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第一百九十二章

    贾尔斯没能晕倒太久。
    尤其是在彩虹糖的一曲唢呐之后, 瓦伦心中积攒而起的哀伤都巧妙地安抚了。
    现在满脑子都是要怎么快乐的把贾尔斯送走。
    而彩虹糖也把自己的乐器们都放起来，乖巧的站着，恍如无事发生。
    瓦伦先生则是收拾了心情, 很快就站起来, 直接拿出一把匕首，直接扎到了贾尔斯的大腿上。
    “嗷！”
    剧痛显然是唤醒人的最佳良药，贾尔斯差点就蹦起来了。
    但是因为刀还在腿上扎着, 加上他自身的体积过大，以至于没跳多高, 就重重的摔了回去。
    他先是茫然，然后像是回忆起什么，陡然变得慌乱。
    最终当视线汇聚到瓦伦身上后, 所有的情绪都转化为恐惧。
    瓦伦很自在的站在一旁, 观看这场变脸秀。
    这对他来说是个很新鲜的体验。
    在瓦伦的印象中，贾尔斯领主或许会慌乱, 或许会紧张, 但是他从未见过这个人恐惧。
    即使是当初他掠夺了瓦伦家族上百人的性命时, 也只是随口一说，半点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能从这种人的眼中看到惊恐, 着实是个新鲜事儿。
    如果可以, 瓦伦很希望让他被恐惧多折磨一会儿。
    不过时间紧迫，瓦伦也不想要继续拖沓，便直接开口道：“看上去, 刚刚撞到头的那一下并没有损害领主大人的记忆，您依然记得我。”
    贾尔斯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了，而且他看得出来，眼前这几个人, 他谁都打不过。
    认怂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贾尔斯毫不犹豫的趴在地上，想要伸手去拽瓦伦的裤脚，声音颤抖，语气可怜：“你是想要报复我吗？不，不是这样的，瓦伦，你是个好孩子，但是你没能得知所有真相，当初对你家族下令的并不是我，而是教廷啊，他们逼迫我，我也没有办法。”
    或许是因为刚刚已经回忆悲伤过一轮了，以至于这会儿瓦伦依然能保持笑容，半点没有生气。
    就是满脸都写着“我信你个鬼”。
    贾尔斯见瓦伦不吃这套，心里着急，十分焦急的想着新的脱罪办法。
    但瓦伦已经不想听了。
    他抬起脚，直接踹开了贾尔斯肥胖的身子。
    而后，瓦伦先生用平铺直叙的声音，缓慢地述说着自己家族和松克城的联系，并且将贾尔斯残忍杀害众人的过程原原本本的描述了出来。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或许是这些事情已经在瓦伦心中积压了很久，回想了无数次，以至于他说出来的时候，居然已经没有了任何愤怒或者是悲伤，听上去就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可是一直处于吃瓜群众状态的弹幕们却越听越气。
    -“虽然知道贾尔斯不是个东西，却没想到，他能这么不是东西！”
    -“说起来，我玩游戏的时候，也会看到国仇家恩、血海深仇之类的，从来不觉得有什么感觉，可是……是这个游戏做的代入感比较好么？总觉得跟着看下来，光是听瓦伦描述，我都好气啊。”
    -“想要冲进屏幕，把这个贾尔斯给鲨了！”
    -“上吧！瓦伦！你就是他的现世报！”
    -“不过说这么多合适么？按照讨论，下手之前不能说太多话吧……”
    -“前面的，如果是反派，那就是死于话多，可是如果是自己人，那就叫正道的光！”
    就在这时，瓦伦的声音顿了顿，而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卷轴。
    他一边解开上面的细带子，一边慢悠悠的说道：“领主大人，我是个不喜欢仇恨的人，只不过，我的家族，一百三十二人，除我之外无一幸免，如果我不为他们得到一个公平，恐怕我根本没有办法安抚住他们的灵魂。”
