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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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苏一直不懂。
    身为现代超级红娘,经营一家营业额超高、成功配对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婚姻介绍所,她的红娘事业是众所皆知的成功。
    她牵红线的功绩让每对配对成功的客户对她千恩万谢,但面对事业上的得意,她却只想躲起来哭。
    在她手中,不少旷男怨女找到满意的另一伴,迎向幸福快乐的未来,然而她唯一的失败纪录却是她自己
    为什么经营婚姻介绍所的她居然单身无伴?
    为什么她的暗恋结果永远都只能是失恋?!
    为什么她所欣赏的男人永远会爱上另一个人?!
    眼看着,又一次莫名其妙地将她心目中的男主角,送到别的女人怀抱,巫苏感到欲哭无泪。
    谁来告诉她,身为超级红娘的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达成将自己嫁出去的心愿?
    要到什么时候,老天爷才肯让她找到知心的男朋友?她不想一辈子替人作嫁啊!巫苏对空呐喊。
    认真说来,巫苏的“红娘婚姻介绍所”起源于大学时期的联谊活动。
    巫苏一直想要有个男朋友,她自认自己的长相不差,走在街上当有人搭讪,回头率虽然没有一百,但至少也破七十。
    另外,她的性格可人,但从小就读女校,巫苏在上大学前一直没有接触异性的机会,当然也没有男朋友。
    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她开始报名参加各式的联谊活动。
    为能达成巫苏多年的心愿,无论是爬山、郊游、戏水还是泛舟管他是文的还是武的,一切的活动她从不曾错过。
    但不知为什么,巫苏就是没人要!
    并不是她的眼光太高,找不到看得上眼的对象,相反的,她根本没眼光
    啊!错了,该说是她具有下以外貌取人的好品德,因为,在看人全凭感觉的巫苏眼中,人只分男女,长相只论顺不顺眼。
    更何况,不过是交交男朋友而已嘛,只要对方给她的感觉不差,试著交往看看又有何不可?
    只是巫苏一直不明白,为何这么多次联谊下来,周遭的同学、好友,皆已成双成对,唯独只有她,仍旧孤单一人没人要。
    她不信邪,再接再厉投入各种联谊场合,甚至不惜晓课冒著才刚入学就被三退学的危机参加各式活动结果却依旧不变。
    直到过了新生的“联谊季”当校园中充满成双成对的情侣时,各式活动也结束了,而她的身旁依旧没有人相伴。
    这怎可以,她还没找到男朋友耶!周遭没对象,联谊也没人承办的状况下,巫苏只好自立自强,开始自行策划各式活动。
    为了在非“联谊季”时能吸引更多的人参加,她理所当然地将活动办得生动活泼、有声有色。
    不知不觉中,巫苏“活动女王”、“最佳联谊主办人”、“现代丘比特”的名声开始在各大专院校广为流传。
    由她一手策划的活动中不知成就了多少情侣,所以当巫苏升上大二那一年,她又多了“超级红娘”的称号。
    只是,不论她红娘的名声有多响亮,有一件事一直没变——巫苏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她依旧没人要。
    这件事一直是巫苏心头的痛。
    人家不是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每一次办联谊活动,她明明都已运用承办人的特权,将她觉得顺眼的男生安排在身边了呀!但为何,每次联谊结束后,她看上的人选总是追求别人
    在几次经验后,巫苏有了经验,有监于过去失败的教训,她甚至在一次联谊中,卑鄙地将喜欢的对象和一堆男同学安排在一起,只为了让自己成为小组中唯一的一点红,让对方只有她一个女生可以选。
    这样总不会出错了吧!
    但结果更扯,这一安排居然让两名男性看对了眼?!而她,依旧没人要。
    而奇怪的是,每一对经由她手中撮合的恋人竞都是幸福又快乐的结局。
    从没有人中途分手或不了了之,而是用一张张红色炸弹,炸翻每一个亲朋好友,通知-人即将携手步入礼堂的讯息。
    到了大学生涯的最后一年,几乎巫苏的每个同学、朋友、学长姊、学弟妹、他校校友,甚至是他们的亲友都知道——
    你要相亲、结婚、找女朋友吗?请参加“超级红娘”巫苏所办的活动就对了!
