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山雨欲来

    “社长，关于上次对都敏俊的调查中提到的关键人物s&c集团前理事李载经现在关押的监狱房间信息查到了，这里是详细的监房布局图。”king集团顶楼办公室的宽大办公桌后，坐着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从面部轮廓来看，有些欧亚混血的感觉，尤其是他浅琥珀色的双眼总冷冽的让人不敢直视。
    “好的，你出去吧。”男人伸手取过文件，快速翻阅了一遍，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望向首尔监狱所在的方向，虽然那个地方在普通人的视线范围里是看不见的，随着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整个人迅速如沙粒般消散在空气里。
    首尔监狱一级监舍a03号，灰暗的房间里只有一扇狭窄的窗户悬在3米高的墙壁上，灯光有些昏暗，只能模糊的看见房间一侧的单人床上，缩坐着一个高瘦的人影，正面对着墙壁自言自语的念念有词。
    “李载经。”不知何时牢房的角落站定了一个黑影，低沉的唤了一声。
    高瘦人影身形一愣，慢慢的转过身来，形容枯槁的脸已经没有了当年作为s&c集团理事时天子骄子的神采，曾经阴邪的眼现在却透出一种懵懂的迷蒙。
    “谁？谁在那里……都敏俊？”
    黑影没有走上前去，而是冷笑了一声“你果然和都敏俊关系匪浅，今天被困在这里，也是都拜他所赐吧？”
    “都敏俊，你怎么又来了……”李载经并没有回答黑影的问题，反而是往墙边缩了缩，如果仔细看，竟然会发现他在瑟瑟发抖。
    “我不是都敏俊。”黑影从墙角的暗处走了出来，整个人暴露在灯光下，正是刚刚还在king集团办公室里的那个男人。
    “啊！……别过来……别过来”看到他向自己走来，李载经的眼里一片惊慌，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对方的话语内容，胡乱的向前挥舞着双手。
    黑影有些不耐烦的大步上前，一手拎住他衣领，毫不费力的就将李载经从床上提了起来压制在墙上“不要装疯卖傻，都敏俊到底是什么人？你的案子卷宗我全都查过了，你被捕那天当着媒体的面说过，你要让都敏俊的身份暴露在众人面前……所以……他的身份是什么？”
    “都敏俊……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也会死，你死了……千颂依也会死。”突然瞪大了眼睛，李载经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明明是迥异的面容看在他眼里，却重叠成数年前他在楼顶平台上被都敏俊威胁着要扔下去的场景。
    “杀了你他也会死？”黑影松了手劲，任由李载经跌落在床铺上，听到这句话他心里的怀疑更加被证实，看来都敏俊这个人和184。05星球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难道他是追着自己过来的？可根据之前搜集的资料，都敏俊早在自己抵达地球之前，就在这里生活了很久……而且，之前的3年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倒是最近半年，他越来越活跃的对自己的势力范围伸出触角，从查药厂医院的资金来源，到收集药品数据资料，现在还让千颂伊接拍了那部剧，似乎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现身。现在计划已经推进到关键阶段，绝对不可以因为任何意外而中断，不过都敏俊这个人……如果真的是来自那里，之前一直按兵不动，现在突然咄咄逼人的找上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都敏俊，在弄清楚你的目的之前……我不会动你，但也不会让你再那么肆意妄为。”本以为能从李载经口中问出些更重要的内容，可面前这个如蝼蚁般脆弱的人看起来已经心智全无，只会痴痴傻傻的重复着几句话，甚至一直把自己当成都敏俊，看来是毫无利用价值了。冷笑了一声，黑影转身走回屋角，瞬间又如同尘埃般消失在空气中，独留已经进入疯癫状态的李载经仰望着窄窗继续念念有词。
    而在远离都市的小岛上，夜色深沉，连月亮都慵懒的偷偷躲进了云朵里，暖橘色的灯光从小屋窗户的雪色纱幔透出，一阵海风轻轻拂过……掀起了纱幔一角，泄露了屋里的一室温馨。
