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大梁氏剑

    这是月楼的传统项目。一楼的比武台，多是身手出色的平民武者在上面交手，赢的可以得到金钱，奖励。输的也有个安慰奖。
    一些极度出色，或是有绝技在身的武者，上场比武，被人看上。就会有很大的可能被贵族招到麾下，甚至有人被修行宗派收入门下，被武道高人收做徒弟。瞬间就拜托了平民的窘迫境地，出人头地指日可待。
    所以这个比武台也被称作跃龙台。长年不休，每日都有无数人上场较量。有人比武，自然会有庄家开赌盘。月楼光凭这一项，可谓日进千金。
    “好，这一招漂亮，绝地反击。揍他，揍他。倒，倒，倒。好样的，老子眼光果然没错，哈哈哈，一赔四，净赚两千两白银。”比武台上，瘦小的少年绝地反击，一举赢得了比赛。
    三楼的两位武者，眉开眼笑。他们压注在少年身上，赢了自然开心。
    “小子，干的不错。这一百两银子，赏你的。”左边的武者，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随意一挥，那张轻飘飘的银票就和杀人的暗器一样，转眼就飞到了比武台。
    “那少年，我家主人想请你喝一杯，交个朋友。可否赏光？”四楼的栏杆上，一个侍卫打扮的武者，对着少年发出邀请。
    “这就来。”少年满是疲惫，一身伤痕。但精神却是旺盛，打赏的银票，就和雨点一样飘落下来，令他心花怒放。这一场，至少赚了数千两赏银，足够他几个月的练武开销。
    “大爷真是好眼力，恭喜恭喜。这位大爷，最新最劲爆的讯息，十两银子绝对物有所值，来一份呗。”
    左边的武者回头，瞧见白衣侍者还在哪里唠叨，连忙挥手制止：“行行行，怕你了。赶紧说，什么消息。”
    “咳咳！”白衣侍者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才道：“今日午时，在皇城大校场，进行了一场大战。参与者有长公主，五皇子，六皇子，九公主，十三皇子共十人。”
    听了这开头，右边的武者也转过头来，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他道：“别给我虚头巴脑的，直接说重点。”
    “呃。”侍者听闻，便直接道：“十三皇子虞沧海，单枪匹马挑翻长公主，五皇子，六皇子，七公主，八皇子，九公主，十公主。一个打七个，还是围攻。长公主被打的惨不忍睹，五皇子被打的满地找牙，六皇子被打的不省人事，八皇子断了七根肋骨。”
    侍者说道这，就见一张白花花，面值百两的银票突然竖立在眼前。他喜笑颜开，瞬间就收进了口袋，低头哈腰的笑道：“大爷真阔气，有何吩咐，您尽管说。”
    “从头到尾，清清楚楚，仔仔细细的给我讲一遍。关于今天校场的一切。”
    “好叻，大爷您坐，我细细给你讲…”
    侍者讲完离开了。
    左边的武者便道：“今年三月，我在月楼见过六皇子虞太华。以武士中阶的修为，在跃龙台连挑十六位武士高阶的武者而不败，最高时，同时对付三名武士高阶的武者。甚至越级挑战，和一个武师初阶的交手，不分胜负。能进月楼的，都是同境界中的佼佼者。”
    “单单一个六皇子，就无愧皇家无弱手的称号。结果今天跟我说，这样的天才，被人一招就打的不省人事。这叫我说什么好？”
    右边的武者也叹道：“围攻可不比单挑，结果还是摧枯拉朽。那虞沧海据说也就是武士中阶的修为。怎么差别这么大？一个打七个啊。这是什么怪物，只怕就是我这个武师中阶的上去，也要被打的满地找牙。”
    “要是我没记错，十三皇子的母亲是侍女出身，还被杀了。以前谁都敢欺负他，并没有听说什么出彩的地方。”
    “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这才是可怕，忍辱负重，一朝腾飞。深合武道的道理。”
    “你们七个一起上吧，不要浪费我时间。满地找牙。你不服？看看这些话语，真乃大丈夫，霸气非常。明日里，整个元京都会被传遍。有乐子看了。”
    宫城。左相府。
    书房里，左相正听着管家的汇报，内容正是关于虞沧海的。
    当管家说完，左相沉默了半饷，才自语道：“乱世出英雄啊。”
    左相王猛，位列三公，金印紫绶，封侯爵，是当今虞朝官职最高的人。