    至于巫苏本人,她悲惨的滞销纪录一直延续到大学毕业。
    当她踏出校园,成为社会新鲜人时,在四年大学生涯主办联谊活动的经验-,她已经累积了足够人脉,而她也在众人的鼓吹下,开设一家婚姻介绍所,开始了她的红娘事业——为人作嫁。
    某商业大楼的业主是名精明入骨的奸商,在同一栋大楼-,由下至上层层分割成数个大小不一的单位各别分租,而“红娘婚姻介绍所”则是其中之一。
    意思意思的轻敲两下三夹板制成的门,一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推开门,探头进入巫苏的办公室。
    清秀的瓜子脸、柳叶眉与小巧红润的双唇,虽不至于让人为之惊艳,然而却也是赏心悦目,叫人越看越觉得中意。
    古小月脸上笑意盈盈,微眯的一双眼眸宛若两弯新月。
    “学姊,这几位是新入会会员的基本资料,麻烦你看一下,顺便决定分配到那一区好通知会员活动资讯。”
    办公桌后“红娘婚姻介绍所”的招牌,同时也是灵魂人物——巫苏,正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上。
    同是巫氏的一员,不意外地,巫苏在遗传了巫家人特殊能力的同时,也一并拥有巫氏家族得天独厚的外貌。
    优雅古典的脸蛋不及巴掌大,两道秀雅柳眉下,一双斜挑凤目黑白分明,浓密长睫间水灵灵地脉脉含笑,而她的两片唇瓣小而丰润,微微上勾的嘴角即使不笑也像带著盈盈笑意,浑身上下散发出让人乐于亲近的亲善气质。
    此时的巫苏仅随意用一支笔,将她乌黑长直的黑发绾成髻,微乱的发丝不经意的滑落了一缕,将她整个人衬托得别有一番佣懒风情。
    简而言之,她的相貌具有现代罕见的典雅气息,乍看之下或许不及上面三位姊姊来得明艳照人,却是令人越看越出色的耐看典型。
    相对于正为生意兴隆斑兴得笑容满溢的古小月,巫苏只是下意识地撇撇嘴,没说话。
    新会员即代表新的收入,难怪血拼公主古小月会一脸笑盈盈。
    “红娘婚姻介绍所”因原为大学社团延伸,职员亦都是自己人,所以许多时候,大家仍沿用学生时代的称呼,而不是生殊客套的某某小姐、先生等,职员相处如家人、朋友十分和乐。
    巫苏以眼神示意的瞥向桌边一角。“小月,我现在不想动,那些档案,你先把它摆到一边去,等哪一天我想动的时候再说吧。”
    “学姊——”对巫藕推托消极的态度,爱钱的古小月十分不以为然地教训道:“古人说,今日事今日毕。你现在手上又没有事,为什么要等一下?”
    巫苏眉梢微扬,撇撇嘴不置可否,继续瘫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她就是不想看档案、不想帮别人配对,找适合的对象,不行啊?!
    咬她啊——
    “真是的,又来了!”古小月翻翻白眼,心知自家学姊又在为昨天联谊活动杠龟之事闹脾气。
    不过,跟在巫苏身边办事那么久了,她早已有了一套应对的办法,专门用于整治巫苏那不定时发作的情绪问题。
    精明的眼睛一转,古小月突然发出惊呼声“啊!楚老师——”
    “什么!冷笑狐来啦?在在哪?”
    惊呼声果不其然地立即唤回巫苏的战斗力,只见她从原来瘫坐在椅子上的无骨状,一变成为正经八百的办公模样。
    相对于她的慌乱无措,古小月却是气定神闲,表情无辜地嘻嘻一笑“啊!对不起——学姊,是我看错了。”
    “小月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巫藕没好气地瞪著面前的人。
    古小月双掌合十陪笑着“对不起嘛,学姊。”然而她的笑容中,可没有半点歉意,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巫苏欲言又止。
    其实古小月老拿楚非然吓她的小伎俩,巫苏不是不知道。
    只是与其要她承认,她光听见楚非然这只冷笑狐的名字,就吓得魂不附体,她还不如装作不知道古小月的伎俩
    “算了,”一声轻叹,巫荪又瘫回椅子上“小月你找我有什么事?”
    “呃”古小月笑容微僵“真是的!”
    长叹一口气,她就知道刚才说的那些话,学姊半句也没有听进去。
    她只好再次重申来意。“就是你桌上那些新会员资料,请学姊从中安排出最适合的配对人选,明、白、了、吗?”最后一句话充份显示出古小月的心情。
    “知道了,”巫荪了解地挥挥手驱走古小月的答覆,模样显得有些无奈“今天下班前一定给你,行了吧!”
