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推荐阅读:死神:没有外挂,投靠蓝染妖尾:我才不是最恐怖的魔导士末日小院从种下豌豆射手开始求生宴春华说好扬帆起航,你当深海支配者?斗罗,从只狼归来的霍雨浩暴富从世界贬值百万倍开始大明:最狠皇孙,老朱求我别杀了人到三十,我的收入随机倍增我真是天命之子

    离开海边,离开伊岚,卓风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兜着,最后他选择回家。
    家,对别人也许是遮风避雨的港口,对他却是个急欲逃开的地方。越是年长,越懂得掩饰自己,他就越怕寂寞,怕自己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他是如此需要关怀和爱,而在伊岚的眉宇间,他找到相似的自己,所以他愿意对地无保留付出,他是那么想要给她自己成长岁月从不曾有机会有的--安全感。
    踏出电梯,卓风看到的是半掩的家门,这个他预料中的状况,果真没有带给他任何影响,连心跳都正常如常。经过岁月的洗涤,他意识到自己竟可以坦然的面对这位不速之客。
    七年,他们已经有七年没见面了,最后一次会面也是不欢而散。那时的他,很天真,青涩得很,多亏有爷爷在身边。今天的他,是个成熟的男人,不会再因别人的三言两语而心痛,有朝一日,他更要与他并驾齐驱,在商场上一较高低,这是他多年来的心愿。而爷爷留给他的一切都是本钱,爷爷没有食言,真的无条件赞助他,虽然爷爷已经不在了,但是雄厚的资助,可以使他毫无顾忌放手一搏,他更不会让爷爷失望。
    卓风一如往昔关上家门,走到客厅。他的贵宾就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那一秒钟,卓风感觉到对方的激荡不会比他小,虽然,他们都很努力在克制,但很多意识情绪是天性使然,不是单凭自己所能控制的。
    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像在等另一方先开口。虽然才几秒钟,却像过了几个世纪。寂静的空气里,终于出现声音。
    ‘好多好多年了,是不是?真的好久。’停了一会儿,他又说:‘我们有好多年不见。’
    ‘七年了。’卓风不自觉的回答他。‘距离上次你去英国,有七年了。’
    ‘你爷爷死了。’
    卓风发现自己的心跳快了一下,他怎么可以说得如此平静,无动于衷呢?他为什么一点都不伤心?人非草木,他的感情呢?怎么可以这样?‘他是你爸爸。’
    ‘就像我是你爸爸一样吗?’卓源山的语气依然,没有动怒,更没有感情。‘你把他葬在英国,为什么不葬在台湾?他连死都念念不忘英国。当年,他强行把你带走时,我就已当没有过这个父亲。’
    ‘你太绝情了,所以你不肯来英国见他最后一面,连他的葬礼你也没来。’虽然他早已清楚父亲的冷酷,但当面证实,所带给他的伤痛还是不可言表。‘你今天没经过我的同意,擅自进人我的家,又为什么?’
    ‘他留给你的东西。’卓源山一点也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
    卓风有些震撼。又是钥匙,那把钥匙究竟有什么秘密?为什么爷爷临终再三嘱咐不可以把钥匙交给父亲呢?‘爷爷把所有都留给我,你都想要吗?’
    ‘别忘了,我们始终都是父子,你那些谎话骗不了我。那把金钥匙呢?’
    ‘我不知道。我也不可能给你。’卓风并不屈于他的威严,虽然他们是父子,但是,却没有感情,也许有一些天性,但并不能代表什么。他从小是跟着爷爷生活,和爸爸见面的次数屈指都算得出来,不过三次。是卓源山无情在先,又岂能怪他呢?
    ‘我是他儿子,他却把一切都留给你,这些我都不跟你算,我只要钥匙。’
    ‘我不会给你。’卓风再次郑重声明。
    ‘钥匙有三把,你得到一把也没用。’
    ‘三把?’卓风失了控惊讶的问。
    卓源出的表情比他还吃惊。‘原来你什么也不知道,怪不得一回来就上姚家去找那个老太婆,看来她什么也没有告诉你,那你还霸着钥匙做什么?’
    ‘因为那是爷爷留给我的,就算是块石头,我也一样会很珍惜,’
    ‘荒唐。’卓源山不屑的冷哼一声。‘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
    ‘除了给予我生命,你究竟为我做过什么?’卓风随他坐在椅子上,怎么说他也是长辈,又和他有血缘之亲,他不会一点礼貌都不顾。
    ‘当年是你爷爷坚持带你走,我拦也拦不住。’
    ‘为什么你总是喜欢为自己的过错寻找借口?也许这些谎言是用来说服你自己,不是说服我。’卓风并非在抱怨,他只是说出内心的感受。一些二十多年来他都没有机会说的话。
    ‘父子,我们如果是血浓于水的父子,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我有记忆以来,你只到过英国三趟,而且每一次你都严厉告诉我,我不是你的儿子,记得吗?’
