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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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铃声响起,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被窝里的人儿一动也不动,仍是抱紧棉被,沉浸在甜甜的梦乡中。
    铃声持续著,响啊响、响啊响,对方显然有著高度的耐性,坚决不肯放弃,非要逼得她起床接听。
    恼人的噪音终于穿透她的梦境,娇小的人儿发出痛苦的呻吟,弯如新月的眉也蹙得紧紧的。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翻过身子,小手在床边乱摸,好不容易才摸著手机。
    “喂”娃娃困倦的拖长尾音,附赠一个呵欠,眼儿还舍不得睁开。
    手机里传来温和的男性嗓音。
    “过来。”
    她呻吟出声。
    “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凌晨两点半。”凌云毫不怜悯的低笑。“很抱歉打搅你,但是,我需要的资料,刚好全在你的公事包里”
    “你休想。”她斩钉截铁的拒绝。“现在是下班时间,我要睡觉,再见。”她迅速说完,结束通话,急著回去跟周公培养感情。
    噢,周公伯伯,别走啊,回来把这盘棋下完啊!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的按下通话键,克制著不要把手机砸烂。
    “向刚还留在公司,你先过去一趟,把c柜里的十二份档案也一并带过来。”凌云继续交代,平稳的口气像是不曾被打断过。
    “不要。”
    “真的不要?”
    “我、不、要!”她吼出来了,眼睛还是紧闭的。“我十点才下班,十点半回到家,十二点半才上床睡觉”睡眠不足可是美容的大忌啊!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笑声,清楚的传进她的耳中,她可以想像,那张男性的薄唇,此刻肯定勾扬著好看的弧度。
    “很抱歉,我们有过协议,你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命。”他的口气虽然温和,却透露著不容拒绝的专制。
    “去你的协议!”噢,她好困啊!“我要去睡了,有什么事情都等到天亮再说。”
    凌云的声音没有提高半个音阶。
    “张彻一结婚那日,我可能需要一位女伴,你愿意陪我出席吗?”
    “该死!”她大叫一声,马上从床上跳起来,双眼因为渴睡,像小白兔般红通通的。“你这个混蛋,我过去就是了!”她连声咒骂,在心里默默跟周公正式挥手道别。
    “路上小心。”凌云轻笑着,在她的诅咒声中收线。
    她中计了!
    娃娃驾驶著吉普车,在茫茫夜色中高速行驶。她握著方向盘,紧踩油门,对路旁的红灯视而不见,清丽的小脸上则充满愤慨。
    谈妥“条件”之后,凌云通知了向刚,下达她的调职令,要她即刻报到,从此成为他的特别助理。
    然后,她的噩梦就开始了!
    那个家伙看来温文儒雅,却是个百分之百的工作狂,才跟在他身旁两个多礼拜,庞大的工作量,已经让她累得手脚发软,每晚回家后,总是一沾枕就沉沉入睡。
    难怪不少人听见,她转调到凌云的身旁,纷纷对她投以同情的眼光,还拿著大量的维他命与鸡精,偷偷塞给她,要她保重身体。
    这个职缺无疑是个苦差事,之前几个人,受不了凌云的“荼毒”全都哭著自动请辞。
    她多么想效法“先圣先贤”也跟著请辞回家,但是,每当她嚷著要“毁约”他就会故意提起张彻一,还用最温柔的语气鼓励她,要她再接再厉,千万不可前功尽弃
    可恶,那个绣花枕头根本是吃定她了!
    吉普车在台北市区内东绕西转,驶入一栋有著红砖外墙的高级公寓。娃娃停妥车子,抱起两大袋文件,在经过夜班守卫时,还露出甜美的微笑,这才优雅的走入电梯,直上凌云居住的楼层。
    当!
