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解气了吗

    就在这个那个讨厌的巫家四鬼又说话了，“如果你不交出解药，我就杀了他！”
    秦小鸥抬眼才看到平凡像她刚才一样，呼吸困难，脸色涨红。
    “你们……咳……你们放开他，不然，我死也不会救南宫越！到时候他就是你们害死的，我看你们的良心上怎么过得去。不怕实话告诉你，南宫越的时间可不多了！”
    看到平凡跟她一样咳个不停，秦小鸥就知道巫家四鬼已经放过他了，秦小鸥这才放下心来。
    “快点拿出解药！”
    秦小鸥怒道：“别忘了，现在主动权在谁的手里，你们最好给我配合一点！你们现在立刻马上现身！”
    巫家四鬼无奈，只得现身。
    秦小鸥看着凭空出现在眼前的四个人，他们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正怒气冲冲的看着她，好像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这个时候秦小鸥可不怕他们，他们现在是拔了牙的老虎，只能投鼠忌器。
    “我们已经现身了，请你为我们主子解毒！”
    秦小鸥挑了挑眉毛，“我请你们不要这么大声，你们会吓到我的，如果我因为一时害怕忘了怎么给南宫越解毒，那就全完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说是我害死他的呢，还是你们害死他的呢？”
    四鬼怒火中烧，偏偏拿秦小鸥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秦小鸥得意的看着四鬼，“还不给我和平少侠解穴！”
    四鬼忍着怒气，出手解了两人的穴道。
    秦小鸥盯着平凡，“你，是不是他？”
    平凡先是愣了一下，不明白秦小鸥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很快的，他就明白了，秦小鸥这是问他是不是当初她救的那个人。
    平凡点头，“是！”
    秦小鸥笑着点头，她一直在笑，可是她笑着笑着就突然出手打了平凡一拳。
    平凡所受的冲力太大，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嘴角渗出一丝血液，平凡毫不在意的擦干嘴角的血迹，笑着问，“解气了吗？”
    秦小鸥哼了一声，转过头，“你活该！”
    其实秦小鸥不过是嘴硬心软，她愤怒的出手是下意识的举动，她以为平凡会躲，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平凡竟然没有躲。看到平凡的笑和平凡流出的血，她的心早就软了，什么气都消得差不多了。
    其实她心里清楚，平凡的事不过是导火线，平凡并没有做什么真正伤害他的事，真正伤害她的是她心里的那个男人。
    “喂！你们两个够了没有？如果我们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叫你们生不如死！”
    听到巫家四鬼那讨厌的声音，秦小鸥更心烦了，“你给我闭嘴！别忘了，现在主动权在谁的手里。如果你们再惹我心烦，我就在你们主子身上加倍讨回来。”
    四鬼怒火中烧，偏偏只能忍气吞声，“那你也得快点啊，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万一……万一我们家的主子……”
    秦小鸥不慌不忙的坐下，“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我记得江湖上有很多关于你们的传言，大多数都是说南宫越曾经有恩于你们，所以，你们誓死保护他。好像是说，当年……”
    “够了，你不是要在这么紧急的的情况下说这些吧？”
    秦小鸥笑了笑，“当然不是了！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是不是真的如传言般重承诺？”
    “你到底想要我们承诺你什么？只要不是伤害我们主子的事，你说出来，我们就答应你！”
    秦小鸥得意的笑：“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要你们承诺我，今生今世，永远不跟我动手！”
    四鬼冷笑，“开玩笑，如果你要杀我们主子，我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吗？”
    秦小鸥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你们脑子有问题啊？我闲得发慌了，为什么要杀南宫越？只要他不伤害我，我根本不会对他做什么。”
    秦小鸥很郁闷，这个世界上，谁敢杀南宫越？杀了南宫越四个国家都会受到影响，各大钱庄都会受到波及，到时候一定会天下大乱。秦小鸥虽然不是上位者，可是，身为鸢国的国民，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同胞着想。
    当然更重要的是，杀了他一定会有无数的人追杀于她，到时候恐怕连双侠门都保不住她。
    “喂！你们到底想够了没有！你们家主子再这样拖下去，可能会……”
    四鬼立刻回应，“我们答应你！”
    秦小鸥这才起身走到床前，她拿出一个羊脂瓶，倒出一粒药丸给南宫越服下。
    南宫越幽幽醒转，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秦小鸥苦笑，“你真的以为我那么蠢，什么都没准备好就去冒险？我不想伤害别人，哪怕那个人是色狼！所以，我在酒里下了普通的迷昏药，如果你喝了就会产生幻觉，以为……这样我就可以躲过，可是，被你发现了。不过你发现的不够彻底，我在酒杯的边缘涂上一种无色无味的药，说它是药是因为它本身没有毒，但是它和另外一种一种没有毒的药掺在一起就会产生一种毒。这些药是什么，我无可奉告！”
    南宫越看着秦小鸥，“另外一种药涂在你的脸颊上？”
    秦小鸥笑，“是全身！”
    南宫越听到这，苦笑了起来，“没想到，我南宫越竟然栽在你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子！”
    秦小鸥听到南宫越用不谙世事来形容她，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南宫越命四鬼搀扶他起身，秦小鸥忙阻止，“你还是不要动比较好！你相信我，我无意伤害你，也不敢伤害你。你只要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你就没事了！”
