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对你很失望

    “你，必须让秦小鸥出手救太后！”是个女人的声音，冷冷的。秦小鸥不由得，更加好奇了。
    “我做不到！”是冷于冰的声音，“把时间放在我身上，不如去双侠门请顾大侠出手相助！”
    “废话！如果姓顾的肯出手，我们还用得着找秦小鸥吗？冷于冰，你该不会是看上秦小鸥的美貌，想假戏真做，和秦小鸥好吧？也是，秦小鸥虽然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好女子，但是那份美貌还是有目共睹的，你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受诱惑呢！”
    假戏真做？！什么意思？秦小鸥有些糊涂了！
    “你敢！如果你这么做，连王爷都不会原谅你，王爷为你做得还不够多吗？你还要给他增添多少麻烦！”冷于冰压低嗓子低吼。
    “你看我敢不敢！昊天他决不会为了这种事儿生我的气！反而是你，如果我告诉秦小鸥，你是奉命接近她，骗她离开京城，你说……”
    秦小鸥听到这，如果还不明白的话，就是傻子了。她愤怒的踹开房门，竟然看到冷于冰和云若霞在房内。
    冷于冰看到秦小鸥这个样子，着急的走过来，“小鸥，你听我解释，我对你是真心的。”
    “云若霞，你们太过分了！竟然这样设计我？”秦小鸥恨恨的看着云若霞，“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吧，你怎么不装了？继续装下去啊！”
    云若霞听到，秦小鸥的声声质问，脸色不虞，转头看向别处。
    冷于冰抓住秦小鸥的胳膊，“小鸥，你相信我。我承认一开始的时候，我是奉命接近你的，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没有一个字是骗你的，真的……我……”
    冷于冰本来就没读过多少书，没有什么文化，再加上她不爱说话，就更加笨嘴拙舌了。他见秦小鸥冷冷的看着他不说话，心里更慌，越慌就越乱，越乱就越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秦小鸥的眼神平静的让冷于冰不安，他讪讪的松开秦小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
    秦小鸥不屑的说：“说完了吗？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吗？”
    “我没有骗你！”
    “咯咯……这句话，你已经说很多遍了！”秦小鸥失望的看着冷于冰，“我对你很失望！”
    “我……”冷于冰欲言又止。
    秦小鸥没有再看冷于冰，转而问云若霞，“太后的病真的这么严重吗？”
    云若霞点点头，“如果不是太后的病太危急，我也不至于离开京城追到这儿来。我不想看到昊天那副着急，痛苦的模样！”
    “为什么不找我师父和诸位师兄？”
    “顾大侠正在闭关中，于外界隔绝，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请到他；你的诸位师兄散落各地，一时半会儿赶不来；你是唯一的希望。”
    秦小鸥得意的笑，“哟，这么说，凌英飞他现在很后悔休掉我了，很痛苦，很自责吧？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云若霞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么说你是决意不肯相救了？”
    秦小鸥慵懒的坐下，“你说呢？”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如果太后有什么三长两短，皇上至孝，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秦小鸥冷笑，有些伤感的说：“不放过我，又能如何？你要明白，第一，皇帝他想杀我，也要找得到我，天下那么大，总会有我容身之地的。第二，就算被抓，我也无所谓。就在几天前，我还天真的以为就算被退婚，就算名节已毁，我也能得到幸福，可是，我现在知道了，不能了，我再也不能得到幸福了。生死于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道这里，秦小鸥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不，不是没有意义，还是有区别的，死了，或许要比活着好得多！”
    云若霞突然重重的跪下，“秦小姐，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勾引了昊天，昊天他是……”
    秦小鸥根本不想听她说这些，愤怒的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溅起的茶水和瓷片反弹到云若霞的身上，云若霞惊呼了一声。