    “都敏俊，你睡了吗？”睡不着的千颂伊转过身来看着躺在身侧的男人。
    “没有，你不困吗？要不要再念一会儿书？”正闭目养神的都敏俊睁开眼睛，有些诧异的低头看着她，本以为她已经睡熟了。
    千颂伊摇摇头，脸上露出难得的严肃表情“这几天我一直想要问你一件事，你受伤那天我从你包里拿了那些文件去看，我猜内容和你说的那种奇怪的药有关，可是看了很久还是看不懂，上面都是些数字和箭头……我后来让阿凡找医学系的学生帮我辅导，也是想看看能不能弄清楚上面说了什么。都敏俊，我们说好了不互相隐瞒，那么现在能告诉我那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吗？”
    原来是为这个……宠溺的摸了摸千颂伊的头，都敏俊展臂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低声的解释“那些是我做的药物成分分析，20多年前我的身份是外科医生，正好专攻的就是心脏外科方向。”
    “就是我差点出车祸，你救了我的时候吗？那时候你是医生啊？怪不得看起来好温暖的感觉。”千颂伊插嘴道，伸手调皮的抚开都敏俊额前的刘海，寻找记忆中那个叔叔的样貌。“我觉得你把刘海梳起来也很帅呢，马上要夏天了，留刘海不热吗？咱们改改造型吧。”
    无语的拉开那只在自己额前忙碌的小手，都敏俊把话题拉回正道上来。
    “先心病是胎儿先天性畸形中最常见的一类，约占各种先天畸形的28%，指在胚胎发育时期由于心脏及大血管的形成障碍或发育异常而引起的解剖结构异常，或出生后应自动关闭的通道未能闭合的情形。一般简单而轻微的畸形如房间隔缺损、单纯肺动脉瓣狭窄，如缺损直径小，则对血流动力学无明显影响，患者可以终身不需任何治疗。但是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如完全性大动脉转位或左心发育不良综合征，在出生后必须立即手术，否则患儿将无法生存……总之病人一旦出现症状，都是需要进行手术治疗才能有效的延续生命，只是对于不同的患者需要选择合适的手术时机。如果说在局部注射药品就能让病人痊愈，那么对于医学界来说，绝对是划时代的突破，打个简单的比方，是可以和治愈艾滋病的意义媲美了。”
    “所以……先心病应该是不能不手术的，那个药有问题？”千颂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对先心病她还是不太了解，但是她理解都敏俊的意思是仅仅用药物治疗，从常理上来说是不可能治愈先心病的。
    “我在和李成锡的一次接触中，知道他正好参与了这种药品的临床实验，所以他的实验室里存了几份药物样本，我就找机会在他出国的时候偷偷做了一些分析，详细的结果对你来说太难理解了，大概说来就是这种药物会刺激局部的细胞裂变，加速组织修复和生长，在人体先天或后天的器官缺损位置注射，可以不手术就使组织壁闭合，例如修补先心病病人缺损的心房或心室壁。”
    努力消化着听到的信息，千颂伊有些困惑的问“可是……如果真的有这种药物，不管是不是地球人自己发明的，可以救人那不是好事吗？毕竟对于很小的孩子来说，做这样的心脏手术还是有危险的啊。”
    “每一种药物对于生物来说，有正面作用的同时，更重要的是也会产生反面作用，现代生物医学界对每一个研究进展都需要进行严格的实验和反复例证，就是为了避免一些无法挽回的副作用对生物体的伤害。这次首尔医院临床实验的药物，刺激局部细胞裂变的同时，达到一定剂量就会改变人体基因序列，至于改变后的后果是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都敏俊顿了顿，低头注视着千颂依的眼睛“之前我和你说的改造我们星球生物基因，来逐步适应地球环境的研究，副作用就是损失生物自我修复能力和减短生命周期……那么如果现在的这种先心病药物真的是闵浩权的阴谋，就并不会只是推向市场赚钱，帮地球人挽救生命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他深层的目的，这个目的对于地球人来说也许会有无法挽救的伤害。万物生长和逝去都是有自然规律的，地球的文明，我故乡的文明，都是一步步沿循着历史发展的脚步进行的，如果被外力横加干预……只会进入不可控的失序漩涡中。”
