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聊的日常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废弃场。
    金克丝躺在椅子上，甩着马尾辫，三只手不在，炼金师也不在，戴维尔也有事，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实在是太无聊了！
    金克丝忽然站起，盯着黎娜，疑惑问道：“你不会是个假的家主吧？”
    黎娜彻底绝望了，三天还没有来，难道曾姑姑真的放弃自己了吗？
    “我…我是新任家主，黎娜·菲罗…”
    “打住！让我想个问题…”
    金克丝凑近她，捏着她的脸颊。黎娜眼神中透露着害怕，屏住呼吸，她非常害怕，怕死在这个疯子的手里。
    “好吧，我想完了。”
    黎娜长吁一口气，庆幸逃过一劫。
    金克丝找来一根麻绳，绑住黎娜的双手。
    “大小姐，我请你吃鱼吧！”
    黎娜脸色疑惑，吃鱼？
    金克丝拽着绳子的一头，黎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手腕勒出红印，一头栽倒在地上。
    “噢！真对不起…”金克丝连忙扶起黎娜，咧开嘴巴，脸上看不出一丝歉意。
    黎娜瘪着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额头红彤彤一片，疼痛难忍，手腕还有股火辣的灼烧感。
    金克丝蹲在旁边，笑着调侃道：“菲罗斯家主，要哭鼻子咯！”
    这句话，让黎娜回想起了孩童时期，每当自己要哭出来的时候，曾姑姑也会这样说。
    黎娜将眼泪硬生生地憋回去，曾姑姑曾说过，自力更生的女性应该更加流行。
    两人走出废弃场。
    底城祖安的环境依旧恶劣，连路灯都射不穿灰蒙蒙的雾气，这里日夜几乎都一样。
    黎娜咳嗽连连，这种感觉就像有人一直掐着自己的嗓子眼，虽然呼吸有些不顺畅，但是也不令人致命，只是非常难受。
    金克丝牵着麻绳，耸肩笑道：“大小姐，这儿可不比上城，你得慢慢习惯，等习惯了就会好很多。”
    黎娜从未设想过底城的环境如此恶劣，她曾听下人们说过，底城人都是群好吃懒做的罪犯败类，只有全部死绝才好。
    金克丝坐在鱼摊前，兴奋地大喊道：“杰里柯，来两大桶黄油蜂蜜鱼！”
    杰里柯转过身子，露出一排黑牙，右眼戴着眼罩，左护肩上挂着三柄菜刀。
    黎娜吓了一跳，这鱼贩不是人，也不是改造人，而是瓦斯塔亚人…
    黎娜惶恐不安地坐下，目光打量着鱼摊。血…鱼鳞…内脏…鱼腥味，这些令黎娜直犯恶心。
    不出一会，杰里柯抱着两个大木桶，摆在两人面前。
    黎娜盯着木桶里的鱼，这些鱼只是去除内脏，再裹上黄油与蜂蜜，桶里还有血丝，光是看着就食欲全无，甚至有点想作呕。
    金克丝抓起一条滑溜溜的鱼就往嘴里塞，嚼了几口，咕噜一声，吞入腹中，然后舔着手掌上的蜂蜜黄油。
    这吃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就是粗鲁野蛮，她就像个茹毛饮血的野人…
    “你不喜欢吗？”金克丝转眼望向黎娜，嘴角还残留着黄色的油渍。
    “呃…喜欢…”黎娜不敢说不喜欢，她怕金克丝，不是一点怕，而是非常怕。
    “吃一条，我看着。”金克丝用手肘撑在鱼摊上，手掌托着右脸，紧紧盯着黎娜。
    黎娜伸出颤颤巍巍的手，从桶里抓了一条鱼，黏糊糊、湿哒哒，手感滑溜溜。
    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塞入嘴里，咀嚼数下，吞入腹中。一套动作非常迅速，甚至连金克丝都没看清。
    竟然意外的很好吃…
    黎娜舔着嘴角，鱼肉紧致，没有鱼骨，这是怎么办到的？
    黎娜再次取出一条鱼，剥开鱼腹，纵横交错的刀路，每一刀都精准无比地剔出了鱼骨。
    “哈！杰里柯对鱼的身体构造，比对他自己的身体还要熟悉。”说完，金克丝朝空中丢出一条鱼，然后张开嘴巴接住。
    片刻之后，黎娜吃完最后一条鱼，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她连忙捂住嘴巴，满脸地羞涩，这可不像是淑女的做派。