    电梯门滑开,缎质的高跟鞋,喀啦喀啦的踩过大理石地板,她走到门前,纯熟的按下密码,扭开光亮的黄铜门把。
    这段日子以来,她几乎每晚都要到这儿报到,凌云不但给了她公寓门锁的密码,还把备份钥匙硬塞给她,要她随传随到,像个贪得无餍的魔鬼,无限制的压榨她的劳力。
    偌大的公寓里,只有最简单的家具,其中最为醒目的,是一副玻璃材质的对联,上头用独特的喷砂效果,写著“婆娑之洋,美丽之岛”八字漂亮的草书。
    客厅内空无一人,而主卧室的门虚掩著,从门内传出隐约的打字声,把她挖出被窝的罪魁祸首,肯定就在里头。
    “姓凌的,给我滚出来!”娃娃往沙发上一坐,因为睡眠不足而极度心情恶劣。
    轻笑声从门内飘出来。
    “再给我一点时间。”
    “你之前怎么不让我多睡一点?”她斤斤计较著,双眼瞪著那扇门,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沙发上灵巧的跃起,轻盈得不可思议。
    开什么玩笑?!三更半夜把她找来,这会儿她人都到了,他还想把她晾在门外?
    她拒绝听从,笔直朝主卧室走去,急著把文件扔给他,想要马上走人。还没走到门前,那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小胖,请别进来。”
    她倒抽一口气,马上撞开房门,毫不迟疑的冲进去。“你是活腻了吗?我警告过你,不要再”
    呃,她看见什么了?
    娃娃站在门口,错愕得红唇微张,如水晶般剔透的眼儿,差点要掉出来
    不同于外头的简洁陈设,主卧房里搁著一张古色古香的木造床榻,不但纹理典雅、色泽温润,榫接的功夫更是堪称一流。床上还铺著大甲特产的蔺草草席,看来沁凉而舒适。
    不过,这张漂亮的木床,她之前已经赞叹过了。如今真正让她张口结舌的,是那个坐在蔺草草席上,盘著腿打电脑的男人。
    他、他他他他、他他居然没穿衣服!
    褪了衣衫的凌云,反倒不像平日那么斯文,出乎意料的显得精壮结实,搁在膝上的笔记型电脑,惊险的遮住“重点部位”金边眼镜则被搁置在枕上。
    大概是刚刚沐浴过,他的黑发为,水珠一颗一颗的滚落发梢,沾湿他厚实的肩膀,再顺著性感的胸膛一路往下溜,造成强烈的视觉效果,能让所有女人口干舌燥、心跳加快
    键盘滴滴答答的响,凌云气定神闲,只是莞尔的看了她一眼。
    “抱歉,在自己家里,我穿得随便了些。”他耸耸宽阔的肩膀,双手搁在键盘上敲打,很大方的“开放参观”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娃娃火速收回视线,粉嫩的小脸,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嫣红,呼吸也变得紊乱,比打完两套拳还要急促。
    “穿?你身上还穿著什么?国王的新衣吗?”她走进浴室里,扯了一条大浴巾,不客气的往床上的裸男扔去,粉脸上的红潮未褪。
    凌云也不去接,任由大浴巾打中肩膀,再坠落腰间,室内青光大减,马上从限制级降为辅导级。
    “你不习惯男人的裸体吗?”他好奇的问,深邃的黑眸锁著她,对那片晕红很感兴趣。
    “废话!”她还是未出嫁的姑娘家呢!
    虽然说,她从小在国术馆里长大,见多了打赤膊的男人,但是老爸与哥哥们的裸体,跟外头的男人比起来,就是就是就是不同嘛
    “我怎么听说,你曾经逮住一个流氓,罚他裸体游街?”
    “是哪个家伙在胡说八道?!”她恼怒不已,觉得自己名誉受损,连忙申辩。“我让他留著内裤没脱,不是裸体啦!”