    ‘你在怪我。’
    ‘没有,’他断然否决。‘我从来就没有怪你,因为我有爷爷就够了,他是真心对我好。’
    ‘你的心当然向着他,毕竟你是他一手带大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是谁剥夺了我这个义称,是谁拆散我们?’
    卓风嘴角牵动了一下,内心却淌着血。为这样悲哀的父子关系。父母、父母?这是他成长岁月从不曾拥有,他又该怪谁怨谁?爷爷那自以为是的爱,爸爸的冷酷,或是那个早已绝情的弃他远去、让他独自留在世上的母亲呢?‘说了这么多,你无非是想得到钥匙,你死心吧?钥匙我是不会交给你的。我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个天真的孩子,不再是你哄两句,就可以忘却伤痛的孩子。况且,我早当自己是孤儿,无父、无母、孑然一身。’
    最后那句凄凉又带点沧桑的话并不足以感动卓源山,诚如卓风对他,他对卓风也是没有丝毫感情。现在儿子对他的意义只有那把可以揭开数十年来秘密的钥匙,别无其他。
    ‘你开出条件,怎样做方可以使你交出钥匙?’
    卓风凄凉的笑了雨声,谁都可以感觉出他的心寒。‘钱并不能买到一切,我要的你给不起。妈死了,你能教她起死回生吗?我二十多年无父无母的生活,你可以让时光倒流,阻止已经过去的事吗?不可能。就像我不可能交出钥匙。你走吧!我很累。’
    ‘为什么不再考虑,你开出任何条件,只要我做得到,绝不还价。’
    卓风摇着头,他的心很疼,很疼。原来他还是有感觉,或是耶仅存的天性在作祟?
    ‘走,我不想赶你第三次。马上走,那把钥匙我宁可把它毁了也不会给你,你走。’
    卓源山走了。
    卓风很伤心,很难过。
    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渴望享受家庭温暖,虽然爷爷爱他,但终究代替不了父母的亲爱。
    几度,午夜梦回,他常常会因为寂寞而独自坐着等天亮。
    为什么?
    他盼了二十多年的亲情居然如此丑陋,难堪得令他不想面对。幸好他认了一个妹妹,这是足以令他觉得安慰,可以交代自己回来没有错。他将会好好待伊岚,疼她、爱她,因为在这个应该是个不识愁滋味的女孩身上,卓风看到和自己一样的寂寞和孤独。同样需要被爱和关怀,而不是一个人孤单的面对一切,面对人生。
    伊岚带着卓风花了一天时闲走遍台北各区。现在,他们坐在一家pub里,伊岚介绍一群朋友给他。他们的年龄和伊岚相仿,打扮也和伊岚很像,而且全是男孩子。卓风发现她和一个叫叶士的男生最热,两个人话匣子一开到现在都没停。他们都很热情而且友善。
    这时邵明走到他身边。‘小妹说她认了你当大哥。是不是?’
    ‘小妹?’
    ‘就是伊岚,她是我们这群人中年纪最小的,所以我们都这么叫她。你别看她那样,’
    邵明指着一旁正和大伙玩疯了的伊岚。‘其实她很孩子气,又没有心眼,很容易受伤,所以我们都习惯保护她。虽然她看起来像个小太妹,但她绝对是个好女孩子。每个人都可以选择发泄自己情绪的方法,背道而驰并不就是坏。’
    ‘你怕我伤害她?’卓风很直接,他深信对方绝不和他客套。更何况他的出发点来自对伊岚的爱护,还和他一样。不可否认,伊岚的确是一个任何人都愿意用自己性命好好保护她的女孩子。‘我和你们一样疼她,也和你们一样想照顾她。我知道她表面上看起来刚强,像个勇者,其实她的内心很脆弱,很容易受伤。’
    邵明佩服的看着卓风,喝了口啤酒说:‘我们的责任就是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更不让任何人伤害她。你很不简单,认识她不过才一天,就这么了解她。’
    邵明相信伊岚的眼光,可以使她对他敞开自己的人不会是敌人,所以他撤下戒心,诚心想交这个朋友。他年纪虽然比卓风小,但是对自小便在社会上打滚的邵明,若论江湖经验,卓风恐怕还不如他。毕竟,自幼娇生惯养的卓风,也许初生之犊不畏虎,但也有可能哪天掉进别人陷阱也不知道,而想避免掉这些最需要的是经验,卓风又如何能够了解呢?他虽然聪明,但对台湾这个社会的了解,他恐怕还不如伊岚。
    ‘别看她平时疯疯癫癫,其实伊岚不过是个孩子。’
    ‘她很单纯。’
    邵明十分认同。‘十八岁的小女生,本来就是个孩子,但是她老是喜欢扮个小大人。’
    ‘既然你们知道她还小,为什么还让她喝酒?’伊岚喝酒的样子他最看不过。‘她太年轻,居然习惯喝酒,你不怕伤害到她吗?’