    “别在我面前演那些夫妻情深的戏码，我看着恶心！”
    云若霞一滴眼泪滑落，“我知道你讨厌我，恨我，可是，你也爱过昊天，你也不想看到他痛苦，是不是？我求你，你救救太后吧！听说……听说你小时候，太后很疼爱你的！你真的忍心不管她吗？”
    秦小鸥笑着说：“你以为我是那种以德报怨的烂好人吗？告诉你，我没那么蠢！”
    秦小鸥起身就走，云若霞大声呼喊，“秦小姐，我求你，求你不要……”
    秦小鸥边走边说：“我会去救太后的！”
    “谢谢，谢谢你！”云若霞高声道谢。
    秦小鸥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谢什么？我都说我不是以德报怨的烂好人了，你应该想到，我是交换条件的。你们害我不能得到幸福，你们也别想在一起，我要你们劳燕分飞，永远都不能在一起！要痛苦咱们就一起痛苦，谁也别想例外！
    这是你们逼我的，怪不得我心狠手辣！是你们欺人太甚！这都是你们自找的，与人无尤！
    秦小鸥揭了黄榜后，很快就被护送到了京城大内。
    她没想到再一次进宫是在这样情况下，皇帝和凌英飞都一副憔悴不已的模样。
    皇帝看到秦小鸥进来，激动得迎上来，“小鸥，你来了，快帮朕看看母后！”
    秦小鸥也不行礼，微微的抬起眼眸，只见凌英飞慌乱的移开眼眸，一副极不自在的模样。
    秦小鸥面无表情的说：“小鸥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多太医都治不好的病，小鸥也不见得能治得好！”
    “可是，如果连你都治不了，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人能治得了了！”皇帝无奈的说。
    秦小鸥不喜不怒，“皇上言重了！太抬举小鸥了，小鸥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皇帝很着急，“小鸥，咱们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好不好？你先救救母后！就算你救不了，朕也不会责怪于你的！”
    “这倒也不难，只是皇上需答应小鸥一个条件！”
    凌英飞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始终是没说出口。
    皇帝心急如焚，“好好好，朕答应你，让昊天娶你做王妃！”
    秦小鸥冷笑，“王妃？！想要我嫁给他，做梦！”
    皇帝紧紧的抓住秦小鸥的胳膊，“你想要什么？”
    秦小鸥挣扎开来，“小鸥想要的很简单，小鸥要玥王爷将他新娶的新娘子休掉，原因是她不守妇道，勾引玥王爷府中的侍卫。至于证据……那就要玥王爷自己搜集了，我想玥王爷对这个应该是驾轻就熟吧？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凌英飞想也不想的怒吼，“不，我决不会这么做的！”
    秦小鸥淡淡的扫了凌英飞一眼，“你可以拒绝，我没意见，不过就是取消咱们的交易而已！”
    凌英飞怒火中烧，“你以为这儿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吗？你别太放肆了！”
    秦小鸥得意的笑，“你以为现在是你能做主的吗？”
    皇帝说：“朕答应你！”
    凌英飞意图阻止，“皇兄……”
    “闭嘴！朕意已决，就这么定了！”
    秦小鸥得意的看着凌英飞，笑容灿如夏花。看到凌英飞痛苦的模样，她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她用眼神告诉凌英飞——你的痛苦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她娉娉婷婷的走到内室，刚搭上太后的脉搏，秦小鸥的脸色就变了，吩咐众人，“都下去，我治病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
    秦小鸥支走众人，坐到床边，淡淡的说：“太后，不要再装了！”
    “呵呵……”太后睁开眼睛，笑了笑。
    秦小鸥扶太后半靠在枕边，“太后，你为什么要装病呢？”
    “还不是为了秦丫头你吗？”
    秦小鸥皱着眉头，有些奇怪的看着太后。
    太后拉着秦小鸥的手，“秦丫头，哀家知道天儿他对不起你，你不要怪他好不好？”
    秦小鸥抽回手，“太后把小鸥骗到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当然不是，哀家想要你嫁给天儿！”
    秦小鸥的心‘咯噔’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太后在开什么玩笑？你的宝贝儿子已经把我休了，不是吗？”