    唉,这就是“盛名之累”啊!她多么担心,那些被人加油添醋的丰功伟业,会吓坏张彻一。所以,她早已决定,在两人结婚,生下第一个孩子后,她才会坦承,委婉的告诉他,她就是当年那个名震乡里的大姊头
    各种玫瑰色的幻想,又在小脑袋里乱绕,总算让她觉得好过些。她打开公事包,抽出厚厚的文件,脑子里已经列出十多个小孩的名字。
    “好了,你要的资料全在这里。”她翻翻文件,确定没有遗漏,接著姿态曼妙的转身,踩著高跟鞋往外头走去。
    “你要去哪里?”
    “回家睡觉。”今天是周末,她打算睡到中午。
    “不行。”他慢条斯理的说道,戴上金边眼镜,翻阅她飞车送来的文件,垂敛的眉目不同于平日的温和,有著内蕴的严厉。
    “为什么不行?”
    “再过三十分钟,我要跟英国方面连线,召开视讯会议,你必须留下,做会议记录。”他严格规定,每日结束营业后,主管们都必须详尽的报告业务状况,还在住所里装设视讯系统,跟英国方面保持密切联系。
    娃娃用尽全身的力气摇头,拒绝继续加班,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怀念家里暖暖的被窝。
    “我”嫩嫩的红唇才刚张开,凌云已经先发制人,抛出她难以抗拒的诱饵。
    “张、彻、一。”他轻声细语的吐出三个字,黑眸转到她脸上,就变得慵懒而深邃。
    她要踹死他!
    娇小的身子摆出战斗姿势,腿儿也蓄满力道,就准备当胸踹下去,踹得他倒地不起。
    啊,不行不行,她要忍住!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还有“大谋”要做,非得先咽下这口气。看在张彻一的分上看在她跟张彻一的孩子的分上,为了那些美好的远景,她一定要暂时忍耐,最多回家之后,找四哥来狠狠练几场拳就是了。
    “好,算你赢!”她咬牙切齿,挥出拳头,重重的打在墙上,稍微发泄怒气。
    她在心里对天纺,她跟张彻一结成连理的那天,就是凌云的死期!
    凌晨五点,视讯会议开始。
    墙面无声无息的滑开,巨大的液晶萤幕降下,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已经在远端系统的另一头排排坐好。
    娃娃坐在桌边,纪录主管们的报告,以及凌云的指示,虽然努力集中精神,但是每当周公热情邀约时,她就会悄悄闭上眼睛,把握机会打瞌睡,小脑袋就在角落,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啊点。
    不同于她的委靡不振,凌云看来神清气爽,冷静而理智,瞌睡虫大军似乎一遇上他,就会自动毙命,他精力充沛,像是永远不用休息似的。
    凭借这股令人咋舌的精力,以及精确的市场眼光,他所率领的团队,在商场上可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昔日篮球队的几位队员,在凌云的号召下,成立了“福尔摩沙”这几年来席卷欧洲的中式复古风潮,正巧起了推波助澜的效果,短短数年内“福尔摩沙”就从伦敦的哈洛斯百货公司,一个二十五坪大的专柜,发展成著名的品牌。
    如今,他回到台湾,准备设立门市,将行销版图从欧洲发展回国内。
    生意作得大,业务报告也相对冗长,直到天际蒙蒙亮,窗外鸟声啁啾时,会议才告一段落,娃娃早已在一旁,睡得不省人事。
    几个主管陆续离席,萤幕的彼端,只剩下一个穿著考究的俊美男人。
    “伦敦这边出了件事情,我想最好让你知道,才能有所提防。”贝理抽出口袋中的手帕,拂去桌面上其实不存在的灰尘。他的声调悠扬悦耳,举手投足间,都有著贵族式的夸张与优雅。
    凌云挑眉。
    “年度特展出了问题?”
