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吃
    “夏董、乔董，午安！”
    夏今豪和乔路到达会场时，便见分店经理迎上前来。
    夏令豪点点头。“你说钱心怡已经到了，她坐在哪里？”他边快步走进会场边问，眼中似乎有道光一闪而过。
    “第一排中间穿白色衣服的那个。”分店经理回答。
    夏令豪抬眼一看，却差点当场晕过去。“是她？”老天！那不是他的克星吗？他千方百计的想要摆脱她，却又叫人找她来参加大胃王挑战赛，这这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咦？那不是天啊！原来小怡有这种特异功能，而且，她真的吃得很陶醉！完全合你的要求耶？”乔路一脸兴奋地说。
    此时，比赛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有些参赛者已经自动放弃，而继续比赛的人全都一副吃到快要吐出来的模样，只有心怡一个人仍吃得津津有味。
    “你那晚为什么没向我提起她叫钱心怡？”夏令豪不悦地问。
    “我又没注意到那个女大胃王也叫钱心恰！”那天他听到女大胃王就倒了胃口，根本没兴趣去看夏令豪提到的女大胃王叫什么名字，所以，当晚知道她叫钱心怡时，自然也就没当一回事。“再说，这又有什么差别？”
    即使那晚就知道她是女大胃王，好像也无济于事，但起码他此刻不至于不至于有这种仿若晴天霹雳的感觉。夏令豪阴郁地蹙起浓眉。
    “嗳！ray，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呢？”乔路错愕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回头不舍地望了望心怡，但终究还是往好友离开的方向追去。
    “你这家伙到底怎么了？害我想跟小怡说句话都不行，真是的！喂！你等等我啦”
    ***
    “下面是一则有趣的新闻，今天有餐厅业者为庆祝新店开幕，举办了场大胃王比赛，让人跌破眼镜的是，冠军竟然只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小妹妹，据说她每顿最少要吃四碗饭，不过，令人更惊讶的是，她怎么吃都吃不胖！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个神奇宝贝—”
    女主播说完后，画面便被拉回到比赛现场，整则新闻的处理比夏令豪想象中的更理想，因为百分九十以下的时间，镜头都对着心怡，而她接受访问的片段也几乎没被剪掉。
    “你押对宝了，好厉害啊”看完新闻后，乔路用拳头击了一下夏令豪的臂膀。“她接受访问的时候，表现得自然又可爱，像她这种女孩子最能讨观众的欢心了！签下她之后，我们公司的营利一定会更可观。”
    没错！她是完全符合他对广告代言人的要求！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他中午时就应该马上把她签下来，只是一想到日后还得跟她碰面，他就开始头痛！
    见夏令豪没搭声，乔路又道：“喂！我说你这家伙是怎么了？难道你还在记恨她撞伤你的事所以才不肯签她？你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而且，你不是一向都公事公办的吗？”
    夏令豪回过神来，闷着声说：“会啦！我会把她签下来啦！”他突然有个预感，觉得自己好似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她了！他打个寒颤。
    “你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没事啦！”其实他内心有一股失落感。
    对于七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他一直有份牵挂。他知道她家境困苦，这些年想必不好过，所以每当想起她，他的心中总是有一份歉疚，他曾对自己说过要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般来疼爱。
    在试过各种方法都找不到她后，他想到举办这些霸王餐，以及大胃王的挑战赛。他期待那个很爱吃，而且食量又很大的小妹子会找上门来，让他有几会再见见她，并看她如今过得好不好，如果她有困难的话，他希望能照顾她。