    贾尔斯还想要狡辩：“我并不……”
    瓦伦：“您知道，人在死后，会变成什么吗？”
    贾尔斯一愣。
    他不想回答，可是现在小命在人家的手上捏着，只好开口：“死后，有的会消失，有的会变成亡灵……你放心，我会请最好的法师，送走他们的灵魂。”
    瓦伦笑了笑，轻声道：“送不走的。”
    贾尔斯：“……为什么？”
    瓦伦：“因为啊，他们有很多已经变成了恶灵，如果不得到安抚，恐怕会一直徘徊，无法离开。”
    其实这件事贾尔斯是知道的。
    当一个人带有怨气的死去，就很容易变成恶灵。
    恶灵只有两个结局。
    要不然消除怨气，重新成为亡灵，安静的离开人世。
    要不就等着被法师消灭，魂飞魄散。
    事实上，贾尔斯曾经想要请教廷的法师去处理那些恶灵。
    只是因为当时教廷和都城王族的关系不和睦，各地的教廷大厅迟迟得不到指令，所以贾尔斯根本请不动那些修士。
    后来拖着拖着，贾尔斯自己就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现在旧事重提，他吓得咽了下口水，小声道：“那个，你，你想怎么样？”
    瓦伦笑了笑，将卷轴缓缓展开，声音淡淡：“他们的怨气就是你，如果把你送给他们，怨气自然就没有了。”
    说完，他掏出魔石，直接拍在了卷轴的魔法阵上！
    下一秒，一片黑雾奔涌而出，随之而来的是真正的阴间特效！
    尖叫，痛哭，更多的是愤怒的吼声。
    这是……恶灵！
    寸光阴本来就怕这些，吓得一哆嗦。
    而彩虹糖则是站着一动不动，只有手指头在迅速的敲动。
    寸光阴颤巍巍的问道：“你，你干啥呢？”
    彩虹糖神色淡定：“关直播。”
    寸光阴：“……啊？”
    彩虹糖：“估计接下去的画面，又血|腥又暴|力，为了避免直播间被封，我还是关掉比较好。”声音顿了顿，“况且，就算播，也没什么好看的。”
    寸光阴正想问问为什么，但很快，他自己就找到了答案。
    因为，满眼都是马赛克……
    不仅把恶灵马赛克了，也把被围攻的贾尔斯给挡住。
    这次打码打得特别厚，系统对玩家的身心健康进行着全方位立体化的呵护。
    寸光阴松了口气，默默地捂住了耳朵以后，感觉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不过很快，他的视线就转向了瓦伦。
    作为并没有马赛克保护的npc先生，瓦伦站的很近，神色如常，神色淡定。
    寸光阴微微一愣：“他不怕吗？”
    彩虹糖想了想：“应该不怕吧，恶灵都是他带来的。”
    现在想想，来之前，瓦伦单独出去的那一趟应该就是去用魔法阵封印恶灵去的。
    而这些恶灵显然已经没了理智，以至于同家族的瓦伦去了，同样是弄了一身伤回来。
    可是瓦伦先生现在的表情却很释然。
    即使耳边充满了恶灵的怒吼，以及贾尔斯绝望痛苦的尖叫，瓦伦依然保持微笑。
    他依靠着窗口，片头朝着天空看。
    刚刚还阴云密布的天空，此刻竟然无比晴朗，满天星斗格外耀眼。
    瓦伦眨了眨眼睛，突然转头看向了彩虹糖，轻声道：“勇士先生，能演奏一曲吗？”
    彩虹糖原本就胆子大，更何况他什么都看不到，便点了点头：“好的呀。”
    寸光阴看他：“你想用什么？”
    彩虹糖：“唢呐吧。”
    寸光阴：“……为了贾尔斯？”
    彩虹糖嫌弃的撇撇嘴：“他不配。”
    寸光阴：“那你是要送走谁的？”
    彩虹糖看向了那团已经渐渐变白的马赛克，笑眯眯道：“当然是送走瓦伦先生的家人啊。”
    很快，滴滴哒的声音充满了塔楼。
    沧桑又悲怆，高亢且嘹亮。
    瓦伦从未听过这种乐器，可是这一刻，他似乎能听懂彩虹糖要传达的心意。
    他微微闭上了眼睛，久久不言。
    而等恶灵们渐渐消散，塔楼里重归平静的时候，贾尔斯已经彻底消失，连假发都没剩下。
