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神经病

    沐然这个名字贯穿苏郁染整个青春时期，她跟这个男孩从小一起长大，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沐然是公认的理科天才，人人称赞的神童，而在学业表现上一点也不亮眼的苏郁染，跟其他女孩子一样，默默地喜欢上了这个温柔俊郎的白衣少年。
    可惜他高中毕业后就出国了，再也没有联系过。
    想起这个人，苏郁染心情百感交集，好像看到了年少时期的自己，如今回头看，她对以前的自己一点也不满意。
    其实她也可以很优秀，只是被那个别有用心的父亲引导错了方向。
    回过神，苏郁染转动方向盘，把车汇入另外一条狭窄、车流汹涌的道路，彻底甩开了那辆面包车。
    眨眼间就跟丢了对象，面包车里的人万分惶恐，立刻打电话，“老板，跟丢人了！”
    一道夹杂着愤怒的女声冲破他们的耳膜，“废物！跟个人都能跟丢！”
    摆脱跟踪后，苏郁染开车前往目的地，思绪一直浑浑噩噩，直到走进餐厅，服务员亲切的问候才让她回神。
    “小姐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苏郁染点头，说出沐然的名字，服务员用电脑核实之后，微笑目送她，“你的右手边的39号桌，祝用餐愉快。”
    苏郁染拎着手提包施施然走进去，经过旋转玻璃门，往右边转身，一眼就看到沐然坐在那里。
    他穿着白色西装，脊背笔直，英眉挺鼻，鼻梁上架着薄薄一副眼镜，这么多年过去，少年已经进化成了男人，帅气的外表间多了一股成熟稳重，苏郁染心想，现在一定有更多女人对他趋之若鹜。
    平复好心情，苏郁染提包走过去，沐然面带温和笑容站起来，绅士地拉开椅子。
    “谢谢。”苏郁染礼貌道谢，坐下。
    沐然回到她的对面，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直白间，似乎还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其他内容。
    苏郁染歪着脑袋勾了勾唇，开玩笑的口吻，“这么多年过去，你倒是看人越来越直接了，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不是。”沐然收回目光，双手互相握在一起，嗓音清越悦耳，“我是在惊讶，几年不见，你的气场越来越强大了，像女王一样，走过来的时候，周遭为之黯然失色，而你在发光。”
    苏郁染哭笑不得，右手支着脑袋，“看来国外的水很养人，把你养得又帅又油嘴滑舌，应该更招女孩子喜欢了。”
    沐然眼中夹笑，端起清茶微微抿了一口，“我倒没注意这些方面，你怎么样了，最近过得还好吗？我看到了关于你的一些新闻，很担心你会一时冲动做出傻事，等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就耽搁到了现在。”
    “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苏郁染心中淌过一丝暖意，望着窗外的夕阳余晖舒了口气，“还好吧，起码还能坐在这里跟你有说有笑。”
    沐然凝视着她的眼，目光中流泻出心疼，犹豫片刻，还是把心底最想知道的答案的问题脱口而出，“孩子的父亲知道是谁了吗？”
    苏郁染眼角跳了下，佯装风轻云淡，“我从来没想过去调查孩子的父亲是谁，他是谁都不重要，我不会跟他有任何关联，孩子是我自己的。”
    “可是你要带着孩子独自过一生吗？”沐然有些不能理解她的想法，“你现在还年轻，前途无可限量，而且其实我想跟你……”
    “我不后悔生下宝宝，他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苏郁染轻声打断沐然的话，眼睛里是沐然从未见过的柔情，“在我承受外界的辱骂那段时间，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想我可能难以支撑到现在，有了他我才发现这个世界还有值得赞美和留恋的地方。”
    沐然顿了下，嘴唇开合几遍，到底还是把心里的话咽回去了，看她这样的态度，也许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然而苏郁染察觉到了他的欲言又止，“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没说什么，就是感慨你这个单亲妈妈太厉害，居然能以一己之力扛下那么多负面影响，让我很想保护你。”沐然说的是真心话，可是他用的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口吻说出来，只给苏郁染一种他说玩笑话的感觉，笑笑之后，便没怎么在意。
    抿了口香茶，她颇为紧张地握了握手指，笑着问：“有女朋友了吧？”
    “没呢。”沐然语气没有一丝犹豫，“守身如玉到今天。”
    苏郁染微微愣了下，心中有种难言的郁闷，旋而扬了扬嘴角，“一定是你要求太高，不肯答应人家女孩子。”
    沐然拎起茶壶为她蓄满杯子里的茶水，“我的要求其实不高，就是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如果不喜欢，就算长得再好看再优秀，我也没有兴趣去接触。”
    苏郁染低低笑了下，“能让你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不优秀呢？你这句话前后矛盾了啊。”
    “唉，其实不矛盾。”沐然意味深长地看了苏郁染一眼，可惜后者恰好垂眸喝茶，没有看到他眼神里的缱绻柔意。
    两人多年不见，话题多到没完没了，苏郁染感慨造物主的厉害，能把一个原本就完美的男人锻造得更加无可挑剔。
    正聊得火热，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疯狂震动，苏郁染拿起来瞟了眼来电人名字，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回去，起身向沐然道：“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