    然而.他也知道要在茫茫人海里再遇上她的机率很渺茫，而且那小女孩或许早就忘了他曾经说过要开餐厅让她来“白吃白喝”的话，毕竟她当时年纪还那么小。
    今天，在女大胃王产生之前，他理智地告诉自己要以平常心看待，如果选出来的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对他而言，固然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如果不然，只要对方能符合他所要求的条件，他也会把她签下来当公司的代言人。
    只是，当他看见擂台上的女子竟是那个超可恶的番女人，完全不是他记忆中的可爱小女孩时，那一刹那，他的失望竟沉重得无法以笔墨来形容。
    “我看你真的有问题耶！该不会是—”乔路把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才继续道：“回来这么久都没有性生活，该不是憋出病来了吧？”
    “你就只会扯这些吗？”夏令豪瞪他一眼，顺势给他一拐子。
    “好啦！不跟你说笑！”乔路揉揉胸口朝小酒吧走过去“我看你是工作太劳累的关系。来！喝一杯，好好轻松一下！”
    喝一杯？这好像正是他所需要的！夏令豪挑了一下眉，随即接过酒杯，或许喝一杯酒能帮他平复这股莫名其妙的惆怅感。
    “小怡怎么还没回来？我好心急想见见她！”乔路张望着门口。
    夏令豪冷冷地睨他一眼。“你在猴急什么？你最好不要对她有非分之想！”
    闻言，乔路惊讶地打量他半响“你这是在警告我？难道是你对她想入非非？”
    夏令豪一窒，随即道：“我才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她脾气很坏！所以我才劝你最好离她远—点，别去招惹她！”
    “你刚刚的语气分明就像个妒忌的男人！而且，你现在的表情很不自然喔，呵我看你这家伙连自己动了春心都不知”
    此时传来一阵开门声。话说到一半的乔路马上热情地迎上前。
    “小怡，你回来啦？”
    “joe，你来啦！太好了！我今天得到一笔五万块的奖金，所以特地买了臭豆腐回来庆祝一下。”心怡举起手中的豆腐，一脸得意洋洋地走进来。“你们猜猜看我是怎么得到奖金的？”
    “我知道，你得到大胃王比赛的冠军嘛！等会儿还有个大惊喜等着你一一”乔路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夏令豪打断。
    “拜托你拿开一点！”夏令豪厌恶地捂住鼻子。这y头想熏死他不成？居然买臭豆腐回来，搞得一屋子臭气熏天，真是够了！
    她看着捂住鼻子的他，忽地一愣，随即指着他叫道:“你、你就是那那个烂”
    夏令豪一看到她那副气乎乎的模样，就知道她认出了自个，不由得摸摸鼻子。
    “小怡，恭喜你了，找个时间我请你吃饭，再好好替你庆祝一下！”乔路在一旁自顾自热心地说。
    心怡马上一脸惊喜地转向乔路“真的吗？好好好！我随时都有空。你真是个大好人！谢谢你，我们什么时候去？”
    这y头翻脸的速度简直媲美川剧变脸，瞧她刚刚还一脸凶相地瞪着他，一转眼却对着乔路笑得那么灿烂！夏令豪不悦地闷哼一声。
    乔路不怀好意地瞄了一眼夏令襄，随即对着一脸期待的她漾开一抹性感的微笑。“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就选今晚吧？”
    “好好好，那我们走吧！”她开心地拉着他就想走。
    “joe，我要跟她谈谈合约的事，你先回去吧！”夏令豪淡谈地道。这y头好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人家一说要请客，她就傻傻地跟着走，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色狼！
    乔路一愕。“可是”
    听到夏令豪的声音，心怡才记起“未了”的恩怨，马上转头怒目瞪向他。“对了！你这个烂鼻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哼！”“烂鼻子？”乔路再度一愣“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令豪起身把他推向门外，简洁地说：“这是私人恩怨，没你的事！”随即关上门。
