想多待。
    她憋不住了,实在不吐不快。“请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纳尔图不得不把身躯旋过来面对她,对妻子的口气和用字遣词有几分困惑。
    “要跟我说什么?”
    “我们进去再说。”毓龄态度异常坚定,率先推门进屋了。
    两名婢女先是面面相觑,不过也懂得自保,她们可是很了解主子的性子,发起脾气来,身边的人第一个遭殃。
    “奴婢去沏茶。”还是先别进去。
    而当房门又轻轻地关上,屋里就只有毓龄和纳尔图两个人。
    “要跟我说什么?”纳尔图心里有了底,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所以习惯性地竖起保护墙,好不被妻子的言语所伤。
    毓龄也挺直背脊,无奈地问:“我哪里做错了吗?”
    “什么意思?”听妻子这么质问,他还反应不过来。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毓龄真的是满腹委屈。“就算真的有错,可以直接告诉我,要是我不对的话,也会想办法改的,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学生,居然叫其他人不要接近我。”
    “什么叫其他人不要接近你?”纳尔图完全听不懂她的话。
    “难道不是这样吗?”她不喜欢吵架,也不会吵架,但还是必须为自己进行辩护。“刚刚站在你身后的那些人,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曾经对他们做过不好的事,可是我根本什么也没做,换做是你,不会觉得很冤枉吗?”
    “你什么都没做?”纳尔图冷笑一声。“你是贵人多忘事,还是根本不认为那么做是错的?”对府里的奴才、婢女动辄打骂,把他们当作出气筒,更不当人看,这种话她居然还说得出口。
    毓龄莫名其妙地挨了顿骂,让她眼眶更红了。“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啊纳尔图见妻子一脸泫然欲泣,却无法相信她是出自真心,他脸色一正。“我只希望你能约束自己的行为,别太过分了。”
    被这样不明不白地指控,让她觉得相当委屈。“虽然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以后会注意的。”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就算被栽赃、被冤枉,又求诉无门,也只能认了。
    他困惑地瞅着毓龄哭丧的脸,若是演戏,那也太自然了,原本想拂袖离去的念头也就暂时打消。
    “你到底是怎么了?”妻子一向只会强辞夺理,凡事都是别人的错,从来不曾说过示弱的话,回想她这几天的表现,实在有点反常。
    “我也不知道”毓龄眨去眼中的湿意,语无伦次地说出心里的感受。“就好像一个人走在浓雾里头,伸手不见五指,也分不出东南西北明明应该死了,可是又觉得自己好像还活着可是如果活着,那现在这个人又是谁这根本不是本来的我”
    纳尔图听她说得混乱,明艳的脸庞透着十足十的迷茫和困惑,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去关心,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对妻子产生过的。
    在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之前,已经不自觉地抬起右掌,横放在毓龄的额头上,想确定上头的温度。
    而毓龄只是扬起眼睑,有些怔愕地看着搁在额头上的温热大掌,眼底只有纯净,以及淡淡的羞窘。

本文网址:https://www.haitangshuwu.vip/book/137619/38836343.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haitangshuwu.vip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