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留在你边六

    没多大一会儿，楚凌便赶到了，再次见面之时，她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微笑着面对：“楚凌，很久不见了。”
    他的脸上满满都是担忧与不安，她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心下早已凉透。仍然微笑着：“最近一定很忙吧，看你都瘦了一大圈了。”就像遇到普通朋友一般，随意问候。
    楚凌漠然一笑：“晓晓，我有些事想和你谈。”
    “什么？是公事吗？”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可她如今就是不想听到那些，干脆逃避着：“只是可惜我离开了公司，又加上一段时间没去工作，估计帮不了你了。”
    楚凌双眉微皱，但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不满：“晓晓，我不是为了公事才”
    “楚凌，你要喝什么饮料，或者想喝一点酒？”不顾他的反对，笑着拿了两个高脚杯，又从酒柜中拿出一瓶酒，说：“我告诉你哦，这可是我表哥的私藏，连我外公他们都没喝过，我啊，也是前几日被我无意中发现的，趁他不在，一起尝尝。”笑着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他，自己拿了喝了一口，说：“其实我也不觉得这酒有什么特别的。反正我是感觉不出有什么好的，真搞不懂你们那些人怎么想的，酒就那么好吗？呵呵”身体有些摇摇晃晃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她的酒量其实是浅的可怜的。
    楚凌小心翼翼搀扶着她，她显然是喝醉了，轻斥：“不会喝酒，还硬要逞能！”
    她在他怀里一个劲“呵呵”笑着，双眼有些迷离：“谁说我不会的，你怎么就认定我不会了”脚下有些虚浮，她摇晃着身体，笑着说：“只要有心没什么我不会不会的。”双眼一闭，身体就往一旁倒。
    他接住她下坠的身体，轻轻抱起她。她太过瘦弱了，整个人轻得可怕，他毫不费力就将她抱起。早已有佣人在一旁指点，他将她抱入房中。刚把她放下，便发现她的双手紧紧箍着他的脖颈，不肯撒手。他吃着去拿开她的手，可她却越箍越紧，不一会儿，他就听见她嘤嘤的哭声。
    她的脸上满满都是泪水，她哭的像个小孩子一般，像受了委屈，又像很无助；他一下子百感交集。“晓晓”他试着呼唤她，顺势坐到床上，替她擦拭眼角的泪。
    她越哭越厉害，一味呢喃着：“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扔下我我不想一个人楚凌，你不要离开我”
    断断续续的话语清晰无误传入他的耳际，他震惊了，声音也开始微微颤抖：“晓晓，你说什么？”
    然而，她早已昏睡过去，眼角还有泪痕。
    他开始不敢确定刚才听到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刚才这一切是不是只是他的幻觉？
    醒来时，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像要炸开了一样。她扭开桌旁的台灯，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发现此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了，她都睡了那么久了，自嘲地笑笑。
    “丫头”杜俊宁叩了几下，推门而入，笑着说：“我听到你房间有动静，进来看看。怎么样，还好吧？”
    她的头还是昏昏的：“你那私藏是什么做的呀，才喝了几口就让我变成这样了，早知道就不去碰了。”原以为还得了什么大便宜，结果把自己搞的头昏脑胀的，现在想来，她就后悔不已。
    杜俊宁哈哈大笑起来：“活该，谁让你去碰拿酒了，自己不会喝酒，还那么多，要不是给你灌了两大碗解酒汤，估计你到现在还醒不来呢。”那瓶酒是苏苏去欧洲旅行时带回来的，他一直没舍得喝。
    她不满地撇撇嘴，问：“楚凌呢，他回去了吗？”
    “怎么，你还想他现在在这儿吗？难道你喝酒不是故意而为之的？”她的酒量一向浅，这谁都知道。他不得不怀疑。
    她微微一笑：“是又如何，至少我逃过一回了，不是吗？”
    “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总有要面对的时候，到时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从没想过，到时候再看吧！”她现在头真的很痛，忽然又想到什么，问：“我喝醉后，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有没有失态？”
    杜俊宁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在房间了。”
    她苦思冥想着，但醉酒后所发生的事，她是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而楚凌呢，他安顿好她后，就离去了，回到家中，久久不能入眠，心情无法平复。与醉酒后的她的一段对话久久徘徊在脑中：他问：“晓晓，我好像已经爱上你了，可是，怎么办，你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她呵呵笑着：“真的吗？我也爱你啊，呵呵”
