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逆向思维

    古江，东接南疆界外的海域，西连芜湖郡最大的淡水湖泊芜湖。
    其流域总长度，长达五千余里，几乎横跨芜湖郡。
    流域最宽的宽度，宽达三十里地，是芜湖郡内宽度最宽的江域。
    其流域面积，近乎覆盖芜湖郡三分之一的地理面积，属于芜湖郡最大、最长的一条动态水域。
    古江之水，流动湍急，寻常人根本无法横渡。
    江水之下，更有万千水域生灵栖息生存。
    即便是修炼有成的人物，也不敢轻易涉水横渡。
    秦阳来到江边，眺望到古江的景观，心情很是澎湃。
    “姮，有把握潜去下面吗？”
    秦阳的意识，询问着姮。
    这个世界的水域，同样危险。
    其中栖息的万千水域生灵，同样不乏猛兽凶妖的。
    “没问题！”
    姮的声音迅速传来：“我感应过啦，附近暂时没有可以威胁到我们安全的存在。”
    “那就好……”
    秦阳舒了口气，来的路上他还担心，古江之中会有超过涅槃境的生灵呢。
    现如今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对了，咱们就这样潜下去，闫家的人，会不会直接截断此地水流，将古江直接摧毁掉？”
    紧接着，秦阳又生出了新的忧虑。
    “放心啦，他们还没有那个本事呢。”
    姮娇笑道：“天地之间，像这种先天存在的水域，或者山脉，都是暗合天理地势的。”
    “它们的存在，是因天理地势而存在。世间生灵想要将之摧毁，除非能够改变这片区域的天理地势。”
    “而想要做到改变天理地势，那需要功参造化的实力。否则，即便他们能够截断此地水流，也只会是很暂时的，不可能长久下去。”
    还有这个说法？
    秦阳不禁想到了被摧毁的黑木崖。
    “黑木崖被摧毁，只能证明，那座山崖，并不是先天存在的。而是后天被人堆砌，或挪移而来的啦。”
    姮解释道：“否则，即便暂时被摧毁，事后也会在天理地势的运作之下，很快恢复原貌的呢。”
    原来如此……
    秦阳恍悟，他第一次听说天理地势这个说法。
    似乎很玄奥。
    只怕族长爷爷和雅姐他们也都不知道。
    所以，自小也不曾听闻他们提及。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担忧的。姮，走吧！”
    秦阳回头，看了眼再度出现在他视野之中的闫世威，他没再犹豫，意识迅速压制下去，将身体控制权交给了姮。
    姮再度掌控秦阳的身体，却并没有直接一头扎进古江之中。
    而是召唤出宝鼎，运足力量，驱使着宝鼎朝着古江中央狠狠地砸去。
    “轰隆！”
    宝鼎砸落，古江剧颤，掀起了席卷苍穹的怒海惊涛。
    原本平静的古江水面，滚滚翻涌，形成了恐怖的碧波浪潮。
    浪潮翻腾，疯狂拍岸，将古江两侧的山川叠嶂，草木植被，都是冲刷得一片狼藉。
    一时间，这片古江区域，气息混乱，狼藉不堪。
    姮这才收回宝鼎，然后控制着秦阳的身体，一跃而下，跳进了碧波翻涌的古江之中。
    不算昂藏，却略显壮实的身影，迅速被波涛淹没，吞噬掉了身影踪迹。
    “唰！”
    秦阳的身影消失不久后，闫世威掀起漫天黑云，迅速追赶而来。
    一身浑厚的狞恶气息，碾压得周遭虚空都是不断扭曲，隐隐传出压抑的音爆之声。
    闫世威矗立古江边，抬眼四顾，搜寻着秦阳的气息。
    片刻后，他的脸色逐渐阴沉。
    没了！
    那个小畜生的气息，全部都消失掉了。
    闫世威看着剧烈翻涌，依旧未平的古江，杀意难以遏制。
    这个小畜生，心思居然如此缜密？
    竟然知晓搅乱周围气息，混乱此地地势，借此掩盖自身的踪迹。
    “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得掉吗？小畜生，就算掘地三尺，也得将你揪出来。”
