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善城天灾（二）

    善城距离都城有一百里左右的路程，队伍在雪地中行进很困难，直到第二天下午快擦黑的时候才到达。</p>
    一路上，皇甫灵昀听善城的百姓讲述灾情，原已有了心里准备，真正看到的才是直击眼球的一片狼藉、惨不忍睹。</p>
    一座小城几乎被大雪埋藏，最厚的积雪处达到八十公分，除了出来的近四百名难民，还有近一千名百姓被困，气温骤降，情态恶劣，人们在饥饿和寒冷中等待着生机。</p>
    城中大部分房屋屋顶都已塌陷，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大户人家，房屋结实，孤零零的坚守着。</p>
    皇甫灵昀带领队伍来到了一处平坦空旷的地方，“天快黑了，大家将这里雪清一清，暂时在这里扎寨。”说完，士兵和难民纷纷开始行动，一路上已有了不少的默契，大家分工明确，开始铲雪、运雪。</p>
    皇甫灵昀则往善城县衙走去。</p>
    县衙大门紧紧关着，明一快走几步去敲门，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回应，推了推门，从里面拴上了。明一收到皇甫灵昀的指示，狠狠地踹了一脚大门，大门应声而倒。</p>
    这时，从里面冲出了十几个衙役打扮的人，团团将皇甫灵昀和明一围住。</p>
    “大胆贼人，乱闯官府，拿下！”这人尖嘴猴腮，拿着一把折扇，浑身透着狗头师爷的气息。</p>
    皇甫灵昀并未亮明身份，而是直接将一干人撂翻在地，直冲县衙后院。还未进门，已经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再看里面，圆桌上摆着美酒佳肴，县官谢仁义被几个美妾簇拥着，好不快活！</p>
    皇甫灵昀怒火中烧，飞起一脚，将满桌的酒菜翻了个底朝天。</p>
    “大胆贼人！”谢仁义一个小小县官，并不认识宫中贵人，还在耀武扬威。</p>
    皇甫灵昀不想与他废话，拿出令牌，道，“睁大你的狗眼！”</p>
    “五皇子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谢仁义吓得腿都软了，堪堪瘫在地上，俯首惊呼。旁边站着的美妾也吓得惊慌失色，跪了一地。</p>
    “本王领皇命赈灾善城，现命你开仓施粥可有异议。”</p>
    谢仁义哪敢有异议，连连点头道，“一切听从五皇子的吩咐。”</p>
    谢仁义连忙安排人手在县衙门外支起粥棚，大袋大袋的粮食从粮仓中搬出，煮成了白花花的米粥，谢仁义满脸肉疼，又不敢发作。</p>
    皇甫灵昀并未回去临时驻地，而是绕着善城转了一大圈，他必须将现场的情况了然于胸，尽量做到大灾无大损。</p>
    回到驻地的时候，已经清出了一大片空地，陆陆续续的帐篷也搭了起来。</p>
    “各位父老乡亲们，县衙外已经煮好了粥，大家去喝饱了肚子，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咱们开始大干一场！”明一喊道。</p>
    百姓们热泪盈眶，高呼“谢谢五皇子救命之恩。”</p>
    皇甫灵昀并未接受谢仁义住进县衙的好意，继续和士兵百姓们睡在帐篷中。</p>
    小小正在朝暮轩中心急如焚急、满地绕圈圈，这个皇甫灵昀竟然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若不是这两天一直未见，问了灵熙，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呢，好歹自己也有医术傍身，雪灾中谁知道会发生个什么事儿呢，那么多百姓，到时候有个伤病的，没有医者药材怎么能行。</p>
    小小关起门，打开自己从圣灵教带走的包袱，盘点一下，里面还有不少的银子。</p>
    天蒙蒙亮的时候，小小就已经洗漱完毕，她来到晨儿房间，晨儿还没醒，轻轻地掖掖被角，又将提前写好的信放在枕头边。</p>
    金陵寺回来之后，皇甫灵昀已吩咐府中众人，府中小事尽可找小小，将小小的地位太高了一大阶，昨晚让管家准备两辆马车，也不费吹灰之力。</p>
    大雪初停，早晨的街上冷冷清清，连店铺都没有几家开门的。</p>
    小小带着马车，一家一家药铺的叫门，尽将全城大半治疗伤寒感冒的药材和跌打损伤的药搜刮了一大半，又匆匆买了两大筐生姜，才向善城出发。</p>
    善城此时已经热火朝天。</p>
    五皇子率人赈灾的消息，只在一夜之间便传遍了善城的每个角落，天不亮的时候，驻地的旁边又聚集了很多的难民。</p>
    皇甫灵昀刚迈出帐篷，便看见周边越来越多的难民，这些难民不像之前的强壮，都是老弱病残没有能力逃难留守在城中。</p>
    皇甫灵昀安排伙夫加餐后，大声道，“各位乡亲们，大雪已停，从今天开始，本王和你们一起，将善城，将我们的家从雪堆中救出来！现在十五到五十岁的人，出列，饭后，我们一起去清理积雪！”</p>
    大家分组行动，分工明确，一部分人开始清理从驻地为起点，通往城中的一条两米宽的道路。一部分人跟着明一直接进城，将提前看好塌陷不那么严重的房子作为重点，开始清屋子里的雪，尽量修缮屋顶，毕竟这么多难民，帐篷根本住不下，必须给他们先安排好遮风避寒之所。</p>
    一天的功夫下来，也有十来间屋子已经修缮好，皇甫灵昀安排老弱首先入住，这房子原先的主人并不乐意，但也不敢挑战五皇子的权威。</p>
    小小带着两马车药材，行进的速度并不快，近两天才到达善城。</p>
    到达善城的时候，大家已经快吃完午饭了，小小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皇甫灵昀站在人群中的挺拔身姿。她跳下马车，欢快的奔向了皇甫灵昀。</p>
    皇甫灵昀也看到了小小，还没靠近的时候，就已经带着怒气道，“你来干什么！”</p>
    小小停住脚步，翻了个白眼道，“我来赈灾啊，”接着转向明一，“快将马车上的生姜拿下来给大家先熬点儿姜汤去去寒。”</p>
    明一在皇甫灵昀的暗示下，给大家分姜汤，小小已经拖着皇甫灵昀进了帐篷。</p>
    “你生气了？难道是担心我？”小小凑近皇甫灵昀的脸调侃。</p>
    “怕你碍手脚。”皇甫灵昀没好气道。</p>
    “放心吧，我的医术可不止你认为的那点儿皮毛呢！”小小骄傲的拍着胸脯，“得了伤寒、冻疮或者跌打扭伤尽管找我就是。”</p>
    皇甫灵昀也想到了这点，只是来时匆忙，并未备齐药材，小小的到来确实是雪中送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