    三人也没有多耽搁，迅速的将带来的沙傀儡布置好，然后就一起下了楼。
    门口的守卫一直守在那里，见他们出来，赶忙上前，行了一礼，却不敢说话。
    而沙傀儡和贾尔斯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不仅长得像，脾气也像，抬起下巴的倨傲模样毫无瑕疵。
    年长守卫也没敢开口，直挺挺的戳在那里。
    直到“贾尔斯”离开，他才小心翼翼的问了句：“那个，尊敬的客人们，一切顺利吗？”
    彩虹糖拽了拽兜帽，然后笑眯眯的回答道：“很顺利呀。”
    守卫：“大人的病怎么样了？”
    彩虹糖：“放心吧，我们的手艺很好的，不然你看，”说着，他指了指贾尔斯的背影，“你看他走的怎么样？”
    守卫看了两眼，犹豫片刻道：“走得很……平稳？”
    彩虹糖笑着纠正：“你应该说，他走得很安详。”
    守卫：……？？？
    沙傀儡显然是不会生病的，自然不会受到秃头或者是肾虚的烦恼。
    他作为傀儡当中的精品，完美复刻了贾尔斯的行为模式。
    在瓦伦的控制下，没有人察觉到领主城堡已经换了主人。
    对松克城的平民和贵族来说，一切风平浪静，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而瓦伦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一点点蚕食着原本属于领主的权力，稀释又聚拢到自己手上。
    看上去，他和贾尔斯依然是在对抗拉锯，在都城和西方领主中间反复摇摆。
    但实际上，松克城的一切都在瓦伦的掌握之中，他距离城主之位就差了个头衔罢了。
    在得到实权后，瓦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松克城城主的名义，给女大公写了一封密信，寻求两边的和平共处，通商贸易，必要的时候互为倚仗。
    这就意味着，未来松克城竟会成为曼加斯城和帝国之间的屏障，而松克城附近的大片土地也会对曼加斯城开放。
    镍钴便带上了这封信，和托亚以及史莱姆戈登一起离开松克城，返回曼加斯。
    而一路上，托亚都抱着软趴趴的戈登不撒手。
    半魅魔现在已经可以成功的制作出沙傀儡，同样的，他很清楚，史莱姆的眼泪是很重要的一样原材料。
    托亚小心翼翼的抱着戈登，恨不得把眼睛长在他身上，生怕把这个珍贵的原材料弄丢。
    而已经恢复成原型的戈登先生也很老实。
    只不过在翻过一处沙丘后，他突然开始晃动身体，有些兴奋地念叨着：“托亚先生，那边有人，那边有人！”
    托亚立刻看过去，然后就瞧见了不远处的几位人类勇士。
    离得远，有些分辨不清楚。
    还是一旁的镍钴镍钴镍视力绝佳，加上玩家头上都盯着亮闪闪的昵称，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种瓜得瓜。”
    托亚有些好奇：“这里离城很远，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镍钴翻看了一下任务列表：“应该是在收亚伊果，为去月亮岛做准备。”
    之前玩家们前往月亮岛，可以直接送神秘森林穿行，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带太多东西，即使是半路被迫回城也不会有多少损失。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去往月亮岛的任务是要运送货物的。
    有月亮岛急需的书籍，植物，种子，还有一些可以拿来养殖的牲畜水产，玩家背包塞不下，必须要用货车运送。
    那么，穿行神秘森林就显得过于冒险了，走松克城显得更为安全。
    如今，松克城已经在瓦伦的掌控之下，而瓦伦和曼加斯城之间互有默契，那么这个任务就要被提上日程。