    望着桌上成堆成叠的新进会员名册,巫苏有些沮丧,但更多的是一份不甘心与被压迫之后的无可奈何。
    古小月无意的一句话,勾起巫藕无限的回忆。
    不知不觉中,她的心思悄悄飘得老远,远到多年前的求学时期,远至她和他——楚非然间结怨的开始。
    说起巫苏与楚非然之间的过节,真可说是篇篇血泪的辛酸史啊!
    巫苏与楚非然之间的孽缘,始于一场莫名其妙却又倒楣到家的意外,虽然她和古小月的相识也始于那一场不愿回想的意外中
    那一年巫苏大二,正值花样的十九岁。
    虽已脱离新鲜人的娇嫩,不过脱去青涩外表的大学二年级女生,大多数仍是很受欢迎的,各式联谊比起大一新鲜人,只会多不会少。
    那一天,巫苏就读的科系举办全系露营活动作为系上的迎新节目。
    因为是商学院财经系所举办,参加人员新旧混杂,有才刚入学没多久的大一生,也有研究所的学长姊,以及担任督导之职的系上教职人员。
    其中,巫苏是行情看涨的大二生,而楚非然则是意外被迫参加活动的客座讲师。
    教师与学生,本来应属平行线的两人,在系办的联谊晚会上有了第一次的交错。
    那一天晚上——
    当所有人围著营火排排坐时,巫苏却又一次落单,而伤心地躲到角落。
    “呜又晚了一步”蹲在今晚用来烧开水泡面,余烬未熄的火堆旁,巫苏抱头痛哭反省著。
    为什么每一个她觉得“不错”、“有希望”的男孩子,永远会在她发动追求攻势之前找到女朋友?
    打扮得美美地坐著,等著男孩子前来追求她这件事,巫苏早已在大一上学期就看破了。
    但为何连倒追这种事,她也永远慢人一步?只能看着心恰的对象和别的女孩子成双成对,她却得偷偷地躲在一旁暗自哭泣。
    “那位同学。”背后,一道男声响起。
    沉稳的嗓音意外地教人感到安心,进而心生好感。
    但因巫苏正处于自怨自艾的最低点,虽然知道有人在叫她,但忙于安慰自己受创心灵的她无暇理会,也不想理会。
    “小心,快烧到了。”身后之人锲而不舍的继续说话,低沉优雅的嗓音不急不徐,没有半点紧张,反而异样地让人觉得安心。
    因为是这样的嗓音,巫苏虽然对对方口中“快烧到”一事有些好奇,却还是抵不过她的自怜情结,故而置之不理,继续自怜自艾。
    直到了——
    “哇——”长及腰际的发辫被人用力拉扯,巫苏痛得泪水直流,当她怒目回首时,却发现一件惊人的事——
    一簇沿著她的发辫火速延烧而上的火正烧著她的发辫,四散的发丝带著火苗焚烧。
    顿时,巫苏吓呆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苗往上直窜,她却连发声尖叫求救都不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一道人影从阴暗处迅速跃出,一手就著她的颈项位置,将四散的发丝束成一束捏在手中,另一只手则毫不留情地用力将她推倒在地,成束的发丝与火苗在来人一阵猛踏猛踩的脚下,终于熄灭了。
    巫苏本能地从地上坐起,一双明亮瞠圆的双眸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生的经过。
    她看着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及腰长发,如何引火自焚,又如何被火硬生生烧去一大截,以及如何在来人的脚下,变成现在这副参差不齐且满布尘土与草灰的狼狈模样
    “啊——”
    这时,巫苏终于寻回自己的声音,发出自发丝著火以来第一声尖叫,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张凑到眼前的端正面孔。
    “火已扑灭,没事了。”楚非然优雅的嗓音底下暗藏著不易察觉的怒意。
    这个笨女人,他都已出言警告了,她偏要不信邪,自讨苦吃!