    他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你现在幸福吗？岳晨，他对你好吗？”
    她仍是呵呵笑着：“我幸福吗？”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诶，什么才叫幸福啊！”他淡淡笑着：“还是那么咋咋呼呼的，总长不大一样！”
    她嘟哝着嘴：“我一向都是这样的呀，你又不是不知不知道？”此时的她可能因为灌了两大碗解酒汤的缘故，说话也清晰了很多，但意识明显还不清醒。
    他微微一愣，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只一会儿，便一笑而逝。
    又听她淡笑着说：“楚凌，我好爱你，你知不知道？”双手依然挂在他的脖颈处。
    他双手撑着，显然这个动作维持时间长了，很累，可他似乎麻木了。似又想到什么，问：“晓晓，你是不是很恨阿筝？”
    “阿筝？”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他：“谁啊？”她怎么不记得认识这个人。
    他讪讪补充：“就是何筝！”
    “哦！是她啊，我当是谁呢？”她呵呵笑着，有些没心没肺地笑着：“我为什么要恨她啊？”
    他的神情稍缓：“那你会不会帮她？”
    “我为什么要帮她？”她侧头问。
    “我只是”一时竟不知如何启齿了。
    她呵呵笑着：“你喜欢她吗？我不要你喜欢她，我不喜欢她。”
    他含笑问：“为什么？”
    她怒目而视：“你知道的，还问，她老欺负我，而你，也不帮我，你也老欺负我。”委屈的声音处处显示着。
    他敛去笑容，知道自己原先伤害了她太多，顿时愧疚万分：“对不起！”
    她呵呵笑着：“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吗？”
    他也笑了：“可你我都不是警察啊？”
    “所以，你对我道歉也没用啊？”头昏昏沉沉的，眼皮有些重，头靠在他的肩胛处：“楚凌，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我输不起”
    他微微闭眼，他永远都忘不了最后她说的那句话，她说：“我输不起！”那他呢，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是如今，他恐怕都输掉了吧。
    他有看到她脖颈处的挂坠，是那颗钻戒，一颗价值并不怎样的钻戒，可她却看的极重。他记得，那就是她曾经一直戴在手上的那个戒指。据说是当年他向她求婚时，就是那个戒指。只是他真的想不起来了，是什么时候起，她挂在了脖颈处。他细细回想，似乎是他与何筝恋情公开承认，不得已牵连到她，召开记者会时她已褪下了手上的钻戒，只是似乎他一直都没有留心。再深想下去，他觉得自己真的很不该，自从醒来，自从忘却那段记忆，自从开始不再信任她，开始排斥她，自己又何时真正去留意她的一切。她开心不开心，身体好不好，工作累不累，他什么也没留意。他都做了些什么：不断地找事情去麻烦她，不断地给她增加困扰，不断地伤害她。什么也给不了她，他还如何指望她可以回到他身边。当初是他自己狠心推她离开的。
    再也睡不着，干脆起身，窗外依然灯火通明，这是个不眠之城。只是在这个城市中，真正值得他在乎的东西其实真的少的可怜，只是那些他曾经在乎或者想去在乎的东西都不再属于他了，她们都远离他而去了。
    这算不算是他的报应呢？她照顾了他两年多，可他醒来后居然独独忘却了她，还一直不断地伤害她。他抛弃了自己的未婚妻，最后呢？阿筝也走了，他注定两头空！
    他自嘲笑着：他谁也不怪，要怪也只是他自己而已。是他自己没有把握好幸福，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醒来后的乔希。她努力回想着醉酒后事情，可她那时毕竟已经醉了，怎么会想起当时所说的话，有没有失态。
    从杜俊宁那得知，何筝的事并非外公授意他人所为。
    杜俊宁：“丫头，我问过爷爷了，他说他没授意过。”
    她微微锁眉：“你的意思是？”
    杜俊宁淡淡地说：“爷爷只放出话说不会轻饶伤害过你的人，我想是有人想做些事讨好爷爷，也许那人也正好不喜她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她松了口气：“其实刚开始看到报道，觉得特解气，可后来一想，如果真那样，我岂不是比她更加卑鄙无耻！”
    他笑着：“现在知道真相了，心里有没有好受点？”
    她含笑点头：“这就好，只要不是外公他”她是知道外公的手段的，如果他老人家真要插手管这些事，何筝根本不会在这个城市有任何立足之地，哪怕她有岳柯这个后台，或者其他富商的后台。
    他说：“爷爷不到万不得已应该不会插手的，你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她微微点头：“我知道！”
    还好，事情不关外公，要是事情牵扯到外公，她会很不安心的。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到现在这个地步，他终究还会来找她出手帮忙，那到时，她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