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家庭变故

    下午下课后，紫陌回到宿舍，大圆圆指着桌上的一张纸片说道：“紫陌，刚才有人打电话找你，说有急事，要你尽快回电话。”紫陌拿过纸片，是家乡的固定电话，心头不由地紧张起来……</p>
    十几分钟后，紫陌背着一个单肩挎包，飞奔出宿舍楼，在校门口打了车，直奔火车站。此刻，紫陌恨不得自己能长出翅膀，飞回到奶奶身边。怕什么来什么，奶奶生病住院了，电话是邻居打来的。紫陌感觉到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喉咙疼得像针扎，拼命地呼吸。心里好怕，不知道奶奶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如果奶奶不在了，我在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亲人了。</p>
    等待是最熬人的，经过一夜的心如火灼，紫陌终于回到了博雅市，奔到了奶奶的病房。病床上，奶奶的脸色蜡黄，没有半点血色，脸颊消瘦，嘴唇因干燥裂出血口，头发也更加苍白，眼睛紧紧地闭着。一旁的监测仪不时传出“嘀嘀”的响声。</p>
    “奶奶，您醒醒啊！我回来了。”紫陌一边拉着奶奶干枯的手，一边小声地叫着，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小声地抽泣着。</p>
    原来头一天早上，邻居阿姨发现奶奶晕倒在门口，赶紧叫了救护车。幸亏送医及时，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大夫说奶奶很可能出现肢体功能障碍，也就是偏瘫。</p>
    病房里，紫陌用棉签蘸水精心地为奶奶擦拭着干裂的嘴唇，又给奶奶按摩着胳膊和腿，俯身轻声说道：“奶奶，我知道您是太累了，那您就好好地睡，紫陌陪着您呢！睡够了，您就快点醒，您一定等着我毕业，找工作，挣钱给您买好吃的，买新衣服。奶奶快点醒吧！千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紫陌握着奶奶的手抽泣起来。</p>
    “只要奶奶能好起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要奶奶快点醒过来！”说着拿起奶奶的手贴在自己满是泪水的脸上。</p>
    突然，紫陌感觉到奶奶的手指在动，慌忙抬头，惊喜地发现，奶奶正微微地睁开眼睛，口中传来细微的叫声：“紫陌！”</p>
    喜出望外的紫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p>
    虽然送医及时，但是因为缺血性脑中风对大脑神经元细胞造成了损伤。虽然奶奶没有出现失语、失认等后遗症，但是右侧肢体肌力减退，活动不利，大夫说要做长期的康复功能锻炼。</p>
    一连五天，紫陌都在医院照料奶奶。奶奶心里盘算着，自己腿脚不便，以后再想打工也是不可能了，心里更是上愁，唯一一点积蓄都填补了医药费，紫陌还有两年多才能毕业。</p>
    “紫陌，别忙了，你坐过来，奶奶跟你商量些事情。”</p>
    “嗯，好的！”紫陌放下手里的毛巾，轻轻坐在奶奶的床边。</p>
    “奶奶决定过两天就出院，你也看到奶奶这个样子，以后连生活基本都不能自理了。所以奶奶托居委会主任给我联系了一家养老院。我的退休金基本上也够我的生活费了，你不用担心奶奶。你已经请假很多天了，尽快回学校吧，可不敢耽误功课啊！”奶奶说道。</p>
    紫陌沉默了一会儿，“好的，奶奶，就按您说的，不过我一定要等到您安置好才能回学校，要不我不放心。”</p>
    “那好，你一会儿就去找大夫，我明天就出院！”</p>
    “那也太急了吧！您的身体……”紫陌迟疑道。</p>
    “多住一天也不会好，不如省下些钱给你当学费呢！”奶奶愁眉不展地看着紫陌，以后学费和生活费都要靠她自己打工来挣了。</p>
    紫陌知道奶奶心里在担心自己，故作轻松道：“我的学费和生活费您都不用操心，我可以申请助学金，还有每个学期的奖学金，课余时间我还可以去打工。等我毕业找到工作，挣到钱，我们就又能住在一起了，我一定会让您过上好日子的。”</p>
    奶奶听着紫陌的话，欣慰地把她搂在怀里，心中无限酸楚，可是你还这么小，就要一个人担起养家活口的担子！奶奶再也帮不了你，还要拖累着你。</p>
    “嗯嗯，奶奶等着那一天呢！”</p>
    紫陌回到家中，把奶奶的衣物和所需生活用品收拾好、打包。其它物件，能变卖的全部处理掉，这个时候太需要钱了。当紫陌把小屋仔细地收拾干净，又不舍地四下环顾了一番。和奶奶在这里住了十几年的时间，这里就是自己的家，可是现在连这个家也保不住了。紫陌心中非常难过，却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以后奶奶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p>
    养老院的位置比较偏僻，奶奶住的是两人间，房间看上去也算干净、整洁。紫陌又到养老院四处看了一遍，条件不算太好，但是再好条件的养老院，也没能力负担，也只能这样。紫陌给奶奶放好衣物和日用品，又整理好床铺、被褥。</p>
    “紫陌，趁天亮，赶紧走吧！要不奶奶会担心的！”奶奶催促道。</p>
    “好的。”紫陌蹲到奶奶身旁，拉着她的手说：“您记得要按时吃药，还要坚持做康复训练，可不要偷懒啊！放了寒假我就来看您。”紫陌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p>
    “知道了，快点走吧！”</p>
    紫陌点点头，不舍地放开奶奶的手。“奶奶，我走了！您要好好照顾自己，等着我。”</p>
    “嗯嗯，好的，放心吧！”奶奶的声音也变得哽咽，也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p>
    迈出奶奶的寝室，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紫陌忍不住回头，惊讶地发现奶奶正费力地扒着门框望着自己，她的白发在风中摇曳。紫陌心酸不已，眼泪瞬时划过脸颊，不舍地向奶奶挥挥手，大步迈出门口。心里放心不下奶奶，可是自己别无选择，必须要走，眼泪收也收不住，那就尽情地流吧！</p>
    一路长途颠簸，紫陌思绪万千，小的时候，总想着等自己长大，生活就容易了。可是真正长大以后，才发现原来大人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容易”两个字。长大就意味着必须要承担更多的责任，更意味着很多时候，自己必须要单枪匹马去面对生活中的兵荒马乱，我不能退缩，只能勇敢地面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