    “啊?”巫苏顿时无声,本应发出叫声而开启的唇办就这样瞬间停格,没有半点声响冲出她的口。
    她认得这个男人——是系-这学期特别外聘的客座讲师,楚非然。
    比起长发著火焚烧、差点被火纹身的危机,巫苏更害怕眼前这张笑得一脸优雅无害的英俊面孔。
    这学期学校为了讲授学术理论结合实际操作的经验,特别从企业界、法律界聘请了几位在业界领袖一方,深具实际经验的佼佼者担任客座讲师。
    而楚非然正是其中最年轻卓越的一位。
    巫苏犹记得,当他第一次出现在课堂上的情景——
    他端正英挺的相貌,修长挺拔的身材,文质彬彬的优雅气度与谈吐,以及卓越的背景身份
    一名闪闪发光的精英份子,以及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这两者形象完美揉合成“楚非然”三个字。
    毫不意外地,楚非然的到来,令校园内众多女性同胞为之心动、疯狂,然而巫苏却是少数例外的一名。
    在众人仰望楚非然,并且自目光中散发出痴醉、艳羡、嫉妒等不一的感触时,唯独她一人悄悄地低下头,极力掩饰自己的存在。
    虽然讲台上,楚非然笑得十分优雅和善,但不知道为什么,巫苏凭著直觉本能畏惧著这么个“优雅和善”的楚非然。
    就像见著微笑猫的老鼠一样,她害怕著站在讲台上,迷惑无数女性同胞,风度卓越、气质出众的贵公子,没有理由也没有原因。
    而现在,她就如同被猫盯死在墙角的老鼠一样,吓呆了!
    楚非然掩去眼底的怒意,对著犹自呆楞不语的她,一贯从容优雅地开口“同学,你还好吗?有没有烧到哪?”
    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份是名讲师,虽然这个头衔并非他心甘情愿屈就,而是被某个为老不尊的恶质教职者硬加上去,致使他在繁忙的工作之外,每周必须额外腾出半天时间,不辞劳苦地到校讲授两堂课。
    而最过份的是,这个名为“校长”、“叔父”双重身份的无德长辈,竟还假借他父亲的名义,剥削他的假期,硬拗他在假日领队参与这次的迎新活动。
    然而,不管他对这一切如何的不愿意,他既然已经答应接手,就必须对此负责任,而其中包括学生们的安全。
    察觉巫苏一直没有回应,他不由得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来回挥动“同学、同学,你没事吧?”
    终于回过神,察觉楚非然的问话,她反射性地答道:“我我没事。”
    清醒的第一时间,巫苏连退三大步,拉出自己与楚非然之间的安全距离,藏不住的惊惧之情明显呈现在她的眼底。
    楚非然不自觉地皱眉。
    “谢谢谢楚老师,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巫苏词不达意地匆匆说了两句话,立即头也不回逃命似地奔离现场。
    正因为这般的急于逃命,所以她没有发现,在她身后的楚非然正以一种别有用心的审视目光,评判著她远去的背影。
    因为她怪异逃避退怯的畏惧态度,怀疑与好奇的种子就此在楚非然的心底种下,并且扎了根。
    她,畏惧著他!楚非然有些意外。
    身为一名善于伪装、掩藏自我的人,楚非然同样也精于看穿他人的伪装,以及在那虚假的表相下所潜藏的心思。
    所以他毫不费力地发现,这名女学生的逃避与畏怯全是出自于真心她畏惧着他,且不愿接近他。
    楚非然深信,他那几乎等同呼吸一样自然的和善伪装并没有穿帮,那么她究竟怕他什么?
    除非她畏惧的是,楚非然优雅亲和假相下的真实自我。
    换言之,他终于遇到一名不为他的外在所惑,直接看穿他虚假掩饰的人。
    “嗯,有意思”他眼中闪过一瞬奇特的精芒,惊喜的微笑浮现他的唇畔“或许,这一学年不甘愿的教职生涯将会有意外之喜。”
    谁都料想不到,因为巫苏遵循本能反应的逃避,让她成了楚非然第一个另眼相看的人。
    即便是拥有看穿命运能力的巫苏也不知道,因为她的逃避与畏怯,致使两人本应平行的命运线,在这一瞬间有了第一次的交错。
    虽然对巫苏而言,每一段涉及“楚非然”三个宇的回忆,皆是一段让她感受到刻骨铭心的痛,但这其中尤以第一次回忆为最。
    因为在那一次,巫苏不但保受被火焚身的惊吓、烧了她留了好久的宝贝长发,还莫名引来楚非然的“青睐”
    从那一刻起,巫苏的生活中就充满与楚非然有关的意外。
    每一次,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是与楚非然三个字扯上关系,就代表了麻烦与倒楣,而且履试不爽,从不失效。
    同样的,巫苏也在一次又一次人为——楚非然所致,抑或是天灾——还是楚非然带来的意外事故中,伤痕累累。
    而她,也因为身旁挂了颗名唤“楚非然”的灾星,导致她想谈恋爱的愿望,至今不果,她依旧小泵独处只身一人,连个谈恋爱的对象都没有。
    又一次推开巫苏私人办公室的门,古小月对办公桌后的人连翻白眼“我就知道学姊,你又来了。”
    在古小月的叹息与抱怨声中,巫苏又一次自咬牙切齿中结束与楚非然有关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巫苏没好气地瞥了眼古小月,没说话。
    相对于此,古小月的静默则是无言以对。
    她就知道,虽然“楚老师”这帖重药拿来振作巫苏的精神十分地有用,不过药效太好也实在教人伤脑筋。
    每次只要一提起楚老师,巫苏一定又会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无法自拔,当然也就不会有心思进行正事。
    因为有这样的后遗症,导致古小月每每在拿楚非然吓唬巫苏之前,都必须再三考虑又考虑,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正所谓负负得正又或是以毒攻毒,而医治重药后遗症的最佳药方,当然还是那帖“重药”喽!
