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符印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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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步得知了某些秘辛。关于符印与那些野兽的秘辛。
    一百零八只野兽，不，应该是一百零八只洪荒猛兽的后裔。的确，这百余只野兽不是普通的野兽，而是具有洪荒猛兽血统的兽崽。
    从纪墨海口中得知，这一百零八只野兽是这一代院长走遍八荒寻找来的，但不知为何要寻找一百多只很难觉醒的洪荒猛兽种。但是现在，纪墨海似乎明白了。
    他告诉苏步，自从洪荒时代终结，洪荒猛兽就不复存在，而遗留下的兽种有的觉醒，有的沉睡。那些觉醒过得兽种不再强大，而没有觉醒的兽种蕴藏着巨大的潜力，若有机缘，兽种返祖，再成为真正的洪荒猛兽也不是不可能。
    苏步思索片刻，问道：“也就是说我能让这些野兽觉醒？”
    纪墨海点头，告诉苏步：“院长离开之前，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我与大长老，希望我们能够帮助他完成这件事，怎奈，怎奈最后大长老因为爱徒死亡，一意孤行，闯入日月楼阁第九层，被日月星辰镜惩罚，如今大限将到……哎。”
    “这……”苏步已经陷入了云雾之中，其中的复杂程度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其一，为什么自己就能看懂那些符印；其二，纪墨海救自己的原因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其三，所谓的大长老又是怎样的存在？其四，自己又该怎么去让那些野兽觉醒，用符印？老实说，那晚的符印都是在机缘巧合下才刻画成功。所以，把这些理清之后，苏步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无底洞。
    “我该怎么做？”苏步苦笑一声。
    纪墨海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们先去见大长老，他大限将到，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在一个少女的引领下，苏步与纪墨海来到了符印阁最高处的密室之中。
    少女跪在早已灰尘布满的大门前：“师傅，纪老前辈来了。”
    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声传出。
    纪墨海略微思索，对着门内躬身道：“大长老，我不是一个人，我带来了院长预言中的人。”
    话音刚落，大门直接大开，不只是苏步，就连纪墨海也吃惊了。
    屋里一股陈年酸味向三人扑来，呛得三人连连咳嗽。
    “师傅……徒儿好想您。”少女一身素服，刚刚是如此的安详，现在却成为了一个泪人。多少年了？四年了，少女四年来第一次见到了师傅。四年前，她历经了与师傅、师姐分离的悲痛，如今她把所有痛苦全部哭诉了出来。
    可是，屋内的人早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就连鬼见到了都要害怕的一把骨头，只不过骨头没有裸露，多了一层皮。
    “这……大长老！”纪墨海震惊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四年的时间，曾经名盖九幽八荒的大长老就剩下一把骨头了。
    “岁月…无情，为何而悲？”一把骨头的老人终于开口了，凋零的头发、凹陷的眼圈、枯黄的牙齿，“该来的也来了，该走的也该走了，你叫什么名字？”
    苏步知道是在问自己，赶紧鞠躬：“小子苏步，见过大长老。”
    一把骨老人点了点头，在这点头之间，又是千百缕灰发落下，而后化为灰烬。
    “老夫不愿意留下一点东西，免得沾惹仙缘。所以，在我死后，留我骨头三年，三年之后，烧了它。”
    这是对素衣少女说的。
    素衣少女点头答应，而后想说什么，但是一把骨却又面向了苏步：“苏步，这里有块令牌，你拿去，以后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这，大长老，苏步怎能成为这里的主人？”
