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心像森林的消亡

    以罗雷莱伊为中心，‘真魔圣鸣’中吹拂出的气流互相冲击形成交响乐，以演奏的形式让多重魔术仿佛礼花般在周围绽放。相当于礼仪级的大魔术层出不穷。
    罗雷莱伊的浅色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略带扭曲的残酷微笑。‘初临之礼赞曲’。仅仅是她稍作认真的第一乐章。
    仿佛身处魔术形成的海洋，‘重炮魔术师’迦斯曼几乎傻了眼。还好他和‘幻光剑’云明铁也一直没有惹到过这位脾气乖僻社交障碍的大小姐，魔术仅仅在他们身边擦身而过，更显她控魔力的精妙。
    至于全力挥舞八柄黑键才堪堪抵挡住腑海林触手的希耶尔，只能承认面前的少女贵族实力深不可测。
    之前腑海林每次进攻，他们几人虽然抵挡的住，却也费了一番力气。哪像罗雷莱伊如此轻松的进行犹如剿灭战的大范围破坏。
    以千条万根计数、每条都能够活活绞死猛犸巨象抽取体液的吸血触手，在‘真魔圣鸣’形成的那无孔不入的魔术乐章面前，被冰冻、绞碎、燃烧、扭曲、腐蚀……强大的第七祖，不管伸出多少触手，都被时钟塔的女王践踏压制。
    “啧。触手不是魔法少女的克星的么，这不合规矩嘛。”连三成实力都没表现出的李谱低声嘀咕。他也没料到，这位蓝血贵族魔术师有如此实力。虽然魔力和破坏力不如卡娜莉安那么狂暴凶猛（要是卡娜莉安，她单人几分钟内就可以夷平腑海林整个5o公里的固有结界），但控魔力甚至隐约还在其上。
    腑海林的攻击是以压倒性的数量取胜，可在场的几乎全是‘型月位面’最优秀的人才。有伦敦时钟塔的现任魔导元帅，有埋葬机关的二位屠魔师，有退魔猎人里的拔尖好手。
    即使是第七祖腑海林，也感觉到危险。
    拥有思考能力的吸血植物，开始有些惊慌了。
    地面开始蠕动，森林活了过来。
    埋藏在腑海林深处的地下脉络浮现，随之同时出现的，是这次它‘捕捉’到最好最优秀的食物，几乎每个都成了优秀的死徒：来猎杀它的退魔猎人和圣堂教会代行者。
    当十几名曾经还是属下的代行者朝梅琏?所罗门围去时，每名代行者在‘生前’皆是手裂狮虎的体术高手，变成死徒后，体能更加暴升，短距离移动的度近乎大马力跑车。
    面对这些死徒，少年司祭露出残酷的笑意。死徒啊，自己曾经也是‘朱月’的死徒呢。自己因为有了‘四大恶魔’，所以一直没有去制造属于自己的死徒呢。
    “唉，我现在的身份，可是屠魔者呢。”梅琏耸了耸肩，充满恶意地说。
    瞬息，一脸没干劲的机巧千金那双巨大臂剑横扫，在那无法抵御的大顺劈面前死徒被斩断，不，应该说是摧毁才正确，大半个身子在那压倒性的力量面前化为空中散落的鲜血之雨。
    “没积分，杀得没劲。”李谱随手消灭任何胆敢扑向他的死徒，只是他和死徒的实力差距太悬殊了，连一点积分都没有。只是他游刃有余的姿态让周围人都有些咂舌。
    “嗨，要不要来教会干啊？我和局长说一下。”希耶尔用手中附着‘火葬式典’的黑键将一只死徒砍成二截火球，抽空对李谱说道。
    “我是女娲圣教第一任教主，”李谱架子很大，“跟着耶稣当马仔岂不是降级？”
    谈笑间，四个腕力达到常人十几倍的死徒试图擒抱李谱。浑身乌黑罡气的李谱轻描淡写地一个后旋腿，全部踢爆了脑袋。
    数百名死徒在这些高手面前，根本就是白送。现在腑海林都可能感觉一筹莫展了。
    ‘真魔圣鸣’将半径上百米范围内的吸血藤蔓与树木化为乌有后逐渐降低。罗雷莱伊收起她的概念武装。那充斥大片空间的魔术交响乐渐渐平复。
    可开辟了几百米的安全空间，对全场五十公里的固有结界来说，太无意义。衣着中性，仿佛少年帝王般的罗雷莱伊环顾四周漆黑深邃的妖异森林，面色极不耐烦。
    “躲在几百万颗树木中窥探我吗，认为我找不到你吗……不过是一株植物。”她露出让吸血鬼都心生寒意，充满冷冽杀意的笑容。容貌出众，却让人不敢直视。
    对于绝大多数魔术师来说，能够凭一己之力在第七祖腑海林的内部与之对抗，绝对是件值得大大炫耀的事。可对罗雷莱伊而言，居然花这么久都无法捕捉到目标，被牵着兜圈子，实在是近乎耻辱的事情。
    对付腑海林，能够抵御住‘固有结界’的攻击是第一步，也是最容易的一步，找出它的真身才是最难的。在5o公里的森林中找一颗树，而这颗树还是活着，会不断移动的。
    就算是现在的李谱，想要消灭腑海林，也只能大耗功力以‘天惊地动’进行广域范围破坏。所以他才指望这些魔术师能够有什么办法。
    梅琏?所罗门，希耶尔等人都和自己一样，李谱只能指望实力尤未见底，作为当代魔术最高峰的罗雷莱伊。
    在罗雷莱伊飙之前，远野志贵叹了口气。
    “我来试试吧。”他闭上了眼睛，接着猛然张开，那双眼瞳直连着万物的虚无的最终。
    除了两仪式外，型月位面的第二双‘直死之魔眼’，非人存在的克星。