    “你早就料到了?”萤幕上的男人反问,挑起黄金般的眉,夸张的叹了一口气。
    哈洛斯百货每年一度,会挑选某个品牌,辟出一个楼层,做盛大的特展,不但能吸引人潮,对展出厂商的助益也难以估算,各厂商无不挤破头竞争,都想藉此良机大发利市。
    今年“福尔摩沙”脱颖而出,却有厂商心有不甘,舍不得将钞票拱手让人,决定找来不良份子,在台面下暗动手脚。
    “我离开英国之前,已经听说,有人想逼我们弃权。”凌云语气平淡,表情与姿态都没变,黑眸中迸出某种光亮,但随即隐没不见。
    在商界打滚几年,这类事情他早已见怪不怪。利字当头,很少有人不眼红,为了抢夺利益,那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今天早上,公司接到一封威胁信,要我们放弃特展,还不得对外声张。”贝理看着他,神情变得严肃。“你是老板,由你决定该怎么办。”
    “把信扔了,一切按照原订计划进行。”
    “我想也是。”贝理咕哝著。彼此合作多年,他老早摸熟了凌云的性格。“不过,我还是必须多嘴的说一声,对方不是什么善良老百姓,说不定会直接找上你,直接对你施压。”
    凌云若有所思的点头,伸手探向竞争厂商的名单,却发现一只软嫩的小手,正巧就搁在上头,把名单压得牢牢的。
    他毫不考虑的放弃名单,深幽难解的黑眸,子著沉睡中的小女人,食指圈绕住她的一绺发,在指间摩娑著。他的动作很轻很缓,像是在抚摩一匹上好的丝绸。
    长年练武,让她的身子纤瘦柔软;细心保养过的肌肤,更是柔嫩而雪白,滑润得让人垂涎,连呼出的气息都是芬芳诱人的。
    当她熟睡的时候,那火爆的脾气、可怕的杀伤力都消失得一干二净,眼前的她,美得像画里的天使。
    凌云沉默的俯视著娃娃,忽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浅笑。
    有哪一个男人,舍得将这么美丽的小女人拱手让人?
    萤幕彼端的贝理,礼貌的没有多问,只是挑起眉头,多看了那个睡美人一眼。心里猜测著两人的关系,嘴上却圆滑的换了话题。
    “对了,那批新系列家具的进度如何?最好尽快空运过来,才能配合展览场地的规划进度。”
    “我会交代张彻一去安排。”
    正在梦周公的娃娃,瞬间就清醒过来。
    “张彻一来了吗?他在哪里?在路上吗?还是已经到了?”她急切的追问,双眼亮晶晶的左看右看。
    “没有。”他的语气像在安抚暴躁的猫儿。“他还待在中部的工厂里。”他朝著萤幕做了个手势,贝理露出理解的笑容,随即关闭系统,萤幕变得一片黑暗。
    啊,好失望,她还以为是张彻一来了呢!
    娃娃沮丧的叹气,双手搁在桌上,紧捏成小拳头。
    “你真的很喜欢他呢!”凌云敛下眼睫,黑眸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只是,你生嫩得连吻都不会,怎么能够勾引得了他?”
    “谁说我不会?”她瞪了他一眼。
    他挑起浓眉,饶富兴味的子著她,知道这个小女人只是在虚张声势。
    “我可以教你。”他静静的说道。
    “教我什么?”
    他的声音轻而坚定。
    “接吻。”
    轰!愤怒与羞赧,同时烧红了她的粉脸。
    “你想占我便宜?”娃娃怒叫著,冲到沙吩,发挥神力女超人的力量,轻而易举的扛起那张小茶几,当场就想要为民除害,活活砸死这个性騒扰女职员的混蛋。
    “当然不是。”
    凌云既不逃命,也不求饶,仍是一派从容镇定,修长的指在桌面上轻敲著。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她扛著小茶几,脸儿红似苹果。
    “为什么提议要吻你?”他替她把话说完,慢慢取下眼镜,搁在掌心把玩著,粗糙的指腹沿著镜框缓缓滑动。
    不知为什么,这个动作让她心头一跳,粉脸上的嫣红更深了。
    “记得我们的协议吗?你付出劳力,相对的,我也该善尽义务‘指点’你。”凌云循循善诱,表情诚恳得让人难以怀疑。“如果你会害怕,那么,就当我没有提过这个主意。”他露出理解的微笑。
    害怕?她会害怕?怕他?