    纪墨海指着一把骨老人身边的一块乌黑令牌，道：“他走了，你去拿起来吧。”
    苏步望向一把骨老人，只见毛发慢慢变为灰烬消散在虚空，那一层包裹在骨头上的皮肤也消失得一干二净，留下来的只有一具白森森的尸骨。
    苏步无比悲恸，他知道大长老是在见到他之后才死去的，或许大长老听从院长的安排一直在等他，可等自己干嘛？对，那块令牌。
    苏步走了过去，拿起令牌，而后跪了下来，朝着大长老的尸骨拜了三拜。
    纪墨海长舒一口气，立刻向苏步鞠躬，恭敬的道：“藏书阁纪墨海见过日月星辰院第一千三百六十二代符印传人。”
    素衣少女在这一刻非常痛恨苏步，不是因为苏步在这一刻成为了符印传人，而是因为苏步夺走了她与她师傅的最后一次对话。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还要参拜你，为什么！”素衣少女异常悲痛，在苦苦挣扎之后还是跪了下来，“我拜的不是什么苏步，而是符印传人。”
    苏步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他大惊失色，询问纪墨海：“纪老前辈，这是何故？”
    纪墨海笑了笑：“还好你拿起了日月令，否则你会陪同大长老一起烟消云散。”
    “这……”
    “这日月令比我用了救你的星辰令还要贵重，它代表着院长至高无上的权力与符印之能，十年前，这枚令牌院长亲手交给大长老，告诉大长老他将一去不返，希望大长老能够寻找到下一代符印传人，在你之前，大长老的不二人选是天梯榜第一的上官洛水，而四年前，上官洛水离开学院再没有回来，同时，上官洛水留在学院的生命之光熄灭，悲痛万分的大长老闯入日月楼阁第九层，被日月星辰镜惩罚，导致……哎，那时，大长老才相信了院长临走时对他的忠告，切莫有私心，切莫有私心。”
    苏步明白了，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有可能被那个高深莫测的院长提前知道了。
    十年前，院长将要离开学院，吩咐大长老寻找下一代符印传人，并让符印传人以符印手段使那一百零八只野兽觉醒，并给大长老留下预言：下一代符印传人是男非女、下一代符印传人生死无解、下一代符印传人单名一个步字。
    而大长老不相信院长的预言，有了私心，非要将符印传人交给自己的爱徒上官洛水，但是四年前上官洛水外出，生命之火突然熄灭，这让大长老感到绝望，为了挽救上官洛水，大长老闯入禁地，却惊动日月星辰镜，导致大长老宿命被破，沦为将死之人。
    而他为了验证院长的预言，坚持活到了苏步的出现。
    而苏步的出现，却夺走了素衣少女一直想给师傅说一句话的机会。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一个孤女，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连与师傅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才过了多久？苏步记得几天前是要离开这里的，可是又被抓了回来；而后，苏步记得自己是要死去的，可是又活了下来；再后来，苏步记得将要舍尽一生报答纪墨海的救命之恩，可是突然之间，自己的身份地位就已经高于了纪墨海。
    “哈哈，造化，造化，我苏步活该被这样戏弄。”
    没有能力，只能成为棋子。
    或许，这一切都是那个所谓的院长安排好了的，否则现在发生的与他预言的怎会如此相像。
    苏步愧疚的看着素衣少女：“你叫什么？”
    素衣少女恶狠狠的盯了一眼苏步：“是啊，你现在是传人了，地位堪比天梯榜第一的符印传人，我敢不回答你的问题吗？”少女站了起来，悲痛的摇了摇头，“记住了，本姑娘余念。”
    余念。
    十四年前，大长老外出游历，路过一方大泽，大泽化而为妖，卷起滔天巨浪，湖水吞没了附近村庄，大长老及时出手，镇压泽妖，怎奈无力回天，村民皆死，仅存一个女婴哭泣，大长老收而养之，取名余念。
    而后，余念长大成人，大长老收为弟子。虽未师徒之名，实则为爷孙之情。苏步一不小心断了余念与爷爷说话的机会，这是因，只是果还未来罢了。
    而余念这个名字么……大长老在救了女婴之后，想了一个问题，所以她叫余念。
    余留下一点思念，总该是要余留下一点一丝念想的，也不枉万年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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