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寒假

    一晃马上就要放寒假了，紫陌盘算着除夕夜回博雅一起陪奶奶过年。寒假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至多只能陪奶奶过除夕夜，因为自己不可能一个月都跟奶奶在养老院挤一张床。当然寒假也不轻松，还要做家教和其它兼职。所以放寒假之前，紫陌要赶紧找住处，因为放假之后宿舍楼就要封楼了。</p>
    单元房是租不起的，但是幸好学校北边是一片城中村，有很多专门出租给学生和打工族的房子，自己只要租一间就行了。</p>
    这天午后，紫陌趁下午没课，赶紧去找房子，心里盘算，这个时候应该好租吧！无论是学生还是打工族都要回家过年了，应该会有不少空房，只希望不要太贵。这片城中村中间的小街上有许多商户，生活所需一应俱全，但是这里的环境可以用“脏乱差”三个字来概括。紫陌询问了几处，最终选定了一位老太太的房子，并不是因为房子好或者是便宜，而是因为老太太一人独居，也没有其他租客。房子坐西朝东，正方三间，南北各有两间小屋。紫陌选了北边的小屋，窗子很小，即使是白天屋里也很阴暗，一个单人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再无其它。</p>
    “你确定要租的话，先交一百元订金。”老太太说道。</p>
    “好的，那一个月房租多少钱？”</p>
    “一个月租金200，热水费30，电费20，不许做饭，不许带不相干的人过来这里。”</p>
    “好的！”说着，紫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人民币，双手递到她手里。</p>
    老太太接过钱，从桌子抽屉里拿出纸笔，颤颤微微地写着什么，“你叫什么名字？”</p>
    “沈紫陌，紫色的紫，陌生的陌。”</p>
    片刻，老太太拿着纸片递给紫陌，“这个收好，到期不租，订金不退。”</p>
    “嗯，知道了。”紫陌接过纸片，扫过一眼，不禁十分惊讶，纸片上两行瘦楷行云流水，漂亮至极。落款：刁老太。看来眼前这位着实是位不简单的老太太。</p>
    事毕，紫陌礼貌告辞。</p>
    转眼期末考试结束，同学们陆续回家了，紫陌也在宿舍楼封楼之前整理好东西，借了同学的自行车，把被褥、生活必需用品全都搬到了出租屋。</p>
    吕依不用和其他人一样抢火车票，宿舍不能住还可以住公寓，而且父亲会派车来接他回家。</p>
    紫陌并没有告诉吕依自己租房的事，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把自己抓到他的公寓去住。其实紫陌并不想什么事情都依赖吕依。吕依回家之前问她寒假有什么打算，也只告诉他：买了火车票，回博雅。</p>
    其实吕依并不想这么快回家，他还打算着多在滨城留几天。想想寒假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呢！要这么多天见不到小妮子，她会不会想我呢？只是父亲一天几个电话地催，还派人来接，吕依不得不走。</p>
    离年三十还有十天的时间，紫陌周一到周五做家教，其它闲暇时间去超市做促销员，日子过得充实而忙碌。</p>
    转眼到了要回博雅的日子了，腊月二十九，紫陌早早地收拾好东西。其实时间还早，但是已经按捺不住急切的归乡之情，那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用来形容紫陌当下的心情最贴切不过。</p>
    坐了一夜火车，终于回到了这座熟悉的小城，旅途的疲惫一扫而光，从火车站打上车直奔养老院。紫陌迈进养老院的大门口，飞快地朝着奶奶的房间跑去，急切地喊着：“奶奶，奶奶。”拉开房门的那刻，发现奶奶正眼神茫然、呆滞地望着对面的墙壁。紫陌突感鼻子发酸，眼泪瞬时掉落下来，轻声地叫：“奶奶，我回来了！”</p>
    奶奶回转眼神，看着门口的紫陌，眼睛慢慢恢复了神采，惊喜地叫道：“紫陌！”</p>
    紫陌再也忍不住，扔下手里的包，扑进奶奶的怀里，分离的这两个月好像有两年那么久。奶奶更瘦了，头发几乎全白了。“奶奶，你在这里还习惯吗？吃的好不好？”</p>
    “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我，奶奶倒是很担心你，生活费够不够用，会不会吃不饱？”</p>
    紫陌坐到床边，拉着奶奶的手，笑着说：“您以后再也不要担心我，您看我不是好好的。我做兼职赚的钱还有奖学金足够生活费和学费啦。噢，对了，我还给您买了东西呢！”说着，打开提包，把东西一件件往外掏，“您看，这是我给您买的棉袜，还有棉鞋，鞋子比您平时穿的大一码，还有这个脱穿都很方便的羊羔绒坎肩，还有吃的……”紫陌边说，边把东西放到床上。“对了，还有这个……染发剂，我要把奶奶的头发都染成黑色。”</p>
    奶奶高兴地看着紫陌忙活，又怕她太累，“赶紧来床上坐一会儿，你坐了一夜的车，等会儿再收拾这些东西。”</p>
    “嗯，好的。”紫陌笑着说，忽然发现对面床是空的，紧张地问：“那位奶奶呢？”</p>
    “回家过年啦！”</p>
    “噢，那就好！”</p>
    “奶奶，今天除夕夜我们一起守岁，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再闲待着了！”紫陌站起身。</p>
    紫陌小心地扶奶奶到浴室洗澡，给奶奶剪了手脚指甲，又仔细的把奶奶的头发染了一遍，给奶奶穿上新鞋袜、坎肩，而后又洗涮衣物。一切都收拾停当，紫陌看着奶奶焕然一新的面貌，十分满意。奶奶看着紫陌忙碌的样子十分欣慰，也十分开心。</p>
    晚饭很简单，两碗混着肉片的大锅菜，一盘饺子，两个馒头，紫陌又打开了一盒午餐肉罐头。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吃着年夜饭，这样简单的饭食，短暂的相聚，紫陌和奶奶都十分珍惜。</p>
    吃过饭，紫陌把糖果、瓜子、花生放在桌上，祖孙两个依偎在一起看着春节晚会。紫陌终于挡不住睡意，沉沉地睡去。奶奶轻轻抚着她的脸，心中满满的都是幸福。虽然这辈子不敢奢望能找到自己失散的儿子，有紫陌陪在身边心中已经很是欣慰满足。</p>
    好久没有像这样踏实的睡过觉了，紫陌睡得很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