    “你不怕我好了之后不放过你吗？”
    秦小鸥低着头，“不想放过我的，又何止你一个？可能这是我的命吧！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什么都没有了，努力保住清白又能怎么样呢？”
    说到这，强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慌忙转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眼泪。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她告诉自己，为了仅有的尊严，转头一定要比流泪快。
    可是，这次，她没有想到转头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平凡，就这样，她第一次在人前掉泪，而这个人偏偏是她不想看到的平凡。
    秦小鸥转头掉泪的那一幕，让平凡看傻了，他感觉自己的心在‘咯噔’了一下，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古井无波的心会再起涟漪。
    那一幕，真的好美，凄凉的美。
    秦小鸥迅速擦干眼泪，“你为什么还在这？走啊，我不想看到你！”
    平凡试图靠近，“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你走！如果你再不走，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你！”
    “杀人？你杀过人吗？我看你连鸡都没有杀过吧？”平凡的问话有些挑衅。
    “你……是，我没杀过人！可是，每个人都有第一次，我不介意让你做我的第一次！”
    平凡送出手中的剑，“那你动手吧！”
    秦小鸥愤怒的拿过剑，用剑指着平凡的那一霎那，她发现自己根本下不了。‘咣当’一声，她手中的剑掉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以前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现在又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我究竟做错什么了？我是堂堂护国将军嫡亲嫡亲的女儿啊，为什么府里的丫头都欺负我，为什么我的父亲明知道我受尽欺负一句话都不说，就因为我是个女儿吗？只有他，只有他对我好，可是，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连他都不要我了，为什么，为什么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秦小鸥泣不成声，好一会儿，平凡递上一方丝帕，“擦擦吧，发生这么多事，还是第一次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吧？现在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秦小鸥泪眼模糊的看着平凡，说不感动是骗人的。第一次，第一次有个人不是说无力苍白的话安慰她，而是要她痛痛快快的哭出来，要她将一切的不满，一切的委屈宣泄出来。
    “没想到平凡这么懂女人，真看不出来了！”南宫越的声音又一次想起。
    平凡没有说话，而秦小鸥也已经慢慢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南宫越问秦小鸥，“其实，你以前的事，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的，跟凌英飞的事，我也可以理解。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你又何必那么在乎凌英飞呢？对你好的又不止他一个，我想双侠门的人，应该对你很好吧？”
    秦小鸥苦笑，“是，师父和师兄们都对我很好，可是，师父整天忙着练功，动不动就闭关。我的武功大部分都是大师兄教的，可是，大师兄心肠太好了，他经常出诊，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他将心法，招式教给我之后，就离开了。二师兄沉迷医术，我的医术都是他负责教授的，不过他太沉迷医术了，只关心药材，根本不怎么管我。三师兄最好动，整天不见人影，我们都知道他偷偷下山了，可是十次有七八次都抓不住他，就算抓住他又怎么样呢？他天资聪颖，是我们四人中最天资最好的，可惜桀骜不驯，师父都很头疼。师父闭关，大师兄出诊，二师兄不问事，他就天下最大了……”
    说到这，秦小鸥原本很抑郁的心情，突然好多了，想起在双侠门的发生的事，她终于笑了。不过，她没有看到，此时平凡对南宫越点了点头。
    南宫越微微笑了笑，“就算你师父师兄都不在，不是还有伺候的丫鬟吗？你应该有其他朋友啊！”
    秦小鸥摇头，“双侠门里只有我们五个人，师父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不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南宫越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看来，你跟你大师兄的感情最好了！”
    “很难说，如果我完成了他布置的功课就高兴见到他，如果没有的话，就惨了！”
    南宫越也来兴趣了，“我看他温文儒雅的，不像会发脾气的啊，他发脾气时很凶吗？”
    “我也没见过他发脾气！”
    “那你怕什么？”南宫越有些迷糊了。
    秦小鸥说：“我怕他一句话都不说，死死的盯着我看。看得我心虚得不得了，就算道歉认错都没用，落荒而逃去练武，他都跟在后面远远的看着……唉，不说了，想起来就恐怖！”
    “哈哈，真没看出来你大师兄这么绝！”
    “你跟我大师兄很熟吗？我听大师兄一直叫你南宫！”
    南宫越点头，“其实，我跟你大师兄三年前就认识了，是他救了我母亲！”
    “哦！”
    秦小鸥和南宫越聊得热火朝天，平凡静静的看着，也不说话。
    不知不觉，鸡鸣天亮，秦小鸥也累了。
    南宫越中毒之后，身体本来就有些虚弱，再加上一夜没睡，脸色有些不好。但是，他还是起身让疲累不堪的秦小鸥休息，和平凡一起退出房间。