    直死魔眼需要‘理解’，只有理解目标的死亡后，才能看到死线与死点。对于理解‘非生物’的死，远野志贵不如两仪式的段数高，固有结界作为心像风景的神秘存在，让他的大脑负荷极高。
    但他还是看见了。
    虚无的眼瞳越的距离，越障碍，直视‘固有结界’的‘终结’。一个小小的‘点’。
    只要对其攻击，万物皆可崩坏。即使是‘心像风景’，‘魔术能量’亦毫不例外。
    “看到了……就在前方，”远野志贵晃了晃身子，然后像离弦的箭般疾射出去。
    “志贵！啧，总是这么冲动！”希耶尔以出想象的度跟上了眼中只有‘死点’，冲入树林的远野志贵，用黑键斩击周围卷向他的藤蔓。
    可大概腑海林也察觉了不对劲，森林立刻做出了反映。遮蔽月光，密不透风的吸血藤蔓仿佛木质的海浪般席卷而来，让她也难以全数抵挡。
    “只是这点就抵挡不住了吗，”少年那戏谑的嗓音响起，十米高的机巧千金爆出让武术家都惊讶的度和灵活，一双‘玉臂’上的武装巨剑急挥，连续大顺劈，将大片灵活犹如森蚺的藤蔓触手斩成碎片，摧枯拉朽。
    到了！远野志贵在希耶尔和梅琏的协助下，以他七夜体术的爆力高移动到这片‘心像风景’最近的小小‘死点’上方。抬起七夜小刀，猛然插下！
    在外人来看，远野志贵仅仅是像疯了一样冲入布满吸血藤蔓的险境，然后将手中水果刀似的小匕，刺入了厚厚落叶的一片肥沃土地。
    而这‘把鸡/鸡插入大地’的可笑行为，对这‘心像世界’造成了绝对致命伤害。
    “消亡吧，异常的世界。”远野志贵默念道。
    被‘斩杀’的心像风景形成的视觉、气味、物质感仿佛幻觉般消散，腑海林所侵蚀的广大现实世界，恢复原貌。
    众人这才现，他们是在这被吞噬的小镇内部，周围倒满了被抽干了体液，仿佛风干的尸体，男人，女人，老人，甚至是家养宠物……全都干瘪又萎缩。
    气味刺鼻，大量尸体的腐烂造成的腐氨近乎毒气。
    “好惨，对人类威胁如此之大，这才是位于第七的‘祖’吗……”
    希耶尔皱眉，教会豢养的屠魔修女咬着下唇，周围的状况让她心头极不舒服。吸血种二十七祖的排名，是以对人类种族威胁程度而定，第七祖腑海林虽然5o年才出现一次进行捕食，可造成的伤害实在太大，连整个城镇都化为死域。
    她看了看身边面不改色的少年司祭，心中暗暗想：他是埋葬机关的屠魔司祭，可他还有个身份是第二十祖，他也会对人类造成如此威胁么？
    “如果你在想我会怎么做，”梅琏偏了偏头，一脸无辜地笑道，“我的兴趣可不是捕食”
    我唯一的兴趣，就是‘她’啊，梅琏?所罗门舔了舔下唇，近乎有一种妖艳的美。他偷偷看了一眼远野志贵，神色有些复杂。
    “啧，又被你抢先了。”
    罗雷莱伊没想到志贵能够解决她都还在头痛的问题，一向将任何障碍亲手扫除的她，订下目标就一定要完成的她，对于志贵多次抢先在她之前解决问题很不愉快。（关于他们之间的孽缘，请看设定本上关于猎杀死徒鲁巴雷的短篇）
    “对不起，我必须赶快找到腑海林的正体。”
    远野志贵很是焦急，他来腑海林，可是为了非常重要的目的。阿露库艾德的吸血冲动，可以用‘果实’来压制。他对果实说什么也志在必得。
    “鼠之帝王，出来帮帮忙。”对‘白姬’抱有和志贵同样感情，甚至更深的梅琏?所罗门，他亦派出了自己的左手之恶魔‘鼠之帝王’去搜索目标。
    一只带着皇冠，披有绣金王袍，看上去可爱又气概非凡的白色老鼠具现成形，它以近乎魔术范围的嗅觉分辨着周围的气味，搜索和主人梅琏同样作为‘祖’的那个目标。
    云明铁也面色铁青地看着他们搜索自己策划了许久的目标，可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虽然不错，却根本无法这些人竞争。如果能比他们先一步找到的话……
    “看来我们是白走一躺了。”迦斯曼有些无聊地用手肘顶了顶李谱。
    “我看你根本不服气罢。”李谱皮笑肉不笑。
    “不服气又能怎么样，你也看到了，那妞……女人多厉害。就算是那个一刀砍掉幻象森林的亚洲小青年，也不是好惹的。我们这些猎人没办法竞争。”迦斯曼小心翼翼地选择措辞，面对罗雷莱伊，一向大大咧咧的他都变得很是谨慎。
    “嗯，是满厉害。”李谱撇了撇嘴，低声道，“所以……我得稍微认真点了。”
    “你准备怎么干……”迦斯曼来劲了，他的确不服气。这些人中李谱他看着最顺眼，而且大家都是自由退魔猎人，李谱赢了这些眼高于顶的圣堂教会魔术协会的高手，他心情也舒畅。只是魔导元帅罗雷莱伊的实力太可怕了，他也在犹豫是不是到时候帮李谱。
    “还能怎么干？”李谱身上流转八卦形象的雄浑气流，一飞冲天，以‘凝’强化视觉，俯瞰上万米范围巨细无遗。
    “当然是抢‘装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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