    乔路挑挑眉看着门板，然后才带着一副之后等着看好戏的神情离开。
    ***
    “你是说你之前被我喷了一脸汤汁，后来又被我挤歪了鼻子，所以你那天才会故意戏弄我，还骗我说你有皮肤传染病？”
    夏令豪点点头。经过他一番说明后，心怡总算明白整件事情的始末。
    “你粉恶质耶！你知不知道你害我担心了整整一个月？”她狠狠地瞪着他，但因为嘴里吃着美味的臭豆腐，所以不爽的指数值偏低。
    忍受着臭豆腐异味的他可就不一样了！黝黑的眼眸冷冷地回瞪她“我的鼻子不也包了一整个月的绷带？我还每天都要出去见人耶！而且，你那天还指着我烂鼻子，烂鼻子的叫！到底谁比较恶质啊？”
    她被他说得羞愧地低下头，小小声说道：“好吧！算我比较对不起你好了！喏！请你吃臭豆腐。”
    “拜托！拿开它啦！”他受不了地将身体往后仰。
    “真是不识货！臭豆腐粉好吃耶！”她嘟着小嘴说，随即又笑开了。“不吃也好，那我就可以多吃一点了！嘻嘻—”
    这y头！夏今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其实，我们还见过一次面的。”
    “有吗？”心怡一脸疑惑地抬眼看他。
    “就是你去jrs应征的那天，最后你还逼得我不得不给你两千块美食券。”想起当时的情形，他不禁摇摇头。
    “嘎？”她惊讶地睁大杏眸.“你就是那个董事长喔！”她从自己的座位上跳到他身旁挨着他坐下。“嗳！要不是你给我那些美食券！我还不知道你们有那么多餐厅，也就不能到处去吃免费餐了！
    “说起来你真是我的大恩人耶！谢谢你喔！你这么好心，难怪老天爷让你长得这么帅！”她一股讨好地对着他甜甜地笑。
    这y头笑起来真美！而且，那张小嘴像抹过蜜似的！甜得教人打从心底舒畅起来。夏令豪不由自主地回她一笑。
    “难怪我觉得你很面熟，原来我们已经见过好几—啊！那你不就是今天举办大胃王比赛的餐厅大老板吗？”她突然激动地抓住他的手，一脸认真地对他说：
    “你真是世上最棒、最棒的人。上帝一定会保佑你长命百岁的，这种活动你一定要继续办下去喔！”
    有美食可以开怀大吃，还有奖金可以拿，这种好康的事，不拐他常常举办怎么成呢？嘿嘿嘿见她露出狡猾的小甭狸模样，而且还带着嘴馋相，他不由得格格直笑，这y头好有趣，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
    “会啦！我们公司还会持续举办。”他轻笑道。
    “yeah！万岁！jrs万岁！”心怡高兴得跳起来欢呼。“快点吃完你的臭豆腐啦，我还有正事要跟你谈。”他掩着鼻子说。
    “是，长官！”她深深一鞠躬，活像个听话的小奴才。
    夏令豪被她逗得又笑了起来。
    ***
    “—近日内还有几家餐厅开张，而且都会举办大胃王挑战赛。你每一场都必须去参加，我们会请人把你这些参赛的画面剪辑成一支广告片，并在广告首播之日替你举办—个盛大的记者会，正式宣布你是我们公司的代言人。”
    “你真的要请我当你们公司的广告代言人喔？”心怡如梦似幻地看着他。
    夏令豪好笑地点点头，从他告诉她要请她做代言人后，她就一直像在梦游似的。“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
    “有得吃又有钱拿，这么好康的事当然好！”她大力点头。
    “ok！那接下来我们来谈谈合约。”
    “合约不用谈了啦！你说怎样就怎样！我只要有得吃就行了。”她笑得像只偷到腥的猫似的。
    心怡率真的话让他失声笑了出来。“你就只惦记着吃，难道不怕被我拐去卖？”他忍不住戏谑地问。经商这么多年，他还没有遇过这么笨的对手！居然不问条件就同意签约，也不怕被人给拐了！
    “你会吗？”她圆目杏睁，认真地盯着他看，仿佛只要他说什么她就信。
    他不由得再度失笑。天啊！这个y头怎么会问这种蠢问题？如果他是别有用心的人，竟会明白说出他的企图吗？“不会啦！你是个大好人，你不会骗我的啦！”她自问自答，不以为意地又笑开了脸。
    忍不住播摇头，他却暗自觉得她天真得好可爱！“看来，我得在你的合约上加一条经纪约，不然你迟早会被人拐跑。”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广告一出，她必定会大红，到时一定有别的厂商想找她拍广告，甚至拍戏，以她这种单纯的性格，搞不好被人卖了还带对方数钞票呢！