    “学姊拜托你,不要每次一提到楚老师,你的三魂七魄就飞了一半,不管你对楚老师是要追思还是怀念,也请你先把正事做好,完成桌上这些新进会员的档案分类,好吗?”
    古小月神色无奈,万般委屈地哀求著。
    一提到楚老师这句禁语,巫苏立即像头被踩著尾巴,愤怒竖起全身毛发的小猫“砰”地一声从座位弹眺起身“谁?谁说我在想那只楚狐狸了我、我才没有”
    欲盖弥彰的双手胡乱的对空挥舞著拳头,巫苏神情显得激动异常。
    “没有就没有嘛,干么这么激动?”古小月不以为意地撇嘴,但她接下来的话却令巫苏越加抓狂。
    “只要学姊你先把正事做完,剩下的时间,不管你对楚老师是用想的、用念的,还是白日相思、发春,学妹我都不会有意见的”
    巫苏横眉竖眼外加咬牙切齿,她这一辈子,最见不得有人把她和那头该死三万九干两百一十二次的狐狸摆在一块相提并论。
    “古——小——月——你、你、你”连续三个“你”之后,巫苏惊人的气势瞬间烟消云散。
    “小月,我求求你别说了。”语气一转,巫苏哀求著,只差没当场彬地求饶。“只要你不继续用那头该死的狐狸,折磨我脆弱的神经,你要我做什么,我就乖乖做什么,绝无第二句话。”
    “折磨你?!哎呀!学姊,你怎么这么说咩,人家那敢啊!”娇嗔一声,古小月脸上更显得笑容灿烂。
    “不过,你肯努力工作那真是再好也不过的了,记得唷,桌上那叠档案,今天一定要分好,那人家也不打扰你工作了。”
    为免逼得狗跳墙,古小月见好就收。
    她脸上漾著标准的职业甜笑,朝巫苏微微一点头,即轻巧转身离去,留下办公桌后的巫藕第一百三十九次自我质疑——
    当年,她到底是著了魔还是中了邪,才会找上古小月一起创业的啊?
    郊外巫家
    今晚是巫氏家族聚会的日子。
    “呼,累死我了”一进家门,巫苏一边忙著敲敲肩膀,捏捏脖子,一边忙不迭地对著满屋子的人大声喧嚷著。
    用脑过度,超时工作的后遗症就是浑身酸痛、精神不济,如果可以,巫苏恨不得拿扩音器对全世界哭诉全身的不舒服。
    出来开门的人是老么巫舞“四姊,你太慢了啦,满桌子的菜,为了等你回来一块吃都凉了!”嘟著嘴,她娇嗔的抱怨。
    “-,笨老么,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闲闲没事,只要整天黏著未来的老公就够了啊?”
    巫苏蹲坐在玄关,弯腰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换穿室内拖鞋,头也不抬地回嘴。
    臭四姊,竟然这样调侃她!巫舞气呼呼地嘟嘴,连话也不回的转身就定。
    “呼、呼!”巫苏朝著巫舞气走的背影,骄傲地以鼻孔喷气,宣扬她的战果。
    只是这份胜利的感觉来得快,去得更急,她怎么也没想到,才一抬头,竞对上一张熟悉到永远不想再看见的英俊面孔。
    “楚楚非然!”她惊呼出声。
    太过吃惊的手指颤抖地指著占据整个大门门框的高大身影“你你怎么会在这?”