    王猛是活着的英雄。平民出身，十六岁替父从军。靠着实打实的军功，从小卒做到二品镇东将军。然后弃武从文，入阁拜相。在先帝时期，就是左相了，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
    就是现在最威风的神武侯高长恭，见了王猛都要恭敬的喊一声老师。
    王猛走了几步，推开了房间的窗户，看了看天空。半饷，突然说到：“你去内库，把大梁氏剑拿出来，还有王氏甲，给十三皇子一并送去。”
    “啊！”管家大吃一惊，从不质疑王猛的他，都连忙劝阻道：“老爷，这，这怎么行。这是您的荣誉啊。而且会被御史弹劾的，右相前车之鉴，现在可是大忌讳啊。”
    “去拿过来吧。”王猛笑了笑，语气淡然，却坚定。
    “是。”管家无法，只好走了出去。当他在回来的时候，身后便跟着两个黑衣武士，一个人捧着一把巨大的双手长剑，无鞘，无光，无刃，好像是最粗糙的兵器。另一个人则捧着一套软甲，流光溢彩，如同美玉制成。
    “老爷，现在送过去么。”管家对着王猛拜倒。
    王猛走过来，伸手拿起了长剑，留恋的抚摸着，叹道：“四百三十年前，大梁王朝开国皇帝，仿造古时神器，九牧之剑。亲自督造了四把神剑。一把自用，一把太子，一把丞相，一把太尉。象征君主，继承人，智慧和武力。号称大梁氏剑，是梁朝的国宝。”
    “三十年前，我还是镇东将军，领兵出征天龙帝国。在回程时，奉元老院的密令，伏击大梁朝，将他们全部葬送在归途中。就连他们的太子，也都被我一刀杀了。这一把，就是战利品。是大梁氏剑中的太子之剑，被先帝赏赐给我。”
    “剑是双手剑，行的是霸者之道。长六尺六，宽六寸六分，重三千六百斤。以玄晶，陨铁，龙钢，大妖精血熔炼而成。剑成有灵，自行择主。本是下品灵器，但无人可用，连法器都不如。在我这里，也只能当做摆设，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作用。”
    王猛单手随意挥了挥大梁氏剑，轻飘飘，完全没有三千六百斤的样子，好像稻草。他索然无味的道：“我已经九十三岁了，寿命无多。成不了真人，终究是虚妄。权力，地位，财富，美色，都没有力量，寿命来的重要。”
    王猛将大剑放了回去，又拿起了那件流光溢彩的软甲，抖了抖，道：“这是我年青时，天工派送我的宝甲，随我东征北伐，不下四十余年，多次救我性命。王氏甲，天下利器。可惜，在我第六境之后，就在没有穿过了。”
    “我在相位上坐了快三十年了，也该给后辈腾位子了。未来，还是他们的。去吧，现在就送过去。这天下将乱，必然是英雄辈出。可惜啊，我却老了，是生不逢时。不然，我也想去领教一下虞沧海的威风。”王猛笑了笑，挥了挥手，打发了管家。
    “诺。”管家应声道。
    丹有九品，器有九阶。
    传说九品丹，一颗就能让普通人跨越人间境，直接到易灵境的宗师阶段。废材变妖孽，猪头变神龙，可以逆天改命。但其实，九是数之极，基本是没人见过。虞沧海服用的宝命全形丹，就是七品丹，全大陆都排在前十。
    器有九阶，分为利器，法器，灵器。有上中下三品。正好对应九阶。
    利器，指锋利的兵器，也比喻杰出的人才。多是凡兵，是人间境的武者使用的兵甲。王氏甲，称为天下利器，是这个阶段的最高工艺。
    法器。则是超凡境所用，它可以激发精神的力量，吸引天地之力的加持，可以振幅武道气劲的威力。每一件都是国家重器，非常珍贵。许多世家，宗派，部族的传承之宝，就是法器。
    灵器。则是国宝，如大梁氏剑，举国之力也造不出几把，因为材料可遇不可得。世间流传极少，都是镇压气运的宝物。
    其实说直白点，则是灵器有灵，会自行择主。大梁氏剑就是如此。虞朝得来了，没人能用，才赐给王猛。他也同样用不了，还不如一把好点的利器。
    世间能见到的最高兵器，就是中品灵器。在三十年前，八国讨伐天龙帝国的战争中出现过。由大周朝的一位武道真人祭出，在城墙上正面击杀了龙霸天，也就是天龙帝国当时的皇帝。
    上品灵器，就是九阶器，称为神器。传说古时有圣人，一统天下，划分大地为九州，牧天下之金，铸九剑，以象征之。这九剑，就是神器，称为九牧之剑。也是世间唯九的神器。同样的，谁也没见过。
    只是据说，圣之帝国的开国大帝，就曾经得到过一把神器，从而开创了圣之帝国。他死后，神器便不知所终。后世之人，便称国家为神器，社稷神器由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