    ‘她喜欢喝。’邵明似乎认为光这一句话便可解释一切,将一切带过。‘我们谁都知道喝酒不好,但是当你对地有更深一层认识时,也许你不会再阻止她,反而会希望酒可以帮助她纾解情绪,其实她活得很不快乐,别看她表面上嘻嘻哈哈,但她内心很痛苦,很无助。
    酒,可能是在那个她不愿任何人碰触的角落里,她唯一愿意信任的朋友,这是她的选择。’
    邵明所强调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教卓风无言以对。
    是的,这是伊岚所选择,就像她选择这群朋友一样,在邵明有所戒备的眼中,卓风看到了沧桑与历练,他和伊岚根本是两个全然不同世界的人。邵明的年纪比她大,给卓风的感觉像个从风尘中打滚过来的人,比卓风更适合做伊岚的兄长,而且,他是真的爱护伊岚。
    ‘多用点心你就可以更了解她。’
    卓风拿起酒杯敬他酒,‘我也很关心伊岚。虽然,我们昨天才认识,但是我相信我和你们一样关心伊岚。至少,我相信我们两家有渊源,光凭这一点,我就该多多爱护她。’
    ‘希望你的付出是真心,而不是好奇。’
    ‘你们在聊什么?’
    卓风想解释什么,却被突然跑过来的伊岚阻止,他看见她接过邵明的啤酒杯,又像灌开水一样的喝。
    ‘你们两个是不是心虚,一看见我来就不说了?肯定在讲我坏话,不欢迎我,我走好了。’
    伊岚并非随便说说,她真的转身要走,邵明连忙拉住她。‘你这丫头,坐吧!反正你今天就算醉了也有人送。’
    ‘我才不会醉呢!’伊岚朝邵明做一个鬼脸,拿起啤酒,心虚的看了卓风一眼,又把啤酒放下。‘算了,不喝啦!省得你又说我麻烦,其实我的酒量比他们好多了,最近我根本没醉过。’
    ‘你是女孩子,喝醉多难看。’卓风忍不住薄责她。
    ‘什么女孩子不女孩子,我哪一点输给他们?’伊岚不服气的指着她那群好哥儿们。
    ‘虫子都醉了,一会还要麻烦明哥。我现在还可以玩好几趟车也出不了事,真搞不懂,为什么要分男人、女人呢?’
    邵明也许早已习惯她这调调,所以没什么反应,卓风却被她逗得笑出来。‘你到底在想什么,脑子都装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想你啊!’
    ‘想我?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这个古怪的小女生肯定早已习惯这时间还逗留在外。
    果然,伊岚不情愿的噘着嘴。‘我又不是那些小女生,怎么可以拿我和她们相提并论。
    人家还要去唱歌,玩够本才不会浪费生命,是不是?明哥。’
    ‘这一次我不能帮你,时间不早,你真的该回去,和他们说一声去。’
    ‘不要。’伊岚这次真的失算,可是她实在不想回家去听那个一家之主唠叨。
    ‘你怎么又不听话。’
    ‘是啊!’卓风安抚着她。‘我们改天再来,你陪我玩了一天,该早点休息。’
    伊岚赖皮的撤起娇。‘人家不想回去嘛!只要不回家上哪儿都行。’
    ‘图书馆。’
    她瞪了卓风一眼,甩开他伸过来的手,难过的走向另一群朋友。
    ‘她真的很像小孩子。’卓风望着她的背影笑着说。
    邵明剥起桌上的花生吃。‘今天还好,有时候她倔起来,谁也拿她没辙。不过,刚刚她为了你放下酒杯,真的给足了你面子,这证明她真心拿你当大哥。好好待她,别教她失望,她一向都很孤独。’
    ‘和你一样。’卓风不禁说出自己的感觉。
    邵明愣了一下,没有生气,只是露出苦涩的笑容。‘我已经习惯了。有些人一辈子都注定孤独。我若注定是这样,也认了。可是小妹不可以,她不应该这样的。’
    孤独是不可能习惯的,卓风心里这样想着,却没说出口。他也孤独了二十多年,却没有习惯。突然,他喜欢上这里,在这里他终于找到一份归属感,是因为这里的人都像他和邵明一样,孤独而又无助,自救都不成却想救人。
    ‘我们走吧!’伊岚拉超卓风。‘我今天没骑车,所以你要送我。再见!明哥。’
    伊岚和卓风走出pub,经凉风一吹她的睡意也醒了一半。‘夏天晚上的风真舒服。’
    她忍不住说道。
    ‘海风更舒服。’上了车,卓风又加上这一句。
    伊岚露出会心一笑。‘一会儿开车会经过海边,不如我们下车走走,吹吹海风,多浪漫。’
    ‘浪漫,真难得!听到从你嘴里说出这两个字,可惜今晚不行,你该休息了。’看来卓风的脾气也不是很好,和伊岚一样倔得像头牛。
    ‘我不累。’,伊岚不得已只有说谎。
    ‘姚小姐,贵府是不是有老虎?’
