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金陵寺木屋，初雪夜长谈

    皇甫灵炎是皇甫灵瑜的左膀右臂，平时有事都是皇甫灵炎出手，这次将其流放边关，简直就是砍了皇甫灵瑜的手，他这几日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心情烦闷，脾气越发乖张暴躁，连平时最宠爱的美姬都看着反胃。府上但凡有人不顺了他的心，便立马爆发，赏大板子都是最好的结果。</p>
    整个二皇子府弥漫着阴沉的气息。</p>
    这对于五皇子来说简直就是一件大喜事，没有二皇子三天两头的作死，自己每天除了上朝就是呆在府里看书、练剑。</p>
    小小在越发寒冷的天气里，简直崩溃到想冬眠，没有暖气没有空调，没有羽绒衣，真的是太难了！</p>
    冬月十八，是皇甫灵昀生母的忌日，像往年一样，皇甫灵昀还是和大皇子、灵熙一起去国寺金陵寺烧香祭奠。</p>
    老天似是知道他们要出行，天气异常的暖和。小小在家窝了几天，正好出来透透气，看见灵熙正跟在皇甫灵昀身后要出去。</p>
    “五皇子，灵熙，你们要去哪儿啊，带我一个呗！”</p>
    皇甫灵昀停下脚步并没有答话。</p>
    “小小姐，我们要去金陵寺礼佛。”灵熙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当每年的今日是普通的礼佛，心情十分美丽，完全不顾身边皇甫灵昀的低气压。</p>
    “我还没去过呢，带我和晨儿去看看吧，正好让晨儿和你做个伴。”</p>
    皇甫灵昀本想拒绝，看到和煦的阳光下，小小的脸像在闪闪发光，自己的心不由得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开口道，“你随意。”便又带着灵熙往前走，灵熙转过头调皮的做了个鬼脸。</p>
    “晨儿，快来，我们出去透透风。”小小朝朝暮轩跑去，还没跨进去，就着急大喊。</p>
    晨儿听说要出去玩耍，也是喜上眉梢。</p>
    当小小和晨儿蹦蹦跳跳出现在府门前，皇甫灵昀、灵熙和皇甫灵霈、慕清旸都已经整整齐齐站在马车前。</p>
    慕清旸看见小小出来，很是激动，立马快走两步握住小小的手道，“小小姑娘，我一直说要当面谢你呢，只是王爷他说我大病初愈要好好养养，不让我出门。这次去礼佛，我千求万磨才答应让我去的，没想到你也去，正好做个伴。”说着还对着皇甫灵霈狠瞪一眼，只是那满眼的欢喜甜腻了在场的所有人。</p>
    “还磨蹭什么，大家都等你一个人了！”</p>
    小小正准备说话，被皇甫灵昀打断，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看看人家大皇子，再看看他，同一个爹妈生的，怎么就差这么多呢。</p>
    队伍出发了，明一在前面开路，后面的马车中则是坐着六个人，一来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并没有提前备马车，二来金陵寺礼佛向来低调，车马行装尽量从简。</p>
    为了保护两个孩子，他们分别坐在了皇甫灵昀、小小和皇甫灵霈、慕清旸的中间。</p>
    “王爷，路上有个大坑避不开，请小心。”随着马夫的提醒，马车开始左右摇晃。</p>
    小小下意识伸手要护住坐在中间的灵熙，没想到却抓住了一只滚烫有力的大手，触电般抽回，低着头红着脸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而皇甫灵昀也左右转了转眼珠子，略显尴尬。</p>
    慕清旸看在眼里，轻轻顶了一下皇甫灵霈，两人意会。</p>
    马车行到金陵寺的山脚下便停住，随行的马夫留在山下，他们一行人开始步行往上。为了彰显善男信女的赤诚，山脚下通往半山腰金陵寺铺满了阶梯，只能步行向上。</p>
    阶梯尽头就是庄严肃穆的庙门，门上挂着红木大扁，上题“金陵寺”。</p>
    尚未进门，便有幽幽香火气息扑面而来，隐隐伴有诵经声，不禁肃然起敬。</p>
    有个小沙弥出来道，“施主来了，里面请。”一副很是熟稔的样子。</p>
    午饭后，皇甫灵昀他们在烧香拜佛，小小出来了，她一向不信这些的，在寺中呆着无聊，很是好奇这座寺庙为何建在半山腰，顺着金陵寺后门往上走，灌木丛越来越高，树干越来越粗，像是来到了原始森林，和下面香火鼎盛的寺庙完全是两种天地。</p>
    小小沉浸在这个大自然的世界中，越走越远，丝毫没有察觉转身已看不到来时的路。</p>
    终于在小小筋疲力竭的时候到达了山顶，山顶上并没有什么特色，和来时路上的相比甚至显得光秃秃的，只有一座石碑立于山顶中央。</p>
    “世间万物尽是心上浮尘。”</p>
    小小读着石碑上的题字，不由得感叹，佛家真的是万物皆空啊，自己的境界远远达不到啊。</p>
    天色已暗，小小不敢多做停留，只是在往山下走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有路，貌似哪儿都能走，又好像哪儿都不对。</p>
    老天也开始开玩笑，明明白天的时候大好的晴天，突然开始刮风，天空也开始阴沉，小小站在山顶上，那乌云像是拢在她的头上。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身后叫，“肖小小！”</p>
    小小转头，便看见皇甫灵昀被风刮着衣服鼓鼓的，发丝凌乱，很是狼狈。忍不住笑道，“你怎么来了？”</p>
    “你一个人乱跑什么，大家一直在找你。”皇甫灵昀原本想教训小小几句，看见她的笑脸还是骂不出口。</p>
    “还不过来跟我走。”</p>
    小小吐吐舌头，跑过去，跟着皇甫灵昀下山，天气越发恶劣，竟然开始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而且越来越密，风雪遮挡了视线，地上已经开始积雪。</p>
    而路像是走不到尽头。</p>
    “五皇子，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小小小心翼翼道。</p>
    皇甫灵昀不理。</p>
    “五皇子？”</p>
    “…”</p>
    “皇甫灵昀，跟你说话呢！”竟然无视自己，小小暴跳起来。</p>
    “前面有个木屋，先去躲一晚上。”皇甫灵昀仍旧没有回答。</p>
    “迷路就是迷路了，我又不会笑话你，还不好意思说，切，我上来的时候可没看见路上有木屋。”小小跟在后面小声的诽谤着，腿还是老老实实的跟上去。</p>
    这确实是个小木屋，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皇甫灵昀趁着天还未全黑，抱了两大捆木柴，生起了火，想来是够一晚上取暖了。</p>
    两人围坐在火堆旁，一言未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