    而镍钴记得，月亮岛任务还有一个捆绑任务——
    在返程的时候，要从神秘森林里，将一个名叫“欧尼斯特”的亡灵带回来。
    带回他的条件，就是大量蒜味的亚伊果。
    在曼加斯城附近，只有这里能种出亚伊果。
    很神奇。
    不过既然是游戏，那么一切就都显得无比自然且合理。
    而戈登在听到亚伊果的名字后，明显一愣：“亚伊果？”
    镍钴：“嗯。”
    戈登：“白白的，辣辣的那种果子吗？”
    镍钴：“对，你也知道？”
    戈登：“我也想要……”
    他离开神秘森林的目的，就是寻找亚伊果。
    或者说，欧尼斯特将他养大的原因，就是为了亚伊果。
    本以为没戏了，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能从曼加斯城得到！
    但托亚明显误会了戈登的意思。
    他从背包里翻出了一块蒜香面包，递到了淡蓝色软趴趴面前：“给你，亚伊果面包。”
    戈登明显愣了片刻，才茫然地说道：“你们，用，珍贵的亚伊果，做面包？”
    托亚：“怎么了？”
    戈登：……
    奢侈浪费！
    暴殄天物！
    ……让我尝尝！
    等我尝完了再谴责你们！
    而史莱姆形态下，他是没有任何嗅觉和味觉的。
    于是，下一秒，只见戈登啪嗒啪嗒的用自己软趴趴的身子蹦到了地上，然后晃悠了一下身体，很快就有白色的光芒冒出。
    等光散去，出现在那里的已经是个身着华丽长袍的男人了。
    看他脸的模样，很像是松克城里面的某个小贵族。
    而后，他就气鼓鼓的接过了面包塞进嘴巴里。
    托亚笑着晃了晃尾巴尖儿：“怎么样？”
    戈登砸吧了一下嘴。
    嗯，真香。
    于是，他也不生气了，乖乖的拿着面包啃。
    只是一边啃，他一边从沙丘上探头，朝着种瓜得瓜那边看。
    托亚以为他在看亚伊果，可实际上，戈登的视线一直跟着一个穿着好看小裙裙的玩家打转。
    在贾尔斯“凭空消失”后，史莱姆身上的魔宠契约也就随之解除。
    现在的戈登已经完全自由了。
    他按照约定前往曼加斯，但他的灵魂已经开始放飞。
    跟着一起放飞的，还有他对于美好爱情的向往。
    只不过戈登自己也不懂得什么叫美好爱情，所以一直在神秘森林里没见过世面的史莱姆先生就把这件事情单纯天真的理解成了认识漂亮姐姐。
    而这一次，他看中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士。
    个子高挑，长发披散，穿着很精致漂亮的小裙子，身材十分火辣。
    看得出来，这个玩家在捏脸环节很是用心，而且也在衣服鞋子这种装备上花了大价钱。
    只是，无论是托亚还是史莱姆，都看不到她头顶的昵称。
    “琉璃舞傲天”。
    闪闪发光，苏里苏气中透着霸气外露。
    对此一无所知的史莱姆先生捧着脸往外探头，眨了眨眼睛，神情十分专注。
    过了好一会儿，戈登认真道：“我要追求她！”
    托亚先是一愣，而后不由得顺着戈登的眼神看过去，就瞧见了那位穿着漂亮小裙裙的人类勇士。
    他愣了一下，然后就想起来，蓝色史莱姆之所以会变成贾尔斯的魔宠，就是因为他当初追求一个贵族少女，导致身份暴露，被悬赏大厅给抓起来了。
    所以现在是死灰复燃？
    其实对于人家的个人追求，外人不好说什么，不过托亚还是挺看重这位珍贵的原材料先生的，同时他也很清楚人类勇士们的神奇。
    看起来可可爱爱的小姐姐，下一秒就掏出五米大刀。
    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哥哥，随手就拿出三米大镰刀。
    所以为了戈登的的生命安全，托亚还是提醒了一句：“你想要追求人类勇士的话，还是慎重一些的好。”
    戈登眨眨眼睛，一脸认真：“追求爱情，是无罪的！”
    托亚还想再劝，可是镍钴却开口道：“嗯，你可以去试试。”