    闫世威微微握拳，杀意愈发浓烈。
    “唰唰唰唰！”
    这时候，身后方向，破空声不断传来，闫家的诸多强者，陆续赶到古江边。
    “家主，那个大荒贱民呢？”
    数以百计的闫家强者，杀意腾腾的追来询问。
    “跳进江中去了，借古江地势，隐匿了踪迹。”
    闫世威淡然道：“传本座命令，封锁古江上下游，以及左右两岸。本座不信，他还能够一直待在江里，这辈子都不出来。”
    “是！”
    数以百计的闫家强者，纷纷应声领命，奔赴而去。
    一时间，神变境人物奔走，涅槃境踏空，横跨古江两岸，封堵上下两端。
    甚至，古江两岸的原住民，都被闫家严厉盘查，搅闹得不得安生。
    但这样的地毯式搜索，足足过去了数日时间，都没有半点收获。
    秦阳的踪迹，丝毫也没显现。
    “他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闫世威得知消息，不禁震怒，对闫家人的办事效率，感到恼怒。
    那么大一个活生生的人，还能够这么凭空消失了不成？
    “家主，那个小畜生会不会早就已经逃出去了？”
    闫家的涅槃境长老质疑道：“或者，之前他并没有潜入古江，而是借古江地势，隐匿了行踪，从陆路潜逃而去的？”
    这个猜测，不无可能。
    古江地势被搅动，气息混乱，冲盖云霄。
    即便是涅槃境人物，也无法准确的捕捉。
    秦阳借此机会，潜行而去，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个思维未免有些反常。
    闫世威蹙起了眉头，难不成那个小畜生算准了他的惯性思维？所以反其道而行？
    他不至于这么大胆吧？
    “搜！”
    闫世威没有反驳，不动声色的道：“以古江两岸为中心，向周围仔细搜索。即便掘地三尺，也要给本座找出来。”
    老子要将他挫骨扬灰！
    意识到被戏耍的可能，闫世威对秦阳愈发恨透了。
    闫家的人，再度活跃起来。
    在闫家大肆搜索古江两岸时，缥缈宫的人马，在素雪的带领下，也是赶到了古江附近。
    “余婆，你觉得秦阳会去哪里？”
    相隔一段距离，眺望着古江附近的热闹场面，素雪扭头询问着余婆。
    这次行动，她并没有落下余婆。
    自小到大，余婆一直都是担任她的贴身护法的。
    “闫家势大，他不可能硬抗。即便是他的底蕴，足以跟涅槃境一战。”
    余婆思忖了下，道：“所以，老身以为，他应该会寻个安身立命之所，以图将来。”
    “余婆觉得，他会去贤人居？”素雪淡然一笑。
    “除了贤人居，芜湖郡内，无人敢收留他。”
    余婆微微颔首，道：“总不至于，他现在逃出芜湖郡了吧？芜湖郡地域广阔，以菏泽丘陵居多。”
    “在这样的地理环境下，他只怕很难甩脱闫家的追击。且以他的底蕴，只怕也未必能够撑得下去。”
    素雪闻言，微微颔首，余婆的分析，确实句句在理。
    但很可惜，余婆错估了秦阳的勇气。
    “咱们还是去博古城吧！”
    素雪嫣然一笑，转身而去。
    “为什么去博古城？”
    余婆讶然，那可是闫家的大本营。
    随同在队伍之中的戚长老也很吃惊，难不成这丫头觉得，那小子会胆大妄为地折返回闫家去？
    “我有预感，他会出现在那里。”
    素雪头也没回，随口回道。
    “雪丫头，你怕是有些昏头了吧？那小子现在回博古城，岂不是自寻死路？”戚长老忍不住质疑。
    “戚长老莫非没有听闻过，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么？”
    素雪回头看了眼戚长老，淡然一笑：“现如今的形势下，谁能想到他还敢回博古城的？”
    逆向思维？
    戚长老和余婆对视一眼，若是雪丫头猜测为真，那她们就不得不对秦阳的胆魄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