    ‘怎么这么问?’
    卓风开着车,边笑边说:‘如果不是有老虎,为什么你那么怕回家?’
    ‘有比老虎更可怕的东西。’
    ‘是什么?’他有趣的问。
    ‘你别管。总之,人家就是不想回家,有错吗?’
    ‘除非你有一个充分的理由。伊岚,你累了,别再胡闹好不好?如果不好好休息,你会撑不住的。’卓风心疼的说。‘你不是答应过要帮我筹备公司吗?’
    ‘是啊!好,我乖乖回家休息。什么时候开始上班呢?’
    ‘明天。’
    在伊风和许多朋友的帮助下。‘卓伊建筑公司’正式成立,为表示对伊岚的感激,卓风特地把伊岚的名字放上去,这足以证明她在他心日中的重要性。其实卓风的身边除了伊岚,真的也没有别人。
    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公司渐渐上了轨道。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伊岚成长不少,也许是经历社会的洗涤,教她懂事很多,最教她欣慰的是有卓风在身旁,看着她成长,帮助她学习。也凭着她自己的努力,她学了不少东西。而君豪终于如愿到罗马学画,至于她与姚老夫人的关系依然。一年多的时间,能干的卓风,加上无限量的财力做后盾,公司已有不小成就,而最大功臣,当然是为卓风不停改变自己的伊岚。
    美丽的春天,外头是百花齐放,伊岚却窝在办公室里,看着无聊又乏味的开会资料。一年多来,除了服装换得较合身分外,在其他方面伊岚并无太大改变,仍旧留着小男生头,浑身散发着无法遮掩的野气。
    卓风敲门走进来找她,‘吃午饭了,还不休息。’
    ‘等会儿,我把资料看完,下午开会要用的,你坐吧!大哥,自己倒酒喝,我不招呼你。’
    ‘你忙吧!我等你。’
    卓风盯着正专心于工作的伊岚,她认真而又专注的眼神非常迷人,早在姚家的初次邂逅时,卓风便深受它的吸引,那是一双独一无二的杰作,美得不像真的,放在伊岚身上真是不糟蹋。
    有些时候,卓风常不经意赞许自己识人善任的能力,伊岚真的是最好的拍档。一年多前她还只是个不黯世事、任性而又贪玩的小女生,可是现在的她却像个能干的女强人,是因为她肯学习,又或者她根本是生意天才,有家族遗传?年纪轻轻,二十岁不到的伊岚,任何事交到她手上都能迎刃而解。她更深俱外交手腕,承如卓风所言,她是最好的外交官,公司有很多客户都服了她一流的口才。
    只可惜,不论卓风如何劝解,她都不愿将头发稍稍留长,而且还有一长串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反驳理由,使卓风再也不敢贸然开口。伊岚不仅是他的好哥儿们、好妹妹,更是他事业上的最佳拍档,一年多时间的相处,他们之间有着一份相当深厚的感情。两个人互助互倍,除了那个两人各自封闭的角落外,他们几乎是无话不谈。
    ‘好啦!可以吃饭了。’伊岚扔下手中的笔,伸个懒腰,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卓风从座位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征询道:‘你今天想吃什么?现在我绝对有自倍,任何一种小吃都考不倒我的,尽管开口吧!’
    伊岚拿起小包包,两个人走到了停车场,她才说:‘吃牛肉面,行吗?’
    ‘我知道前面不远新开了一家,有没有兴趣尝一尝?’
    ‘那就走吧!’
    受到伊岚强烈的影响,在台湾还住不是很久的卓风,对一些家乡小吃已有着相当的认识。伊岚对所有小吃几乎是来者不拒,她最大的嗜好,便是和卓风两个人到处去品尝不同风味的小吃。所以连卓风也因为陪着她到处窜而吃成精,更知道牛肉面是她的最爱。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吃牛肉,却酷爱不同风味的汤面。不过,她很挑嘴的,只要不合她口味的,别想让她的筷子再动第二次,常常令卓风觉得她难伺候。
    ‘其实公司离这儿又不远,根本用不着开车。’伊岚边吃着面边说道。
    ‘我怎么敢要你走路,你现在是公司的财神爷,我可得罪不起。’卓风顺着她的话,拿她开玩笑。‘如果你一声“不做”我真的难以想像公司的损失将会多么惨重,你不知道你的重要性吗?’
