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开先河的豪赌

    “宫主，老身请命，前去擒拿那个大荒贱民。”
    眼看着秦阳逃窜离去，缥缈宫内的戚长老，率先站出来，恨怒请命。
    她对秦阳，恨极了。
    缥缈宫处心积虑袒护他，不惜与闫家交恶，险些被诸多散修围剿。
    缥缈宫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以诚待他，他竟然忘恩负义，跑回来辱骂缥缈宫，更想要破开缥缈宫的守护法阵，让那些散修杀进缥缈宫。
    如此忘恩负义的贱民，若不亲手擒杀，真是难解心头之恨。
    缥缈宫主见状，黛眉轻蹙，没做回应。
    那个混小子，真的是忘恩负义吗？
    她抬头，眺望向山门外，眼神带着狐疑。
    她的修为，远胜诸位长老。
    因此，所看到的东西，比长老们更多。
    秦阳之前攻击缥缈宫守护法阵的力量，很诡异。
    看似凶威滔天，难以抵御。
    实则落下来的时候，却已经卸掉了大部分劲力。
    而且，秦阳若真是针对缥缈宫，不可能一击以后就迅速收手，将矛头重新转向闫家。
    “诸位如何看待？”
    思忖片刻，缥缈宫主看向周围众高层询问道。
    “老身附议戚师姐所言。”
    “戚师姐所言甚是，如此忘恩负义之辈，不杀不足以平愤。”
    “缥缈宫以诚待人，但若不被人以诚相待，那便理当及时止损，并追剿所有付出。否则，难保以后不会有人效仿。”
    一时间，缥缈宫长老们，大部分都是开始声援戚长老。
    她们之前都是选择沉默的，对素雪接待秦阳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秦阳先前的举动，让她们感到很是不适。
    “宫主，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吗？”
    戚长老眼看着缥缈宫主竟然还对秦阳抱有期待，不禁羞恼道：“那贱民已经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辱缥缈宫，缥缈宫若不表明态度，岂不是以后谁人都可以视缥缈宫于无物？”
    “今日之事，缥缈宫势必要做出表态，不仅是为了捍卫缥缈宫的尊严和声誉。更也是为了平息天下人的针对，总不至于，缥缈宫真要立足在这风口浪尖之上吧？”
    戚长老的话音落下，之前附议的长老们纷纷再度响应。
    显然，缥缈宫对秦阳的态度，都是陆续转变。
    由之前的期待，逐渐转变成厌恶。
    缥缈宫主依旧没有表态，而是看向了素雪：“雪丫头，你以为呢？”
    素雪闻言，跨步上前，肃然道：“回宫主，素雪以为，缥缈宫当对秦阳追责。”
    哗！
    素雪话音传开，引得缥缈宫众高层纷纷讶然。
    这丫头不执意维护那个贱民了？
    她不是自认为天眼看到了那个家伙的未来吗？
    现在竟然不报以希望了吗？
    缥缈宫黛眉挑动，深邃的目光，紧紧地看着素雪。
    “你也认为，秦阳忘恩负义吗？”缥缈宫主询问道。
    “不！”
    素雪见状，却是淡然一笑：“宫主误会了，素雪并不认为，秦阳是个忘恩负义的人。相反，我更认定他是个重情重义，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报答缥缈宫的人。”
    唰！
    素雪这番话传开，满殿高层的脸色再度变化。
    这丫头什么意思？
    她不是都支持追责了吗？
    怎么还会对那个贱民抱有期待？
    她是疯了吗？
    所有人都被素雪的话，搞懵了。
    “雪丫头，你这是何意？”
    戚长老不禁恼怒，这丫头是故意跟她唱反调的吗？
    “回禀戚长老，素雪并无他意。”
    素雪微微一笑，看向戚长老回道：“我只是坚持己见，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天眼，不会看错。
    她能够通过因果，看到秦阳的部分未来。
    在那段未来的时光之中，她与秦阳关系匪浅，因果牵涉极深。
    因此，她笃定秦阳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否则，未来的她不可能会跟秦阳交集那么密切。
    “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你不相信，却偏要执着你所看到的未来？”戚长老顿时气急败坏起来。
