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能辜负

    “你跟你姐姐谈的怎么样了？”久见青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门口的风月黛晴的时候吓了一跳。少女眉头紧锁，目光里面充满凝重与疑虑。
    “彻底谈掰了，她对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去跟她聊一聊九年前的事情吧，我要去见一个人。”说罢少女转身又冲了出去，久见青根本来不及捉住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野猴子至少还跟自己报备了一声，就算出现什么问题，自己也可以事先做准备。少年原本想跟上去看看搭档到底要去见谁，但是转念一想隔壁大概还有一个怒火中烧的女人。到头来自己还是要替风月黛晴收拾烂摊子。
    风月黛晴当然不能像一阵风似的冲出来抓着人就问路，还是彬彬有礼地问了照顾自己的佣仆。在佣仆的带领下，少女来到了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一个穿着平东域长袍的女子披着深青色的头发坐在院子里。
    女子幽幽地转过身，脸上画着妖艳的妆，挂着诡谲的笑容。
    “风月黛晴，我一直在等你。”
    风月黛晴站在庭院门口，忽然右手一伸，黑色的长刀被横举在空中。
    “你见过这个吧。”女子抬眼看着少女，却在与少女的目光接触的一刹那吓了一跳。
    “你……你长得很像禀……”原本坐着的女人猛然站了起来，朝着风月黛晴跌跌撞撞的走来。
    “你竟然长得像禀！”女人抓着少女黑色的式服袖子，使劲的摇。风月黛晴也不躲闪，任由对方的失礼。
    “你见过这把刀么？”风月黛晴也不理会对方话语，继续重复着先前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长得像那个女人！”
    “你有没有见过这把刀！”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吼叫一个比一个高。每个人心中都存有疑问，都急于想了解自己的答案。女子被风月黛晴的厉喝镇住，摔倒在地上。
    “你被这件事束缚了多少年？”少女终于放缓语气，轻柔地询问着已经完全失态的女人。
    “从我和你父亲在一起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有逃开过。”
    禀的元配妻子叫做铃，算起来是禀的远房表妹。铃比禀小了两百多岁，但这也并没有阻止他们结为夫妻。
    “他从来都没有哪怕有一点点的喜欢过我。”铃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一遍遍的拿着笔描自己的眼睛。
    “你见过这把刀么？”风月黛晴把长刀摆到梳妆台上，铃这才放下手中的笔，打量起长刀来。
    “你出生之前，我丈夫每天都带着这把刀。另外还有一把匕首，我丈夫给了s。”两人终于可以好好对话了，风月黛晴松了口气，把刀收了回来。
    “为什么这把刀会到了我的手上。”铃妖艳的妆容确实让她看起来美艳了很多，只是上了妆的铃总让风月黛晴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我不知道，大概是我丈夫死前留给了你吧。”铃脸上挂着冷笑，仿佛在嘲讽着自己。
    “你一定知道，你这么爱你的丈夫，一定会对他所有的行为都了如指掌。s说，她的父亲一直以来都把母亲当成好朋友，说明至少你们在婚姻里至少是和平相处的。如果不能坦诚相待，你们又怎么能和平相处这么多年。你忍耐着守了多年的秘密，我可以替你分担。”风月黛晴死死地盯着铃的眼睛，黑色的大眼睛仿佛可以看到铃的内心，让铃心里一怔。
    “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事实与你所知道的完全一样。那个男人窥觑风月十六夜的美色，为了得到她，把自己出卖给了狼妖。我早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就已经不爱他了，我只是恨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抛妻弃女。”铃转开头不看风月黛晴的眼睛，语气中仿佛真的充满了恨意。
    “不可能，你根本就还爱着你的丈夫。否则你不会把自己画得风月十六夜一样。”风月黛晴终于理解那种奇怪的熟悉感来自哪里，铃的妆容其实是按照风月家的容貌画的。
    “你想变成风月十六夜，因为你丈夫真心爱的只有风月十六夜。不是一天两天，而是长时间的眷恋！”铃望着镜中的自己，尽管镜中女人美艳无暇，但是那并不是属于她的容貌。
    “你从来没有见过我，你以为我长得像我母亲，所以你才会给s灌输怨恨我的思想。因为你真心的在怨恨着风月十六夜和她的美丽！如果我的母亲也是受害者，你绝对不会怨恨到如此地步，你并不是会怨怪无辜的人！答案只有一个，我的父母是真心相爱的！你的丈夫背叛了你，和我母亲在一起！最后还不小心有了我，为了让母亲和我逃离破坏他人家庭的责难，父亲才说自己强行和我母亲发生了关系！”铃猛然站了起来，用力地推开风月黛晴。少女没有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没有这回事！你什么都不知道！禀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迷上那个女人！就算他不爱我，也不会背叛我！”铃想去抢风月黛晴手上的长刀，熟料长刀忽然从风月黛晴的手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本灰色封面的书本。