    ‘摇钱树嘛!也就是说如果有一天树再也摇不出钱来,就可以砍下,当柴烧。’伊岚丝毫也不介意车风以她当话题,赞她也好,贬她也好,他们之间从不会因为一句玩笑话而伤了感情。‘不过,说实话,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公司能有今天,全靠所有同事,你知道我渲不是客套话。’
    ‘伊岚,你真的很能干,才没有多久的时间,能这样有本事,连我都佩服你。’
    伊岚的眼珠灵活的转了一圈笑着回答:‘名师出高徒,你这么有本事,我怎么可以偷懒,我虽看你也没面子,是不是?谁不知道我是你唯一的弟子,每个人都睁大眼睛在看,我们根本不能输。’
    ‘你嬴了,我给你两百分。’
    ‘不,是我们赢了,一人一百分,刚好。’
    还有一点,是卓风打心底真的服伊岚,就是不论地做得再好,她永远可以轻描淡写带过去,从不邀功,也从不自满。卓风是真心觉得她好,但她却可以把一切说得可有可无,甚至,她是一个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到别人的女孩子,这是她善良的一面,亦是她最真的本性;在如此狂野,光鲜的外表下,她却有着一颗如此细腻的心,尤如赤子一般,真教卓风心疼。
    ‘这家店的东西味道不错。’伊岚窝心的说。品尝美食是她人生最大的乐趣与享受。
    ‘如果你喜欢,我们以后可以常来。’
    伊岚开心的点头,然后像想到什么又附加道:‘以后用走的过来就行了,千万别再开车。’她最后那一句话带了点祈求的味道。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停车位这么难找,乱停又怕被吊走。’
    卓风颇有同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吃完了以后,离开小吃店,卓风又问:‘还要不要再吃什么?’
    ‘如果可以,我真想吃个冰淇淋,可惜一会儿还要开会。’伊岚皱了下眉头,有些失望。突然,她跑到前面买了样东西又奔回卓风身边。
    ‘你买什么?’他指着伊岚手上的东西,十分好奇。
    ‘地瓜啊!’伊岚拿起塑胶袋到他眼前晃了两下。‘闻到没有,好香哦!’
    ‘冰淇淋代替品。’
    上了车,伊岚把剥开的地瓜送到卓风面前,轻呼了一声:‘算你有口-,是红肉的,先吃了再开车,这很好吃的。记得念书的时候,我每天放学都会在校门口跟那个老伯买地瓜,带在车上吃,好多年了,百吃不厌。’
    ‘怎么吃?’卓风接过伊岚的地瓜,充满怀疑。
    ‘张开嘴巴,咬里面的肉,别管外面那层皮,很香的,快吃,我赶时间。’
    看见伊岚吃得津津有味,卓风实在不愿意泼冷水扫她的兴。只有勉强吃了一口,却有意外收获,‘很好吃,你说这叫什么?’
    ‘地瓜,这不是冰淇淋代替品,而是我的爱好之一。你有没有看过漫画书老夫子,里面有个角色叫大番薯,知不知道?这也有另一个名字,叫作番薯。’
    ‘英国有马铃薯,也有薯条。’
    ‘可惜都没烤地瓜好吃。’伊岚装得很遗憾,向他眨眼。‘吃完了,快开车吧!我赶时间。’
    ‘你真是怪人。’
    ‘你今天才认识我吗?’伊岚不服气的质问,又催促着他开车。
    在那家大伙习惯性聚会的pub里,伊岚和叶士坐在角落闲聊着。叶士的复杂家庭养成他叛逆的个性,只有在伊岚面前才略微收敛。这两年,看着伊岚的蜕变,他也和另外两个哥儿们做些代理生意,还搞得不错。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和伊岚的感情有些特别,并不单纯。也许两人都年轻,过些日子可能有新发展。
    ‘你又不回家了?’叶士给她一杯果汁。为了卓风,她已经不再喝酒了。
    ‘你知道为什么,没有温暖嘛!妈咪现在有点改变,自从君豪到罗马念书,她也会出去走走了,不再那么封闭,不必我那么操心,何必那么早回去听者佛爷发威。’
    叶士看着她,很心疼。‘时间不早了,明天你还要上班,今天不是欢乐周末,早点回去吧!’
    ‘回家更没意思。’
    ‘不怕明天迟到?’
    伊岚重重的叹口气,不耐烦的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越来越-唆,很烦的,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是因为他们向来不习惯相互约束,才会一片真心被伊岚如此践踏。他了解伊岚,她其实很单纯,没有心机,可能是太直了,所以嘴巴也快了些。‘我是为你想,你不会明天上班迟到的,是不是?’
    ‘知道你好心,我道歉。’伊岚搭着他的肩膀洒脱的样子,他们真像两兄弟。突然,她又有所感的叹道:‘长大真不好,除了可以不必念书,没一点好处。’
    ‘又怎么了?’
    ‘看看嘛,现在大伙都各忙各的工作、追女朋友,就是大伙偶尔聚一聚也是出双人对,不像从前那样,就咱们几个哥儿们,虫子、小猫,都快结婚了,只有你和明哥,没有把这儿忘记。’
    叶士听完,慎重其事的问:‘你很想念以前?’