    噢,这简直太污辱人了!
    娃娃杏眼圆睁,视线上上下下的游走,挑剔的打量著,审查他有什么“资格”让她害怕。
    的确,她愿意承认,凌云的身材不错,结实得让她有一点点刮目相看,但是这样的男人,她也曾在国术馆里遇过几个,虽然外表看来称头,但是全都中看不中用、耐看不耐打。一旦对打起来,还是不敌她的盖世神威,照样被踹得满地找牙。
    话说回来,他冒著“生命危险”说出这种提议,难道是真的想想呃,想为她“恶补?”
    她在男女的经验上,的确生嫩得很,按照张彻一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在婚前只是牵牵手、散散步。她可以学习著打扮得艳丽成熟,但是一旦有机会近身接触,她生涩的反应肯定就会露出马脚。
    小妈说过,完美的妻子,是下得厨房,出得厅堂,至于卧房里的工作,那可也马虎不得。只是,她一心一意的追逐张彻一,根本没机会跟其他男人接触,更别提是“实习”了
    娃娃蹙著眉头,慢吞吞的放下小茶几,坐在上头思索,视线却像是黏在凌云身上,拔也拔不开。
    仔细评估下来,这个绣花枕头倒是一个不错的“活道具”如果他敢有“教学”以外的动作,她可以扁他;要是他敢泄密,她还是可以扁他。
    半晌之后,她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
    “我们试试看吧!”她保持镇定,努力想装得泰然自若,却无法掩饰粉脸上的红潮。
    “试什么?”凌云礼貌的问。
    “就就”
    “嗯?”
    “那个”
    “请说清楚一点。”他的眼里藏著邪气的笑。
    娃娃恼羞成怒,咚咚咚的跑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衬衫,小脸凑抵上前,凶巴巴的质问。
    “接吻啦!你教是不教?”她的口气恶劣像是登门讨债的流氓。
    “啊,请别弄痛我。”他低声强调,声音暖得像春风,宽厚的指掌圈绕她的发丝,用指关节轻触她的脸儿。“第一课,记得温柔些。”
    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唇上,像是蝴蝶羽翼刷过般,痒痒的、酥酥的,她因为紧张而轻轻颤抖,看着那张俊脸愈来愈近、愈来愈近,近到她能在他的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别怕。”热烫的薄唇,亲匿的在她唇上摩挲著。
    “我没有”
    “嘘,乖乖的,”他舔去她的抗议。“为我张开嘴。”
    这种“成人式”的亲密接触,对她来说可是头一回。男性的薄唇封缄了她的呼吸,她全身僵硬,努力抗拒著要把他一拳打飞的冲动,慌乱的察觉到,他正温柔而霸道的吻著她
    “唔,不”她瞪大眼儿。
    凌云吮住她的舌,咽下她的呼吸与抗议。
    她的神力全都消失不见了,整个人软绵绵的,模糊的察觉,他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圈绕住她的腰,将她身子揽入怀中。这样的姿势,让她能更彻底的品尝他的吻。
    他不疾不徐的、温柔缓慢的、销魂诱人的,勾动著她轻颤的唇瓣,轻啃著她的柔软,纠缠逗弄著她生涩的丁香小舌。
    她胸前的柔软丰盈,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娇小的身子蜷在他怀中,就算是隔著衣服,他炙热的温度,仍让她全身发烫。
    属于男人的热度,渗透进她的肌肤,让她从内部开始融化,陌生的欢愉化为波涛,在她体内撞击与流窜,她只能在那阵惊人的快感下颤抖,依偎在他的胸口,发出猫咪般的呜鸣。
    娃娃并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男人的吻,都会这么炙热销魂,她只知道,凌云的吻几乎让她彻底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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