    “如果不是，那么这是什么！”看到那本灰色的书本，铃一怔，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没有想到，这本东西会被人偷去吧。”风月黛晴站起身，拍了拍衣服。
    “你最终还是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背上奸妇女的罪名，所以把他们的故事写了下来。”
    灰色的书本里记载的，是一对男女的不伦之恋，两人都各自有配偶，却无法自拔的相恋。最后两人终于有了爱情的结晶，却因为这个孩子被迫失去了性命。虽然和风月黛晴所知道的父母的故事大相径庭，但是结局却非常吻合。男主角最终被处死，女主角生下孩子后自杀，孩子被曾祖母领养。真正让风月黛晴意识到书里的故事说的正是自己双亲的是，男主角什么都没能留给孩子，最后只有把贴身使用的长刀当做唯一的纪念品。常年修行幻术的风月镜不可能持有这把长刀，加上s拿出来的成对的匕首，让风月黛晴真正确定了长刀是父亲的遗物。
    “既然你全都知道了，何必还要再来问我，你们风月家的人天生就喜欢折磨人么？”铃坐回凳子上冷笑，涌出来的泪水冲花了她浓艳的妆。
    “我没有打算折磨你，既然已经弄清楚了，我只剩下一个问题要问你。”这下连风月黛晴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绝情，这个时候还要继续调查。
    “关于九年前的事情，和我父亲当年所做的事情有没有关系？”风月黛晴的话让铃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你来这里是为了调查九年前的事？”铃内心升腾起了不悦，自己被逼出的真心竟然只是为了调查别的事情做的铺垫。
    “没错，但是我也很想了解我的父亲。只是关于九年前的那件事，我可以告诉你，我认为和我父亲有关。”风月黛晴拉了张的凳子坐下，摆出一副要和对方长谈的样子。
    “别开玩笑了，九年前的话，禀都死了七年了，怎么会和他有关系。更何况，就算我知道，为什么我要告诉你？”铃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开始擦拭脸上的妆。
    “因为你写了这本书，虽然你很痛恨我母亲抢走了你的丈夫，但是你依然把她描写成一个非常美好的女人。你给s灌输的那些憎恨我的思想大概也是一时气话，没想到她却记了这么久。整个族，我唯一能相信的只有你，因为你爱着我的父亲。”风月黛晴认真地样子让铃不由得也开始郑重起来。
    “你是我婚姻的第三者的女儿，你认为我会毫无怨恨的回答你的所有问题？”妆容渐渐被擦掉，铃原本的面容露了出来。虽然不是什么美艳的女子，但也颇具风韵，比起英气十足的风月黛晴要更接近美女这个词。
    “我父亲是龙神神兽，现任龙神从我曾祖母那一代起就一直没有卸任，我父亲做龙神神兽也做了数百年，算起来辈分应该比我母亲大一辈。s比我大十六岁，说明你们结婚应该是在三十多年前，我父亲在结婚前就认识我母亲并且相爱的可能性很大。加上s说，你们两个结婚是被迫的，很有可能是你们根本就是奉子成婚，否则一个坚持所爱的男人为什么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就算我母亲在他之前结婚，他也没有必要明知道要伤害你还要娶你。更何况他比你大两百多岁，放你去寻找真爱不是更好么？”风月黛晴分析的头头是道，铃皱着眉头瞪着少女看了半天，终于笑了出来。
    “你果然是你父亲的女儿，和他一样聪明。没错，我趁着禀喝醉的时候和他发生了关系，有了s。你母亲年纪比我大，虽然之前已经结过婚，不过在他们俩相爱的时候已经丧夫。如果不是因为我横插一脚，就算是有了你，他们两个也没有必要死。你们风月家的存在根本没有资格去指责禀和你母亲的事。就是因为我的存在，你父亲才为了保全你母亲和你的名声选择死亡。也正是因为他们两人的牺牲，你才能如此安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为继承幻神之位而战斗。否则，你早就被人们唾骂至死，根本不可能还有机会进入我们家族来调查九年前的事情。”铃正想拿起笔重新给自己描上妆，却被风月黛晴制止住了。
    “你这样就好，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活在过去。关于九年前的事情，如果你想清楚要告诉我了，你知道去哪里找我。”说罢，少女抬脚离开了铃所在的房间，大步朝自己居住的地方走去。灰色的书已经被她偷偷收好带走。
    “七月这家伙，真厉害。”少女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白纸条，纸条上面依旧浮现着一句话。
    “佣仆是我的人，拿好他给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