    “天儿很孝顺，一会儿，你就说要想你救我，就必须娶你，他一定会答应的！”
    秦小鸥不屑的说：“哼！你儿子想娶，我还不想嫁呢！本小姐又不是没人要，至于非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吗？”
    太后着急的抓住秦小鸥的手，“秦丫头，哀家知道你恨他！他只是太年轻了，才会被那个妖女迷惑，你原谅他……你这么漂亮，又这么聪明，只要用些手段……”
    秦小鸥愤怒的起身，“我用不着这么下作！”
    太后也跟着下床，“秦丫头，你不要这么说。哀家知道你清高，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发生那样的事儿，你还能嫁给谁？从先帝为你和天儿指婚的那天起，你和天儿就注定一生一世纠缠在一起了。”
    秦小鸥听到那一句‘你还能嫁给谁？’，心，像针扎了一样的刺痛。
    “前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件事，只要离开京城，就没有人知道我是那个被休弃的秦小鸥了！”
    “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如果你将来的夫君知道你……那你怎么办？”太后尽力相劝。
    秦小鸥听得心烦，“不要再说了，该死的！”
    “秦丫头，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是哀家心中最完美的儿媳妇。那个什么云若霞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做哀家的儿媳妇？她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魅惑了天儿而已！是哀家不好，当初如果不是哀家极力反对天儿跟她在一起，天儿也不会为跟哀家赌气……”
    “太后！你就不要再为他解释了，我不想听，告辞了！”
    太后拉住秦小鸥，“秦丫头，不要走，就当是哀家求你还不行吗？你要哀家给你跪下吗？”
    秦小鸥看到两鬓白发的太后眼角含泪，心里有些不舍。秦小鸥的母亲过世得早，二娘又不疼爱她，而太后却对她很好，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似的。看到太后这样苦苦哀求她，她……竟然找不到拒绝的话。
    “太后，你不要这样，我……我……”
    “秦丫头，如果天儿真的娶个妓女做王妃，不仅他自己会被人看不起，连整个皇室都会因他的任性而蒙羞。那个时候，要哀家如何面对先皇于地下？”
    秦小鸥自嘲的笑，“太后觉得他娶我会比娶云若霞好吗？我已经名节尽毁，娶了我，他一样会抬不起头，被人耻笑的！”
    太后很生气的说：“这是他该受的，他自己种的苦果，要自己吃！”
    太后见秦小鸥一直不说话，“秦丫头，输给那样的女人，你甘心吗？你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一起，喝他们给你酿的苦酒吗？你那样大的本事，为什么不把他抢回来？”
    秦小鸥的心里本来就有恨，再加上太后这么一说，恨意更浓。她冷笑，“太后，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什么都没做吧？早在我进来前，我就说了，要想我救人，凌英飞他就必须休了云若霞！而且，我要他亲自诬陷云若霞偷人，哼！我受的这一切，云若霞也要受！”
    太后先是愣了一下神，随即说：“你有没有想过，休了也可以再娶。”
    秦小鸥怒火中烧，只要一想到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她就恨不得亲手杀了那对狗男女。秦小鸥一拳打在桌子上，“他们休想！”
    “哀家想好了，你去跟皇上说，哀家的病很麻烦，想要救哀家就要答应你一个条件，要天儿他娶你为妻，永世不得纳妾休妻！”
    秦小鸥最终被太后的一句话说服——“总之，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烟视媚行也好，柔情似水也罢，就是要他对你动心。等他对你动心之后，你再好好的跟他算账，这才是对天儿和那个云若霞最大的惩罚。咱们不仅要他们永远不能在一起，还要云若霞只能远远的嫉恨你的幸福！有哀家给你做后盾，你怕什么？尽管放手去做好了！那个臭小子太让哀家失望了！”
    秦小鸥按照太后的意思提出那个要求，有皇帝在，就算凌英飞再怎么不情愿，也非答应不可。秦小鸥看到凌英飞气得七窍生烟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秦小鸥得意的笑——凌英飞啊凌英飞，我不整到你痛不欲生，我就对不起我自己！
    凌英飞在秦小鸥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你今日的所作所为！”