    忽然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她拉下小脸。“不对！你不是个好人。”
    咦？！他怎么瞬间从好人好事代表变成恶人了？他错愕地看着她那张大便脸。
    “joe说要请我吃饭耶！你为什么赶走他？”她气呼呼的兴师问罪。
    原来是这个原因！他顿时啼笑皆非。他把乔路赶走那么久！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丫头显然一次只能专注于一件事上。
    “我请你去吃饭不也一样。”
    “真的？”心怡小脸泛出异彩！马上“不计前嫌”地挽住他的手臂。“你真是个伟大的老板耶！我们快点走吧！”
    “你这小馋鬼果然是有得吃就行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陪着心急的她往外走。
    “对啊！我最喜欢白吃白喝了。”心怡俏皮地做了一个鬼脸。
    “看得出来！”他吃吃笑道。
    “咦！说到这个，我倒想起一件事。”她突然话锋一转“你还是先不用请我吧！我带你去吃好料的，算是我请你！这样一来！你势必要回请我一顿对不对？若再加上今晚你欠我的这—顿，那你总共欠我两顿饭！”她扳着手指认真的数了起来。
    还有指定人家必须回请的？！他睁大眼！不禁再度大笑。
    “ok！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坐上车后，他问道。
    一等她说出地点后，他登时吓了一跳，那可是全台北最大、最贵的饭店耶！就算他少吃点，但以她一个人的食量，只怕从那里走出来后，她那五万块的奖金也所剩无几了。
    “我们随便找个夜市去吃就好啦！”他不忍心让她如此破费。
    “快点开吧！我好心急喔！”心怡笑嘻嘻地说。
    瞧这y头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想必是因为今天赢了奖金而心情太好，所以想吃顿好料的庆祝一下！也罢，待会儿再帮她付就是了。夏令豪微微一笑！把车子开出停车场。
    没多久，车子便到达目的地。
    “嗯！汪汪联婚四楼史廖联婚五楼李陈联婚六，七、八楼—走，我们上六楼喝喜酒！”在大厅里的公告栏上看了一会儿后，她便带头往电梯走。
    “嘎？喝喜酒喔！”他不觉皱起了眉。他一向不喜欢参加这种场合，总觉得一大群人闹哄哄的吵个半死，然后每个人呆坐在位子上等菜来，真是既劳民伤财又浪费时间的一件事！
    “是啊1我最喜欢喝喜酒了，一次可以吃十几道莱，真开心，嘻嘻”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他瞥她一眼，没再多说。
    “你朋友结婚啊？但是我没准备礼金耶！不如我把钱放进你的红包里和你一起包吧！”这y头也真是的，带他来吃喜酒也不先告诉他一声。
    “不用了啦！快点走呗！”她拉着他进电梯。
    夏令豪虽然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看她快乐得像只小鸟！不觉也微微一笑，没再多想。
    “恭喜恭喜伯父恭喜、恭喜！伯母恭喜、恭喜—恭喜、恭喜、恭喜”一进喜宴礼堂，心怡便双手抱拳！见人就送上一串热情的恭喜声。
    抱喜完主人之后，她便带着他到一旁去。
    “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去就回来！”说着，她便像只蝴蝶般翩然离去。
    眼见她迅速没在人群中，他只好闷闷地坐在原位等。
    再回来时，她手中捧着两块蛋糕。
    “你怎么去那么久啊？害我像傻子似的在这儿呆坐。”他忍不住抱怨道。这y头算是的，明知他不认识半个人，还放他一个人在这儿独坐。
    “我才去几分钟耶！”她感觉相当无辜，不过见他脸色不太好看.于是道：“好啦！对不起嘛！不过，我是去探听一下军情嘛！”
    “探听军情？”他不解地看着她。
    “对啊！来！吃块蛋糕！这蛋糕粉好吃说，我刚才跟人家哈拉的时候，已经吃了两块了。嘻！”她做个鬼脸！笑喀嘻地把一块蛋糕递给他。
    “你不怕等一下吃不下？”他忍不住失笑。
    “安啦！我可是超级无敌的大胃王耶！”她神气活现地仰起下巴。
    “你喔！臭屁！”他轻点一下她雅俏的鼻尖笑道，却暗自觉得她这模样儿好卡哇依。
    “我就是有臭屁的本钱！怎么样？你有没有啊？”
    “好、好、好！我甘败下风！行了吧？”
    “嘻嘻.”
