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气死我了

    就算是在两个师兄面前，那不羁的样子也没有收敛多少，意思性的拱手施礼，“大师兄，二师兄！”
    郑智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说几句，“三师弟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师父马上就要出关了！”
    莫商摊了摊手，有些生气的说：“别提了，我碰到一个恶婆娘，耽搁了好长时间，气死我了！”
    郑智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并不比南宫越好多少，最是花心不过了，摇摇头，只是不理他。
    莫商走到秦小鸥面前，“怎么了小丫头，生我的气了，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
    秦小鸥不情愿的福了福身子，“三师兄！”
    莫商上下打量秦小鸥，忍不住调笑道：“小师妹越长越标志了，比之前……”
    秦小鸥打断，“三师兄，师父马上就要出关了，你不要再闹了！”
    没一会，想起了‘喀喀喀’的声音，四人想也不想，反射性的下跪，“弟子恭迎师父出关！”
    “呵呵……都起来吧！”
    “谢师傅！”四人应声起身。
    秦小鸥看着他的师父，有时候她真的怀疑他的师父不会老，这么多年了，跟第一次见到他时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就连她的大师兄也说没见师父发生什么变化，真是让奇怪！他永远都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仍旧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
    顾晚秋看了看四个徒弟，说实话，整体来说，他对这四个徒弟都很满意。只是，四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毛病，不过，顾晚秋不是那种苛求的人，他知道人无完人的道理，就算寄予的希望很高，也不为难自己的徒弟。
    顾晚秋伸出一只手，“来，让为师看看你的武功进步了没有？”
    秦小鸥明明知道会有这么一说，可是还是忍不住紧张。心脏好像要从嘴里跳出来似的，本来还想着她是第四个，有时间慢慢调整。
    没想到师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紧张看向师兄，不是吧，要出问题一起出，那还不死？
    该来的，怎么也躲不了，很快就轮到她了……
    第一招，秦小鸥勉勉强强的躲了过去，不过，还是有些狼狈，顾晚秋以为秦小鸥没尽全力，有些生气呵斥道：“用心，尽全力！”
    秦小鸥现在是欲哭不能，不是她没用心，而是……
    顾晚秋一掌打来，秦小鸥避无可避，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掉了，眼看着这一掌就要打过来，秦小鸥紧张得不得了，她能从那凌厉的掌风中感觉得出来，这一掌很厉害，如果真的勉强受了，一定会受内伤的。
    好在顾晚秋见秦小鸥实在躲不过，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秦小鸥也没想到师父的武功这么厉害，眼看着就要打到了，没想到还能收回去，看着师父目光凌厉的看着她，她慌忙跪下，“师父息怒！”
    “你是不是忘了双侠门卯时行功的规矩？为什么功力不增反减？”
    “鸥儿一刻也不敢忘记！”
    郑智上前一步，“师父，徒儿这段时间一直跟小师妹在一起，小师妹真的有每天练功，她的功力之所以退步是因为，小师妹之前受了内伤，后来又为他人打通任督二脉损失了真气。是徒儿不好，身为大师兄没有尽到监管的责任！师父要罚就罚徒儿吧！”
    顾晚秋虽说有些严厉，但是对弟子十分疼爱，“受伤了？怎么会受伤？”
    说着扶起秦小鸥，在顾晚秋搭上秦小鸥手的那一刻，表情很奇怪，喃喃自语，“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秦小鸥很奇怪的看着师父，为什么觉得师父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呢？奇怪！
    不止秦小鸥，连她的三个师兄也是这幅表情。
    顾晚秋看了看几个人，“为师知道你们一直觉得双侠门里有很多秘密，也一直觉得师父很奇怪！只是，现在还不是让你们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双侠门的规矩不能破，功未至八重不得进入这扇门，等你们的功力达至第八重，进去之后就知道一切了！”
    莫商忍不住问，“师父，为什么一定要等到第八重呢？”
    “为师只能说，等你们的功力到达第八重，武功会发生质的飞变！”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怎么明白。
    顾晚秋也不多做解释，拿出一张图，“为师这次把你们都招回来，就是要把这个给你们。”
    四人迎上来，莫商嘴最坏，“藏宝图吗？”
    顾晚秋看了他一眼，他低下头，偷偷的挑了挑眉毛，他觉得师父就是太一本正经了，好没意思的！
    顾晚秋指着图上四处红星标志的地方，“你们一起去这四个地方，取出里面的东西！记住，一年之内必须完成任务！”
    莫商挑了挑眉毛，“这还不简单，根本用不了一年！”
    顾晚秋摇摇头，“事情没你们想得这么简单，那四枚指环要有缘人才能得到。如果没有缘分，就算在你们面前，你们也拿不到！而且，如果你们的武功没有练到第八重，就算有缘也拿不到！”
    秦小鸥嘴里没说什么，心理却不怎么相信，这也太夸张了吧！
    顾晚秋也不多说什么，等他们到了那里自然会明白的。
    莫商嘀咕一句，“有没有这么夸张？”
    “以你们四个现在的武功，如果不好好的勤加练习，一年之后一定拿不到那四枚指环。如果是那样，你们也不用回来了，因为那个时候，天下大乱，那儿都没有你们容身之地了！你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
    四人见师父这样严肃，隐隐的觉得可能真的会发生很严重的事情，虽然他们不从政，但是一样清楚四国表面上和平相处，实际上都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吞并他国的机会。可是他们不明白的是，就算天下大乱有怎么样呢？以他们的武功自保绝对没问题的，双侠门与世隔绝更不会有事的！