    “都敏俊……你说你在你的星球接受了基因改造，就可以一直就在地球上不需要回到那里去，但会慢慢损失自我修复能力，减短寿命……那就是和我们一样，受伤了也有可能会死，几十年后也会衰老会死……你，不怕吗？会不会后悔？”千颂依双手捧住都敏俊的脸，她知道他会告诉她没关系，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的那次旅行，看见她以为他突然离开时惊慌的四处寻找，他决定放弃生命也要陪在她身边，在死亡的阴影下仍然笑着告诉她没关系……有时候她会看着都敏俊不自觉的心疼，也许当初不在最后的几个月相遇，他就不用经历那么多的痛苦，失去那么多了吧。
    “傻瓜，我以前不是回答过你，在我的星球，我们每个人从生到死的漫长岁月，都是按照一开始就分配好的角色工作和生活。****，自私，还有爱情……类似于这种激烈的字眼都是不存在的，所以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冷眼旁观着地球人在短暂的生命里拼尽全力的热烈的生活着，我总是站在圣人的高度认为他们是在既定的结果里做着无用功。可我到最后的日子里才懂得，生命的意义不在于最终的结果，而在于其中的过程。如果可以在几十年的生命里，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感受亲情，友情这种种情感，经历所有琐碎的幸福，对我来说就是生命最好的意义了。”一手覆上千颂依放在他颊边的手，那双藏着星星的眼眸盈出一弯让她安心的笑。
    “你总说我是傻瓜，其实你才是大傻瓜。”有些不好意思的眨眨眼睛，用甜笑掩饰差点滴下的泪水“傻瓜，我爱你……每一天都比之前更爱你。”
    一个翻身将千颂依压在身下“小傻瓜……”都敏俊低头吻上她的唇，夜还很长……星星和月亮都偷偷退了场，把安静的世界留给这两个深陷在爱情里的人。
    愉快的休假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第二天傍晚，到了必须回去面对工作的时候。
    “好的，我知道了，还是要谢谢你。”回首尔的路上，都敏俊接到了朴警官打来的电话，果然去他所预料的，和子弹弹道痕迹相吻合的枪支已经在4年前就被报丢失了。关于此事当时的记录是在一起银行抢劫案中，第一个赶来紧急支援的巡警被抢匪袭击后受伤昏迷，醒来后发现佩枪丢失。之后案件告破时收缴赃物并没有找到这支枪，虽然多次审问涉案犯关于这把枪的去向，对方的回答都是逃跑时丢进了汉江，之后只能作为失枪在档案里做了登记。不过朴警官答应继续去想办法找当年这个案子的相关调查资料，包括申请与正在服刑的犯人会面，看看能不能从里面发现关于这只失枪的蛛丝马迹。
    对朴警官表示了感谢，都敏俊挂上电话没有说话，一路直视前方的保持沉默……一直到千颂依终于憋不住发话“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说了什么？我好像听到和什么枪有关？”
    “没什么，你放心。”扑克脸表情保持中……
    “都敏俊……”千颂依不自觉的提高了声调，这个人怎么又这样！“我们之前怎么约定的，我什么都不瞒你，你也不许瞒着我，你都忘了吗？……啊……啊…啊啊！”
    无奈的看了一眼进入抓狂状态的小女人，都敏俊只好把朴警官电话里的内容重复了一遍。
    “哦……也就是说那颗子弹是一只丢了4年的枪打出来的……那还是根本没办法知道是谁开的枪么，阿西，如果让姐抓到那个开枪的人，肯定狠狠的……”千颂依一脸失望的重重往车座椅背上一靠，小声嘟囔着。
    “狠狠的用小包包砸他，砸到他妈妈都认不出他来？”千颂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都敏俊戏谑的截了话尾，看到她脸上夸张的表情，他忍不住的想逗逗她。
    “mo？你说什么？小包包砸他？那不是我那次在电梯遇到的****……阿西，你怎么知道的？？”那不是她曾经把一个想跟踪自己回家的****差点打毁容的事情吗……哎呀，肯定是笨蛋阿凡背后告的密，回想起第一次在金城公寓电梯里遇见都敏俊，自己也是差点把他当成****，还好当时没有拿包包砸他。
    嘴角上扬的笑眯了眼，都敏俊也回忆起两人那次搞笑的初次见面，谁能想到当时那个盛气凌人的女疯子，和这个有点冲动，时不时犯点二，却又单纯可爱的让自己深陷的小女人是同一个人呢，命运的安排总是如此的神奇。
    “哎呀，不要笑，不许笑……你这个该死的外星人。”伸手想捂住他的嘴，千颂伊越制止都敏俊却笑的越开心，闹了一会儿她突然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真的很少看见他大笑呢，都习惯了他总是处事不惊的一脸克制，就算每每自己在旁边闹得鸡飞狗跳，他也都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她折腾。可现在平日里严肃冷峻的面部线条在这大笑里暖暖的软化下来，露出雪白的牙齿和颊边的笑涡，看起来竟然有点像小孩子一般稚气，一副眉清目秀小正太的样子，可爱的让她忍不住伸手过去揉乱了他头顶的发。