    ‘当然。’伊岚说得天经地义,这令他觉得开心,因为他们的过去没有卓风,却成为伊岚难忘的岁月,可见她的心里有一个角落就算是卓风也无法碰触的。‘如果可以和以前一样玩车、打弹子多好,我的车在家放得都快发霉了。你说,长大多不好。’
    ‘如果你喜欢,我们还是可以一块儿玩车、打弹子,我陪你。’
    伊岚脸上表现得十分感激,眼中却带着些许无奈。‘我们长大了,要懂得珍惜生命,我答应过大哥和妈咪以后不再玩车,人不可以言而无倍,否则你肯陪我,真是求之不得。况且,玩车真的很危险,吗咪的身体不好,我不可以再教她担心。还有大哥那么关心我,又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不好好爱惜自己。’
    ‘你说得对。’他的语气酸溜溜的,又是卓风!看来,现在她眼里真的只有卓风,为了他,她把自己改变得已经不像她,不似当年那个既叛逆又个性十迅的伊岚。那个就算是男孩子见了,也不得不写下‘服’字的伊岚,在思绪中,叶士猛然想到,‘过几天就是你二十岁的生日了。’
    伊岚露出她一贯的笑容。‘不枉哥儿们一场,算你有记性,二十岁就是大人了。’
    ‘那你不就要离开卓风的公司?’
    ‘为什么?’
    叶士实在看不透她是明知故问,或者真的忘了。‘那么重要的事你不记得啦!是不是卓风的工作把你忙昏头?’
    ‘当然不是。’伊岚轻啜了口果汁,不耐的翻翻白眼。‘既然是我生日,为什么要提这么扫兴的问题?’
    ‘你不是一直在等这天?’
    ‘那是以前,现在在大哥的公司上班,不是一样可以证明自己,教奶奶刮目相看,我又何苦非得到姚氏不可呢?掌管一间大企业,非同小可,我真不想那么早面对。’
    ‘你变了,小妹。’叶十语气十分沉重,像是受到极大伤害。
    ‘人都会变的,以前我太傻,太天真,我该成熟一点,二十岁生日都快到了,怎么能像个小孩子。’伊岚突然语气一转,慎重的说:‘老实说,我很害怕,现在在大哥底下做事,错了,至少有大哥可以背,他会帮我。可是我真的不敢想有一天当整个姚氏交到我手上,我却什么也不会、不懂,走差了一步,丢掉生意事小,我真怕会把姚氏摘垮。到时可真被那个老巫婆说中,我会成为姚家的罪人,姚家世世代代所留下来的产业毁在我手上,我能不怕吗?’
    姚伊岚不该这么没有自信,叶士这样想着,不过他没说出口。不可否认,伊岚的担忧没有错,大家都不是孩子,不能再只凭意气做事。虽然他相信伊岚的本事,更相信自己的眼光,但是,如她所言那是一家大企业,加在战场上是不可以错的,并不是下棋,可以偷步那么简单。
    ‘你有什么打算?’
    伊岚放下杯子,轻松的口气可以听出她对结局的满意度。‘只要我签授权书,把姚氏继续交给叔叔,而我帮卓大哥的忙,事情不就可以圆满解决,我相信不会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况且,大哥肯定比姚氏更需要我。’
    ‘所以你决定继续帮卓风。’叶士对这个答案失望又生气。
    ‘你认为不好吗?大哥数了我那么多东西,我怎么可以没良心说走就走呢?’
    ‘那他就忍心要你为他放弃理想?’
    ‘只是暂时性,有一天我还是会回到姚氏。’伊岚带着疑惑的眼神解释,‘而且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大哥没有影响我。叶士,支持我,好不好?’
    纵有百般不愿与不甘,叶士还是点头。‘你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虽然不喜欢也不可以接受,可是我尊重你。’
    ‘很奇怪的论调,不过,还是谢谢你。’
    叶士对着她苦笑,突然他指着门口。‘那不是卓风吗,他还带了一个女人。’
    伊岚的眼睛直盯着向她走来的卓风,他的身边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伴,那才叫女人,伊岚几乎断定卓风的感觉。她太天真,卓风怎么可能喜欢从头到脚没一点女人味的她,这两年来,卓风虽然专心事业,但风流韵事也随着公司成长。毕竟,人不风流枉少年,天下男儿皆好色,孔老夫子都说:‘食色,性也。’卓风又如何能例外呢?但这是第一次他将一个女人带进这个属于他们这群人的天地,看来这次不只是玩玩那么简单。
    ‘嗨!’伊岚露出勉强的笑容向两人打招呼。‘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这么晚了。’
    ‘你也知道晚,怎么还不回家。’
    ‘我就要走了,你不向我介绍你的朋友吗?’