    “眼见未必为实！”
    素雪见状，平静回道：“戚长老就那么笃定，秦阳之前所为，就是真的忘恩负义吗？难道您不觉得，他或许是故意为之，在保护缥缈宫呢？”
    保护缥缈宫？
    素雪的观点，让得缥缈宫众高层纷纷嗤之以鼻。
    “就凭他？保护缥缈宫？缥缈宫需要他来保护？”
    戚长老更是直接嗤笑：“若他有那般本事，又何须寄居缥缈宫？若他有那般本事，又何至于将缥缈宫牵涉进这场风波？”
    这是执着地认定，秦阳不配缥缈宫扶持。
    感受到戚长老的心态，素雪据理力争道：“戚长老亲眼所见，秦阳之前展露的力量，足以威胁到涅槃境。”
    “他具备这样的底蕴，因此折返回来，为缥缈宫解围。否则，戚长老以为，缥缈宫的守护法阵，能够在上千散修的攻击之下坚持多久？”
    “若没有秦阳折返回来解围，缥缈宫山门外聚集的那些人，什么时候才会散去？戚长老及诸位尊长，此刻只怕早已陷入浴血奋战之中。”
    说到这里，素雪稍稍一顿，整理了下措辞，随即接着讲述道：“只是很可惜，秦阳的那种力量，明显不属于他自身，而是那尊鼎赋予他的外力。”
    “外来之力，终究会有穷尽。所以，不到绝境之地，他不会轻易动用，这是人之常情。毕竟，那也许是他唯一的保命手段。”
    “所以，在面对闫家追击之时，他会借居缥缈宫，在缥缈宫暂避风头。可当闫家以卑鄙手段针对缥缈宫时，他却甘愿孤身犯险，也不愿牵累缥缈宫。”
    “戚长老，如此敢以弱小之姿，不计较个人生死，也要回报缥缈宫恩情的人，难道不值得缥缈宫帮扶吗？”
    素雪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刹那间，引起了满殿缥缈宫高层陷入了思索。
    仔细回味着先前的经过，不难发现，所谓的秦阳针对缥缈宫，更多的只是嘴炮。
    整个过程，完全没有对缥缈宫造成任何损伤。
    相反，却吸引走了闫家的仇恨，转移了闫家聚集而来的攻击对象，让缥缈宫现如今重新恢复了宁静。
    “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短暂的沉寂，缥缈宫主再次含笑询问素雪。
    “回宫主，素雪以为，秦阳之所以折返回来，故意针对缥缈宫，只怕也是为了跟缥缈宫割裂关系，避免缥缈宫被闫家或天下人针对。”
    素雪沉吟了下，回答道：“因此，素雪以为，秦阳此番心意，不可辜负。缥缈宫理当顺水推舟，趁机划清跟秦阳的界限。”
    所以，她会支持戚长老的态度，对秦阳追责。
    “但若这样做的话，缥缈宫的声誉只怕会遭受影响。”
    余婆开口，提出了忧虑。
    “秦阳以弱小之姿，不顾性命冒死回援。如此牺牲自我，缥缈宫却连半点声誉都不愿损失吗？”
    素雪看向余婆，淡然反问。
    余婆见状，哑口无言。
    些许口碑，与性命比较，显然是无足轻重的。
    一时间，不少高层纷纷沉默，退回了原位。
    唯剩戚长老，恨怒难平。
    “雪丫头，你这些言论，不过都是你的个人臆测罢了。”
    戚长老很不服气，她的眼界，会不如一个丫头片子？
    “戚长老若是不信，不如与我一起，去追寻秦阳，问个明白？”
    素雪见状，迎视着恼怒的戚长老，平静邀约。
    “若他真的忘恩负义，戚长老只管擒杀他便是。但若我所言不差，戚长老又当如何？”
    “你想作甚？”戚长老蹙起了眉头。
    “早有耳闻，戚长老手中，珍藏着三件至宝。若是戚长老输了，不妨割爱一件，如何？”素雪淡然一笑。
    “你……”
    戚长老脸色微变，这丫头竟然打她的底蕴。
    “愿赌服输，戚长老，敢，或不敢？”
    素雪神色不变，凝视着戚长老咄咄相逼。
    “好！老身就与你这丫头赌一赌。不过，你的赌注，还不够。”
    戚长老漠然甩袖，冷哼道：“若你输了，便自己辞去圣女尊位吧！”
    唰！
    赌这么大？
    戚长老的话音传开，引得缥缈宫众高层脸色纷变。
    圣女尊位，这是宫主钦点，长老团审查，一致同意以后才会认命的。
    一旦钦点为圣女，往后是必然会接任宫主之位的。
    缥缈宫立世以来，还从没有废除，或自辞过圣女的先例。
    戚长老这也是要开缥缈宫千年以来的先河啊……
    “好！”
    面对着戚长老的要求，素雪竟然丝毫不怯。
    一时间，缥缈宫众高层哗然四起。
    “贼子，哪里逃？”
    正当缥缈宫内为这场豪赌感到震撼时，缥缈宫外，一道杀意凛冽的暴喝声，滚滚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