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五年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白发皓首的古稀老者来说，五年或许就是今生与来世的距离，而对于懵懂少年来说，五年只是村东到村西的那段路程。
    但这对嵩山上的一群少年来说，五年真真是练功的好时节。此时嵩山派的校场上，人声鼎沸，不时发出阵阵欢呼声。原来此处正在进行着一场比试，场中的两人经过一番试探后俱都拿出了全身本事，激烈拼斗中真是剑光霍霍，掌啸连连。
    场中较大的青年约莫十八、九岁，较小的一个看起来竟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虽然年岁相差甚大，竟也拼了个旗鼓相当。那青年没有使得任何兵器，纯以一双肉掌对敌，但见他一掌连着一掌的拍向那少年，带起一片呼呼的掌啸声，足见其内功达到了一定境界。那半大少年则使得一口好剑，只见那剑尖连颤，气象森严，端严雄伟，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千里。
    从两人举手投足间，可以感觉到一股逼人的气势，旁边围观的其它人早已走得远远的，免遭池鱼之殃。
    尽管旁边之人的加油声不断，却并没能打破场中均衡的态势。两人都是小心谨慎的出招，稳固防守后再发起进攻，两人都没有太多的虚招，因为对彼此太过熟悉。
    不知不觉中时间渐渐流逝，旁边看的人都不断擦汗，场中打斗的人更是汗如雨下。那青年见长时间拿不下比试，心中不免焦急，当即脸色一狠，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只见他在那少年一剑刺向其左肋之际，身子猛地向前冲去，在少年愣神之间身体右倾，以左臂将剑脊夹在肋部，随后右掌闪电般击出。那少年明显没有想到青年会以身体迎向自己长剑，微一愣神之际左肩被青年右掌击中，整个身子随即抛飞出去。
    就在这时，人群中窜出一人，将那少年接住。一切都在电光火石点发生，当众人反应过来，那比试的少年已被扶坐在地上。旁边一群人也围过来，其中竟有嵩山掌门左冷禅以及其它嵩山众一代弟子。而那窜出来接人的竟然就是五年前拜入嵩山的二代弟子林寒，那比试的少年则是徐铮，想来另外一个青年便是叫做李季的。
    只见林寒将徐铮左肩处的衣服撕开，露出高高肿起的肩膀，用右手在那肿得像馒头似的肩膀上推拿片刻后说道：“没有什么大碍，李师兄下手很有分寸，最后收住内劲并没有伤及骨头，消肿后就没事了。”
    那叫徐铮的少年还直哼歌不停：“什么没大碍，都肿了，要不你自己挨一掌试试。”
    林寒使劲在其肩膀上抓了一把，待他大叫时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觉得他可能会打到我吗？”
    徐铮的痛呼声戛然而止，看着林寒冷漠的神情，气就不打一处来，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狠狠说道：“你少得意，连比赛都不敢参加的人没资格说我。”
    林寒被徐铮的话呛得一窒，将他扔在原地向左冷禅等人方位走去。
    当林寒走到身边时，左冷禅随口问了：“怎么样？”
    林寒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回答道：“还是太年轻。”
    左冷禅点点头，今天的比试虽然是李季赢了，其实是两人都输了。如果是生死相搏，李季那样撞向长剑简直是找死，那个时候只要徐铮剑尖向右横切，李季整个身体必将被切成两截。而徐铮竟然在比斗中愣神也是嫌命太长，就算不下狠招也应该第一时间躲避，归根结底还是太年轻，尽管两人的嵩山心法都在不久前先后突破到第四层，如此还是不堪重用。
    幸好还有林寒在，左冷禅看着林寒只觉得他什么都好，同样是十三岁，嵩山心法已经修到第五层大圆满，基础掌法以及基础剑法也是练得相当纯熟，若不用内功，只论基础剑法以及基础掌法，比起自己等人也毫不逊色。
    唯一可惜的就是，林寒不是自己的弟子。
    不错，林寒并没有成为左冷禅的弟子，而是拜在了丁勉门下。初入嵩山的时候，林寒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成为丁勉弟子的一天。
    但人毕竟是有感情的动物而不是禽兽，这几年来丁勉对自己的照顾都看在眼里，可以说丁勉就是林寒没有师父之名的师父，在今年年初丁勉透露出想要收自己为徒的意思后，林寒没有丝毫的迟疑就答应下来，并在左冷禅等人的见证下给丁勉磕头献茶。