    “别闹，开车呢。”都敏俊佯怒的制止千颂伊，嘴角却还是开心的上翘着，男人遇见对的女人，就像紧闭的大门遇见了对的那把钥匙，在咔嗒一声心门打开之后，就可以在她面前卸下所有的伪装，摘掉保护自己的面具，变回顽皮单纯的小男孩，也唯有在她面前才会如此放松，在相爱的人彼此心里，他是她的超人，而她是他安心的避风港。
    第二天一早，千颂伊和都敏俊就准时到了拍摄现场，可爱的小助理远远就在千颂伊专座那里向他们挥手，而她身边还站着一个千颂伊觉得有点熟悉的漂亮女孩。
    “尹珍慧……尹同学你怎么来了？”原来是之前伊凡请来给她做辅导的明仁大学医学系博士生尹珍慧（前面修正了，不是研一是博士一年级哈），没想到会在拍摄现场看到她，千颂依愣了一下，不过想到反正都敏俊已经知道她之前补习什么的小动作，瞬即绽开笑脸和她打起招呼。
    “颂依欧尼，我正好下学期要开始医院实习了，我之前面试通过的医院就是首尔医院，这次你们拍摄需要一些实习生做群众演员，医院就给我们发了通知，如果时间可以协调出来的，就来剧组报到，我知道是颂依欧尼您的新片，就赶紧报名了。”尹珍慧笑嘻嘻的解释道，看见站在千颂依身边的都敏俊，又补充了一句“欧尼，大家都传说您先生是当年教你的教授……可谁也没在学校里见过你们在一起，我们还怀疑呢，今天被我证实了哦，颂依欧尼的老公真的是我们学校最帅的都教授哈。”
    都敏俊一脸严肃的颔首和尹珍慧打了个招呼，虽然医学院的学生不用修他的课，现在又是在拍摄现场而不是在学校里，可还是要保持自己的师道尊严。可千颂依听了尹珍慧的夸赞，立刻腾云飘上了天，得意的挎住都敏俊的胳膊说“我也觉得是学校里，不对，是整个韩国最帅的教授呢。”一脸炫耀的表情，完全无视都敏俊的尴尬无奈，小助理和尹珍慧看着表情迥异的两人，也抑制不住开心的大笑起来。
    “对了，欧尼，深夜访谈栏目要赶在今天拍摄开始前对你做个采访呢，主题是关于你这次接了突破自身形象的剧集，说是观众都很期待呢。”寒暄完毕，小助理赶紧汇报工作上的正经事。
    “阿西，接个医疗剧他们怎么这么多好奇……难道姐就那么不适合演高智商美女吗？”千颂依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随即听到都敏俊在一边咳了一声提醒她注意形象，立刻收敛了气焰“好啦，我知道了……”
    “观众朋友们，现在我们是在《实习医生日记》剧组的拍摄现场，今天接受采访的是第一次接演医疗剧的国民女神千颂伊。千颂伊小姐，这么多年都还保持着如此青春靓丽的形象，真的是防腐剂美貌让人羡慕啊。”主持人照例对千颂伊的美貌毫不吝啬赞美之词的褒奖开场。“千颂伊小姐，之前你塑造的一系列女性形象都是温柔甜美路线，这次饰演女医生这样的女强人类型，是基于什么考虑呢？”
    “哦，就像总是吃一种口味的冰淇淋，时间长了就不觉得好吃了，所以总归是要换换口味，诠释角色也是这样，这几年我凭借爱情文艺片的角色已经把几大电影节的最佳女主角奖项都拿到过了，现在我也积累了很多人生阅历，适合饰演一些更有深度的角色，先从电视剧集开始转型，争取在未来在大银幕上有更大的突破。”从出道以来近20年，这样的剧组探班采访千颂伊早已是驾轻就熟，都敏俊倒也不担心她会捅什么娄子。
    “听千颂依小姐这么说，真是让人对您在这部剧表演充满期待呢。”主持人谄媚的应承着，准备把话题转向更劲爆的方向。“千颂依小姐宣布结婚以来，一直没有停止演艺活动，电视，电影，广告代言这些都相当高产，这让大家都很好奇您对家庭生活是怎么平衡和规划的呢？”
    “家庭生活的规划？是指具体什么呢？”千颂依脸上保持着国民女神的标准笑容，心里却已经开始骂阿西，这些讨厌的八卦媒体，每次都要挖我隐私，这时候外星人不是应该用来爆掉摄像机什么的吗？抬眼看了看站在摄像机旁边的都敏俊，对方却不为所动的回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好吧，爆掉摄像机是自己有点异想天开，那就灵机应变吧。
    “之前一直有关于千颂伊小姐有逐步减少工作，回归家庭，生养下一代的传闻，今天在这里，千颂伊小姐是不是能给关心您的影迷透露一下呢？”主持人果然事先已经准备了尖锐的问题。
    “回归家庭？我从来都没有脱离家庭啊，每天收工之后都有回家，我一直跟经纪人说，剧组的饭菜都吃不香，一定得等拍摄结束回家才吃的下呢。”千颂伊的表情是一脸夸张的莫名其妙……装傻装的不错，避重就轻，都敏俊暗暗赞许的点了点头。
