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尘芥（7）

    “咣当！”
    “咚！”
    现实金属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响起，那是教皇赛奇头上的黄金头盔掉落在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剧烈的碰撞声，那声音响起的是如此的突兀，却犹如惊雷一般炸响，让所有人心中剧震。
    过去的无数时光是否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三代同框的巨蟹座黄金圣斗士赛奇，马尼戈特，迪斯马斯克不知道，但他们知道，这一刻，历史的长河中将会翻涌起巨大的浪花。
    或者说，新的历史诞生了。
    自以为能够掌握一切的高高在上的神明——死神达那都斯侧转着自己的脑袋，他一脸的难以置信。
    之前才说出‘能够看得比神明更远一步才不辱没教皇之名’的赛奇此时也是一脸呆滞的看着空中。
    不知什么时候，断腿的马尼戈特居然一跃而起来到了死神达那都斯的身边，正一脸狂妄的蔑视着近在咫尺的死神达那都斯，他的右拳狠狠的砸在了死神达那都斯的左脸，然后在那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与耻辱。
    从此刻开始，这一幕，将会成为后世不可磨灭的记忆。
    至于创造了历史的马尼戈特此时只是咧了咧嘴，眼中满是不屑的瞄了一眼死神达那都斯说到：“混蛋，不要碰我师父啊！”
    死神会怎么想？那是什么玩意？
    马尼戈特才不会在乎神明的想法，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想要狠狠地揍一顿死神了。只是，这么多年来，他终于在今天付诸行动了。
    该死的死神。
    我的村庄，我认识的人们就那样在一天化为乌有，现在你想动我师父？
    本大爷拼死你。
    马尼戈特选择的时机实在是太精确了，恰好就在达那都斯正试图全力以赴的对付教皇赛奇的时候，这时候，在他一跃而起的时候，达那都斯几乎没有丝毫的察觉。
    不过，在打出一拳之后，马尼戈特也已经失去了去控制自己身体的力量了，于是，失去了小宇宙的支撑，他的身体开始无力地坠落下来。
    然后，在坠落下来的时候，马尼戈特那布满血液的面容却带着些忧伤的看向了赛奇，就好像在说：抱歉，师父，我不能够如你所愿的活下去了。
    可是，他没有说出这句话，他桀骜的笑着，用着充满自豪的语气吼道：“师父，我打了他一拳啊！”
    师父，我打了他一拳。
    这是为了你，为了那个时代你看着自己的伙伴一个个倒下的身影的绝望。
    也是为了我，为了那时候孤独与无助的幼小的我。
    只是，抱歉，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揍他了。
    “马尼戈特——”赛奇呆滞的看着马尼戈特的身体瞬间坠落下来，被马尼戈特打了一拳后，死神达那都斯之前发起的攻击已经消散，得到解脱的他飞速的冲了过去。
    可是，赛奇还是慢了一步，马尼戈特坠落在了厚重的石板上，在剧烈的轰鸣声中，地面开始龟裂。
    马尼戈特虚弱的躺在了那里，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在分崩离析，无法形容的痛楚直接传达到了他的灵魂深处，虚弱的感觉让他连抬起自己的手指也无法做到。他的神色却依旧带着不屑的看着天空中那道黑影。
    然后，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苦涩的笑了笑。
    赛奇满脸担忧的看着马尼戈特，在他的感知中，就连马尼戈特的小宇宙也变得更加的微茫起来，就像是风中残烛摇曳不定。
    他的眼底深处，隐隐闪烁起了泪光。
    ……
    “人类的生命就像是尘芥一样渺小。”迪斯马斯克看着躺在地上的马尼戈特自语。
    作为在场的另一个见证者，作为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巨蟹座黄金圣斗士，迪斯马斯克看着自己的两位前辈在死神达那都斯的力量下‘苦苦挣扎’，他们的战斗早已经超越了自己的生死，他能够感受到两位前辈战斗意志中蕴含着的守护未来。
    “但是也会绽放出绚丽的光芒吗？即便是面对神明，我们也能够挥拳相向吗？”迪斯马斯克看着死神达那都斯愤怒的姿态问道。可是这个时空注定了没有人能够听到他的声音没有人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同样也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
    “人类！”
    死神达那都斯在愤怒的咆哮，他的小宇宙因为愤怒似乎正在无止尽的增长，不止如此，周围的景象在一瞬间被令人绝望的‘诸神之通道’吞没，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金色的符咒从地面上飘起来。
    赛奇准备的符咒终于在之前的战斗中被耗尽。
    赛奇孤独的身影耸立在自己的弟子的身边，像是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变化一样，依然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弟子。
    马尼戈特再次苦涩的冲着自己的师父笑了笑。
    赛奇脸色平静的冲着马尼戈特摇了摇头，然后转过身，坚毅的抬起头看向了那高高在上的神明。
    抱歉，老师，我不能和你一起战斗了。
    别多想，马尼戈特，有我在。
    ……
    “无声的交流，无法理解的羁绊。这就是过去的圣斗士？这就是我们雅典娜的圣斗士。”迪斯马斯克的双眼在放着光，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坚毅。
    他想到了曾经的战斗，在被哈迪斯复活之后，他们这些身穿冥衣的黄金圣斗士们成为了整个圣域的“叛徒”与“敌人”，但是那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雅典娜的神衣。
    为此，他们付出了一切，死亡的安详，身为圣斗士的身份，还有那守护十二宫的荣誉，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们践踏，甚至在那‘叹息之墙’前的时候，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他们超越了生死。
    是啊，我们也是……伙伴。
    脑海里回想起那些家伙，回想起‘叹息之墙’前的汇聚。
    那次汇聚，虽然堪称奇迹，可是在阿斯加德再次见到艾奥利亚的时候，他的心中真的毫无感触吗？
    终究，多少还是有些开心的。
    ……
    教皇赛奇站在了躺在地上的马尼戈特的身前，用自己苍老却坚毅的身躯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风暴。然后，赛奇抬起头，举起了手，泛着幽蓝光泽的金色光芒开始从他的体内涌现出来。
    “积尸气冥界波。”