    两人就这样嘻嘻哈哈地笑闹着，直到入席。
    “你认识新娘喔？”
    第一道菜上桌时，他随口问道，却见她摇摇头。
    “那你是认识新郎罗！”他下结论！但又看她再度摇头，他不禁一怔。“那—你认识谁啊？”天啊！这y头千万别告诉他—他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仿佛要证实他的臆测一般.她附到他耳边悄声说：“我谁都不认识！”
    当场晴天一个大霹雳，他立时目瞪口呆地愣住。
    “这种人多的场面最好混水摸鱼了，只要跑进来胡乱恭喜几句就不会被人怀疑！而且，就算有人起疑心，绝大部分的主人也不好意思当面问你是男方的亲戚，还是女方的朋友，所以啊！连一毛钱都不用给就能白吃白喝一顿了。怎么样？粉棒对不对？”她继续附在他耳边小声说，而且还说得好不开心。
    这y头竟然带他来吃“霸王喜酒”？！天啊！杀了他吧！他这辈子还没做过这么丢脸的事呢！
    几乎冲动地想站起来就走人，可是他看四周的宾客都安坐在座位上，如果他此时冒然离去，场面很可能会突兀得让主人追出来关切，到时岂不穿帮了？
    而如果要包礼金给新人以减轻他的罪恶感，也已经来不及了！别说他身上没有红包袋，即使有，现在才跑去给红包反而更启人疑窦。
    “喂！你怎么都不吃？快点吃呀！好不容易混进来，不大吃一顿可就亏大了！”她贴在他耳边低语。
    他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他现在正进退两难地坐如针毡，自是食不下咽啊！哪像她还能老神在在地大坑阡颐，仿佛她是人家特地请来的贵宾似的。
    “你以前常做这种事吗？”
    他做不来亏心事，所以现在连一句普普通通的问话，也只敢附在她耳边小声问，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以免被同桌的人看出异样。天啊！这死y头算会把他给害死，竟然想出这种馊主意！
    此时清蒸龙虾上桌.她仍依照惯例，先吃完再回答他的问题。
    “偶尔啦！我以前住的那个小镇人不多，很少有人结婚摆这么多桌，而且很容易碰到熟人，所以不好蒙混过去
    “我教你，下次你要去白吃的时候，记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挑人多的场合，像今天这种席开百桌的最好了！能请到这么多宾客的主人通常都是大家族，而且应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选的菜式也一定都是上等的！”她热心地传授他“白吃”的秘诀。
    哼！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再做这种事，他现在惟一关心的是
    “如果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安啦！那很好应付的。”她轻松地说“不过，当然要做点事前的准备功夫，比如说先打听一下新郎、新娘的名字之类的，若同桌的人在聊的时候就不会穿帮再来，临场也要懂得看人脸色而随机应变—”
    芦笋鲍鱼上桌，再度打断了她的话。此时他已较为镇定，于是随着她一起举筷，以免让入看到他什么都没吃而起疑。
    等下一道菜上桌的空档，她接续刚才的话题说道：“像有一次，新娘问我是谁，我看她的神色只有些许的不确定.所以我就用很热络的语气同地说，咦？表姐，你忘了我哟？我是小怡啊！我妈是你的表姨，她今天没空，所以叫我代表她来祝贺你”“你想想看！一般的大家族一表三千里，若她真算起来，少说也有十个、八个表姨，二三十个表妹.怎么可能全部都记得！对不对？那天那个新娘还着实为了忘掉‘表姨’和我这个‘表妹’而愧疚得不得了呢！猛叫我多吃一点，不要客气！”
