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黄雯动心

    今天的排练就此结束，主角走了，围观的群众自然也就散了，不过大家意犹未尽，有人还问他们明天来不来，待听到肯定的答复后，老人们就欢欢喜喜地去了。
    在散去的人潮中，刘燕发现自己的老爸，也就是教导主任“刘大炮”也混在里面，就捅了捅身边的金孝丽道：“我爸也来看热闹了。”
    “那简直太正常了，就在眼皮子底下，刘主任不来监视才怪。”
    刘燕看了看身后抱着古筝在走的王柏，然后凑到好友耳边道：“你说我爸会不会怀疑我跟他之间有苗头？”
    “这我怎么知道，回去问你爸去，”金孝丽撇着嘴道，“不过无缘无故地，你就帮他伴奏，换了我肯定怀疑你。”
    刘燕心里一咯噔，想着该找个说辞跟老爸解释一下，免得他真的怀疑自己跟王柏有啥不一般的关系呢。
    到了路口，三人就道别分开，王柏抱着古筝送金孝丽到小区外，两人在路边拦出租车，一时没等到，就聊了起来。
    “金社长，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星期天的时候您就给小弟个薄面，受累登一回台。别整录音带什么的，那就太伤情分啦。”
    金孝丽知道刘燕出卖自己的想法那是迟早的事，所以对王柏的劝说并不意外，她说道：“这曲子我还不熟，现场怕给你演砸了，你没练过这个不知道现场弹奏的难度，录音比较靠谱，这是为你负责。”
    “到时候效果怎样没关系，你看今天你说自己弹错了，我就压根没听出来，学校里能有几个听得懂的，您别甭为我考虑了。”他继续劝道。
    “不单单是为你考虑，学校里听得懂的人还是不少，这曲子改过，如果我弹得对，和燕子配合得好，大家还能分辨出是编曲改了，如果我弹错了，大家还不知道是我错了还是燕子错呢，到时候笑话起来多难看。”
    原来还有这层缘故在里头，王柏为难地说：“那就辛苦你，再抽空练练熟？主要我追求一个舞台效果，如果没有你们在台上撑场面，我一个人在上头劈里啪啦地打拳，跟耍猴似地，也不好看啊。”
    这时候，有出租车来了，金孝丽拦下来道：“你说一句辛苦简单，我就不容易啦，快期中考试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有这么多时间练曲子。再说吧，星期五要还是不行，星期六我们就去录音。”
    她都这么说了，王柏也不好强求，帮她把琴放上车，道了声谢之后目送着车开走。
    这天他回到家里已经将近晚上九点，因为事先打了招呼要排练文化节的演出，所以爸妈倒没多问。于是他飞快地洗澡，然后就钻回房间写作业，今天晚上的数学作业特别多，整得他脑仁疼。一直写到十点半，他才猛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做，连忙拿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找到最近的一个号码拨过去。
    嘟地响了两声，就传来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这是被对方拒接了，王柏暗想黄大仙到底是耍脾气还是睡了，试着发了个短消息过去：对不起，排练到九点，回来光顾着写作业，忘了打电话，你是不是已经睡了？
    信息倒是回得很快：睡你个大头鬼，你那么没记性，是不是把刚才的事都忘了？
    王柏一边写作业，一边回信息：你不是让我永远别再提起，我哪敢记得发生过什么，要不你提醒一下。
    这条信息大概把黄雯气得够呛，半天没回信息过来，过了一会儿倒是电话拨了过来，王柏一手在写字，另一手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电话里头马上响起黄雯的怒喝：“王大力！我叫你别跟其他人提起，谁让你自己把那事忘啦！我还没跟你算账呐，你这臭不要脸的湿吻魔！”
    话筒里的响声震得王柏耳朵嗡嗡直响，他只能把手机挪远一点，然后才说：“这么晚了，小点声，别吵着你家人休息。”
    “哼，我一个人在家呢，有什么要紧。”
    “你爸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打麻将去啦？”王柏奇道。
    “关你什么事，他们平时忙得很。”黄雯的声音轻了下来，似乎不想说起这个话题。
    “那你怎么还没睡，难道一直在等我的电话？”
    黄雯马上又高声道：“谁等你电话了！我，我，我在复习，在温书，再说现在又不算晚。”
    “哦，我还在写作业呢，九点刚回来，不知道要写到什么时候。”王柏一边聊着电话，一边不停地在写。
    等了半晌，黄雯不说话，他也没说话，电话静了下来，然后王柏突然喂了一声，那头便应了一声。
    “你还在啊，我以为你走开了呢。怎么不说话？”
    黄雯刚才骂了两句，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们之间还很陌生，对彼此的兴趣也不了解。虽然目前的假扮情侣各取所需，甚至已经飞速地亲密接触过，可是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恋人，缺少那种默契。
    “你刚才打给我，想说些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展开话题，黄雯索性把问题抛给他。
    王柏正在写作业，心思不在电话上，就随口道：“我打电话你不是没接么，现在是你打给我啊，想说什么？”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然后黄雯的声音变得淡淡地，“没什么事那我挂了，你写作业吧。”
    嗒地一声电话挂断，王柏错愕了下，看了看手机，又低头看看剩下的作业，啧了啧嘴，想想还是自己对不起人家，所以又重新拨了过去。
    这回电话接通了，黄雯平静地喂了一声问他有什么事。
    “梁静茹下个星期在市体育馆开演唱会，”王柏之前听到过她的手机铃声，那是梁静茹的歌，所以猜想她会喜欢这个歌手，于是问她，“你想不想去看？”
    身为梁静茹的粉丝，这个消息黄雯早就知道，不过王柏骤然问起，她还搞不清他的意图，心里不争气地狂跳了一阵，才说：“想去啊，你问这个干嘛？”
    王柏吸了一口气，然后说：“我能弄到票子，下个星期我们一起去看演唱会吧。”
    “真的假的？你不是逗我吧？”黄雯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兴奋。
    “真的，我表姐在体育馆工作，弄两张演唱会的票子很容易，运气好还有前排的位子。你想不想去，想去的话我就带你去看。”
    “那好吧，”黄雯在电话那头眉开眼笑，可是声音还要故作矜持，“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抽空陪你去看看好了。还有什么事吗？”
    “没别的事了，你继续温书吧，我接着写作业。”
    电话挂断以后，黄雯兴奋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刚才的郁闷情绪一扫而空，攥着手机蹦了几下之后她又躺倒在床上，呈一个大字状。
    她脸上挂着笑，觉得自己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虽然平时她在学校一直是以一副爽朗的姿态示人，可是她心里其实并不快乐，因为生活中的烦心事一直困扰着她。
    可是今天不一样，跟王柏在一起的时候，本来她一直是习惯性地掌握着主导，后来却被他强吻了，还吻得那么热烈，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面红耳赤，那时她真的要气疯了，恨不得捅死他。可是后来回到家里，冷静下来以后她就忍不住胡思乱想，分析起王柏吻自己的原因，究竟是出于恶作剧，还是出于真心。
    想得越多她的心就越乱，打定主意等那小子打来电话问个究竟吧，左等右等电话也不来，又被他气了一回。然后好不容易电话来了，又让他添了不少堵，好像只要他待她不好，她就会格外生气，胸口堵得慌。
    接着，就是峰回路转，随着他的邀请，一切郁闷都烟消云散，心情瞬间转好，对他的满腔怨恨也转成了浓浓欢喜。这种大起大落的感觉她还从未有过，禁不住被自己的表现吓了一跳，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难道这就是……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