    伊岚看见卓风把手搭在那女子的肩上,态度非常亲密。‘帮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欧思敏小姐。敏儿,这是我妹妹伊岚和她的好朋友叶士。’
    ‘叫我叶士。’他主动介绍自己,同时也注意到伊岚的变化。
    ‘欧姊姊你好,没想到大哥有你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伊岚强颜欢笑和她握手打趣,恐怕只有叶士清楚她的心其实在淌血。很多事情意会就足够了,根本不需要言传,凭着叶士与她多年的相交相知,能不清楚她吗?
    ‘卓风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没想到今天可以认识你,还这么年轻就那么能干,我很佩服你。’
    ‘哪里。对不起,我们要走了。’不等卓风再开口,伊岚拖着叶士便往外面走,也来不及向大家说再见。
    从她不再掩饰的举动,叶士看到她的伤痕。
    原来她真的爱上卓风,今天总算有了答案。叶士不再言语,默默搂着她,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姚伊岚就是姚伊岚,尽管心碎片片,仍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叶士看了都佩服,但也担心,她太强、又好胜,总有一天会被伤得很深、很深。今天不过是序幕,往后呢?她将如何面对每个卓风带女伴出现的场合呢?这是她的初恋,该怪残酷的现实或庆幸梦醒得早,不像他已无法自拔了。
    过了一会儿,伊岚才离开他的怀抱。‘没事了?’
    ‘没事,谢谢你,叶士,只有在你面前,我才可以撕下面具,做我自己。如果你可以永远在我身边就好了。’伊岚衷心的说。
    ‘放心,我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你。’看到她疑问的眼神,叶士连忙补充说明,‘我们是哥儿们,只要你不嫌弃,这一辈子我们都是好哥儿们。好朋友应该互相帮助、扶持,这是你说的,忘记啦!’
    ‘没忘。’
    伊岚上了叶士的车,又重新露出笑容。可是只有她明白这个笑容只是充满感檄,却未能解开她心的结,她是如此在乎卓风,一言一笑只为他,今天她的梦碎了,但更重要的是那个女人。
    欧思敏对她好像充满敌意;那种隐藏的敌视,只有被攻击者才感觉得到,否则绝逃不过向来机智的叶士的眼睛。她的话很刺,而伊岚真的受了伤,卓风怎么可以跟这种人在一起?
    她为之担心,但要如何告诉叶士,他又要怎么明白这只可意会无法言传的事呢?
    拖着疲惫的步伐,伊岚走到房门口却发现房里的灯亮着,走了进去才看见母亲坐在椅子上等地。
    ‘这么晚还没睡?’她走到芷筠身旁坐下,关心的问。
    芷筠拉着她的手。‘你一天比一天晚回来,这个家真的没有一点值得你眷恋吗?’
    伊岚心不在焉沉默着,似乎没有听进芷筠的话。
    ‘你有心事。’
    她只是皱着眉摇头。
    ‘是不是为了卓风?’
    伊岚猛然抬头,再加上震惊的眼柙,已将答案表露无疑。是因为知女莫若母吗?否则为何向来沉静的母亲竟然可以一眼看穿她的心事,没有疑问更无责备,只是像话家常般提出来,是不是每个母亲都如此深藏不露?她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只以为母亲需要她照顾,却从未想过,母亲可以如此了解她,看来她太自以为是。
    ‘你有没有什么想说?’
    ‘妈咪,我很累,你有事吗?’她知道母亲关心她,爱她,但她却无法再如孩时般凡事求助母亲,宁可让母亲自己去发掘,也不愿在母亲面前剖析自己。年纪越大,她越放不开,唯独面对叶士,她才能、也肯做真正的自己。
    芷筠握住她缩回的手解释,‘好几天没看见你,原本想和你聊聊,既然你这么累就算了。不过,后天我要到花市去,你下了班来接我,你不是也想挑些盆栽吗?’
    ‘好的,我记得了。如果没见到我你就别等,下回我再去。’
    ‘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伊岚不知道母亲何时离去,她不自觉拿起桌上的口琴吹奏起来。是卓风教她吹奏的,口
    琴也是他这位老师送的。也顾不得现在是半夜三更,伊岚拿口琴吹了起来,先是简单的‘生日快乐歌’,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不知道他记不记得,现在他有了较亲密的女友,是不是也会像过去那样为她庆生呢?
    卓风曾经告诉过她,只要用心去吹口琴,任何时候不论多遥远都可以把心声传达给对方知道。她不敢奢望有个热闹、铺张的生日,只要能和卓风,她的卓大哥共度生日,她已经很开心了。
    成长的过程,她用骄傲掩饰自己,纵容自己堕落,是卓风改变了她,他适时的在她的彷徨当口出现在她的生命,如一盏明灯般指引她,一步步教导她,与地分享彼此的悲欢喜怒,让她知道自己还有用,至少还有一点本事。所以一切变得很自然,甚至连爱上他也都成了理所当然,可惜,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多惨啊!