    得到了肯定的史莱姆先生立刻整理了一下衣服，跳下沙丘，准备去认识新朋友。
    托亚有些不解的看向镍钴：“我还以为你也会阻止他的。”
    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史莱姆这种撩天撩地都不是个好习惯。
    镍钴却只是淡淡微笑，声音平缓：“堵不如疏，放心吧，傲天会教他做人的。”
    托亚好奇：“怎么教呀？”
    镍钴笑而不语，单手托腮，神色悠闲。
    而此时，琉璃舞傲天正乖巧的站在种瓜得瓜身后，帮忙一起收割亚伊果。
    收满了一篮子，就会把篮子搬到不远处的石头阴影里摆放好。
    这会儿，傲天刚刚背了一篮子，步伐轻盈，神色轻快，小裙摆一翘一翘的，很是娇俏。
    等放下了篮子，就伸出手，专注的计算数目。
    戈登露出了优雅灿烂的笑容，朝着背对着自己的琉璃舞傲天伸出手：“你好，这位小姐，我……”
    可是，手指刚刚碰到傲天的肩膀，就感觉到对方浑身一震。
    下一秒，傲天直接反手扣住了戈登的手腕。
    一个用力，就是个优雅利落的过肩摔！
    虽说现在是在荒漠之中，地上都是松软的沙子，算不上疼，却还是把戈登给摔蒙了。
    他仰躺着，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傲天。
    而傲天细细的眉尖微微蹙起，粉粉的嘴巴张开，声音却是与外表格外不符的粗犷：“你干嘛呢？”
    戈登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开口：“这位小姐，我，我想追求你……”
    傲天：“休想！”
    戈登：“……为什么？”
    傲天想说，我不和npc搞对象，可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不能在npc面前暴露玩游戏的事情。
    于是，他换了个说法：“你不是想找小姐姐吗？”
    戈登：“……啊？对。”
    傲天露出了个笑容：“那你就找错人了，你要是特别坚持，我们可以拜个把子当兄弟。”说完，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裙子，“信不信，掀开比你大？”
    戈登：……
    随后，傲天就松开了戈登，啪嗒啪嗒的跑去继续摘亚伊果了，背影娇俏又可爱。
    只留下史莱姆先生一脸茫然的躺在那里。
    托亚离得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镍钴则像是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似的，拍了拍托亚的肩膀：“以后可以放心了。”
    托亚：“什么？”
    镍钴：“我们的戈登先生，绝对会对爱情重新审视，起码不会再因为乱撩人而被抓进悬赏大厅了。”
    托亚：“这倒是挺好的，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镍钴自然不会说，傲天是个男玩女号的，所以他只是笑着站起身来，准备去找种瓜得瓜问问亚伊果的产量。
    如果数量合适，很快就能启动前往月亮岛的任务了。
    而托亚则是一路小跑的到了戈登身边。
    见他迟迟不起身，托亚便在史莱姆身边蹲下，伸手戳了戳：“你没事儿吧？”
    过了好一会儿，戈登才认真回答：“托亚先生，我错了，爱情太过高深，我根本不懂。”
    托亚微微一愣：“啊？”
    戈登：“做人也好难啊。”
    托亚：“什么意思？”
    戈登仰躺在沙地上，偏头看了看蹦蹦跳跳的琉璃舞傲天，然后深吸一口气，然后就发出了由衷地感慨：
    “因为，人类，实在是，太复杂了！”
    托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