    客厅沙发上,楚非然笑容可掬的与她对视“没什么,只是刚好路过,便顺道进来拜访一下旧日的学生与现今的投资对象,刚好贵府的大门没关,我就自己进来了。”
    他解释的很得体,但巫苏却听得连翻白眼“啥?!”
    什么刚好路过、顺便拜访引他骗鬼呀!
    巫苏在心底发出不屑的冷哼。
    她巫苏在这栋房子住了二十多年,她哪会不知道,巫家方圆三百公尺以内的人文、地理?
    当年就因为此地偏僻,人烟罕见才会让自知与众不同的巫氏一族,选择在此地筑屋落脚。
    路过哼!如果她的智商只有负五十,或许会信楚非然的鬼话路过?!哼!哼!
    巫苏勉强收起一脸的不屑,努力把嘴角往上扯出一抹假笑,巫女的直觉告诉她,最好赶快赶人送客。
    “楚狐狸,有什么事你明天找小月讲,现在是我们家的家族聚会时间,不欢迎外人,你请回吧!”
    从一开始,巫苏就对这个一直让她饱受胆战心惊滋味的男人有种莫名的畏惧。
    至于明天巫苏已经单方面决定,明天自我放假一天,她是死都不会想和楚狐狸碰面的。
    “哦!”楚非然扬起一道浓眉,诡诈的笑容出现在他俊俏的脸上“原来如此啊”巫苏不由得背脊发凉。
    楚非然的笑容摆明告诉众人,他的脑袋-正打著不可告人的坏主意。
    “走啦!你快点回去啦!”她情急之下动手赶人。她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楚非然这头狡猾的狐狸踏进家门一步。
    “老四,你给我住手!”不知从哪闪出的巫母,拳头和声音一同抵达,从背后直接敲在巫苏头上。
    惩戒过自家女儿失当言行之后,夜叉似的巫母马上换上谄媚甜笑迎客。
    巫母不容拒绝地抓住楚非然的手,不顾巫苏正站在门边抗议,直接又请又拖的把楚非然往屋-带。
    “真是抱歉啊,我家这个老四从小柄民礼仪就没学好,都怪我这个做妈的没好好管教,还请楚先生你多多包涵啊”“妈!”巫苏不满地大喊。
    “叫什么叫?”巫母回头,丢给巫苏杀气腾腾的白眼“我难得回家一趟,你就给我丢脸,还不和楚先生赔罪?”
    这时,巫舞的小脸蛋从巫母身边冒出,一脸幸灾乐祸地落井下石。
    “对咩、对咩,四姊,你怎么可以赶人咧?”嘻,她就知道,这时候把巫母“请”出来主持公道就对啦!
    “笨老么,原来是你!”巫苏气得咬牙切齿。她还在想,老妈出现的时机怎会这么刚好,原来是有内奸通风报信。
    “嘻嘻嘻”巫舞笑脸盈盈也不否认,反正有众多靠山在场,随便站一个出来,都比她强,她才不怕巫苏的威胁咧。
    “四姊,你还不赶快去和准四姊夫说对不起,不然别人以为我们家的小孩子都这么没有礼貌的哦!”“笨老么,你叫谁准四姊夫?!”巫苏对著巫舞的背影低吼。巫苏以她最凶恶阴险的语气威胁著,只可惜对已拥有数位靠山的巫舞而言,丝毫不具半点实质的威胁。
    “当然是楚非然,楚大哥喽!”巫舞笑嘻嘻地回头。
    灯光下,巫舞的一口白牙闪闪发光,闪得叫巫苏差点当场抓狂。
    “可恶!笨老么,你给我记住!你最好随时随地都有靠山罩著,不要落到我手上,否则”巫苏愤恨的咬牙,对著巫舞得意的背影暗自发誓报复。
    “喂,老四你还要在玄关站多久?菜都凉了。”
    屋-传来巫家老大巫薏不耐烦的怒吼声,总算把正陷入规画著要适时适地施予巫舞,各式“人为报应”计画的巫苏一举振醒。
    “知道了啦!”巫苏毫不客气的吼回去,然后往屋内走去。
    吃饭皇帝大!
    管他还有什么事,以及餐桌上有什么讨厌的客人,她巫苏才下会为了这么“一点点”的事而教自己饿肚子。
    吃饭、吃饭,先吃饭,有事等吃饱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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