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一声高音狠狠从高处跌下，女生修长的手指错落于黑白相间琴键之间，白艺芸静坐在钢琴旁，微卷的发高挽起，露出一截天鹅的脖颈，银白色的抹胸礼服从凳椅滑落。
    一曲《大波兰圆舞曲》如同水流般淌过指尖，优美动听。
    在旁听者耳中，这首《大波兰圆舞曲》无论技巧还是情感方面都接近满分，表演者的表演无法挑剔。
    可弹奏的人合上了钢琴盖，她冷着脸站起来，对自己的演奏十分不满意。
    严厉的家教养成了白艺芸追求完美的性格，距离表演还有半个小时，可她怎么弹也不达不到最佳效果。
    “艺芸，别愁眉苦脸了，还差两个表演就到你了。”坐在沙发上的颜然嘟囔道，她是白艺芸的闺蜜，父母是国内的地产大亨，也是A级之一。白艺芸在书中的经常带头欺负女主，全靠这位出谋划策的闺蜜，此时她又想到了什么，笑嘻嘻地问着，“话说这回季明川怎么不和你一起弹钢琴啊？”
    这也不是她八卦，每年季明川和白艺芸登台合奏，所有人都说他们是金童玉女，全学院最般配的一对。
    她没有透露过自己的想法，颜然却了解自己这位朋友，对于白艺芸来说，外界的评价只是自己需要稳持的人设，作为一个名媛，学院的A级，和季明川扯上关系并不亏。
    颜然心想，这次没一起弹钢琴，莫不是因为那位闯进休息室的特招生？
    得知的答案与猜想却不符合。
    “我不想他压我一头。”
    颜然微微一愣，只见白艺芸早已走到镜子面前，正在小心翼翼地整理脖颈上的珠宝，这是她从芝加哥的拍卖会上以五百万美金成交的，在她白皙的指尖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颜然很清楚地知道非特殊场合，她是不会戴这副珠宝的。
    除了……
    “你母亲要来？”她震惊地抬头。
    连颜然都知道，这位传说中的女人苛刻严厉，她是英国人，继承了她二分之一血统的白艺芸生得副混血面孔，漂亮锋利逼近超模，所以学校爱拿她与季明川比配，私下讨论他们未来的孩子血统会遗传几个国家。
    父亲是珠宝商，而母亲是一位出名的钢琴家，甚至有人把她列为“当世最伟大的钢琴家之一”，她是个追求完美的女人，对作品苛刻，更对自己的孩子苛刻。
    这么多年，她从没来学校听过白艺芸的演出。
    难道这是一道考核？颜然不得不替好友感到担忧。
    还没等白艺芸开口，就听到门外错落有致的脚步声，富有节奏感地响起一阵，直到停至门口，过了几秒，又响起敲门声。
    “请进。”
    是季明川。
    他今日没穿校服，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衬得身型芝兰玉树般颀长，胸口别着玫瑰花，长发被墨绿色的丝带扎起来，露出清冷，俊秀的面孔。
    “到你了。”他微微颔首，即使季明川不上台表演，作为合作过的友人，也会帮忙提醒几句。
    可说完这一句，他又扭头走开。
    不少人说他绅士又疏离，的确没错。
    季明川向来如此，他同所有人的交情也不过是单单的几句话，包括常年合作的白艺芸。
    比起钢琴室内寂静一片，拉开的房门透露出外界的热闹，无数兼职工作人员的学生都匆匆忙忙地路过，不知道是谁错拿闪光灯，一不小心照进室内，亮得白艺芸差点睁不开眼。
    “走吧。”她深深呼吸一口气，扬起脸朝着舞台走去。
    短短的几步路却像是行走在漫长的隧道之中，无数的光从头顶照亮，迷人、璀璨、又眩晕。
    这就是舞台。
    母亲对她提起的舞台，她冷冷地盯着自己，“我不会去看你的，因为你的演奏不合格。”
    台下人山人海，坐在第一排的女人穿着西装套裙，精致的妆容也无法掩饰冷漠的表情，穿过无数人影，白艺芸第一眼就看见了母亲。
    那是审视的眼神。
    她深吸一口气，摁下第一个音。
    ………
    无数弹幕从屏幕上滚落。
    爱吃甜食：好漂亮的小姐姐！我狠狠地流口水了！！！
    八百个巴掌：哇这不是去年和季少一起表演节目的小姐姐吗？今年怎么是一个人呀！
    兔然袭击：去年的毕业生来解释一下，这位小姐姐是白艺芸，学院的A级，她妈妈可是里莎·海伦娜！
    抱住猫猫头：哇！？居然是那位钢琴家的女儿，难怪弹得这么好听。
    一一：嘻嘻嘻听不懂，欣赏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