    如果真的会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变故，四枚指环就能扭转乾坤了吗？双侠门究竟有多少秘密？看来一切都要等到功至八重才能知道了！
    秦小鸥跟在师父身后，不时的偷看师父，心里一直打鼓，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师父把她叫出来，只说了一句——跟为师走！然后就走了。
    恍恍惚惚的，秦小鸥跟师父到了竹林，这个时候顾晚秋突然转身，秦小鸥一时不察，差点撞了上去，幸好她是习武之人，能够止住自己的身形。
    秦小鸥恭敬的低下头，“师父！”
    顾晚秋伸手摸了摸秦小鸥的脸颊，“四丫头，苦了你了，瘦了这么多！”
    秦小鸥有些感动，眼角含泪，摇了摇头，“鸥儿没事！”
    “不要再闹了，也不要再想了，相信师父，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给你一点时间，做好你自己的事，好好练功。师父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秦小鸥目瞪口呆的看着师父，眼角的泪水滑落，惊喜的问，“师父……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说…………不对啊！如果回到我身边，云若霞怎么办？”
    顾晚秋叹了口气，“四丫头，不要管这些事情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练武，尽快练到第八重，等你练到第八重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会解决的！”
    “可是，我还是……”
    顾晚秋摇头，“四丫头，师父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乱你的心神，是要定你心神的让你好好习武的！”
    秦小鸥低下头，“鸥儿谨记师父教诲！”
    话虽然这么说，秦小鸥的心里还是波涛汹涌，不能安静。
    顾晚秋捋了捋秦小鸥的长发，“多的师父不能说，师父只能说，昊天是师父看着长大的，师父了解他的性子，他，绝不是负心之人。你仔细想想，那个云若霞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吗？”
    秦小鸥这时突然想起，云若霞曾经一个人大半夜的跑到冷于冰的房间里……
    对呀，普通女子怎么会这么做呢？而且她说话的语气，跟在我一起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我想起来了，云若霞她……”
    顾晚秋见秦小鸥笑了，心情也好了很多，“好了，不要想这些了，心里挂着事不利于你练功！现在你三位师兄都快到第八重了，只剩下你还在第六重磨蹭……如果你再不努力练功，为师决不原谅你！”
    秦小鸥低下头恭敬的说：“鸥儿一定摒除一切杂念努力练功，不负师父期望！”
    “好！你知道就好，下去吧！”
    秦小鸥心情雀跃的离开，她不知道她师父的本事有多大，可是她知道，既然他说了，那她就可以放心了。没有把握的话，他根本不会说。
    真想快点见到，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苦衷，如果是真的，那……我不是错怪他了，我给他惹了很多麻烦，他……会不会生我的气？
    秦小鸥忙摇摇头，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好好练功，不然师父要生气了。
    秦小鸥不知道她刚走远，顾晚秋就朗声说了一句，“出来吧，不要躲了！”
    这个时候，从竹林里闪出了一个人——正是消失了很久很久的冷于冰，他抱拳行礼，“顾前辈，晚辈多有冒犯，请顾前辈息怒包涵！”
    顾晚秋上下打量冷于冰，“是你？你这样跟着四丫头多久了？”
    冷于冰低下头，“晚辈没有恶意，晚辈跟着素……秦姑娘只是为了尽我的能力保护她，虽然她的武功很高，但是江湖险恶，还是小心一点好！”
    “我只是问你跟着四丫头多久，又不是问你为什么跟着他，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冷于冰这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越解释越错，“从秦姑娘误会我骗她之后，我就一直跟着她！”
    顾晚秋点了点头，“你刚刚看到四丫头那样开心是不是很难过？”
    冷于冰毫不犹豫的摇头，急急分辩，“不，我很开心！我承认我很喜欢她，可是对我来说，只要她开心就好。她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她开心就是我开心！”
    顾晚秋从冷于冰认真的表情中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忍不住再次仔细的打量冷于冰，“你小子很不错！我喜欢！如果你和四丫头有缘，我倒是乐见其成！”
    冷于冰愣了一下，看顾晚秋刚刚的表现，似乎很想秦小鸥和凌英飞在一起的，怎么现在又说这种话。
    顾晚秋知道冷于冰在想什么，他会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我告诉四丫头凌英飞的事，是想她放下心中的包袱，安心习武。至于四丫头的归宿，我决不会插手，只要是她喜欢的就好！只是，你这样躲在暗处，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明白你的心意。”
    冷于冰苦笑，“她的身边已经有很多人了，不需要多我一个，我不想让她心烦，只想要她快乐！”
    顾晚秋越看这个冷于冰越喜欢，忍不住拿他和凌英飞做比较，可是，这么一比较，吓了一跳，他竟然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谁胜谁劣！
    如果这个选择让四丫头自己做，她该怎么办呢？不对，不止他们两个，还有南宫越和那个叫平凡的杀手，真是一团乱麻！
    现在还是先除却这些麻烦，要那丫头专心练武比较好！