    南宫越见平凡想走，“我很喜欢小鸥，对你也很有好感，我们来一场君子之争，如何？”
    “我看得出你对小鸥很用心，我愿意和你来一场君子之争！别忘了，君子之争，你我都不能做不君子的事！”
    南宫越挥了一下手，“放心吧，我如果想要女人的身体，要多少没有？我要的是小鸥的心，她的心不该遗失在凌英飞那样的人身上，我不服气！”
    平凡嘴角微微弯起，“我也是！”
    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当秦小鸥幽幽醒转的时候，映入她眼帘的是招弟的身影。
    招弟见秦小鸥醒了，忙迎上去，“姑娘，你醒了？”
    招弟想要去搀扶秦小鸥，可是，多年来秦小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她不习惯有人伺候，自然想都不想的拒绝，“我不用你伺候，你下去吧！”
    可是招弟却没有听秦小鸥的话，傻傻的站在那，而秦小鸥并没有注意这些。很快，秦小鸥就收拾好了，正要出门……
    招弟却拦住了她，跪倒在秦小鸥面前，“姑娘，求求你，不要赶招弟走！留下招弟吧，招弟会做很多事情的，招弟会好好伺候你的！”
    秦小鸥想要扶起招弟，可是招弟却不肯起身，秦小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些手忙脚乱，“我不需要人伺候，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招弟着急的直掉眼泪，“姑娘，求你留下我，如果你不留下我，冯妈妈见我没用，一定会逼我接客的。招弟自知自己没有什么姿色，到时候一定会跟红儿她们一样，接不到什么客人不说，就算接到了，也是一些有特殊癖好，又没有什么银子的客人，更别想，有好心人替我赎身了。我……我不想这样！”
    秦小鸥有些晕晕乎乎的，她不知道招弟口中的特殊癖好是什么意思，但是，直觉告诉她绝不是好事。
    把不把招弟留在身边伺候，对秦小鸥来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事，既然这对招弟来说这么重要，她也不介意身边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这样也不至于太过孤单。
    招弟见秦小鸥同意留下她，对秦小鸥感激涕零，跟在秦小鸥身后寸步不离。秦小鸥事无不可对人言，也不在乎招弟是不是跟着她。
    秦小鸥推开门发现偌大的想容馆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人都到那里去了！”
    招弟低头，恭恭敬敬的说：“姑娘们都在睡觉呢！”
    秦小鸥愕然，随即苦笑一下，是呀，这是妓院嘛，白天自然是没什么人的。
    秦小鸥一走出想容馆，街道上的人就把目光积聚在她的身上，有些人甚至指指点点，嘀嘀咕咕的。以前，秦小鸥看到这种情况会怒火中烧，可是，慢慢的也就不那么在意，直接当他们不存在。
    而招弟不一样，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在妓院中长年伺候人的生涯，让她早早的就学会了看人的脸色，所以，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些人不怀好意。胆小的她，不由得有些害怕，紧紧的跟着秦小鸥，生怕秦小鸥落下她一个人。
    秦小鸥听到招弟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知道她害怕，“招弟，你回去吧！我去郊外竹林里练会儿武，很快就回去！”
    招弟着急的摇头，“不，姑……姑娘，招弟不想待在想容馆里，带招弟一起出去吧，招弟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出来看看外面是什么样了！”
    秦小鸥听她说得这么可怜，鼻子也酸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伸手揽住招弟的腰，施展轻功离开。
    招弟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立即闭上眼睛，‘啊啊啊’的尖叫了起来。
    秦小鸥不仅没有生气，还‘咯咯’的笑了起来。
    招弟听到秦小鸥的笑声，也就没那么害怕了，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空中飞翔，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害怕，可是慢慢的就适应了。微风拂面的感觉那么舒服，像鸟儿一样在空中自由的飞翔，不禁张开双手，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身心的舒适让她，‘咯咯’的笑了起来。
    很快，她们就到达目的地了，招弟虽然意犹未尽，可是，仍旧很乖巧的坐在一边看秦小鸥练武。
    招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一副画面，她不觉得秦小鸥是在习武，她觉得秦小鸥分明就是在跳舞，应该说是舞剑。很美，很美，好像仙子下凡似的，想到自己跟着这样一个神仙似的姑娘，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更何况秦小鸥还对她这么好。
    想想这个，想想那个的，很快，秦小鸥就收剑来到她身边。
    秦小鸥微笑着问，“饿了吧？”
    招弟摇头，“不，不饿！”
    秦小鸥知道就算饿，招弟也不敢明说，笑了笑，“可是我饿了，咱们去用早膳吧！”
    招弟慌忙点头，“是！”
    秦小鸥揽着她的腰，“走了？”
    招弟对飞翔的感觉很期待，自然开心的点头。
    很快，秦小鸥就带招弟来到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栈，吩咐小二给她准备个雅间，点了一些早点。
    这个客栈的行动很快，饭菜很快就端了上来，秦小鸥见招弟站在她身后，无奈的摇摇头，拉招弟坐下，“一块吃吧！”
    招弟急忙起身，“这……这不和……”
    秦小鸥根本不等她说完，“不要跟我讲规矩！如果你想讲规矩就去跟着讲规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