    “哦……呵呵，千颂伊小姐看来是很恋家啊，那近期有没有关于生养下一代的计划呢？是不是因为担心影响自己的事业才一直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是因为害怕出现工作空档期和身材变形的问题吗？”主持人并没有被千颂伊的无厘头回答带跑偏，又提出了更棘手的问题。
    “关于这一点，我并不认为小朋友的到来会影响我的事业，不同的时期可以出演不同类型的角色，怀孕的时候也可以演美丽的孕妇嘛……至于身材什么的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关键是漂亮就行……就算生个十个八个也会恢复黄金比例的……”突然看见都敏俊抽动的嘴角，差点又开始满嘴跑火车的千颂伊赶紧来了个急刹车“呵呵，不过现在我和我先生都还想再过一段时间二人世界，请大家放心，如果有了家庭新成员，一定会慎重的公布消息。”
    “千颂伊小姐的丈夫听说是您大学时的教授，您被韩宥拉事件的流言攻击陷入低谷时他还做了一段时间您的经纪人，之后还配合您复出之作的宣传参与了一系列的特技表演，当时可相当轰动呢。听起来真的是相当浪漫的爱情故事啊，不过您在公开场合一直很少提及对方，真的是把另一半保护的很好啊……我们都知道千颂伊小姐一直有很多追求者，之前还有和青梅竹马的富二代传出过订婚的绯闻，但很快却又宣布和现在丈夫的婚讯，真是令人吃惊啊，能给透露大家一下对方打动您的原因吗，有没有什么浪漫的求婚故事之类？”
    虽然回到地球之后都敏俊并没有刻意在外界面前隐藏千颂伊丈夫的身份，但每天在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的活动范围里也不会有人去注意到他和千颂伊的关系，又因为照顾到他低调内敛的性格，千颂伊对外从来不会提及家庭生活，公开活动也都是独自参加……这次接演新片，真的是危机四伏才让都敏俊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的，看主持人的表情并不知道从采访一开始就冷着脸站在摄像机旁边的那个所谓经纪人就是眼前国民女神的神秘丈夫。
    “那个人吗……”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都敏俊，他好像有些担忧的眉头微皱，是怕我又没心眼的不知如何应对说错话吗？千颂伊嘴角漾出一朵温柔的笑，和之前采访中礼节性的女神式微笑完全不同。
    “遇见他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每一次在我需要的时候他都会守护着我，和他在一起我总会感觉到非常的安心，也会有更多勇气去面对挑战。总之，他是一个非常合适非常好的人。”千颂伊微微停顿的思考了一下，抬头望向前方“如果他能够看到这一期节目，我想对他说，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一直的坚持，你是我用一生想要守护的人。”此刻与她遥遥相望的那个男人眼中，微微闪出了泪光。
    主持人完全没想到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粗线女神千颂伊会说出这样的表白，愣了一下才接上话来“真的是非常深情呢，让人不得不羡慕啊。今天的采访已经到了尾声，千颂伊小姐最后和所有的观众说一句话做告别吧。”
    “在新的剧集里，我会突破以往演绎的角色束缚，塑造一个高智商美女医生形象，这个故事的情节也很曲折精彩，所以大家尽请期待，你们一定不会失望的。”又恢复了标准的国民女神笑容，千颂伊微微颔首向镜头示意，这次采访算是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深夜访谈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还在收拾设备，千颂伊就径直走到了都敏俊面前，刚要张嘴说话，周围却突然安静下来，回头看每一个人好像都被点穴了一样无法动作，连眼神都定格不动，时间又静止了吗？
    “我爱你，千颂伊……”轻轻牵起她的手，低头亲吻她温软的唇，又一次，选择在静止的时间说出我爱你，但和以前的无数次不同，都敏俊不再是担心这份爱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是只想在第一时间告诉她……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