    秦小鸥毫不在意，淡淡的回了一句，“本小姐试目以待！”
    秦小鸥坐在铜镜前，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凤冠霞帔下的自己竟然没有一丝将为人妻的喜悦，眉梢眼角中有的只是淡淡哀愁。
    秦小鸥不自觉的有些后悔当日的一时冲动——为了一时之气搭上一辈子的幸福，值得吗？可是转念一想，发生那样的事，我真的还会有幸福吗？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好了！
    小时候，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自己做新娘时的情景，只是想想就开心得不得了。没想到，真的坐上凌英飞的花轿时，心里竟然是这样百感交集。这种感觉竟然说不清楚，只知道不是什么开心的感觉。
    皇帝亲自主婚，京城上下炸开了锅，谁也没想到玥王爷会把自己已经休掉的未婚妻又娶回去。看热闹的人比上次玥王爷成亲时还要多，场面更加轰动。
    甚至有好事之人开了盘口，赌玥王爷这次能否顺利成亲。
    只是，这些与秦小鸥无关。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玥王爷府，秦小鸥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连自己是怎么下得轿都记不清楚了。像是个木偶似的任由喜婆摆布。
    一拜天地时，秦小鸥低下头竟然看到三双脚。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瞬间似乎是想明白什么事情，又似乎没有明白，只是本能掀开盖头，眼前的一切，惊得她说不出话来。
    她竟然看到，在凌英飞的左手边竟然还有另外一个新娘。
    秦小鸥愤怒的扯开那个女子的盖头，出现在她面前的果然是云若霞。
    秦小鸥恨恨的瞪了凌英飞一眼，转而轻描淡写的扫了皇帝一眼，“这就是皇家的信用吗？什么君无戏言都是放屁！”
    “放肆！秦小鸥，你好大的胆子！”皇帝身边伺候的老太监怒斥道。
    秦小鸥看都没有看那个太监一眼，冷冷的说：“你最好闭嘴，不然，我有的是办法叫你开不了口！”
    “你……”
    那个太监还想说什么，不过，皇帝看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吭声了。
    皇帝缓缓的起身，“朕没有骗你，休妻也休了，娶你也娶了，朕不觉得有哪一点违背朕承诺。”
    “那不得纳妾呢？”
    皇帝笑了笑，“谁说云姑娘是妾，她也是妻，平妻而已。民间平妻，两头大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秦小鸥第一次发觉这个皇帝的笑容一样那么讨厌，“皇上当真是英明神武啊！兄弟情深，小鸥算是领教了，只是……”
    只是，风水轮流转，难保你以后不会有求我的时候，到时候要我再出手，那是万万不能的了。
    这些话秦小鸥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她的眼神已经告诉皇帝她心中所想。
    皇帝没有来由的感觉到一阵不安，似乎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凌英飞缓步行来，“秦小鸥，你还要不要拜堂了，误了吉时可怨不得本王！”
    秦小鸥一巴掌打过去，“卑鄙！”
    凌英飞被这一巴掌惊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秦小鸥敢动手打人。他愤怒的挥掌还手，可是，秦小鸥那样高的武功，岂能被他打到，结果可想而知，他因为用力过猛，站立不稳，差点跌倒。
    秦小鸥远远的嘲笑道：“何必自取其辱？”
    皇帝也恼火了，“秦小鸥，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过分的是你们吧！”秦小鸥可不怕什么皇帝王爷的，施展轻功离开，“你们慢慢拜堂，本小姐不奉陪了！”
    离开玥王爷府，秦小鸥就再也笑不出来了，突然觉得自己很孤单，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孤军奋战，而他们却是一伙人，互相帮助。所以她注定是输！
    秦小鸥本想来客栈买醉，可她发现，客栈里冷冷清清的，根本没几个人，仅有的几个人也是在说她的闲话。只是见她以来，立刻就不敢吭声了。
    秦小鸥不想在这一帮子没有同情心的人面前买醉，因为她这么做不仅不会得到众人的怜惜，还会遭到他们的嘲笑。她不能允许自己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能允许自己成为笑料。
    所以，她的脚都没有踏进客栈一步，就回头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