    顾晚秋对冷于冰说：“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我们先不说这个，四丫头在这儿挺好，很安全，你回去吧！我想你也领教竹林阵法的厉害了吧，困在这里很久了吧？跟我一起走吧！我也想去见见那个南宫越！”
    冷于冰低声应是，跟在顾晚秋的身后走。
    顾晚秋问，“小子，我看你的身手很好啊，皇帝怎么会愿意放你出宫呢？宫里恐怕没有比你武功更好的人了吧？”
    冷于冰笑了笑，“晚辈只是学了一点皮毛而已！”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话，我总算知道皇帝为什么愿意放你走了。跟你说话太痛苦了，你永远都抓不住别人话中的重点！”
    冷于冰很尴尬的低下头，“皇上是仁君，知道晚辈去意已决，自然不会为难晚辈。皇上还说，只要晚辈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回去！”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两人还真有一见如故的感觉，竟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最后还成了忘年之交。
    不知不觉的两人就来到了南宫越所在的客栈，顾晚秋本来想请冷于冰到双绝谷坐坐，可是后来想想，秦小鸥好不容易才稳定心神，不能再节外生枝了。最后，只得作罢！
    顾晚秋第一次见到南宫越的时候愣住了好一会，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脸色变得铁青，很生气的说：“南宫越，我明白了，全明白了！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亏四丫头对你的印象这么好！请你离四丫头远一点，我不想她将来受到伤害！”
    南宫越见凭空冒出一个陌生人，还是个武林高手，先是很奇怪，后来从他的话中判断出来人的身份——他是郑智的师父，双侠门的门主顾晚秋！
    听到他的声声指责，他无以为辩。
    他不知道顾晚秋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南宫越低着头，蚊子哼哼似的说：“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我也不想这样，我对秦姑娘绝无恶意！”
    顾晚秋的脸色慢慢的缓和下来了，“你走吧！”
    南宫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南宫越起身，“晚辈告退！”
    顾晚秋看着南宫越留在地上的泪水，心像被针刺了一下，眼看着南宫越慌慌张张的离开，他忍不住阻止，“南宫姑娘！”
    南宫越像被施了定神咒一样愣在那里，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身份是这样被拆穿的，可是，这种感觉……真好，真的很好，终于……终于有人知道他是她，终于有人知道她是个姑娘了！
    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前辈是如何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可是，现在这些并不重要了，不是吗？现在的她只觉得很心痛，心里很难受……
    南宫越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以来第一次能够这样痛痛快快的哭出来，第一次不用在人前戴面具！
    顾晚秋递出一方丝帕，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的功夫，他就见了两个痴情人，傻得让人心疼，这样的人应该幸福的。
    爱一个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应该是能大声喊出来让全世界都知道的，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子明明爱，却不敢说出口，这是何其的不幸！
    不由得暗叹自己老了，这样年少轻狂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只是这样年轻的他们真的能挑起战乱带来的重担吗？
    南宫越擦干眼泪，“失礼了！请前辈多多包涵！”
    顾晚秋说：“我知道你一定有你自己的难处，所以才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不敢对睿儿表白！我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你解决自己的难题，比一直跟在他身边，防备他爱上四丫头要有意义的多！”
    南宫越仔细想想也是，为了防止郑智跟他的小师妹发生关系，自己以男人的身份缠着秦小鸥确实不道义。秦小鸥不爱她还好，万一爱上她，却发现她是个女子，那……一切就不可收拾了！
    秦小鸥那样好的女子，她不愿伤害她，而且早就拿她当姐妹了。
    如果郑智知道了，哪怕他不爱秦小鸥，也不会原谅她，更不会接受她。
    只是，真的有机会名正言顺的恢复女儿身吗？外人不知道南宫家的事，她却知道的清楚，那些所谓的族人，所谓的长辈各自有各自的盘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怜她一个弱女子，小小年纪就处在虎狼窝里挣扎……
    她能够在南宫家站稳脚步，已经很容易了，而所谓的当家人不过是众人争权的结果！
    她不是不想恢复女儿身，只是，如果让众人知道她的身份，那么不仅仅是她，连她的母亲也会跟着倒霉！可是，真的要顶着一个假面具过一辈子吗？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总要她一个人在这权欲的漩涡里苦苦的挣扎呢？想要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就这么难吗？为什么永远只有她一个人孤独的孤军奋战呢？她也是女人，一个渴望被保护，被爱惜的弱女子！天为何如此不公，想留住自己倾心爱恋的人就这么难吗？
    送走了冷于冰和南宫越，顾晚秋心里也不好受，这些年轻的孩子为情所困，暗自神伤的也确实是可怜，可是，现在真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