    利用下班后,花了将近两个钟头的时间,伊岚终于陪着卓风把这个动工不久的工程彻底巡视一遍。伊岚太清楚卓风为何对它如此重规。这个工程是由卓风亲自动笔设计的,他对它寄予厚望,而事实上伊岚也相信他会成功。
    带着疲惫的步,卓风和伊岚走进这个临时搭起的办公室,卓风显得十分愧疚,‘对不起,我们都已经下班了,还要你陪我到这儿来,结果忙得忘了时间,公司请你可真是毫不吃亏。’
    ‘我年轻嘛!熬得住。’伊岚随便找张椅子坐下,放下设计图仲了个懒腰,然后接过卓风送上的汽水。‘如果没有意外,以这样的进度一定可以提前完工,届时推出肯定大受欢迎。我对你的设计绝对有信心,说不定能如你所愿把知名度打开,‘卓伊建筑公司’朝国际市场进军。’
    ‘若真能承你贵言就好了,不过只要我们尽了力,不管有没有成功都不是很重要。’
    ‘你真的看得那么淡?’
    ‘安慰你的,这个工程你费的心不会比我少,我怕到时候成绩出来令你难过。’
    ‘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卓风坐在伊岚的面前,内心十分感动。其实这一次留在台湾大展拳脚,就算成果没有如他所愿也没什么可后悔。因为他认识了伊岚,这个与他同甘苦,永远陪在他身边的傻妹妹。
    ‘卓伊’能有今天,她真的功不可没。想想两年前,她还只是一个知道玩,什么也不懂的女孩子,为了他,她充实自己,甚至将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两年的青春,无怨的葬送在‘卓伊’,她为他所做的无人能及,所以他也特别珍视这一份可贵的兄妹情。
    ‘耽误你这么多时间,不如请你吃饭。’
    伊岚摊开手表示无所谓。‘那你要算算值不值得,我很能吃的,这你是知道,不怕我把你吃垮?我怕有一天你要求我自动请辞,因为你请我吃饭请怕了。’
    卓风拿起设计图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怎么一离开工作,你就变得这么没正经,最多我向你这个开国功臣保证,只要你愿意,可以一辈子留在“卓伊”我绝不会请你走路,炒你鱿鱼的。’
    ‘不用那么认真,不过你要记住今天的承诺。’伊岚跳起来,抢走他的图。‘如果食言,我就撕烂你全公司的设计-,让你关门大吉。’
    卓风明白她向来百无禁忌,所以并不对她胡言乱语加以斥责。‘顽皮鬼,还要不要吃饭,你不饿吗?’
    ‘走吧!堡作是工作,但也不要忘记娱乐,第一天上班你教的。’
    伊岚走到椅子旁,公事包裹的行动电话突然响起,她望向卓风,先是既无奈又无辜的向他耸耸肩,然后又扮个鬼脸,才走到一旁去听电话。卓风看着这个胡闹惯妹妹的背影,八成又是她那群好哥儿约她。对她的私生活,只要别太过分,他向来是不多话,况且这两年来她确实收敛很多,她的改变所有人皆有目共睹,是不容抹煞。
    人长大了,会为自己,为关心自己的人着想。拿命去玩乐的日子可以一时荒唐,却不能永远不回头,不然一日一发生意外,只会抱憾终生的。
    卓风见她突然松手,电话摔在地上,她的脸色自得吓人,像是被人点了穴般定在那儿,没有反应,完全失了前一刻的笑容。
    ‘怎么了?’卓风握住她顿时冰冷又颤抖的手,想给她一点力量。
    伊岚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充满恐惧的盯着卓风,他从没见过她这样,真的把他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伊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电话是谁打来的?你别慌,到底怎么了?电话是谁打来的?’卓风不停的摇她,她的反应令他觉得害怕。
    ‘叶叶士。’
    这是卓风很费力才听到伊岚又小又颤抖的声音。
    ‘别怕,叶士山了什么事。’
    伊岚的眼睛露出疑问,又说:‘是妈咪,是妈咪。’一说出这一句话,她的眼泪顿时像洪水般流泄,倒在卓风的怀里不停啜泣。卓风只是搂着她不敢再问什么,她的反应教他吃惊,虽然他急于知道那把被摔坏的电话传来什么消息,但他也怕刺激到处于崩溃边缘的伊岚。
    好半晌,她像想起什么,恢复些理智抬起头来望着卓风。‘快,快,送我到医院,快,我们快走。’
    ‘可不可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卓风必须知道。
    ‘我妈咪出事了,’她的眼泪掉得更多。‘现在在医院,情况很危急。’
    ‘我们快去。’卓风几乎是把伊岚抱上车的,她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也不知道叶士是怎么说的,居然把她吓成这样。他真是想不到向来遇事沉着的伊岚也会如此失态,他真担心,事情的结果是不是她可以承受。
    经年累月,她所承受的压力太大,今天只是一个教她发泄的机会。看来她心中的苦比他想像还要多。卓风真的很心疼,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孩,如何去与命运搏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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