    嗝~
    金克丝张大嘴巴，打出一个长嗝，丝毫不在乎形象。
    “叛逆的女孩才酷！”
    “学学我，你就会发现新世界…”
    金克丝歪着头，咧嘴一笑：“杰里柯，这顿饭，蔚奥莱已经付过了。”
    杰里柯抱起木桶，什么话也没有说，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其实金克丝早就知道杰里柯与蔚奥莱有情报交易，上次蔚奥莱和帽子女来福根酒馆挑事，她们肯定是从杰里柯这里得到的情报。
    黑巷大道。
    金克丝牵着麻绳，黎娜跟在后面，这副场景就像遛狗一样。
    一些不怀好意的底城人，纷纷朝黎娜露出坏笑。
    这小妮子细皮嫩肉，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她肯定是皮城某个家族的大小姐。
    一名男爵的狗腿子凑过来，小声询问道：“这人卖不卖？”
    金克丝皱眉，望了一眼黎娜，然后笑问道：“你出多少钱？”
    黎娜稍微怔了一下，如果这人出的钱多过一箱金币，金克丝会不会把自己卖给他？
    那人竖起三根手指，意思非常明确，三枚金币。
    金克丝嘴角微扬，这人估计是第一次来底城，这下可有的玩了。
    “那你…觉得我值多少钱？”
    金克丝甩着马尾辫，刻意挺起两颗小馒头，模仿起底城风月场所那些女人的语气。
    “这…”
    小混混打量着金克丝，说实话她不行，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也就一般般的样子。
    小混混竖起两根手指。
    金克丝瞪大眼睛，将马尾甩到背后，捂嘴疯笑，兴奋地问道：“我值两枚金币，这是真的吗？”
    “噢！真是不敢相信，我竟然值两枚金币！”
    小混混摇了摇头，认真说道：“不，你值两枚铁币！”
    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凝固，可是笑声还是越来越大，完全像个疯子一样。
    “有什么遗言吗？”
    金克丝举起激光手枪，瞄准这个不识好歹的混混。
    小混混直接吓尿了，正准备开口道歉。
    “哈！没有！去死吧！”
    金克丝扣动扳机，子弹穿过他的眉心。
    黎娜吓得浑身一颤，杀…杀人了…执法官呢？不对，这是底城，没有执法官…有谁来管管吗？
    黎娜环视四周，渴望得到帮助，结果围观的人们都顶着个笑脸，他们并不觉得害怕，反而还觉得很有趣。
    金克丝察觉到麻绳在颤抖，转眼望向黎娜，咧嘴一笑。
    “你觉得我很疯狂？”
    “你应该看看我的姐妹！”
    黎娜完全吓傻了，脑袋一片空白，因为她从未见过死人，这还是第一个…
    两人来到福根酒馆，从爆破帮成员嘴里得知戴维尔在内港码头处理尸体。
    内港码头，许多尸体安静地躺在木筏上，逐渐飘向远方。
    黎娜站在岸边，望着漂浮的木筏，他们死了，死了这多人，她不知道之前发生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黎娜问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金克丝冷笑道：“怎么死的？呵，他们全是你们害死的。”
    “这怎么可能？”黎娜脸色震惊。
    “皮城人穿着光鲜亮丽，呼吸着新鲜空气，吃着美味的食物。可你知道皮城的废气、废水、发霉的食物会排到哪里吗？”金克丝神色激动。
    “底…城…”
    这结果显而易见。
    “你们用的每一个科技，吃的每一口食物，穿的每一件衣服，甚至连呼吸的每一口空气，全是底城人用命给你们换来的！”金克丝戳着黎娜的胸口，语气显得十分激动。
    戴维尔大声喊道：“金克丝！够了！不要再说了！”
    金克丝极力克制情绪，刚刚如果不是戴维尔喊住自己，恐怕现在黎娜已经是个死人了。
    “底城人民没有敌意，他们只是想要蓝天白云，只是想要新鲜空气，只是想要吃饱穿暖，仅此而已…”戴维尔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显得非常无奈。“可这些对于底城人民来说却是一种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