    在这五年里，正像他当初对丁勉说的那样，内力突飞猛进，早在年初就将嵩山心法修炼到第五层大圆满，但他并没有急着讨要嵩山心法的第六层口诀，而是仍旧按照第五层心法打磨着内力，并且花费一年的时间重点修习基础剑法以及基础掌法，将其修炼得圆润自如，收发由心。
    五年的时间，江湖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除了五年前也就是林寒刚拜入嵩山派的时候魔教发生一场内乱，最终东方不败篡位成功。
    而嵩山派这五年却变化很大，赫然是换了个面目。其中自然少不了林寒或明或暗的影响，最明显的就是林寒自己，五年里将武功修炼到小成，并且拜了丁勉为师。
    与林寒同时拜入嵩山派的弟子中，徐铮、李季两人已将嵩山心法修炼到第四层，其它人也都修习到第三层，这些正是嵩山派中不可忽视的力量。
    至于左冷禅本人的修为林寒倒不敢确定，猜测其应该突破到第九层，并且已经创出寒冰真经以及寒冰神掌，丁勉也已经修炼到嵩山心法第八层，较之原著中要强上不少，这主要是拜林寒在修行中的各种古怪想法所赐。虽然很多时候，林寒的法子都是毫无依据的，但丁勉同样受益匪浅。
    至于十三太保中的其他人，林寒也在他们偶尔回山的时候见到过，只是林寒觉得没有必要和他们有什么交集，就没有怎么理会。
    自从林寒将嵩山心法修到第五层大圆满之后，花费在打磨内功以及修习基础剑法、基础掌法上的时间已经有整整一年的时间了，林寒知道再花时间在这上面已经没有益处，如今是处在一个瓶颈期，是要想办法突破了。
    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林寒除了雷打不动的修习内功以外，也在思考着今后的道路该怎么走，到如今也有了大体的轮廓。
    虽然没有按计划拜左冷禅为师，但通过丁勉的关系，如今林寒和左冷禅还是处得相当不错，嵩山派众多一代弟子也从不将其当晚辈看待，更多的是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
    嵩山派的很多大事，丁勉也从不避讳林寒，很多时候甚至会考虑林寒的意见，只是在其它二代弟子眼中林寒仍旧是那个冷漠的师弟，武功可能很高但不会太高，再则和徐铮关系很好罢了。
    林寒相信，自己已经完全得到了左冷禅的信任。所以林寒的第一目标就是左冷禅的寒冰真经以及寒冰神掌。
    原本林寒是打算先学习嵩山心法，然后再去华山思过崖取出嵩山派的高级剑法子午十二剑，以子午十二剑向左冷禅换取寒冰真经以及寒冰神掌的，现在看来当初是想的太简单了。先说思过崖有华山派终极boss风清扬守着，很难避开他取得秘籍；就算让自己取得秘籍，可是和左冷禅换取秘籍也是个问题，到时候秘籍没到手人头先落地了。
    好在，现在一切顺利。通过丁勉，林寒不断向嵩山派的一代弟子灌输着内功必须要带着属性才能够发挥强大威力的歪理邪说。所以，如今左冷禅对于专门用来对付任我行的寒冰真气倒也不像原著中那样藏着掖着不透露丝毫声息，至少丁勉等人就知道左冷禅在研究冰寒属性的内功。
    想来这几年丁勉或多或少的也能够猜到些自己的想法，当然他们不会以为自己一开始就知道左冷禅创造寒冰真气的事情，那太妖孽了。
    到时候，只要自己向丁勉提出要修炼出有属性的内力时，丁勉一定会想到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到时候自然就会传到左冷禅耳朵里，想来左冷禅应该不会拒绝。
    林寒的心中并不仅仅是要寒冰真经以及寒冰神掌，有寒冰属性的内功怎么又能少得了烈火属性的内功呢，林寒只是要修习冰、火两种完全不同的内力，再像武当派的太极神功综合阴阳一样，将冰、火功法融为一体。
    虽然会很艰难，但林寒知道绝对有机会成功。左冷禅原本是修炼嵩山心法的，却别出心裁的在嵩山心法的基础上创造出寒冰真经，既然能够创造出寒冰属性的功法，再创造烈火属性的功法也不会太难，想想左冷禅现成的寒冰真经以及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燃木刀法吧，再想想融汇阴阳的太极神功，自己的想法有很大的可能性。
    本来以林寒的资质，早就可以突破到嵩山心法第六层了，只是为了验证心中的那个疯狂念头，林寒硬是压制了一年的时间。要知道这一年的时间如果正常修行，说不定嵩山心法已经第六层圆满突破到第七层了，那是比之丁勉也不差多少的。
    林寒等待了一年已经够久了，再也不想压制下去，那种内力疯涨却要苦苦压制的痛苦林寒不想再承受了。
    明天，一切都将在明天揭晓，是龙是虫就看那么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