    这样也可以？夏令豪顿时听得目瞪口呆。
    “最坏的情况是对方很怀疑！比等一下如果有人来问我是谁，而且神色显得十分疑惑，那我就会用很无辜的表情说，咦？这里不是五楼的史廖联婚吗？”她耸耸肩继续道：“如此一来，他们只会以为我们走错了。所以你安啦！应付的方法有很多种，不会有事的，大不了就不吃咩！”
    这y头还真是“白吃”吃出了心得！他忍不住冷哼一声。之前还怕她会被人拐去卖，现在是他被她“拐来卖”才对.这y头显然什么心机都用在吃的上而，堪称是“白吃”专业人土，她真是够了！
    没一会儿，一对新人和父母照例前来敬酒。他低垂着头，浑身不自在地随着众人起立。都是这臭y头害得他抬不起头来！
    “干杯、干杯！”
    “不好意思，酒微菜薄，真是怠慢了各”敬完酒后，其中一名长辈照例客套一番。
    “不会啦！伯父，今晚的每道莱都好好吃，超棒的！”心怡打断他，大声赞赏道。
    闻言，正要坐下的夏令豪握着杯子的手不觉抖了一下。这y头疯了不成？来白吃白喝还不安分、低调点，她没事接什么话？是想引人注意，拆穿他们这两个“白吃客”吗？
    拜托喔！她丢得起这个脸，他可丢不起啊！上过几期商业衷漂的封面，再加上接受过电子媒体的访问，他如今也算小有名气！要是这档子事被揭发，那他一世的英名岂不尽丧？再说，夏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心怡的赞誉有加显然让那位长辈很受用，只见他直乐得眉开眼笑。
    “谢谢你喔！那你别客气，多吃点、多吃点！”
    “我不会客气啦，伯父放心，我一定会尽量吃的。”她高兴地说。
    一径低着头的夏令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突然很希望有种葯可以立即毒哑她！
    “呃对了，你是—”
    真是现世报！夏令豪暗叹一口气.抬起头来。
    “伯父，恭喜了！来，我敬您一杯！”他硬着头皮举杯，企图转移刘方的视线。
    闻言，对方转头与他碰杯，接着又和他客套了几句。
    夏令豪镇定的虚答实问地应付过去，直到对方移师别桌后.他才松了一口气，缓缓放开不知何时握紧的拳头，他气恼地转头附在心怡的耳边，咬着牙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吃到好吃的东西，忍不住就会夸奖几句咩！”她吐吐粉舌。
    冷哼一声！他懒得再理她。好不容易撑到完全场，他赶紧拉着她走。
    “粉好玩，对不对？”出了饭店大门，吃得心满意足的心怡开心地问。
    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好玩个头啦！亏你想得出这种馊土意！”
    “馊主意？喂！我可是带你来吃好料的耶！你干吗这样说我？”她噘起小嘴嘟嚷。“要不是看在你收留我！又给我一份工作的份上，我才不会传授你这一招呢！真是好心没好报。”
    “好心？你知不知道我被你吓得半死？”他气恼地说。他并非胆小如鼠的人.但是如果—个大男人被人当场逮到白吃白喝，那以后他这张脸要往哪里摆啊！
    “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好啦！别生气了嘛！”她摇晃他的手臂，撒娇的说。
    瞥她了—眼，不知为何，他憋了一整晚的气突然消失无踪.
    “你喔”他摇摇头，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走吧！陪我去吃点东西！”他一整晚都坐立难安、食不下咽。
    一听到“吃”她马上小脸一亮。“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